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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庶女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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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睡?”

安芝诧异,一抬头看见明芝端着一盏灯进来,忙说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明芝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季节,就是不能好好睡。说冷不冷,说热又不热。睡觉蹬了被子要着凉,盖着被子,一会儿又捂出一身汗来睡不着。”

安芝回应道:“可不是嘛。”

明芝笑道:“不如咱们一起睡,我知道你这里有老太太给的宝贝,那被子的布料冬暖夏凉,最不怕这个的。”

安芝嗤笑道:“胡说,哪有那样的东西!”口里说着,还是拉着明芝上了床。两个人缩在一床被子里,若素将绣床的幔帐放下来,黑漆漆的空间里,能听见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安芝问道:“睡了?”

明芝不说话,安芝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知道明芝也没睡着,她的心思,瞒得过幼芝,瞒得过鹤生,瞒不过明芝。当年靳修来时,也不见自己有这样的殷勤,如今大了,再摆出这副姿态,明芝是什么样的人,能猜不出来?

猜出来又怎么样?这都不是封建社会了,自己就是对陆士杭有意思,就是对他好,谁有能说什么?难道像《红楼梦》里老太太说的,年纪轻轻的小姐,一见到爷们,就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鬼不成鬼,贼不成贼。然而,自己不想,难道指着三太太多么热情地给自己张罗不成?老太太都七十的人了,能管自己几天?三太太势力一天大似一天,哪一天老太太没这个能力越过三太太张罗自己的事情,又要怎么办?况且北平城里的青年,出身豪富的大都纨绔,有些出息的家境又未必多好,靳修这样的,因为三太太的关系,多说两句话都不敢,眼前这样一个官宦公子,性格又好,喜欢也是常理,算不得错吧?

这样的行为,怕是到了老太太那里,也没什么好说自己的。再看圈子里一些过了二十五六岁的小姐们,哪个不是如狼似虎,看见合适的就扑上去,自己还算矜持得很了。

要说怕,就怕这个人,也是明芝的目标,好歹姐妹一场,一起争一个男子,到底太不堪了些。不过,看明芝以前和陆士杭相处的样子,倒真觉不出他们有什么情况来。其实说到底,安芝心里怕,怕明芝瞧不起自己,哪怕找了那么多借口,还是怕。

过了一会儿,明芝说道:“睡不着?”

这一问把安芝吓了一跳,随即答应一声:“嗯。”

明芝说道:“你说我要是身为男子多好,可以求学,可以游历三川五岳。哪怕无依无靠,但凡有些本事,也能安身立命,不用受其他因素制约。”

安芝没说话,静静听着。

顿了顿,明芝说道:“偏偏身为女子,在这深宅大院,行动不能自由,还要费尽心思,自谋出路。”

安芝缩了缩身子,明芝身子也僵了一下,说道:“这是命,我们都得这样。”

安芝眼泪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明芝看了出来,她清楚安芝对于陆士杭,是堵着自己的前途来对待的。今天安芝的行动,有一天也许就是明芝不得不做的事情。明芝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安芝比较起来,说不清谁好谁坏,就算母亲做主给自己找到佳婿,自己也少不得取悦将来的丈夫以维持家庭的完满。算计又怎么了,若是真能一生安稳无忧,谁有心思算计什么呢?

两姐妹抱在一起,心里各自揣着满满的无奈。


问家事有女暗筹谋

次日,三姐妹刚到学校,新学会的几位干事便将安芝围住,热闹地说了一个大新闻。原来安芝就读的这家私立女学,社团活动极是丰富,而且和北平各大女学都有联合会。明芝幼芝去年被崇慈女中的学生们拉进旧学维持会,也不好再加入这么个团体,因此都避到一边,任她们说话。

这边蒋贺珍说道:“你知不知道,燕京大学请来了张心远先生在讲堂讲演呢!”

贺珍的父亲是燕大教务主任,燕大有什么大事,素来都是贺珍做这个传达员。她因为在一次书画会上结识安芝,很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有什么事都不忘捎上安芝。

安芝一惊,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个写小说的张恨水吗?”

贺珍笑道:“看我,放着赫赫有名的笔名不说,倒说真名,就是那个写了《啼笑因缘》的张恨水呀!”

安芝两只眼睛都要发出光彩来:“我最爱读他的小说,也听说他虽然写市井民俗小说,但是很有些文士风骨,不愿意结交达官显贵,也没听说他做过公开讲演。这燕京大学哪一位能人,亏他请得到这位先生!”

贺珍说道:“反正下午也没什么要紧的课,不如请个病假,咱们一道去燕大。”

安芝犹豫了一下:“你是说逃课吗?那怎么使得?”

贺珍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每日里逃课的多了!你班上有姐姐妹妹,教员问起来,还能打个掩护。再者说,课每天都有,张先生的风采,只怕这辈子只能领教这么一次了!”

安芝低头犹豫了一阵,说道:“我跟家姐商量一下。”

贺珍拉住安芝说道:“你可别引着你那些姐姐妹妹一起都来,你们班上少一个还算了,少三个谁都看出来了!”

安芝做了个鬼脸:“我明白,偏是你最啰嗦。”说着,就往明芝这边走来,三个人嘟囔了几句,明芝先是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安芝过来说道:“我这里都妥当了,下午只管来找我,咱们一起去!”

贺珍撇撇嘴,说道:“瞧你那瞻前顾后的样子!”然后便拉着一起来的同学的手,风一般地跑远了。

中午放了课,有些学生是要离校的,安芝便趁着这个校门打开的机会,和贺珍等几个同学偷偷溜了出来。跑到了电车站,贺珍拽着安芝跳上电车,走进了二等车厢。

安芝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说道:“咱们要不要再往前走走?”

贺珍知道她想到一等车厢,便说道:“我的大小姐,你可省省吧,北平城里多少学生都是坐这个的,都是年轻人,又不是三教九流!”

安芝听着便红了脸,说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不过是怕鱼龙混杂,咱们又都是女学生……”

贺珍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你坐电车多,还是我坐电车多呢?你只管放心,再说,就一会儿的路,也出不了什么事。”说着,贺珍左右望着,突然头往安芝这里一歪,指着不远处说道:“你看,那个人别的是不是交大的校徽?”

安芝知道她这样问,是因为知道自己有位兄长在交大就读,便抬头看了看,是一个穿着深灰中山制服的青年的背影,高大挺拔,看着很舒服。

安芝皱了皱眉:“你可真逗,他背对着我,我哪看得出校徽是什么样的呢!”

贺珍说道:“他刚转过身,一会儿就转过来了。交大的学生气质都好,我看这个很像,我弟弟就一心想考交大的。”

安芝摇摇头,说道:“课业也太难了些,我四哥哥每天都读书到很晚,哪像别的大学生,轻松自在?”

贺珍一拍安芝说道:“你知道什么!累是累些,有前途,交大用的是麻省理工的教材,将来留美也方便,就是不出国,直接进铁道部,建设部,哪个不是美差?我父亲就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连老婆女儿的首饰钱都赚不来。”

安芝噗嗤一笑,说道:“令尊也夸张了些。”说着,便望着车厢里那个青年,恰逢他转过身,竟是鹤生的同窗好友,那个山西人士吕钧翰。

安芝一怔:这可好,让人家看见自己直愣愣地瞅着人家,像什么样子!本想装作没看见,只是吕钧翰已经往这边走来,又不好再装,便微笑着等待。

“吕先生。”安芝打声招呼,吕钧翰走到安芝跟前,说道:“安芝小姐。”

安芝左右的同学都看看安芝,安芝干咳了一声,说道:“这是我四哥的同学,交大的高材生,吕钧翰先生。”说着,又指着自己同学介绍到:“这些都是我的同学,蒋贺珍女士,赵月女士,许平音女士。”

吕钧翰都一一含笑点头示意,贺珍脸上有些微红,说道:“我有一个弟弟,过两年想报考交大,不知道吕先生在读几年级,到时候是不是还在学校,可以给些辅导和建议。”

吕钧翰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说道:“我今年就要毕业了,恐怕没有这个荣幸了。”

安芝一怔:“吕先生和我哥哥不是一届的吗?”

吕钧翰说道:“不是,不过我们是舍友罢了。”

“哦,”安芝点点头,也就没再问什么。才安静了一会儿,安芝旁边一位女士起身下车,吕翰钧看看那个空着的座位,问道:“我能坐这儿吗?”

安芝不好说什么,便笑道:“请便。”

吕钧翰坐在安芝旁边,这是安芝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异性离得这样近,几乎身子是挨着的,倒不是因为吕翰钧不老实,故意往她身上蹭,而是因为座位排得紧了些。安芝有些不自在地往贺珍旁边靠了靠,就感觉吕钧翰忙往另一边挪了挪。安芝不由得有些脸红:该死,回头他还不知道要怎样笑自己小家子气呢!

安芝偷眼瞧瞧吕钧翰,嘴角还是那波澜不惊的微笑,安芝心里虽然没底,还是尽量稳住自己:光看他的笑容,确实是温文尔雅的好少年,然而仔细看看,总是多了那么一丝戏谑的成分。许是他见到自己的窘迫模样觉得好笑?两个人这么干坐着,因为离得远,贺珍也不好探着头跟他搭话,这样安静,他自己也不觉得尴尬么?实在是个奇怪的人,奇怪里又透着一份坏!

想着,贺珍说道:“到了,咱们走吧!”

安芝忙站起身,回头对吕钧翰说道:“我们先走了,再见。”其他几个人也打了招呼,便都走了。吕钧翰坐在座位上,笑着目送她们离开。

才下电车,贺珍悄悄说道:“这个人真不错!”

安芝斜睨了她一眼,说道:“觉得不错,我给你介绍?”

那边贺珍说道:“给我介绍做什么?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登对得很!他又是你哥哥的同学,你们不是很方便来一段罗曼蒂克的感情吗?”

旁边赵月许平音也都跟着笑,说道:“我们看着也很合适,安芝,你怎么也不知道抓紧呢!”

安芝咬咬牙:“你们这群嚼舌头的东西,大街上说这些欺负我!”

贺珍忙拿肩膀捅捅旁边人说道:“谁准你们胡说的,你们知道什么!保不齐人家早就很要好了,只是在咱们面前客套客套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几个人煞有介事地点头,安芝气得直跺脚,说道:“你们这几个损友,再胡说八道我就要恼了!”

贺珍忙按住安芝,悄声说道:“你可别闹,一会儿让大家都听见了!”说着,自己又笑了两声,几个人说说笑笑就来到了燕大礼堂。

一进门,已然是座无虚席,安芝说道:“遭了,怕是要站着听了。”

赵月说道:“怕什么,就当上体育课了。”

过了一会儿,贺珍说道:“我看看有没有相熟的人,帮咱们找个座位。”说着正要离开,就听见有人说道:“六小姐,怎么是你?”

安芝排行第六,对这个词汇很是敏感,便寻着声音望去,竟是陆士杭。心里不由嘀咕:偶尔逃课一次,竟总是遇上熟人。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还是下意识地低头理了理鬓发,又抬起头微笑道:“陆先生。”

士杭快步走过来,说道:“你也来听张先生讲演吗?”

安芝点点头,想起旁边的同学,便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两边都道过幸会,士杭笑道:“你们才来?没有座位吗?你们等等。”说着,士杭转身找到一个戴着招待员标识的青年,说了几句话,那人连连点头。

士杭又折回来说道:“刚才那位是我燕大的朋友,他说前排预留座位空了三个,我再搬一个椅子做加座,几位就可以坐着听了。”

贺珍本来想通过她父亲的关系要到几张特别嘉宾的邀请卡,可惜将老先生却不屑为之,如今见士杭这样热情,倒把自己思虑不周的罪过遮掩过去了,很是感激,说道:“实在太麻烦陆先生了!”

士杭笑道:“这有什么,为女士效力是我的荣幸。”说着,便引着四个人来到第三排,和有座位的人协调了一下,终于空出了最边上的三个座位,旁边招待员已经搬来一张椅子。

安芝说道:“你们坐在里面吧,我就在外面就好。”

贺珍很是不好意思,说道:“这怎么行,还是我在外面吧。”

安芝拦住贺珍,说道:“都是一样的,你们快进去吧。”

众人看她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便都坐下。士杭就守在安芝旁边,他同来的朋友见他有佳人相陪,便都散了。

一会儿,主讲人已经坐在了讲台上,是一个留着分头,很是精神的中年男子。一开口,带着些皖南口音,凭着他说的话,倒能听出是个博览各类知识的人。安芝听着听着,觉得他的讲演与他的小说相比,就不那么精彩了,加之士杭就站在她身边,安芝难免走神。

刚才士杭忙前忙后的样子,他实在算是个很热心的人了。不知道是那一盏茶的缘故,还是他对哪个女士都这样殷勤。总之倒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物,也不因着家世傲慢无礼。安芝问陆士杭道:“陆先生也看张恨水的小说吗?”

士杭弯着腰,仔细听着安芝的话,然后说道:“我也是张先生的忠实读者呢,为着追他的连载,专门订了报纸。他的几本写完的书,我都有全本。”

安芝见他弯腰就着自己,有些过意不去,又因为礼堂里人多拥挤,虽然天气不算热,士杭的额角已经开始出汗。便想着他站在这里,多半也是为着照顾自己,便掏出手帕,递给士杭。

士杭见安芝没有说话,刚直起身子,就看见安芝掏出一块手帕递过来,忙双手接住。见雪白的面纱帕子,叠得方方正正,心里又有些舍不得。又想,人家把帕子给自己,要是不擦一擦就还回去,就不怕人家多想吗?犹豫了一下,便轻轻擦了擦额头,低声说道:“我回头洗干净了还给你。”

安芝头微微一偏,只当没听见,余光看见士杭把帕子揣进怀里,再没说什么。

过了很久,主讲人的讲话已经结束,便有不少学生争相提问。无非是问他书里的男女主人公最后命运究竟如何,以往写过的悲剧能不能重新改过。张恨水都含笑回答,但是句句透着不能更改的意思,众人无不唏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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