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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轻鸥落晚沙-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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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好好地回房睡觉,早晨起来去看,他还跪在那,脑袋顶着墙睡着了,她心疼地推醒他,他却揉她的脑袋笑,问她夜里睡得好不好。

想了这些,心里发慌,又惦念着罗夫人的身体说病就病,如果罗夫人没了,她罗婉纱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去依恋呢,司徒清瓯现在是在意她,可是以后呢,他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很长,她的美丽只是短暂,爱情总是虚景,他要的自是这天下,为了天下,他不会舍不得她,这些都是看得到的明白,她竟不知道自己手里真正能握着的还有什么。

“婉纱。”罗锦年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见她愁云惨淡,只盯着那藤萝发呆,便知她是触景生情,他有点怕她,却也是心疼:“妈妈今天脸上倒好像好些了,开了春天气暖和起来,只怕也就好了,你别太难过了。”

“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她点头,罗夫人只是着凉,见了罗锦年,自是心病除了,应该也会渐渐好了。

“刚过了年,山岚那边只是忙,我这次住个三五日,就好回去了,不过等开春天暖和了,可以回来长住些日子。”罗锦年不自觉地低下头,手里扯下了一根枯了的枝子,用手指一点点掰断,地上落了一小截一小截。

“你在山岚这么多年,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婉纱问。

“没、没什么。”罗锦年一惊,抬头看她,见她仰头看着天,不像是等着回答,心才放平:“不过是做些杂事,倒也不要紧,只是琐碎。”

“你手头还宽裕吧,若是紧的话,我回头让小翠给你拿点银票。”婉纱看着他嗫嚅着,欲言又止,形容惭愧难当,大冷的天,身上只着了一件麻灰色的粗布棉褂子,全然没有了当初那些风流不羁和年少轻狂,想是这么些年在外面经多了事情,碰了不少的灰,也知道了世事难测,自是悔过了,成熟服帖了,心也就彻底软了。

“够用够用。”罗锦年自是惭愧不已,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这是妈妈刚才硬塞给我的,我当年狠心把你们丢下,如今空着手回来,你们却轮番塞这塞那给我,枉我也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一钻。”

“算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婉纱看着远处,心里自是一阵波涛汹涌,那么久的事情,其实也却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竟然处处物是人非,恍若隔世,许是觉得场面太过凄凉了,她终于还是收住了心思,一转头看着罗锦年:“我倒有件事,这么多年一直想寻了你问。”

“什么事?”罗锦年看着她。

“爸爸当年中的那一枪,到底是怎么回事?”婉纱见他面色一紧,忙又补充:“你就直说无妨,这么久了,我也不怪你了,就想知道个实情,欧阳子傅的话,现在想来,我是真的不信的。”

“是、是我和张存秉闹翻了,他、他想杀我,爸爸挡着,真的、真的是这样的。”罗锦年期期艾艾地说:“婉纱,你就别问了,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你就安心地做你的少夫人吧,多少女人做梦盼着你这个名分都不能够。爸爸若是地下有知,也肯定不想让你总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恩,也好。”婉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站得脚冷了,你既刚和妈妈说过话,我就不进去再烦她了,一会儿她好点了,你跟她说声,我先回去了,下午得去司徒家的老宅里打牌,这些日子妈妈病着都没去,司徒夫人总打电话过来,再不去就不像样了。”言罢自带着小翠离开。

罗家这边有了罗锦年料理着,婉纱身上的担子一时间轻快不少,罗夫人总归是好转了起来,没几日就嚷着在床上窝得筋骨痛了,要下地走路。

过了元宵节,罗锦年要回山岚了,婉纱去车站送他,相处了些日子,相互关心体恤,血脉相连自是亲密甚过别人,此番分别,兄妹俩一时也只是不舍。

“山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墨安这边什么都不缺,你若是找份工作营生也是不难的。妈妈只是日里夜里惦记着你。”婉纱用手帕擦着脸颊上的泪:“我们罗家,尽是些孤女寡母的,连个男人也没有,妈妈一个人守着园子,我想着就心酸,大哥,你可得早点回来。”

“我忙完了定赶快回来。”罗锦年也是难过,汽笛响起,自是不能再留,他一手握了车门的把子,跳上了已经缓缓开动的火车,在门头上和婉纱挥着手。

婉纱在站台上迎着风,火车开远了,咔嚓咔嚓,小黑点也看不见了,只留下蜿蜒向远方的一道道蛛网样的铁轨,车站真真是这世界上最讨厌的地方,每天上演着离别,来了只是觉得凄凉。

“小姐,走吧,这儿风头真大。”小翠在她身后提醒她,她才觉得凉了,冷冷的风呼啸着灌进衣领中,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抿了抿衣襟,主仆二人扭头往出站口走。

“婉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的月台响起,婉纱顿住了脚步,头顶上滋滋冒着热气,整个脑子竟是全部空了,只听得耳畔嗡嗡的响,似是千万铁蹄碾着心口隆隆而过……






42

南京路上悦来茶楼,二楼的小包间,上好的西湖龙井,掌柜的亲自奉上,斟了茶,才低了眉眼,默默退出去,小翠手里掐了银票,不动声色地跟出去塞了给他,掌柜的自不敢多言,正襟危色收了去,只叫伙计们多提防着点儿。

“婉纱,多年不见了。”欧阳子傅看着婉纱的脸,痴痴地唤着,他的黑色礼帽脱下来挂在包间角落的衣帽钩上,一身黑色呢子的西装笔挺,戴着镶金边的眼镜,显得更加文质彬彬,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正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欲要有一番大作为的得色。

“你怎么就回墨安了?”婉纱淡淡地看着他,他的脸和从前无异,只是更精神,更自信了些,穿着有股子西洋的气息,那些留学回来的学生,总是要刻意做出这副和国内不同的打扮,想来他也不是例外,拿了罗家那么大一笔家财,国外的生活应是非常惬意的吧。

“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没想刚下火车就……”他期期艾艾地说,火车停靠在墨安车站的时候,他一眼就扫到了站台上的婉纱,他只疑着她是听说自己要回来所以才来接的?又见着她和罗锦年在那说话,便知道不是,她只是来送行而已。

但是竟然这样巧合,他只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一去两年多,回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他心里这样想着,看着眼前日夜思念的娇人,她的皮肤还是那样细嫩,明眸皓齿,唇瓣似是滴了染料般鲜盈欲滴,盘着精致的发髻,身子还是那样瘦弱,该突翘的地方,却依然好看地突翘,两年的时光,未有在她的容颜上刻下任何烙印,她还是那样美得让他自觉形惭,只是她的眼睛……却透露着一些让他琢磨不透的陌生,或许是太久没有联络,或许还在恨着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所以才有这样的生分,他这样安抚着自己。

“你打哪儿来的?”婉纱喝了口茶,茶水太烫,舌头燎着疼,他的目光莫名让她有些恼意。

“京都,两年前,我和爸爸搬到京都,我……我、我刚从英国回来,在墨安附近的机场降落,一下飞机,就坐火车先到这儿来了。”他看了她一眼,弯腰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一个锦面挑银丝儿的小盒子:“送给你的。”

婉纱也不言语,将盒子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纯银的钻戒,钻石还是不小的,西洋的样式,应该花了不少钱,他从前弄那缸五花狮头,也是花了很多钱,男人的钱,想想原都是花在女人身上的。她看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笑,将盒子轻轻地推到他面前:“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是不敢收的。”她手腕上的‘凤求凰’从袖子中露出来,一路沿着桌子个愣个愣响,他显然看见了,又多少识货,身子抖了抖,再抬眼看她,眼里渐渐蒙上了迷雾。

“婉纱,我知道你恼我当初不辞而别,可我也实在是被我爸爸逼得没法子,店里的生意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娶你回来,也只能坐吃山空。我只想着出去闯荡几年,混个人样来再回来娶你,你家那些钱,我除了出国之用,都让我爸爸给你们寄了回来,不知道收到没有。”欧阳子傅说着,又把戒指推到婉纱面前:“这是我在英国课余时间打工赚钱买的,精心挑选了很久,你收了吧,就当是给我个悔改的机会,我今后再不会负你。”

“子傅,你说笑了。”婉纱换了一只手,将戒指盒子又推了回去,这回让他看的,是她右手食指上硕大的结婚钻戒,那是司徒清瓯叫人从京都定做的,在国内目前还没有比这更大更好的独颗水钻,西洋钻也只能望尘莫及,她想让他明白,她不知道,到底是亲口说了好,还是让他自己看了去的好:“恐怕是战乱年间,那些钱都寄丢了吧,不过我也是用不着,还不如你们留着自己用,还能派上些好用场,欧阳伯伯的身子还硬朗吧。”

“婉纱,你……”欧阳子傅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却还是不肯死心,只拿眼睛询问一旁站立的小翠,小翠当年是最崇拜他的,可这会儿却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屑和鄙视,他嗫嚅了很久,看着自己的那颗钻,在婉纱手上那颗的映衬下,萎缩卑微得快要抬不起头:“你结婚了是么,你这么出众,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只是多少还看得过去吧。”婉纱又喝了一口茶,这会儿茶水不烫了,心也没那么冰冷,仿佛有一丝快慰满足在她心头荡漾开去,心里头有一个结了多年的疙瘩开了,嘴角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却不是对着欧阳子傅的。她心里想着的,是那个英挺凛然一身戎装正气的男子,他是她的丈夫,他心里满满地装着这个天下,她自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她,但是他说,等他们老了,到乡下买一块田,他种地,她浇水。她的心从来都小小的,他期许的遥远的未来,竟是她此生全部的希望。

“他是谁?”欧阳子傅再看她,眼中竟然有了丝许男儿泪,婉纱笑了,欧阳子傅还是老样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来做不到,总是在自己面前红了眼睛,他也还是那么迂腐,虽是在国外,报纸上的国际版面,竟也还是不看的?自己从前也是这样的,只是现在随了司徒清瓯,自己跟着上了几次报,倒也偶尔扫两眼,虽心知那报纸上的新闻,大半是他操纵去的,但花边新闻她也看着不烦,和司徒夫人的那些牌友交流也不显得跟不上流行。

“欧阳大少爷!”小翠不待婉纱说话,便冷冷地接过话来,刚刚在火车站看见了,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打他几下,只是婉纱拦着她,这会儿见婉纱又处处给他留情面,她绝忍不下这口气:“你现在所站着的这片地界儿,都是我们司徒大少的地盘,你倒要问他是谁,小姐结婚的照片,外国的报纸都刊登了去,难道你在外面都不关心咱们国内的事情么?还口口声声说回来看咱们,你少要拿我们当那起子没见识的妇人了,任你想骗就骗,想丢就丢,好没意思。”

“是这样,竟真的是这样……”欧阳子傅呆住了,只顾着嘀咕:“一路人只听车上的人说起他,英雄出少年,将整个南方置于脚下,又说他新娶的夫人是这墨安城里第一的佳丽,我只心里念着怕着,倒还是应了。”说罢,抱着头伏在桌子上,只心痛得用手砸着桌子:“我当初不该走的,我为什么就走了呢,我真是最最没用的一个人。”

婉纱见他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回荡着一些支离破碎的句子,欧阳子傅,你真是个呆子,我恼的从来不是你要走,而是你的不告,若是你当年坦言说挨不下去,我未必会留你,更说不定会等你。只是如今,你我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呢,都已经晚了。

“你多年不回来,既然回来,就好生玩儿几天吧,我叫人给你安排住处,得了空,带你出去走走,这两年墨安城里变化也是大,你见了一定新奇,不会比那英国差了去。”婉纱边说边理了裙子站起来:“我出来这大半天,也好回去了。”

一面说着,一面就出了屋子,自是让小翠张罗着给他找住处,她自己坐上了车子,看着那司机的眼睛在后照镜里看她,便笑着说:“回家我自会和大少解释,你不用那样紧张。”

司机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开了车子回司徒清瓯的宅子。





43

到了晚上,司徒清瓯回来,一脸的疲惫,正月初十墨军欲第一次渡渭水,被对面的沽军击退,损了点尖锐兵将,虽不严重,但是确定了河对岸的确是驻扎了重兵,且火力不小,皇甫昊天绝非等闲之辈,这样的情形,司徒清瓯一时也只得静观其变,不敢再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婉纱见他脸色不好,便也不忍烦他,自跟着他更衣洗漱,躺到床上,他搂着她,呼吸很快便均匀下来,似是睡着了。夜色里,她看着他俊朗深邃的脸。她的眼中爱意流转,手指轻轻地顺着他的额头点点向下抚过,挺拔的鼻梁,唇瓣,下巴的弧度,她知道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今天见了欧阳子傅,她更加确定了这爱早已是如此的浓重。

她明知道不该爱上他这样的男子,他的心中装着苍穹般浩淼的天下,他的手里握着众生的命运,爱上他,只能让她小小的心更加困惑迷惘,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悲壮,可察觉到这儿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了,她已经收不回了。他的心那么满,能否留出一块小小的角落给这个微不足道的罗婉纱,司徒清瓯……

他明明是睡了的,却突然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慢慢地移到他的心口:“婉纱,你放心,等平了这天下,我这心,就全都给你。”

她的眼泪落下。

一早起来,婉纱服侍司徒清瓯起床穿衣服,似是无意地说了句:“昨天去车站送我大哥回山岚,看见欧阳子傅了。”

“哦?”司徒清瓯面上立刻浮起一点不快,歪着头看她:“然后呢?”

“去茶楼聊了聊,他刚打英国留学回来,现在还是不错的,还要在墨安呆几天,我想得了空领他出去走走,看看墨安城的变化,也算地主之谊。”说着话,却不觉那人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抬起头看他,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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