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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大明升职记-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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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柳鹏只带着名刺、拜贴过来,黄知府未必接见他,顶多是让柳鹏留下那封王道一的书信,但是他连王府的大管家与马经承都带过来了,黄体仁这觉得这事背后不简单,哪怕再忙也要见一见,何况现在黄知府根本不忙,只是有些感伤而已。
“备龙井!”黄体仁当即说道:“那就见一见!”
他反正没几天就要走,跟登州府不再有多少牵挂,这个时候给王道一一份人情也未尝不可,只是见到柳鹏之后,黄体仁仍然为柳鹏的年轻吃了一惊:“贤侄今年几岁了?”
实在是柳鹏的年轻得不象话,柳鹏当即微微一笑:“回明府老爷,小生今年十八岁!”
“十八岁?”黄体仁读了这么多书,考了这么多年的试,自然就信了柳鹏的说法:“贤侄果然显嫩,看起来才十四五岁而已!喝龙井茶!”
“果然是上好的龙井茶!”柳鹏才举起杯来就赞道:“这才是真正的杭州龙井茶,我过去喝的那些龙井茶都是从临清府买来的,说是真正的龙井府,实际都是拿来凑数的,只有明府这里的龙井茶才是真龙井啊,这滋味养人啊!”
黄知府是松江上海县人,离杭州府近在咫尺,因此他买几斤真龙井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到了山东之后,他还是听到有人这般赞扬自己:“是啊,真正的明前茶,回头我送贤侄一斤!对了,贤侄是万川老弟哪一位子侄,今年举业如何?”
他大半辈子都在考场与去考场上的路上度过,因此一开口就是“今年举业如何”,就象农夫问“今年收成如何”差不多,而柳鹏也是笑了起来:“在下柳鹏,前几年就不再攻读制艺,出来替国家做点事!”
听说到柳鹏居然早早放弃了举业,黄体仁连说“可惜可惜”,只是他在可惜之余却也有一种十分诡秘的感情在内,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十八岁不到就开始自己精彩的人生,而自己直到六十五岁才遇上枯木逢春了,他说不出是悲是喜。
黄体仁又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万川兄的后辈子侄,没想到早就是国家栋梁了!”
柳鹏当即笑道:“国家栋梁不敢当,只是想早点出来替国家尽力,听闻明府最喜提携后进,徐太史若非明府让贤,怎么能进翰林得晋太史,更不要提异日有机会入阁拜相!”


第200章打掩护

在来府城之前,柳鹏也把功课作足了,甚至比黄体仁带到登州的许多自家人还要了解黄体仁的细节,而他所说的正是黄体仁除了考中进士之后生平最得意的一件故事。最新最快更新
万历三十二年,黄体仁得中二甲第五十五名进士,按惯例这个名次足以进翰林院了,而且他也有相应的资源,当时他恰恰就给兵部侍李廷机家当塾师,李廷机当即建议他入翰林院当庶吉士,以后只要资历够了,就能备位天官,只是黄体仁给出意外之外的答复:“某老矣,不足以辱此选。门人徐光启可也”。
而徐光启正是黄体仁的门生学生,师生都同年考中进士,只是徐光启这次会试的成绩并不好,三甲第五十二名,根本没机会没资格进入翰林院,就是因为黄体仁让贤,才得入翰林院为庶吉士,继任翰林院检讨,接着步步高升,先在内务堂教习,又礼部荐修历谱,现在又奉旨监修国史。
在许多人眼中看来,只要徐光启稳步就班地走下去,中间不出差池,徐光启或许未必能够入阁,但是肯定能作一任六部尚书或是吏部小天官之类的要职,至不济也能混一个巡抚、总督的要职回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徐光启入了泰西天主教,但若非他是天主教徒,精习泰西算数、历谱,也不可能在官场上走得这么快。
大河有水小河满,喝水不忘打井水,徐光启在翰林院春风得意,黄体仁自然也会步步高升,万历三十八年,黄体仁明明已经到点了,按惯例六十五岁肯定没机会再往上走,却因为六年考满外放登州知府,而今年刚好赶上了三年一考、九年考满、京察的大年头,他这个六十八岁的老头子居然还能再进一步,成为一方道臣。
只是他与徐光启的这些过往只有黄知府自己有数,他不说别人自然不会提,别人不提就没有人知道他这件引以为傲的功业,因此总觉得有些落寞,等了三年终于来了一个知趣的后生小子,喜得黄知府脸带笑意:“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我,光启也是前程锦绣,照样能封侯拜相!”
黄知府只然这么说,但是王道之却不怎么看,他跟徐光启一样,都是三甲进士,只是徐光启是三甲五十二名,王道之却是三甲第一百六十六名,但不管名次的微小差距,两个人的宦海生涯差距太远。
二甲进士可以进翰林院步步高升,三甲进士往往只能作外官,靠资历往上慢慢升官,往往一辈子也就是知府、知县到头了,就象徐光启明明信了泰西天主教,却公认以后大有机会入阁。
还有黄体仁,他明明把翰林院的位置让给徐光启,自己去刑事当个主事,但六年时间就有机会出任一府知府,可是王道之走到知府这一步却花了整整十二年时间,还是用尽了人情才谋到了这么一个知一府。
因此王道之在听柳鹏讲过这么一段故事,那真是大呼小叫连叫不公,而柳鹏也说出王道一的评价:“来之前王老跟我说了,他就是没有黄明府这样的明师益友,不然现在就不至于致仕在乡了,肯定也能当个首辅,黄知府德在当世,功在千秋啊!”
柳鹏这帽子戴得黄体仁都找不到方向了,他觉得这个后生小子确实会说话,当即说道:“贤侄,就别夸奖本府了,这么会说话,难怪万川兄视你为国家栋梁,跟我说说吧……万川先生有什么事情要托付给老兄!”
他既然是要离任的人,只要王道一的要求不过份,他都会尽量帮人家办了,只是柳鹏却说出了一个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要求:“那我就谢王老谢谢明府,小生是本府黄县副役,王老请明府帮个忙,让小生作个正役。”
一个正役?才一个正役!只有一个正役?
这是看不起知府大人,以为是他黄体仁纯是一介书生,上门来打脸吗?
黄明仁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他可是堂堂的一府知府,马上放一任道员的大人物,而且王道一也是作过一任知府的大人物,居然会为区区一个正役的事情来求自己!
这太不把他黄体仁当一回事,这是在故意嘲笑他黄体仁吗?
平时专精考试的黄体仁当即失态,他瞪了柳鹏一眼,只是他很快就回过味来,这事恐怕不简单!
要知道正如他想的那样,那王道一好歹也是进士出身,放过一任知府,再不靠谱也不会不靠谱到这个程度,他甚至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贤侄,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是本府黄县皂班副役柳鹏!”
黄体仁想起来了,他最近几个月经常听到这个柳鹏的名字,有些时候隔着几天就有人提到这个小小的副役,也知道这小副役在黄县威风得很,风头据说快比得上班头、经承了。
但是再威风,也不过是县里的小人物,黄体仁管着登州一州七县,根本没往心里底在意,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得重视这个柳鹏了:“万川老弟让你来求我来,就是为了一个正役而已?”
别人来求他,至少也是县里的班头、经承,事实上调动班头、经承这样的小事,一般都不敢在黄知府面前开口,往往是更紧要更重要的事情才行,因此黄知府很快明白过来柳鹏与王道一肯定更有深意。
柳鹏却是不着不急,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这龙井茶果然越品越香,明府老爷,今年万川先生想作笔小生意,需要我帮他打个掩护,一个副役不够用,因此非正役不可!”
黄体仁好歹作了三年知府:“正役的事我可以答应,只是万川先生想作什么买卖!”
看到黄体仁敏锐捉到了关健点,柳鹏也是笑了起来:“只是想收点山蚕丝,今年衡王府不肯到登州来收丝,咱们登州几百几千户养蚕人家就得活活饿死了,王老于心不忍,所以决定出来收点山蚕丝。”


第201章黄知府的命脉

黄体仁跟衡王府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因此他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可过去那都是衡王府的生意,我觉得今年衡王府还是会到登州来收丝。
柳鹏单刀直入:“我只求明府能批个批呈而已,至于衡王府到不到咱们登州府来收丝,那是以后的事情!反正明府那时候已经是道臣了,早就不在登州府了,不至于太为难了!”
黄体仁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副役都知道自己要调走的消息,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咱们大明要完,大明要完啊!”
他锁紧了眉头:“我转任道臣的消息,我是昨天夜里我收到京中好友的加急书信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结果今天你一个小副役就找上门来,告诉我你已经知道我调任道臣,这大明的吏治都到了这等地步,肯定迟早要完啊!”
黄体仁这么说,柳鹏当然有些不好意思,还好黄体仁很快转移了话题:“你这事倒是不难办,只是我虽然走了,但还在这山东省内放一任道臣,又何必为了万川老弟大大得罪了衡王府!”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笔大买卖,至少上万两的大买卖,衡王府根本不会放弃这样的大买卖,哪怕今年暂时放手,明年肯定会卷土重来,自己若是答应了王道一,肯定大大得罪了衡王府,只是柳鹏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所以万川先生特意让我拿了一匹山茧绸作为谢礼!”
说到这个,柳鹏取出随身带来的那一匹山茧绸布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黄体仁却不以为然,这些年他京官外官都作过了,最初收礼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非得推辞三五遍人家哭着跪下来才行,现在别人不给他送礼,他便觉得人家对自己有意见了,而且往往一收就是几十几百两。
只是他并不知道,别人做知府收钱至少是几百几千两起点,只有黄体仁一介书生,别人觉得他实在太好欺负,就随便拿百八十两银子来糊弄他,事实上,黄府的管家都能收到这个数,大家都知道只要走通黄府这些家人的门路事情就敲定了,黄知府这边倒是随意给点意思就行了。
不过对于黄体仁来说,柳鹏这一匹山茧绸也实在太轻了一些,轻到他觉得王道一实在太看轻自己的时候,柳鹏摸着山茧绸料子说道:“王老之所以让我只拿这山茧绸来,是因为礼物虽轻,却有谦谦君子之风,正适合明府的人品文章。”
黄体仁向来是以燕颔书生自居,正所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书生意气很重,听到柳鹏这么说,心中倒真是欢喜无比,不由也在山茧料子上摸了一把,这山茧跟湖丝不同,手感粗旷得多却更有弹性,看起来不张扬却经得起风尘雪雨,就是穿上二三十年也不嫌旧,不象湖丝太张扬了,一穿出去就有人指指点点,倒是跟柳鹏说的“有谦谦君子之风”。
因此黄体仁的心情莫名奇妙地就变好了,他觉得柳鹏送的这匹山茧绸挺贴心,自己就是古书中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只是语气还是有些生硬:“万川先生实在太小心,既然知道这山茧绸是好东西,区区一匹也能得拿出手?”
这还是责怪王道一与柳鹏礼物太轻没有诚意,柳鹏却是笑了起来:“王老是登州苍生着想……”
说到这,柳鹏长话短说,向黄体仁详细介绍衡王府收购山蚕丝的手法与其中的利害,只是他再怎么长话短说,也费了小半刻钟,而黄体仁也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倒是老夫书看得太少。”
也难怪大家都觉得黄体仁是一介书生容易糊弄,别人听到衡王府占了这么多的好处与利润,肯定是想“我帮衡王府赚了这么多怎么不分我一半”,可是黄知府的想法却是“书看得太少了”。
只是虽然知道衡王府在这笔生意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但是黄体仁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太深了:“柳少,你与万川老弟是为了登州民众着想,衡王府那边作事也不够地道,但终究与我有些交情,而且我是马上就走的人了,你们放心去收丝便是,但是我绝不会给你们出什么签呈。”
柳鹏却是说道:“黄明府,这山茧绸是好东西啊!”
我知道这山茧绸是好东西,可是再好的好东西又怎么样,又没见你送我几匹,你若是送我十匹二十匹,我马上就要离任了,或许就帮你把这事办了,可是你只送一匹山茧绸过来,我何必为了一匹山茧绸得罪了衡王府,要知道衡王府好歹跟我有点交情有点亲戚关系。
“我知道山茧绸是好东西,穿在身上贴心啊,确实有谦谦君子之风,但是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我以后还得在山东地面作官,不愿意跟衡王府搞得太僵,你也知道当年洪巡抚就是得罪了衡王府才被调到南京去!”
只是黄体仁话里总让人觉得“多送几匹山茧绸或许就会帮你”的感觉,只是柳鹏的下一句就让黄知府明白他不仅仅准备送几匹山茧绸那么简单,或者说明白人家为什么只送一匹山茧绸:“可是这些山茧丝是准备送到松江府去的,准备在上海县靠岸!”
黄体仁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松江府?”
“是的,送到松江府上海县,咱们登州府没有足够的织机,就是有织机也做不出好料子,还得送到松江府才行,只能先送到上海县,只有那里的织房才能吃得下这几千上万担山茧丝。”
黄体仁正是松江府名士,本籍上海县,黄家既然出过父子双进子,自然是松江府当下最顶级的名门,地方上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会求到黄体仁这边,不管合理不合理,黄体仁耳根软又是一介书生,一定都会出面争取帮家乡人办了。
这个时空的人家乡观念很重,都讲究落叶归根,即使那些已经寄寓山东数代的徽州人,甚至已经连徽州话都说不好,一辈子也没回过一次徽州故里,仍然是把新安视作真正的故园。黄体仁虽然游宦在外,但是他最清楚自己的归宿准备回上海养老,因此也格外重视松江府与上海县的利益。
因此他当即追问道:“真是准备送到松江府吗?”
“原来是准备到苏州府去,但是松江府靠海更方便些,而且明府便是上海人,人地皆宜,所以我跟王老商量之后,觉得还是运到上海县为好!”
只要山蚕丝运到松江府,那松江府与上海县的织户就能绽放笑颜了,连同织房背后的本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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