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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庶女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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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芝冷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太不凑巧了,像丁先生这样……”想着,安芝又觉得,宁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万一今天明着和他翻脸,却惹怒了他,出去编排自己的不是,岂不是自惹麻烦?想着,便收敛了些厌烦的表情,勉强说道:“我的朋友们和丁先生并不认识,你这样去总是不方便。”
丁学昭见有些希望,连连点头,说道:“自然是这样,我原本也只是说说,哪里能那么没有眼色呢!”
安芝点点头,便要走,丁学昭又跟着问道:“那么,我们下次在哪里见呢?”
安芝想了想,便说道:“龙泉寺也是个赏花的好去处。”说着,便径直走了。以安芝的意思,这句话既可以说是无意中自言自语罢了,旁人却可以领会是约他在那个地方相见。既然人家也不是来自没有来历的小家庭,就是被那个大和尚讹去些钱财,等不到自己,也是活该。
丁学昭会意,看着安芝远走的背影,一脸得意:“说什么清纯闺秀,还不是三两句就能够追求到的呢!”
走远了,安芝犹自觉得不能放心,便悄悄叫伙计拿来一支铅笔,写了张字条,夹着一张二十块的了币,交给伙计,特特叮嘱了一番,才觉得稍稍可以安心。一边拎着食盒,一边又懊恼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到了亭子里,几个人早摆好了桌布,安芝将食盒打开,是一只烧鸡,四样点心,一瓶黄酒。过了一会儿,吕钧翰过来,又拿出一包熏肠,一大盘切好的火腿,一碟子萨琪玛,一碟子油酥饼。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陆士杭说道:“这桂花蒸做的真好,是府上的厨子做的吗?”
幼芝笑道:“是我六姐姐做的,她从来爱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连煮个腊八粥都比我们精细。”
安芝拿起筷子:“不嫌弃就多尝尝吧。”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往外看看。毕竟这个丁学昭,是个极无耻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变卦,又跑过来,那自己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安芝这点心思,谁也不知道,大家边吃边聊,过了一会儿,已经是杯盘狼藉,已近尾声。明芝见几个人差不多都吃好了,刚要叫伙计来收拾,却看见安芝脸色一沉,忙往外面望去,是一个面容很是俊俏的男子在外面。明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白光一闪,也不知道是哪跑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挥着手绢缠住丁学昭说道:“丁爷,你可是好久不往我那里去了,今儿倒有兴致和我出来赏花儿啊!”
那丁学昭本为着安芝而来,哪里想得到半路杀出这么一号人物来,见她似墨鱼一般缠住自己身子,便说道:“你……你胡说什么?”
安芝一挑眉,只当热闹来看。刚才她叫伙计给了这潇湘阁主二十块,叫她缠着丁学昭,那人果然讲信用。只见她嘴一撇,说道:“你可真是没良心,当初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如今出来见了年轻漂亮小姐,就把我忘了!你这样子哪配得上人家,还是得我和你混一辈子罢咧!”说着,缠着丁学昭便往别处去了。
鹤生皱眉说道:“实在不像话,这样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竟公然狎妓,看他也是个年轻学生,怎么这么不知道检点!”
安芝垂着眼皮,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女孩家自然不能说什么,靳修说道:“世道人心。北平也算得不错了,你哪里知道上海现在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陆士杭看了看三姐妹,说道:“咱们也吃好了,不如换个地方吧。”众人深以为然,安芝将食盒收起来,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伙计在吕钧翰耳边说了两句话,吕钧翰仿佛拿出两块钱给了他。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安芝也没有当回事,收拾好了食盒,便和众人一起离开。


谈故里有心问君意

等到离开凉亭,又到了丁香花海,游玩了一上午,眼前的景色再美也要腻了。众人又走了一会儿,消消食,便都坐上汽车回去了。到了周府,老太太中午睡罢觉才起了没一会儿,听说孙子孙女们回来,忙叫着进来。

老太太笑道:“今儿可是玩痛快了?”

安芝笑着说道:“外面吸口气都是带香味儿的,老太太也该常出去!”

老太太说道:“我是没有这个力气了,你们年轻人,才该经常出去玩儿,只不要把心玩儿野了才好。”笑了笑,老太太又问道:“今天同去的还有谁?”

鹤生忙说道:“是我大学堂的同学,叫做吕钧翰的,还有靳修的同学,叫做陆士杭的,都是外省人。”

“哦?家里都是做什么的?”老太太端起一盏茶,解开盖碗,说道:“可都是正经人家?”

鹤生说道:“我这位同学是我们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家在山西,据他说只是一方土财主,我想总是他太谦虚了些,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秉着极谦虚的态度。”

老太太点点头,靳修又说道:“我这位同学也是很谦虚的,为人也很热心,帮过我不少忙。我们也是做了一年的室友,才晓得他的父亲在南京政府任职。”

老太太眉头微微一挑,继而放下茶杯笑道:“我就说呢,都是大学堂里的学生,总不至于不堪到哪里去。既然都是正经人家的少爷,那你们在一起,我是不反对的。不过人家外省人来北平求学,恐怕会遇见许多艰难,你们要多帮忙才是。每逢佳节,请来和咱们一起热闹热闹,也减了他们思乡之情。”

鹤生忙笑着替他的同学道谢,二太太在一边笑道:“老太太真是慈善人!”

老太太微笑道:“将心比心罢了,我孙子还在美国念书呢,我日日盼着他遇见的都是好人,在外也不那么艰难了。”这句话,旁人倒没什么,三太太先是红了眼眶。

老太太忙说道:“瞧我,说的你又不好受了。”

韩氏忙拭去眼泪笑道:“是我扫了老太太的兴致才是真的,媳妇儿可真没出息。”

老太太眯着眼睛笑道:“什么出息不出息,儿子不在自己跟前,哪个当妈的不挂念?”说着,又看看二太太,说道:“便是在跟前,也要日日为他担心呢!信生的婚事也差不多了吧?”

二太太忙笑道:“方家已经应了,人家是新式家庭,说不讲究虚礼,要文明婚礼才觉得隆重。”

老太太笑道:“什么都不用跟我说,一切你去办就好,我只管吃喜糖,喝喜酒罢了。”

二太太眼睛一亮,说道:“媳妇儿哪敢擅专啊?”

四太太笑道:“老太太这是图受用呢!再说你是信哥儿的亲娘,自然事事都妥当,老太太放心你呢!”

一时说的二太太脸上也觉得有光彩,扫视了在座的几个人,看见一旁的明芝,想着,等信生的事情忙完了,也差不多该给明芝说个好婆家了。

方家虽然是新式家庭,然而也不同意早些办婚事,仿佛女儿是嫁不出去的人似的。婚事定在六月份,现在风气很是开化,自然不像以往那样,订了婚连照面都不敢打。信生逢着周末,还要邀滟池喝喝咖啡,逛逛公园。信生平素性子安静,不爱多说话,滟池也是腼腆性子,两个人在一起,偶尔两三句话,既不觉得太冷场,也不觉得太聒噪,倒斗很喜欢这个气氛。

二太太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有时自己预想起信生夫唱妇随的和乐日子,也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另一边,三太太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新媳妇进门,多多少少,家里一些小事总要交给她管,自己的权力先被分出去一些。侄媳妇听说是个腼腆的,若是不会管家,只怕是跑去自己正经婆婆那里取经的时候多,到时候跟自己争的就是二太太了。要说自己也赶紧娶一房儿媳妇,这倒是一条路,然而毕竟牵涉着儿子一生的命运,不能草率。棠生是极有主见,早就言明要自由恋爱,但是出于对母亲的敬爱,最起码是能够让韩氏接受的。换言之,棠生的婚事是不要韩氏多插手的,韩氏少不得天天为鹤生想着,如今鹤生也二十了,过两年大学堂一毕业,就是时候了。

韩氏想着,这新进门的二少奶奶不要太难缠才好,好歹顶过这两年,等鹤生娶了新少奶奶,自己也有个帮手。

想完了鹤生的婚事,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安芝的婚事,姑娘一年一年大起来,前段日子老太太兴的什么家宴,什么郊游,怕都有些给孩子们撮合的意思。对于安芝,老太太是绝无可能坐视不管的,况且她身子还很硬朗,自己也不用多操心,面上做做样子就好了。左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看在她这些年乖巧的份上,多置办些嫁妆,这个嫡母也是仁至义尽了。

想着,韩氏揉一揉眉心,缓了缓神。海棠一进屋,便笑道:“太太,累了吧?”

韩氏没抬头,只是问道:“今儿有什么人来没有?”

海棠说道:“吕先生陆先生来了,四少爷和表少爷也都在嘉美堂呢。”

韩氏微微一皱眉:自从那次郊游过后,老太太总不忘叫这两个人过来玩儿,既然过来玩儿,又和几位小姐认识,偶尔也要会一会面。偏就是嘉美堂有大客厅,几个人在一起也不嫌挤,便成了他们的活动室了。虽然说这样公开交际算不得什么,再说三姐妹的亲哥哥还在场,也没听说谁单独会面来着,但是对于家风严谨的韩氏来说,到底不太像话。

然而这两个人来得勤,多半也是自己儿子的功劳,再说老太太还不觉得不妥,自己便也不肯多说什么。

嘉美堂里,幼芝已经笑作一团,一边缓着气,一边还说道:“这个人也是太小气了,一块钱国币而已,非要吃得撑坏了才觉得不亏吗?”

方才说话的吕钧翰说道:“你可读过严监生的故事?大概他们是一类人,不肯被人吃了便宜去。这样的聚会,大家花一样的钱,若是吃不回本来,岂不是白给他人出饭资了?这位老翁极会说场面话,先站出来,寻一个由头,要大家一起共饮一杯,他便拿着酒壶。一会儿斟酒时,他就掌握主动,给自己多倒一些,总不会吃亏。等他开口说一个请字,在座的绅董都狼吞虎咽,几大盆菜一时便没了。”

三姐妹和安娜听得入神,便是鹤生靳修陆士杭等人,都是豪富之家,哪里见过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们?一个个都觉得有趣,明芝说道:“几大盆菜一时就没了?那要怎么个吃法?太不像个样子了。”

“他们说是绅董,也都是不入流的。再者说,这种重利的人,脸面也不要紧。还有更离谱的,他的夫人待客,杀了一只鸡,他便板起脸来说道:‘你这妇人真不肯勤俭持家,昨天又硬生生的给你杀了一只母鸡,这只母鸡,它一天生了一个蛋,一个月就是三十个蛋。养到年底,以七个月计算,一共有二百十个蛋。每个蛋的价格,照市上要十个铜子,二百十个蛋就要值到二十一千铜子。还有母鸡本身也要值到四千铜子,若明年再连养下去,它生的蛋,又要添上三百六十个,这我也不和你算了。单就拿这二十五千铜子讲,它已是了不得了。’”

幼芝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喊痛,就是许久不见笑颜的安娜,此时也忍不住咧着嘴。

鹤生笑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事迹,可真是闻所未闻,这不是跟咱们以前看的外国预言,说一个人望着自己的蜜罐子想着将来可以靠他发家致富的事情一样么?”

吕钧翰忙说道:“你看,可见这样的想法,古今中外皆有之。”

明芝笑道:“吕先生的口才真好,若是一般人,这样的故事怕不能讲的这么生动。”

吕钧翰忙低下头说道:“我的口才决不至于称得上好,不过因为我亲眼见过这样的人,原样学出来,讨了个巧罢了。要说到口才,在座的几位都要比我好呢!”

鹤生说道:“你看,他又谦虚了,我就说过,钧翰兄最大的特点就是谦虚。”

安芝不置可否,想来这几个人里,论家世以他最平常,他自然是要低调些。就比如把自己扔进总长部长家的千金里面,自己也要陪着小心,事事认最差才好。不过,跑开家境不提,这个吕钧翰的长相、性格都算是很不错的了。

想着,安芝的眼睛对上吕钧翰的,那吕钧翰的眼神似乎有一种洞察力,瞧得安芝立时脸就红了。又把对他的好感,统统自发地消灭掉:这个人有一点实在不好,在人面前,总是一副极平凡的样子,可是偶尔却总能让自己看到他不太寻常的一面。譬如刚才,真不像个谦虚谨慎的学好的青年,那眼睛里透出来的都是伶俐。

安芝忍不住低头呷了一口茶,以掩饰自己此时的困窘。

陆士杭也低头解开茶杯盖,只闻着香气,便说道:“龙井,还是明前的西湖龙井。”只见他微微低头啜了一口,说道:“香气浓郁,茶也好,水也好。”

安芝不由得笑道:“你是行家,不敢在你面前露怯,这是家里珍藏的茶叶,用的是玉泉山的泉水。”

陆士杭赞叹道:“怪不得这样好,玉泉,就是乾隆皇帝封的‘天下第一泉’吗?”

安芝点头,陆士杭说道:“这样的茶,和我在家喝得味道很相似,像是回家了一样。”说着,嘴角微微翘着,端起茶碗,嗅着茶香。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六小姐真是雅人。”

安芝就坐在陆士杭的左手边,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座位,因为自己鼻子小巧,两腮有点肉,侧脸的线条最显得优雅淡然,正好把两颊的缺陷遮住。安芝知道自己微微低头的样子,小巧的鼻子,尖细的下巴,还有后颈的线条,一定是美好的,最起码也会给人美好的感觉。

陆士杭的心确实有些触动了,一个漂泊在外的人,听惯了吴侬软语,对于京腔京韵总是难以轻易认同。这两年过得并没有什么归宿感,偏是眼前这个女孩,柔美得像家乡的女子,还冲泡出了家乡的味道。士杭抬起头来,安芝的侧脸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这种感觉恰是一个游子最渴求的感觉。士杭不由得说道:“多谢。”

安芝没有看他,只是微微点点头。明芝就在对面,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攥了攥拳头。

晚上,嘉美堂除了院子门墙上的电灯泡还亮着,就只剩下安芝屋里还点着烛火。安芝就直直地坐在烛火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若素不敢打扰,只是隔一会儿便劝她早些歇着。

“怎么还不睡?”

安芝诧异,一抬头看见明芝端着一盏灯进来,忙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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