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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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可我们说的是思维！”
“对于哈利和伏地魔来说，这两个是一回事。”
邓不利多环视四周，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俩。他们已经走到禁林边上乐，但没发现有人偷听的迹象。
“你杀了我以后，西弗勒斯——”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还指望我给你帮那个小忙！”斯内普咆哮着，他瘦削的脸上闪动着实实在在的愤怒。“你认为这一切都相当然，邓不利多！也许我得变卦了！”
“你对我发过誓的，西弗勒斯，而且当我们说道你要替我办事时，我想你是同意要好好看着你的斯莱特林小朋友的！”
斯内普看起来既愤怒又不情愿。邓不利多叹气道。
“今晚十一点钟到我办公室来，西弗勒斯，那时你就不会抱怨我不信任你了。。。。。。”
他们又回到了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窗外一片黑暗。凤凰福克斯静静呆着，斯内普也安静的坐着，邓不利多围着他踱步子，一边在说话。
“不到最后一刻，不到必要的时候，哈利不应该知道，否则他怎么能有勇气来做该做的事呢？”
“什么是他该做的事？”
“那是哈利和我之间的事，现在好好听着，西弗勒斯。我死以后会有那么一天，不要跟我争，别打断我！会有那么一天伏地魔会为他的那条蛇而感到担心。”
“担心纳吉尼？”斯内普很震惊。
“没错。只要有一天伏地魔不再派那条蛇出去执行命令，而是把它用魔法保护起来，我想那时，就是告诉哈利的时候。”
“告诉他什么？”
邓不利多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告诉他在伏地魔企图杀死他的那个晚上，当莉莉用生命为他立起一道保护屏障时，索命咒反弹到伏地魔身上，而伏地魔的一片灵魂也撕裂开来，寄生在那栋 倒塌建筑物中唯一活着的灵魂上了。伏地魔的一部分在哈利体内活动着，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与蛇交谈、他的思维能与伏地魔相通的原因。只要伏地魔丢失的那片灵魂 碎片还在哈利身上被保护得好好的，伏地魔就死不了。”
哈利好像是从一条长长的隧道中看着另一头的两个人，他们离他那么远，他们的声音回荡在耳朵里，显得如此陌生。
“那么那孩子。。。。。。那孩子必须死？”斯内普相当冷静地说。
“而且必须是伏地魔自己动手，西弗勒斯，这很重要。”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斯内普开口道：“我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为她保护他，为莉莉。”
“我们是一直在保护他，因为必须教他、培养他，让他能够拥有足够的勇气。”邓不利多仍旧紧闭双眼。“同时，伏地魔和他之间的联系像寄生虫一样在滋长。有时我觉得他自己也怀疑过，如果我料得不错，他安排好一切后肯定会去赴死的，那就意味着伏地魔的末日到了。”
邓不利多睁开了眼睛，斯内普看起来十分惊恐。
“你一直保护他的生命就是为了让他在关键时刻死去？”
“别这么惊讶，西弗勒斯，你曾经眼看着多少人死去啊？”
“以前那些都是我救不了的。”斯内普说道，他站了起来。“你利用了我。”
“什么意思？”
“我为你做间谍，为你说谎，为你身陷险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保护莉莉·波特的儿子。现在你告诉我把他养大就是为了把他像猪一样宰——”
“这很令我感动，西弗勒斯，”邓不利多严肃的说道，“但是说到底，毕竟你已经变得想要保护那孩子了吧？”
“保护他？”斯内普大叫：“护法现身！”
他魔杖尖端跳出一只银色的母鹿。她落在办公室地板上，跳着穿过屋子，飞出了窗户。邓不利多看着她飞走，在那银色光芒消退后他转身去看斯内普，他的眼中充满泪水。
“从今后都是这样吗？”
“我一直都是。”斯内普说道。
场景又变了。这次哈利看见斯内普在办公桌后面冲着邓不利多的画像说话。
“你得告诉伏地魔哈利从他姨妈家出发的正确日期。”邓不利多说，“伏地魔知道你掌握很多信息，如果不这么做会引起怀疑。但是，你必须蒙骗过他，我想 那样可以保证哈利的安全。试试去找蒙顿格·福莱切帮你。还有，西弗勒斯，如果你不得不参与追踪，那么你要尽量别露出马脚。。。。。。我就靠你来蒙骗伏地魔 了，越久越好，否则霍格沃茨就会落入魔掌。”
现在斯内普正在一间不熟悉的酒馆里跟蒙顿格交头接耳。蒙顿格满脸迷茫空洞，而斯内普则眉头紧锁。
“你得去提醒凤凰社的人，让他们伪装起来，用复方汤剂，弄几个一模一样的波特。只有那样才管用。你要忘记是我告诉你的，你要表现得是你自己的主意，明白了吗？”
“明白。”蒙顿格嘟囔着，目光散乱。
现在哈利正在斯内普身边，跟着他骑着扫帚一起飞行穿过夜空。他身边有一群食死徒围着，前面是卢平和伪装成哈利的乔治。。。。。。一个食死徒来到斯内普前面举起了魔杖，指向卢平的后背。
“神风舞影！”斯内普喊道。
但是这道本来冲那食死徒拿魔杖手而去的咒语却打偏了，撞在乔治身上。
下一个场景，斯内普跪在天狼星老房子的卧室里。当他读着莉莉从前的信时，眼泪顺着他的鹰勾鼻子不停滑落。信的第二页只有几个字。
“不能再和Gellert Grindelwald做朋友乐，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爱你的
莉莉”
斯内普把有莉莉签名的那一页折起来揣进袍子里，然后把手中拿着的照片撕成两半，留下有莉莉笑容的那一半，把有詹姆斯和哈利的那一半扔回到柜子底下的地上。。。。。。
然后斯内普又一次站在校长办公室里，菲尼亚斯·尼哥勒斯匆忙的跑回到自己的画像中来。
“校长！他们在森林里安营扎寨呢，那个泥巴种。。。。。。”
“别用那个词！”
“——那个叫格兰杰的女孩，打开包的时候提到了那个地方，我听见了！”
“很好，非常好！”校长椅后面的邓不利多肖像大声说道，“现在，西弗勒斯，那把剑！别忘了只有在必要和他有足够勇气的情况下——不能让他知道你把剑给了哈利！伏地魔透过哈利的思维能看到你在演戏——”
“我知道，”斯内普敷衍道，他走到邓不利多肖像跟前一拉，画像滑开，出现一个隐蔽的洞口，他从里面取出了格莱芬多之剑。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剑给波特那么重要呢？”斯内普一边说一边穿上飞行斗篷。
“不，我觉得不用。”邓不利多的画像说道，“他知道用剑来做什么。西弗勒斯，你要特别当心，乔治·卫斯理遇难之后他们见到你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斯内普在门口转过身来。
“别担心，邓不利多，”他冷静的说，“我已经有主意了。。。。。。”
斯内普离开了房间。哈利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来，片刻之后他就躺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仿佛斯内普刚刚才把房间门关上。
第三十四章 又见禁林
哈利沉默。我必须自己走到伏地魔的枪口之下，毫无反抗的被他杀死。我的职责就是冷静的走向死神的怀抱……一切都完结了，高锥克山谷的铭文如在眼前，我就要去迎接那最后的敌人——死神的挑战。特里劳妮错了——没有人活下来，全都会死去……
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这支撑着我健康的活下来……但是一切都将变得毫无用处。我甚至可以数得出，它还能跳动多少下……最后一次了，走出城堡，走向禁林，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久？
我怕死吗？哈利问自己。我对生命的追求，远胜于我对死亡 的恐惧。我设想过自己会怎样倒下……我希望是离开女贞路的那一刻，当小伏的魔杖发出绿光；我希望向海德薇那样，也许不会有任何痛苦……甚至爸爸妈妈的死也 值得羡慕。而我呢？我现在是自己走到枪口下，舒舒服服的躺下，等着那个不会有任何感觉的魔咒射过来……这样做，简直有点傻……
哈利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
我健康，勇敢，我生活的一直很好，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感觉到我的心脏依然在继续它有节奏的舞蹈。它将会离开我……或者说，我将会离开它。哈利的呼吸变得缓慢深沉。
邓不利多的失信，现在看来，真是微不足道。他笨到想都不 想，邓不利多为什么这么希望他活下来？真的是因为挂念他自己的安危吗？不……是为了把寻找魂器的任务留给他。真是蠢到家了……这样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 法，伏地魔必须要被消灭，而消灭它的，又是一个注定要死去的人，用不着浪费第二条无辜的生命……
邓 不利多知道哈利躲不过去，他会顺利接下这个任务，走到他的尽头——或者甚至是邓不利多自己的尽头。邓不利多与伏地魔都清楚，哈利不想让别人帮他分担危险， 现在他发现，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根源在于他自己的能量。大厅中横着弗雷德、卢平和唐克斯的尸体，有一段时间哈利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死神大人已经等不及了……
但是邓不利多过高估计了我的力量，哈利想，还有一条蛇幸存下来。不过这样，就更方便别的什么人把最终的大任完成……罗恩和赫敏也许会继续，邓不利多允许我告诉他们俩，是为了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接替我，好弄个双保险……
所以，假如我早一点结果了自己，另外两个人就能早点开始工作了。……
就像冷雨敲击着窗户，这些念头撞击着哈利的心。
不容置疑的是，我必须去死。
好像罗恩与赫敏离自己很远很远，好想我很早以前就和他们分开了。来不及告别，这是一个不能有别人陪伴的仪式，而且他们的劝阻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哈利随身带着成人时收到的金表，上面显示着，伏地魔给他的投降期限，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
城堡已经空空荡荡，画像里也不见一丝人影。只有金碧辉煌的礼堂，在恐怖的死去的人之间，你还听得见那一声声低吟，那是幸存者哀怨的呼告……
哈利披上隐形衣，穿过礼堂，走出大门。他首先看到的是纳 威，他守护着地上一具僵硬的尸体，哈利的心陡然一沉——那是科林·克里维，他一定是在与马尔福、克拉布、高尔的战斗中牺牲的。奥利弗·伍德把科林的尸体搬 到了礼堂，纳威像老人一样擦了擦汗，蹒跚的继续前行，寻找更多遇害者的遗体。
哈利回望礼堂，没有看到他牵挂的人们——罗恩、赫敏、金妮、韦斯莱家的所有人、还有卢娜。他是那么渴望在走之前看他们最后一眼；可是一旦看了，他停得下来吗？看不到，也好。
哈利脱掉隐形衣，向正在搬动尸体的纳威走过去。
纳威：“你吓死我了！哎，”他怀疑的看着哈利，“——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哈利：“我要完成我的计划，纳威，听我解释——”
纳威看上去魂都飞了：“哈利，你可不能把自己白白交出去！”
哈利：“当然不是了，纳威，伏地魔有一条叫纳吉尼的大蛇；告诉罗恩和赫敏，——如果他们没时间——就拜托你——”
纳威：“杀掉那条蛇？”
哈利：“杀掉那条蛇。”
纳威沉默半晌，“哈利，你还好吧？听我说，我们一定要继续战斗，一定！”
哈利哽住，但是纳威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哈利披上隐形衣，继续向前，他又一次顿住：前面出现的是金妮。
金妮护住一个小女孩，女孩轻声说，要找妈妈。
金妮：“好了，没事了，我们会把你送进里面去。”
小女孩：“可是我要回家！我一点也不想再打仗了！”
金妮声音哽咽：“我知道……这就没事了。”
冷暗的血液在哈利的血管奔涌。他想大喊大叫，告诉金妮他在这里，告诉金妮要去做什么；他要回去，他要回家——
但是霍格沃茨就是他的家，哈里想着，这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亲切的像家的地方。三个孤儿……他自己，斯内普，伏地魔……都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温暖。
他披着隐形衣走过金妮，他无法停下，他不能回头。
这是海格的小屋。没有灯光，没有牙牙的吠叫，可原先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海格生火，做岩皮饼给他们吃，罗恩吐出大桶大桶的鼻涕虫，赫敏帮他们照看诺伯……
禁 林的边缘，摄魂怪在游荡。哈利没有力气再发出守护神咒语了，他感到，原来死亡可以这么容易。每一秒他畅快的呼吸，青草的芳香，清新的空气，在他看来都是这 么宝贵。人们庸庸碌碌的活着，一天天的错过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他现在却要抓紧时间享受这些在平常不过的事物。长长的游戏结束了，金色飞贼抓到了，他——
等等。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了飞贼，它小小的金色翅膀颤动着。
关闭之日，开启之时。（I OPEN AT THE CLOSE。）
哈利想，我生命之门即将关闭，就是现在了。
哈利凑近飞贼，对着它悄声说道：“我要去死了。”
金属的甲壳破裂开来，借着马尔福魔杖的光线，哈里看到……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佩弗里家族的饰章，三角、圆形和直线。就是它，哈利想，这就是重生石，不是我找到圣灵，而是圣灵找到我……
哈利把石头拿在手中，默默祈祷，他知道奇迹出现了，因为真的有很多他熟悉的身影来到他面前，就像密室里日记本中出来的里德尔一样：没有实体，又不像鬼魂是透明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充满爱意的微笑。
詹姆跟哈利一样高，他穿着死去时的那件衣服，头发凌乱，眼镜歪向一头，让人想起韦斯莱先生。
小天狼星高大英俊，双手插在兜里，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年轻。
卢平长出了漂亮的头发，也比平时年轻多了，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看起来很高兴。
莉莉笑得最灿烂。她的眼睛——跟哈利的一模一样，她仔细的端详哈利的脸庞，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莉莉：“你很勇敢。”
哈利：“嗯……死去会很疼吗？”
小天狼星：“疼？呵呵，不会的，比睡觉快多了，简单多了。”
卢平：“他希望动作快一点，所以用不了多久。”
哈利不由自主地说：“我不想死，不想你们任何人死，我真对不起——”
他转向卢平，“你有了孩子以后，我——真的很抱歉……”
卢平：“他来不及认他爸爸了，不过我希望他知道他爸爸是怎么死的，希望他一切都好。”
哈利感到微寒的风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