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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紫罗兰与黄玫瑰-第12章

小说: 紫罗兰与黄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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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谢谢医生!”
  主治医师交代护士全天候为淡菲打点滴,以促进体内水化作用,使痰容易咳出,并  定时听诊胸部。
  众人面色凝重地回到了病房,只见吊着点滴的淡菲仍在昏睡。
  魏妈妈走到女儿床边,噙着眼泪望着,喃喃地说:“女儿啊,你可要好起来啊……  ”
  说完已经泣不成声。魏爸爸在一边呆立者,脸上一片愁苦。
  “爸、妈,你们不要太操心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们一夜没睡,撑不住的。”二  姐兰菲扶着母亲劝着。
  “小弟,你也回学校去,明天不是要段考了?”兰菲又对小弟说。
  晶珊说道:“对,伯父伯母、小弟,这里让二姐和我留下来就好了,你们回去休意  吧。”
  两人好一番劝说,才让他们回家上,病房中,剩下兰菲、晶珊和周策三人。
  “二姐,脑膜炎会怎样?万一……”三人各找一张椅子坐着,望着淡菲发愁。
  晶珊忍不住问道。
  她的问题,正是所有人心中最深的疑虑。
  兰菲茫然答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敢去问,不敢去想……”
  难道淡菲会成了白痴?天哪!他们真的连一点点胡思乱想的边缘都不敢去碰触。
  众人沉默着,不敢再交谈。
  “晶珊……秉文……你们去……那里……”
  淡菲含糊地梦呓着,由于张口说话,她即又咳嗽起来,咳个不停。
  兰菲和晶珊并即扑过去,一个顺她的胸口,一个拿纸巾,但是淡菲很难把痰咳出来  ,一阵后又虚软地睡去。小骚动之后,病房又恢复了平静。
  兰菲坐到晶珊身远,小声地问:“晶珊,秉文这个人是谁?淡菲常念着这个名字。  ”
  “他……”晶珊看看周策,犹豫了几秒钟,才回答:“是淡菲办公室的上司。”
  “哦?”兰菲神情闪烁,看了看周策。她以为,周策才是淡菲的上司。
  周策识相站起来,说:“我去外面走走。”
  待他上了,兰菲才说:“淡菲和那个什么秉文的,还有这个周策,到底怎么回事?  ”
  她完全不知道晶珊才是三角关系中的关键人物。
  “淡菲很爱冯秉文,周策只是一头热。”晶珊只有这样回答。
  “是吗?难怪她连作梦都念念不忘,不停地咕哝那个名字,也咕哝你的名字,即使  她醒着,也是一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晶珊,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久了?淡菲是  不是暗恋那个冯秉文?还是他已经结婚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晶珊既不安又无奈,只有向兰菲打太极拳道:“二姐,淡菲现在  不太肯把心事告诉我。”
  “淡菲感情上的状况怎么变得这么复杂?以而是那个司徒志刚,现在又是冯秉文、  又是周策的。”
  兰菲嘀咕着,没有再把话题延续下去,倒是深深触动了晶珊内心最沉重的那份愁思  。
  真正复杂的就是她自己!
  无论淡菲怎么样宽慰过她,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纠结永远是事实。淡菲口口声声说秉  文并不爱她,但她深爱秉文是改变不了的。
  晶珊愁肠百转,仍旧不知如何是好。
  接近中午时,淡菲在一阵狂咳中醒来,她咳得脸色发青,终于咳出一些带血的痰来  。
  众人大惊,周策拔腿就去找医生。
  “晶珊……二姐……我会不会死……”淡菲躺在抬高四十五度的病床上,胸前抱着  一盒面纸,背后塞了一个垫子,有气无力地按着胸口的问。
  她看到了自己咳出来的血。
  “怎么说这种话?把痰咳出来才好。”
  兰菲比较镇定,晶珊则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微微地颤抖着。
  “晶珊,我想我真的要死了。”淡菲又说,向晶珊招招手。
  晶珊靠近去,用手背拭去自己的眼泪。
  淡菲拉着她,恹恹地又问:“我像不像薄暮蓝光?晶珊。你记得吧,像梦境和仙境  里才有的,那么漂亮、迷人的蓝光,知道去欣赏它,拥有它的人可能只有我们两个……  。”
  “淡菲,你身子虚弱,别说那么多话。”晶珊含悲忍泪告诉她。
  淡菲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她两眼空洞迷茫,又恹恹地讲:“我要是像那淡蓝的余  光那么美就好了,你告诉过秉文吗?那是我们的秘密,但是你现在可以告诉他,如果我  死了,以后就是你们两人独享……”
  晶珊听了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兰菲则是一头雾水。
  倓菲说话的口气全变了,这是不祥的征兆。
  淡菲还想再说,周策带着医生、护士都到了。
  医生看过淡菲咳出的啖,再看淡菲虚脱的样子,安慰说:“别把自己吓到了。
  我们正严密监测你ABGS值的变化,不要太紧张,OK?胸口还很痛吗?呼吸觉得怎么  样?“
  医生对她笑笑,拍拍她的肩膀。
  “常常觉得喘不过气来。”淡菲回答。
  “多做深呼吸,多休息,嗯?”医生像对待小女孩一样哄她,转身带着护士离去。
  晶珊追了出去,焦灼地拦着问:“医生,请告诉我,淡菲的情况究竟怎样?”
  医生想了想,对她说:“在没有使用人工通气管,或没有出现意识混乱以前,情况  都算是好的。”
  晶珊听了,只觉得背背一阵麻冷。
  从回廊外的树梢间,她看见了对面街道上一座教堂的尖顶。
  “上帝,神啊,我请求?听我说话!我已经改变了心意,收回那个我永远不离开秉  文的誓言。请?让淡菲活下去,我愿意退出……”
  她合十立在廊檐下,对着那神圣庄严的教堂尖顶含泪祈祷。
  傍晚时分,冯秉文三步并成一步匆匆赶到了病房。
  淡菲正好清醒着。整个下午,她又咳了几次血啖。
  “淡菲,很抱歉,我到高雄去了,赶不回来。你还好吧?”他走近她,俯下身来情  真意切她问。
  淡菲紧合着嘴,流露一点笑意看他,态度和平时的冷傲幽怨回然不同。
  “秉文,我和二姐出去透透气,你陪淡菲聊聊。”
  晶珊拉了兰菲往门外走去,秉文却追过来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整个下午咳出来的痰都有血。”
  晶珊看见秉文来了,如同救星降临般顿感得别依靠,听他提起淡菲和病情,更是忍  不住泪光闪烁。
  “去陪她,嗯?”简短把话说完,她把他推回去,那对看着他的眼睛,同他传递着  复杂难以排解的悲情。
  秉文进了病房,脸上堆着温柔的浅笑,歉疚地说:“没带什么东西来给你,等你病  好了,再庆祝好吧?”
  淡菲仍是闭嘴了语,只睁着一对微微塌陷的大眼睛,带一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与怯  意有着他。
  “怎么那不说话?”他又问,拉了椅子在床边出下来。
  再一次地,她觉得和他靠得这么近。
  她只好尽量抿着嘴开了口:“我的嘴好腥,我要漱口。”
  “好,我替你倒。”
  他替她倒了水,她缓媛一口一口把它喝光。
  她从来不敢着想有这么一天。为了这么一天,她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许是生命  的代价……漱过了口,她觉得自在了些,也舒服了些,于是开口对他说话:“  DataBase一再出状况,现在怎么办?”
  自从秉文接掌里安业务部之后,资料库的建立就是因为晶珊和淡菲的接连出事而一  波三折,淡菲不得不为他感到忧虑与抱歉。
  秉文却说:“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好好养病,我另有安排,不要再牵挂办公室的  事了。”
  “我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以前你不是说我公私不分?我总得在还来得及的时  候表白自己。”
  她的幽怨又来了!他是怕的,就是她这种幽怨的妩媚、危险的魔性魅惑,使他感觉  着极度的不安全。
  “你只是生一场病而已,为什么要这样说?别人听了会难过的。”秉文的声音和神  情一样的无奈。
  “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会坐在这里陪我?晶珊又为什么要躲开?这就是对一  个来日无多的人仁慈施舍的证明。”
  “淡菲,你这样说,对你自己,对晶珊和我,都太刻薄、太残忍,你为什么要这样  呢?”秉文动了怒也伤了心,但他极力克制着。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我的胸口像火在烧一样。
  从前常常有人戏言,如果生命只剩下短短几天,你会做什么?现在,它已经变成了  我自己的问题。秉文,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
  她的头斜斜地、无力地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袅袅余音,让他听来真是百感交集。  她苍白的唇,透着酡红的双腮,真是憔仲又凄美得教他不忍再看。
  “我会停止胡思乱想,求医师把我的病治好,并且向上帝祷告,让我的亲人因为我  的痊愈而得到喜乐平安。”他苦口婆心地开导她。
  “不,我不相信你会那样,那根本不实际,而且一点也不浪漫。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吗?”
  “如果你非讲不可,我就听听看。”
  “我想的,就是和现在一样,和你在一起。即使只是同情和施舍,也是好的,反正  以后的事,我不必去面对了。”
  说到这里,她苍白焦燥的双唇,绽给他一朵最温柔娇憨的微笑。
  “淡菲,你真的这么颓废悲观,还是只为了要让我感到罪过、难过?”
  “不,我只是真的想把握这些表白的机会,等我不能动了、不能说了,就来不及了  !”
  她的微笑如清晨的夜合花渐渐收敛,晶灿如钻的泪光在眼中闪动。
  “你表白什么?你还要说什么?”秉文垂头丧气地望着雪白的床单低声呐喊,不敢  也不愿上迎接她那能令人崩溃疯狂的目光。
  “我要说!我还要说!直到我死了才会放过你!”她坐直了上半身往前倾,像抓着  浮木一般抓着他的手臂,哀哀切切地向他倾诉。“秉文,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三心二意  、用情不专、把感情当儿戏的人?晶珊是不是告诉过你,我曾经有过一个海誓山盟的男  朋友?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就没有资格再去爱另外一个人?你说!
  秉文!你说!你告诉我!“
  她望着他那令她梦魂牵系、朝夕渴慕的英俊脸庞,不禁落下潸潸不绝的伤心泪。
  “我告诉过你了,这一切已经太迟,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他反过身来也抓住她,一转念间,又颓然把手放下,低头咬牙,咀嚼着自己的痛苦  。
  “我本来决定不再骚扰你,不再骚扰你和晶珊,但是,我怕我没有时间了。让我自  私这一次,放肆这一次,可以吗?是后退出的人还是我,我如果死了,是死得其所,是  顺应天意的完美消失,我没付怨言,因为我是多余的!”
  她倒在他肩上痛哭,紧紧抓着他。
  他任她箍着,内心痛苦交战。
  她哭岔了气,又引起一阵猛咳,抱着胸口往后仰靠在床头。
  他眼看着她猛咳,困难地喘息。如同看着一个溺水的人而无法伸出援手。他想搀扶  她、拥怉她、抚慰她,为她分担痛苦,然而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她面前兀然僵立,  徙露满脸焦灼、忧虑、疼惜与无奈。
  “我……去请医生来。”当他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终于这么说。
  “不要……”她长长地伸出手,从喉间挣扎迸出两个字,然后咳出了一口血痰。
  她筋疲力竭地靠倒在床上,只是用一只空洞灵秀的大眼无力地、迷茫地凝望着他。
  他从她手中抓着的那个纸巾盒子抽出一长纸巾,小心温存地替她擦拭唇角残留的血  污。
  “抱我,吻我。”
  她虚疲得似乎连意识都模糊了,望着他翕动着两片没有血色的嘴唇。
  秉文进退失据,但终于伸手握住了她的。
  “吻我,吻我。”她仍翕动着只唇祈求。
  他对她轻轻摇头。
  “因为我没漱口?”
  她又露出一抹最淡的浅笑,挣扎着向他进行是后的一次诱惑。
  “不。因为我吻过晶珊。”他坚毅地回答。
  “你不也吻过其他女人?”她露出凄惨苦笑。
  他朝她轻轻点头,那其中含有很多晓以大义和期许。他告诉她:“因为你是淡菲。  ”
  他的手紧紧包覆着她的,湿热而有力。
  “好吧,这样也好,”淡菲绝望地闭上眼睛,用仅余的力气迸出最后一句:“我宁  愿含恨以终,也不愿亲身验证一个男人失节。”
  第八章
  淡菲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她并没有一语成谶,病情反而逐渐好转了起来。
  晶珊以为,这是她和上帝的交换条件得到的结果。
  她给自己一个时间表,强迫自己兑现诺言,把秉文交给淡菲。她的内心千般艰难,  却不敢反悔。
  这一天,她又在医院门口遇见带了花要来探病的周策,她拦下他,对他说:“到大  厅坐一下好吧?我有话和你谈。”
  中午一点左右,各个领药窗口都关闭着,他们在空旷的大厅一角坐下。
  “什么??是不是淡菲怎么了?”周策一头迷雾,急切地问。
  “你别再来看淡菲了行了行?”她严肃地告诉他。
  “怎么说?我又哪里招惹她了高兴了?”周策理直气壮她反驳。
  “你……你不是说对她死心,看开了吗?你了CoffeeShop亲口告诉过我的,你忘了  ?”晶珊犹豫着,先找了一个挡箭牌。
  “我这么说过吗……那不过是一时气话!看你自已好了,你会对冯秉文死心吗?”
  周策根本忘了自己当初施展离间之计时,说过的那些话。
  晶珊虽被刺痛了内心,仍咬着牙说:“你难道看不出来,现在她和秉文很好?
  我们别再搅和进去了,好了好?“
  “哼!我看不出来,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倒是知道,你这么三心二意、畏畏缩缩  、优柔寡断的,不只把爱人拱手让给了别人,也连带破坏了我的好事,你知不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秉文要爱谁,完全由他做主,他爱淡菲,有什么不对?”
  “小姐,我看你还真是个胡涂鬼!冯秉文爱的是你,他对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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