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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狂飙三部曲-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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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车经过栗阳,看不出变化。连詹经理也说,怎么这火车站又小又破?
进栗阳城,立言几乎不识路了。护城河不见了,东西南北四大菜园辟成纵横交错大马路;复盖瓦屋松的平房荡然无存,全耸起高楼大厦。县城扩大许多。唯顺城湾和小南街依稀可辩。立言挑了一家傍府河的宾馆登了房间,向门口一个五十开外的电动三轮车手问孙麻子现住何处?车手说,是那个造反司令吧?我拉你们去。
真算两全齐美事儿。于是,立言和詹经理坐上电动三轮车。
“刘总,我看你是第一次嚐鲜吧?”
“底层社会里什么事没经过!有时出差办事,还不是坐它穿街过巷,方便呢!”
电动三轮车三弯四转,驶到一家蛇药酒店前停了。车手指指店内佝偻腰的老头说,呶,站在那儿呢!立言打量好久,才认出老朋友。孙麻子瞟见外面动静,即刻抢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惊喜地叫道:“你真是电视里样子,一点也没变嘛!我以为上镜头修饰过呢!”
寒暄罢,互道契阔。立言方知高松、聂氏兄弟死了,有的则调走了。昔日风云际会的战友,如今,死的死,走的走,真个如梦似烟,*云散,令他感慨不已。
麻子长七短八谈上半天,意犹未尽。又到立言下榻宾馆说了一通宵。翌日,立言让孙麻子给尚健在的战友打电话,约在栗阳大饭店聚会。
不一会,陆续来了四十余人,分五桌坐定。旧友重逢,欢聚一堂,自然开心。詹经理吩咐应侍生,美酒佳肴尽管摆上。一时香飘长街,笑语喧天。
酒席宴前,倾诉友情之余,有人大发牢骚,说,本来栗阳前几年算十强县,结果来个舒少华,搞得一团乱。这位女县长还是女色魔,将她的司机霸占着,不让人家结婚!
官员的腐化堕落立言听得多,见得多,只是笑笑。忽地,想起公安局的洪得宝,便寻问于在座战友。
孙麻子说,那舅倌早死啦!儿子洪小宝不成器,街痞子。不是他大枣堂兄早饿死了!
立言又问曾国庆。有人告诉,升官啦,先在县林业局当局长。现在调陨阳市当林业局书记了……显见会不着了,让他怅然若失。
酒席散后,白水寺文物所所长呼文骥请立言游览白水寺,他是聂大平女婿。说,上面专门拨了近百万元修葺一新,刘叔,你去看看,为我们题写点什么嘛!呼文骥的小车,只能坐五个人,这样,大伙让麻子陪立言。立言请呼文骥稍等,要孙麻子领他先找洪大枣。
路上,立言将身上一万五千元钱送给麻子。麻子也不推辞,收下放在贴身口袋里:“咳,正差钱买蛇泡酒呢!”说毕,带立言到西街一座三层楼凉台顶上,指着石棉瓦简易住房说:“他哥俩就住这里!”言讫,推开三合板门扇,屋内即刻有股霉烂酸臭气扑面而来。一个人嘎着嗓子问:“谁?”里面黑洞洞,立言费力瞅半天也没瞅清什么。这时另一个声音问:“到底是谁呀,想偷东西?这里金银财宝可多哟!”孙麻子回答:“小宝,乱嚷啥子!要你哥出来,看看谁来了?”屋里一个花白头发高个儿应声而出:“嗬,麻司令哪,进去坐呀!”及至瞧见一旁两个穿戴阔绰的陌生人,问:“这两位是……”孙麻子笑着答道:“大枣,你猜。还是你的老朋友呢!”大枣惊诧地打量半晌,摇摇头:“不认识。”立言上前握住他的手:“大枣兄弟,我是刘立言啊!这是我的同事詹经理。小詹,洪师傅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哦,刘立言,刘立言,记起来了。总听他们谈起你,是了,刘立言……可是……你看,没地方坐呢!屋里太腌臢了!”
“坐!老朋友呀,来,就是看看你,坐一坐。既是朋友,说什么腌臢不腌臢?牢都坐过,还嫌弃朋友住处?”立言说着带头走进屋,在一把嘎嘎作响的竹椅上坐下。洪大枣搓着双手尴尬地笑着:“茶水也没喝的。”立言吩咐詹经理下楼买易拉罐饮料。这更让大枣惶惑不安:“咳,怎么好意思……小宝,快过来,喊刘叔叔!”立言这才看清,屋角有一尺见方的小窗户,窗下有张双人铺,一个小伙子正坐床边玩扑克。小伙子把扑克一丢:“凭什么让我喊叔叔?”说归说,还是起身上前,问:“你叫刘立言?栗阳简直把你传神了!全县人都晓得我妈和大枣哥救过你的命。有人还说我是你儿子。正想去找你呢!”
“小宝,你说话怎么像憨蛋?”大枣生气地拦阻道。
孙麻子笑道:“简直是砍不成!”
“我这不是来了吗,小宝?”立言不以为忤,想起柯红霞危急时刻毅然挺身而出,挡住枪弹,用她的生命保全自已生命,声音哽咽了:“娃子,这些年还好吧?”
“得亏他爹将平房改建三层楼房。全靠房租加上我每月三百元混日子。本来,我们机械厂也可以,舒少华来后全败光啦!”
听大枣一说,立言认出楼房方位正是当年柯红霞藏匿他的院落宅基。心里更是感伤不已:“小宝,你会什么技术,叔叔安排你工作!”
“我啥也不会,只会打架。就当你的保镖吧!哦,我还会偷!会电脑!现在不是作兴商业间谍吗?我帮叔叔盗窃商业机密!”小宝愚昧的吹嘘让大伙轰笑了。
这时,詹经理请人搬来一箱可口可乐。于是边喝饮料边聊。闲谈中,立言得知大枣准备做小生意把堂弟带上路,极为赞成。临别,要詹经理开张十万元支票交给大枣:“我支持自已当老板。小宝就托给你了。先从小生意做起。莫贪大求全。积累经验再扩大经营。”说毕,递给大枣一张名片,嘱咐:“有什么事,再联系!”大枣千恩万谢收下支票,要留立言上馆子。立言说,本想请你们聚聚餐,还得去别的地方,实在没时间了。
告别洪家兄弟,立言三人会同呼文骥,乘上车直驱白水镇。
路途,呼文骥告诉道,现在赵松樵是白水中学校长。自杨当投诚,他完全与造反派划清界限。粉碎四人帮后,虽然一度住进讲清楚学习班,很快解脱。*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知识分子开始吃香,赵松樵入了党。随后,一升再升,现已是副处级干部。刚才,你们去洪大枣家,我打电话给他。赵松樵很高兴,要我转告你,一定上学校看看呢!立言笑道,他不请,我也想去瞧瞧。又问,李树清呢,还在不在白水中学?
“球,骨头都能打鼓了!这坏东西也没落好下场!”说着,呼文骥讲起李树清的故事。
粉碎四人帮,李树清以一贯与四人帮斗争的英雄自居,越发骄横,独断专行。谁稍不如意就整谁。连何长生等人也整起来。没人不恼他。简直成了孤家寡人。
大伙恨李树清也讨厌跟屁虫阎赛安。你该知道的,阎赛安总以为自已貌如潘安,暗暗好色。李树清老婆唐金华在清潭供销社,本与一个小学老师恋爱,就要结婚了。李树清为夺取唐金华把她对象打成右派,硬生生地拆散人家姻缘。唐金华虽然勉强嫁给李胖子,心里恚怨,老是红杏出墙。李胖子将她没法治。何长生为报复李树清,瞅机会就拿阎赛安和唐金华开玩笑,说他俩是天生一对。时间长了,两人真萌生那意思。一次,趁李树清外出开会,何长生请他俩喝酒。结果,酒醉之后,阎赛安与唐金华睡拢去了。
久做必犯。有天,被李树清捉个现行。阎赛安跑了,李树清痛打唐金华一顿。女人烦了,干脆嚷开:“瞧你矮冬瓜一样怪相,配不配得上老娘?老子要偷人,你管得着?还告诉你,两个娃子,都是别人的。一个也不是你的种!”李树清当即气倒在地,中了风;从那以后,躺在床上眼睁睁望阎赛安出进房里同老婆睡觉!李树清写下事情经过,然后吃安眠药自杀。验尸时,有人发现口袋里纸条。阎赛安自然罪责难逃,开除公职,判刑五年……
“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立言笑着总结。
谈笑间,小车到了白水镇。然后从公路开上水库堤坝,又由堤坝爬环山公路停在白水寺前。立言赞不绝口:“哎呀,现在真方便啊!原先上白水寺,只有从中学操场后面小路翻山,穿过橡树林才能到达。”
“花了百多万啊!你进去看了更吃惊!”呼文骥说着向立言三人做个“请”的手势。
当年,寺内空无一物,住着几家人,称之“林业队”。烟熏火燎,一派狼藉;而今粉墙黛瓦,雕梁画栋,赏心悦目。正殿立起刘秀塑像,两边为二十八宿。两位漂亮的姑娘解说光武中兴的故事图片和一些毫不相干的刀剑古书……立言仍然赞不绝口。
参观罢,呼文骥吩咐解说员拿来文房四宝,铺开宣纸,说:“刘总也是栗阳了不得的人物,留下墨宝,为古寺增辉啊!”立言笑道:“我那春蚓秋蛇,哪能登大雅之堂?”詹经理怂恿道:“依我看,你的字比挂在室内的那些卷轴强得多呢!”立言斥责他拍马屁,孙麻子袖子一捋:“我牵纸!詹经理说得对,那些附庸风雅的官官们写得像什么啊!”
呼文骥更不容推却:“刘叔,我费这大劲请你来,连几个字也不留?”
立言略略思索,提起笔,写下这么两行:
王莽改革 百代腐儒骂作篡位贼 是耶 非耶
刘秀起兵 千年青史颂为中兴主 诚哉 然哉
詹经理看了,惊诧地问:“怎么这样写?”孙麻子说:“真是出语惊人!”呼文骥更不理解:“刘叔,从没见人作过这般翻案文章呢!” 立言笑着回答:“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德者居之。谁规定过哪个应算正统,哪个注定就是歪统?王莽废汉改革失败,固然犯有很多错误,而历史上许多人骂的,并非他的错误。刘邦建汉本属流氓走狗屎运,刘秀所谓中兴,当然值不得歌功颂德!”经他解释,大伙又齐声称赞写得好,有新意。
这时,呼文骥手机响了,他接听时,对方声音很大,几个人同时听到了。
“呼所长,刘立言来了没有?你可别只顾自已啊,我们全校师生等着呢!”
“刘总正为我们题辞呢,马上下山。”呼文骥关过手机,笑道:“赵松樵。催得急呢,又转啥花花肠子!走!免得埋怨我。” 
汽车穿过橡树林,行在堤坝上,便看见白水中学操场拉起大横幅:“热烈欢迎刘立言总经理回到工作过的白水中学视察!”
“好快,刚才接你们上山还没有的嘛!”
“难怪杨当投降后,升官升这快呢!怎么不加上欢迎我麻司令呀?”
“总,肿,肿!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啊,我们刘总不是栗阳教委主任,学校也不是我们公司下属单位……”
车从正门进校,门楼也挂起长溜大红横幅。并且敲锣打鼓。门前左右有两排女生列队挥舞鲜花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赵松樵带领百十名教职员工站立队前使劲鼓掌,笑容可掬,表示十二分热忱。
立言一行下车后,长时间握手,问好,寒喧。受人们簇拥。赵松樵挽着立言要他去操场的台上讲话。孙麻子拍拍他肩膀:“赵校长,我还是你的司令,为什么不写上横幅呢?”赵松樵抬抬眼镜笑道:“我们住一个市,早不见晚见。刘总是不远千里而来嘛!”
立言见他越变越油滑,感觉败兴,坚持不去操场接受什么欢迎仪式,说:“刚才那样隆重欢迎,已经担当不起。还搞什么仪式?我只是顺路来看看!”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带路请你参观。你看,学校变化可大!你当年……咳,你住的那半间宿舍,我是不让拆……李树清硬要拆了建高楼!李胖子死了,晓得么?阎赛安也他妈坐牢,监毙了!”那口气,仿佛两人不得善终全系他赵松樵的功劳。
“我门前那棵大枣树还在吗?”
“还在,还在,每年结多甜多好的枣子啊!我带你去看。”赵松樵侧着身子,螃蟹般,边横起走,边瞅立言,双手揖让,巴结地笑着。随时解答他的提问。走到校园中间,果然有棵大枣树耸立楼前。赵松樵抢步站在大枣树旁向众人介绍:“大家看,这就是刘总当年门前的枣树。那时,刘总每天早晨在树下练剑,有时在树上拉起绳子晾晒衣服……很有纪念意义啊!”
立言宛尔一笑,围着枣树审视一番,仰头瞅树梢。树枝已长出新叶,有的枝头还挂着一颗两颗隔年枣儿,如红宝石,晶莹剔透。他不由忆及给司徒打枣的情景,那么亲切,犹如昨天事儿。当全社会合力砌起厚实高墙将他俩隔开后,几度望着窗前树梢追思:在汉正街第一次相逢伊时,是不是正值枣花盛开?蒙受冤屈发配车河那天,他不肯走。但户口档案早强行转到农场,无可奈何离开中学那刻,怆然悲愤间最后回顾一眼的,也正是这棵朝夕相伴、留有许多温馨记忆的大枣树啊!顿时,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伤感和邈远的惆怅,眼皮涩涩地,眼睛湿润了。他低头极力平静一下,而后,怀着深情抱抱树干,复用双手拍拍,感叹道:“按说,枣树生长得最慢的。瞧它也长好粗了啊!”
赵松樵随声附和:“是呀,枣树最难长的。刘总门前这棵倒长得挺快!”
孙麻子讥讽道:“可得保护好呀!”赵松樵趁机奉承道:“孙司令这话大家记住了……”接下来,正准备戴几顶高帽子,有位女老师上前对他说:“赵校长,笔墨纸砚全准备好,您看,请刘总题写什么?”赵松樵福至心灵地:“刘总,你对这棵大枣树有着深厚感情,写点什么嘛!”立言笑道:“行呐,拿过文房四宝吧!”
只这一声,树下很快摆起一张大办公桌,笔墨纸砚铺排停当。金黄细小的枣花落在纸上,散发绵甜清香,立言欣然命笔挥毫,在纸上写了四句:
别时云沉沉,重游花纷纷。
借问庭中树,后笑是何人? 
中学师生早听说眼前这位企业家的传奇般经历——比电视更详尽,比报纸更鲜活,比杂志更生动!此刻,看他即兴题诗,文思敏捷,气宇轩昂,笔力雄健;平白如话然而意味深长,华丽似锦却又铿锵作响!不由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掌声刚停,孙麻子冲着赵松樵问道:“赵校长,你说,后笑是何人?”
“李树清、阎赛安早遭应有报应。俱往矣,数*人物还看今朝!大枣树作证,后笑者,刘立言总经理也!”赵松樵抬抬眼镜,四面望望,听见有人为他这话鼓掌,双手搂搂皮带,自得地一笑。然后,挨近立言说:“刘总,您再为学校师生题写一幅勉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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