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轻鸥落晚沙 >

第23章

轻鸥落晚沙-第23章

小说: 轻鸥落晚沙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晚,吃了晚饭,司徒清瓯推说头疼,早早回房间休息,进屋前他看了南宫梵云一眼,那一眼竟含着笑,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利刃,直接戳到南宫梵云心口窝子那去,直让南宫梵云更怕了几分,司徒清瓯回房不久,总统府就接到周松陵暴毙的消息,具体的原因却查不出。

南宫梵云忙给罗婉纱去了电话,她在电话那头说已经知道了,没有办法了,只怕司徒清瓯早已算计到了这一切,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们不是司徒清瓯的对手。

电话落了之前,婉纱突然轻轻说句:“南宫先生,放他回来吧。”

“罗小姐,你是傻了么,让他回去,你还有活路吗?”南宫梵云也忍不住气得骂出来:“他既已经算出了这次京都之行另有玄机,难道他会看不出你也是其中一个想要害他的人么,让他出去,只怕我们都得像周松陵一样……”他只是握着话筒,颤抖得说不出话,他只道周松陵是命丧于司徒清瓯手下人之手,断没有怀疑婉纱。

“你关不住他的。”婉纱的声音小得几乎快要无法传递到话筒的另一端,南宫梵云只觉得她快要窒息过去的虚弱:“让我见见他,只怕这是你我最后的生路。”

南宫梵云挂了电话,回头,司徒清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府邸的那些训练有素的配枪兵士,竟然看不住他手无寸铁的一个人,让他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大总统的身后来?南宫梵云心下一惊,他要做什么。

“你、你是怎么过来的,来了多久。”南宫梵云看着司徒清瓯,他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没了底气。

“有一会儿了,梵云,你还年轻,这天下,你操纵不来的。”司徒清瓯默默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悠然地翘起一条腿:“电话里,有人让你放我回去对么,她是不是还说,放我回去,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你、你怎么知道。”南宫梵云颓然地僵坐在椅子上,顺着房间的门缝,他看见一股鲜红的血水流了进来,腥热的气息扑进鼻腔,门外噼噼啪啪的凌乱脚步声,枪械摩擦军服扣子的沙沙声,他知道那绝不是大总统府邸的兵士。

“呵呵,我说了,你还年轻,这天下,就算我给你,你也操纵不来,何必揪着不舍得撒手呢。”司徒清瓯坐了一会儿,见南宫梵云面容已经暗淡成死灰色,他才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到他眼前:“你签了这个,我不杀你。”

南宫梵云眼前一片漆黑,定睛看了半晌,才看清那纸头最上方粗黑的字迹:退位声明。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早就可以走了,我只是在等她这句话,你知道么,你们这一伙人的命,都是她保住的,你要感谢,就记在她头上吧。”司徒清瓯将南宫梵云签名的墨迹吹吹干,然后弯下腰对着已经瘫软的年轻人说:“明天就通报全国,南宫大总统退位。你今后的生活,我自会安排人好好照料,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我曾经和一个人说过,我不是杀人狂。”

然后他将纸头折叠起来,塞进了军装的口袋中,扭头出了门,门外的走廊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大总统府的兵士尸首,一众隐藏在京都的墨军特务和内线簇拥着司徒清瓯,离开了大总统府。

司徒清瓯坐在汽车上,看着京都的街道在眼前迅速向后倒去,仿佛前一次带着婉纱来京都,只不过一眨眼的事情,那时她满脸是甜蜜和快乐,兴奋地和自己指点她熟悉的景色,她白皙的脸颊上,漾着浅浅的桃红。

她是如此聪慧明白的女子,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真相,当年杀了罗何睿,虽是迫不得已,却也是事实。他本不该让自己爱上她,但却情不自禁地一路陷入。自从她去山岚密会了周松陵,他就料想着她开始有了动作,直到南宫梵云秘密南下,欧阳子傅暗中撺掇驻京外国公使,罗锦年到京都外围的沿线督军,她一路精心设计的秘密行踪,他竟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只是不肯道破。

他只想让她自己心软放弃,她是爱自己的,临别那夜,她眼中的不舍和痛苦,他怎会看不出,既然如此相爱,为何要被这仇恨蒙蔽了眼睛,自己可以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奉送到她面前,任她挑选,难道就不能抵消这弑父的仇恨?

他一直给她留着后路,哪怕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大总统府,哪怕他随时都可以取了她安插那一干人的性命,他却始终不肯下手,他舍不得她,他不想杀她,他和她之间的问题,他只想两人当面了断,更何况,他一直期盼着她能回心转意啊。

今天,得到大总统府中内线的消息,周松陵在司徒府中吃了早饭,当日就暴毙了,检验结果是中了砒霜的毒,罗婉纱啊罗婉纱,你到底还是一介女子,纵使心中充满了仇恨和,却终究还是没有过了这情字一关。你精心布置了这一场局让我跳进来,机关算尽,最后却还是帮了我啊。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从前一样好好待她,只是……她还会和从前一样么?婉纱……





53

婉纱隔日接到了司徒清瓯已经返回墨安的电报,约么着三日光景就好到家,她拿了电报,怔怔地站在园中良久,小翠拿外套来给她,她才醒过神来,主仆二人搀扶着回卧房。

“小姐,大少很快就回来了,他要是知道你又怀孕的事,肯定老高兴的。”小翠想让婉纱开心,她这次怀孕,未见喜悦,只是道不尽的哀愁。

“我大哥有没有打电话来?”婉纱进了屋子,手里捧了热茶,才开口问话。

“没有,我听小姐的吩咐,让欧阳先生在京都里找,都说没见着大哥的影子,大哥也是的,怎么突然就去了京都,连个信儿也不来。”小翠嗔怪着,见婉纱面色一暗,也不敢多提。

三天,两天,一天,他要回来了,他应该会杀了自己吧,罗锦年还在他手里,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吧,小翠,你真傻,我身边的人都要大祸临头了,你还只替我担心。

司徒清瓯回来的前一天,小翠突然接到了家里的加急电报,说家父病危,小翠连夜和桑南夫妇回乡下去了,婉纱把他们送走,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司徒清瓯,你我之间的债,就还是你我之间清算,莫要牵扯无辜了。

十一月三十一日,京都发出了全国通告:大总统南宫梵云,年少不才,无力胜任殊职,难安众口,现引咎退位,将手中政权外交等一众要务交内弟南宫河执掌,墨军统帅司徒清瓯全权辅佐。

十二月一日,司徒清瓯抵达墨安,车阵长龙列队迎接,从墨安南站一路延伸到司徒家老宅,司徒夫人和少夫人自在家中恭迎多时,见了面,少不得一番嘘寒问暖,此次去了京都,不仅和蒙达人议了和,还将一个胸无大志的南宫河扶上位,普天之下,已经是姓了司徒了,虽然朝廷早就不在,但谁人不知,司徒清瓯,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

司徒夫人虽是担心,但也忍不住喜悦,得天下,这是司徒家几辈男人的理想,终于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成了事实,祖上的荣光啊。婉纱面上淡淡的,有司徒夫人在场,她只默默站在一旁,低着头,只求自处。

“清瓯啊,你这次回来,妈妈倒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司徒夫人拉着司徒清瓯的手,指着婉纱:“你这媳妇儿,肚子真是争气,现在又怀上了。”

“是么。”司徒清瓯顺着司徒夫人的指示,看了婉纱一眼,她的眼睛凌乱地瞟向外面,虽衣着经了打扮,但那面容却是掩饰不住的狼狈和无助,司徒清瓯嘴角微微翕动:“我在京都就已经听说了,我和婉纱一早就打算年底前再要上一胎的,妈妈只等着抱孙子好了。”

婉纱忍不住扭头看他一眼,自他进了这门,她就一直没敢看他,直到听了这话,她终于是看了过去,他的脸上精神焕发,丝毫不像在京都受了苦头的样子,是啊,普天之下,不论是计谋,还是兵力,谁能给了他苦头?此时他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凌厉,却藏不住的思念和柔情,他怎么不骂她,怎么补拔枪杀了她,却只这样虚假地应景,直让她更难安。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忙又把头别开。

闹了一整日,夜深了,司徒夫人身上挨不住,才恋恋不舍地打发他们回去,两人在众人簇拥下上了车子,并排坐在后座,刘相卯跟了司徒清瓯这么些日子,也累了,将车子给别人开,自歪在前面副驾驶上睡着了。

一路只是沉默。

到了家,家里的家丁丫头们自又是一番忙碌,司徒清瓯在下车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婉纱的手,婉纱的心头一揪,抬头看他,他却不知看着哪里。司徒清瓯,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走上楼,楼梯在他皮鞋的踩踏下吭吭作响,她刹那间错觉,只觉得这世上本没有罗婉纱,她只不过是一个虚影,一个游魂。他从来不露声色,直将各种猜测和幻想留给别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没有人能真的留住他的心。

进了卧房,他才把她的手放开,坐在床边脱鞋,婉纱的掌心握了一把凉丝丝的汗水,胃里涌上一股子酸意,她站不住,只得寻了张椅子坐下去,低着头,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此刻拔出枪来,她会迎了头顶上去,她愿意,她愿意死在他手里,怕是只有死了,她此生的爱和恨,才能得以解脱,只要活着,他绝对不会放了她,他和她之间的战,永无宁日。她明白,她真的明白了,带着一丝决绝悲壮,心意已定。

“你有了身子,难免体力不支,应早点和我说,闹到这大半夜,当心又闪了肚子。”司徒清瓯换了衣服,才淡淡地说。

婉纱的双手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她心里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他不会杀她,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他要他的孩子,是这样的,她突然抬起头,他也望着她。

“婉纱。”司徒清瓯迎着她的目光,几步走到她面前,半跪下,将她瘦弱得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抱在怀里:“我可真想你,我真怕我再也见不着你了。”见她不作声,他继续拥着她,深深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嗅进肺中,那样的靡靡沉醉,直让他心碎:“婉纱,都忘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别提,我爱你,我要你,我们安心地多生几个孩子,我答应你的未来,我一定兑现给你。”

“司徒大少。”婉纱轻轻地将他推开,眸子灰沉沉不见底,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自己的呼吸,听见自己的声音,字字清晰明白:“谢谢你放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你放心,婉纱会将孩子好好地生下来,我只求,你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话音落了,她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头歪向了别处,窗外是暗淡得不见一丝光亮的夜,此生,也和这夜一样,浓密黑洞而了无生气。

司徒清瓯的身子凛了凛,他的眼中,渐渐浮生了失落,陌生,和绝望,各种情绪。他看着婉纱的眼睛,那是一双已经失去了任何光泽的眸子,枯萎得见了底,如同一摊已经燃烧殆尽的烟灰,风吹过,泯灭无踪。她的心已经彻底地死了,她不再是从前的罗婉纱了,他有再多的手段权谋,也挽回不了她。

他和她,既已选择了各自不归的路,就再也无法回头。他站起来,惨淡地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边,嘴角微微翕动了两下。

“婉纱……”





尾声

小花在司徒府中呆得时间久了,人也熟络起来,她本是小孩子脾气爱笑爱闹的,下人们都喜欢她,主子们也待她不薄,平日里也任由她在园子里跑动。只是主楼的二楼卧室是不敢去的,里面的人也从不出来,只有那个买她回来的小翠姐姐镇日端茶倒水出入,还有司徒大帅本人可以进出,小花知道,那里面关着一个女人,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罗婉纱。

九月天,酷暑未褪,秋风起,这天夜里,那二楼的主卧室里,破例没有哭闹和厮打的声音,府外的空地停了不少汽车,小花听人说那是司徒夫人和罗府的专用车子,府里应是有了大事,两位老夫人都来了,主卧窗帘内人影攒动,不时有戚戚的交谈声,夜里十二点多,传来一阵婴儿尖利的啼哭声。

被惊醒的半大小丫头,一个个从被窝中探出头,交头接耳起来。

“少夫人生了,不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肯定是个男孩儿,我头里听江医生和司徒大帅说的,少夫人腹尖喜酸,是个男孩无疑,大帅听了很高兴呢,还请了城里有名的大先生给起名字呢。”

“叫什么名字?”

“那咱们就不晓得了。”

又过了两三日,小花端着要洗的脏衣服去后面的井边压水,经过后园,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廊前,小翠站在她身后捧着一个小香炉,那女子穿着一件墨蓝色的缎子旗袍,袍面上挑着碎花,头上缠着一丝红色的布条,这季节天气是热的,她肩上却披着一件棉外套,似是极怕冷的样子,虽穿得厚重,还是可以辨别出那棉衣下的身子,孱弱和无力,小花来府中数月,未曾见过女主人,这会儿见了,好奇得很,忙躲到一根石柱子后面打量。

只见那女子肤色苍白,眉头深锁,目如碧水涟盈,如若不是一脸病容,小小的唇瓣也应是鲜红欲滴的,脸颊也应是有些桃花样红晕的,虽愁容满面,依然藏不住那清丽和娇艳,直让人多了几分怜惜和心疼,真有那说书人口中‘林黛玉’的风骨,小花咬着手指头,心里暗暗赞叹,司徒少夫人的容貌,果然是名不虚传,配得起墨安城第一佳人的美誉。

又侧耳听去,只听小翠说:“小姐,大少已经放了咱们大少爷,也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还是这样固执,不肯回心转意么?”

“我的心已经死了,空留下来,只是两个人的伤,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从前了。”婉纱淡淡地看着远方,一池盈盈的绿水,水面上几团荷叶,漾漾地随着风吹水波上下起伏着,荷叶可以如此漂泊着,人的心却不能够:“他要孩子,我已经给他,他打也打累了,骂也骂乏了,如今肯放手让我去,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翠,你也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我见刘相卯对你不错的。”

“小姐,你要去哪儿,小翠就跟到哪儿,不要再说这赶我走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