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傀儡师:艳杀天下-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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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彦不说话，只是神色相当的复杂。
姬伊使劲摇晃着他，“快告诉我，是不是？”
卫彦不想让她失望，只得答了一句，“是。”
“我有儿子了，我儿子上次还向我讨要一个哥哥，你说我要去哪里变给他？”姬伊为他擦干净脸上的污渍，目光坚毅，一如当年那个在烽火里站定的女子，卫彦恍惚中，就听到她问，“那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做长欢的哥哥，照顾他一辈子吗？”
姬伊再问，“卫彦，告诉我，你愿意吗？”
只怕他不回答，姬伊就会永远地问下去。
她在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他必须活下去的机会。
卫彦不由一笑，一下就笑出了眼泪，“我愿意，这次是真话。”
姬伊跟着笑，“是的，我也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凤夙进来时，看见她还半扶着卫彦，他眼睛一红，当即就把卫彦甩到一边，“你乱碰她干吗？再有下一次，我非砍断你的手不可。”
当然，这么做的结果不外乎都会换来姬伊喋喋不休的抱怨。
卫彦静静地看着，凤夙维护她时，专制霸道的模样，被她大骂时，委屈可怜的神态，他恍然觉得，那还是当年北海第一圣手凤夙，和被他欺压很惨的落难女官姬伊。
只是啊，一个做了妻，一个成了夫。
那自然就变成了另一番的光景。
他对自己呢喃，好好活下去吧，时间若长，他若等得，那便足以看见光明，不是吗？
他还想告诉姬伊，从此以后，我不信天意，我将信你，你知道吗？我的命是你给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如获新生，故人长辞（十四）
长欢刚刚睡醒，姬伊和凤夙又不在，而且凤夙还把他关起来了，他想出去都不能，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好看着洁白的墙壁，咬指头发呆。
云中羽在外敲了敲窗，然后就推开窗走了进来，“喂，小鬼，你爹和你娘呢？”
长欢负气地说，“我爹爹死了，我娘娘跑了。”
云中羽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被他们知道你这么说，小心挨揍。”
长欢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地摇晃，“叔叔，你又来找我了？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云中羽看了看四周，“我们带不走你，你爹在这里下了禁制。”
有这个禁制在，他们想带在长欢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一旦靠近长欢，他们的身体就会痛到极致。
故而，云中羽的脸色也不禁泛起了白色。
长欢抱着自己的小肚子，直喊饿。
“你快看，你的食物来了。”
云中羽抿唇一笑，稍稍移开自己的身体，让身后的那人来到他面前。
长欢看到了颜三生，他伸手就求抱，“叔叔，抱。”
颜三生蹲下身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那软糯的模样，他竟觉得爱不释手。
即使，他眼下承受的是别人想象不到的痛楚。
颜三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叫你乐乐，好不好？”
长欢的眼睛扑闪扑闪，“那是叔叔给我取的名字吗？”
“我和你娘说过了，你那时还没有出生，我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提及此事，颜三生竟还有一些恍惚，时间过得快吗？不知不觉长欢都那么大了，还会叫他叔叔了……
长欢似懂非懂地点头。
颜三生温柔地问，“上次有没有挨罚？”
长欢想起这个就来气，“爹爹没有打我，只是警告了我。”
他开始告状，“他不让我和你见面，爹爹说你是坏人，那叔叔你是坏人吗？”
颜三生捏了捏他双颊的肉，“我要是个坏人，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给你吸血？”
“那你也不能证明自己是个好人。”
关键时刻，长欢还是很精明的。
颜三生问，“乐乐，你觉得我漂亮吗？”
长欢回答得认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颜三生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他半倾下的容颜，足以艳倾天下，不过，如今那样的绝艳中又仿佛平添了一分哀伤。
长欢咬着小指头，好像还是回答不上来，半晌他才犹豫地说，“爹爹不让我喜欢你。”
颜三生佯装出生气的模样，“那你听你爹爹的，还是听我的？”
长欢无比霸道地说，“你哄我，你让我开心了，我就喜欢你。”
颜三生随意地问，“乐乐平时都玩什么？”
长欢噘了噘嘴，“吃饭，睡觉，被爹爹打喽。”
“……”
云中羽几分无语。
长欢圈着颜三生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他吸血时，双眼都变作了血红色，那样的血红色里，好似藏着无尽的煞气。
而那是不祥的。
颜三生见此，目光不由一沉。
喝饱了血，长欢挺着小肚子，一脸渴求地看着他，“你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给我吸血？”
颜三生笑眯眯地说，“等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我才能过来，你娘娘不喜欢我，而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长欢显得很失落，他不想错过任何的美食啊。
“可是我很喜欢你啊，你一定要过来看我。”
颜三生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亲亲我。”
“吧唧！”
长欢立即亲了他一口。
“再亲一口。”
“吧唧吧唧吧唧。”
长欢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口水印子，颜三生笑得很愉悦，似乎在这一刻，他就能忘记过去的那些芥蒂。
“乐乐，你想不想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那是我的宫殿，里面有许多漂亮的东西，因而你一定会喜欢的。”
颜三生的眼中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长欢转了转眼珠子，像是在琢磨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颜三生故意说，“你答应地如此爽快，这是不要他们了吗？”
“乐乐要和你走。”
长欢很爽快地出卖了自己的爹娘。
长欢的小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他那双妖异的眼睛，一瞬间于他相视，可是那孩子，眼中竟也多出了一分不符他年龄的戾色。
长欢身上的魔戾之气，不是一点点地重。
“叔叔，你打得过爹爹吗？”
颜三生挑了一下眉，“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长欢恬不知耻地说，“你要是和他打架了，记得叫上我，我要吃瓜看热闹。”
云中羽忍不住吐槽，“……小鬼，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颜三生眯起了狭长的眼，“我和你爹爹打起来了，你帮谁？”
长欢嬉皮笑脸地说，“我要是劝架，我爹爹会连我一起打，所以我会帮你。”
虽然明知道他在说假话，可这假话还是让颜三生心情大好，“……这么讨厌你爹爹，可不是一件好事。”
长欢一脸认真地说，“我有些想卖掉他，等我长大了就好了，我要拿着叔叔的剑，去砍他。”
云中羽抽了抽嘴角，“……额，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那么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吧！”
“我要走了，等过几天再来看你。”
颜三生侧目看了看窗外，时间不早了，他们两个也该回来了。
长欢恋恋不舍地说，“那叔叔，以后一定要来看我。”
颜三生走之前，特意叮嘱道，“我来过的时候不要告诉他们，要不然我就不会来了。”
长欢只一个劲地点头，看起来倒是乖巧得很。
可实际上，在颜三生走后，他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对这美味露出点餍足来。
他也只是把颜三生当成口中的食物罢了。
云中羽和颜三生并肩走在一起，一会儿就说，“那小鬼还是挺喜欢你的。”
颜三生似笑非笑地说，“他不喜欢我，他是看重我的鲜血了，他太狡猾，长大之后，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虽然他也不太想承认，但这种腹黑可以说是和凤夙一样一样的了。
云中羽好奇地问，“话说回来，缚雪的孩子怎么会吸血？这正常吗？”
“凤夙是魔人，因此那孩子体内的魔性是一脉相承的。”颜三生深深地皱眉，“他暂时克制不住自己，将来要是长大了一些，恐怕杀戮心还会很重。”
云中羽目光半凉，“……不过就算如此，师父还是如此宠溺他？”
颜三生不禁自嘲一句，“我在想，如今到底谁才算是偷窃者？”
“师父，你根本还是放不下。”
云中羽惆怅不已。
前面的颜三生走得更仓促了。
微风掠过他的长袍，血红色的一片，像是一条奔流而过的血河。
姬伊走在人群中，福至心灵般地回头一看，但也只是看到些许红色，不知为何她的眼皮跳了几下。
凤夙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眼中戾色深深。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如获新生，故人长辞（十五）
生怕长欢出什么意外，姬伊极快地回到了客栈，长欢听到了他们开门的声音，赶紧跳下床，爬到姬伊脚边，伸手要抱抱。
凤夙把他拎了起来。
“你已经可以走路了，用不着再这么装下去了吧！”
长欢顿时露出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
看来他做了什么事，凤夙心中都是有数的。
姬伊从凤夙手中，把长欢给夺了回来，她抱着长欢，在他脸上亲了亲，“长欢，我们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想娘娘，不想爹爹。”
长欢咯咯笑个不停。
他最喜欢让姬伊亲他了，因为这样，就可以看见凤夙的黑脸，凤夙一不开心，他铁定就是开心的。
凤夙果然黑脸，“想我打你，你就直说。”
长欢瘪瘪嘴，想哭。
姬伊一把捂住他的嘴“今天不准闹，因为我要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她指了指外面的卫彦，“那个少年，叫阿彦，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你听到没有？”
卫彦垂着头，始终都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由于紧张，他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长欢一瞬间就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他带着几分哭音，“你们不要我了？”
凤夙斥责道，“看你如此顽劣，谁还想要你！”
“凤夙，你这个坏人。”长欢登时大骂道，“娘娘，快把他叉出去。”
“你下次再敢直呼我的名字试试！”
凤夙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长欢吃痛，缩了缩脑袋，终于认怂，不敢再闹腾。
姬伊严肃地说，“听我说，那个哥哥是我以前带大的，你不是总吵着没人和你玩吗，他就可以和你一起玩，我们将来要去做事情，那自然就管不到你了，你也不想无人问津吧！”
“那个哥哥脸怎么那么白，身形还那么薄，我不喜欢。”
长欢还是嫌弃卫彦，他生来喜欢漂亮的东西，按照常理，他应该是无比讨厌卫彦的。
姬伊扬了扬拳头，吓唬他，道“你欺负了他，我会揍你的。”
长欢泪眼婆娑地看着姬伊，凤夙欺负他也罢了，连姬伊也这样，这还有天理吗？
姬伊催促道，“快去向哥哥打个招呼。”
长欢原地磨蹭着不肯去，姬伊朝凤夙伸手，“凤夙，你去拿鞭子，今天我要大刑伺候。”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一个。”
长欢气得跳脚。
“夫人，鞭子来了。”
凤夙已经拿好了鞭子，姬伊拿起鞭子，作势要打他，他飞快地窜了出去。
一直窜到了卫彦的身前，才刹住脚。
长欢仔细审视了他一两眼，觉得自己还是抗拒他。
但身后有他们在监视着，他无论怎样都不敢向卫彦使坏啊！
故而，他才开始极力地找话题，“你怎么认识我娘娘的？”
卫彦目光流转，“姬大人。”
长欢满眼茫然，“你说什么？”
“她是大澜史上唯一的女官，我们称她为姬大人。”
卫彦回想起过去的事情，眼中渐渐有了几分湿润，“那年初春，开花的季节，她从花海里走出，穿的是素衣，配得是利剑，她对我说，我是新上任的女官，我叫姬伊，从此将是陪你长大的人，于是后来，我便知道了，我身畔多出了一个女人，人人都叫她姬大人。”
“最初有人鄙夷，有人看好戏，有人甚至暗中给她使绊子，她都无视了，不是不知情，而是根本不在意。”
卫彦说得太深奥，怕长欢听不懂，他便低头问他，“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长欢听得一脸认真，竟然没有露出半点茫然或者不耐烦。
反倒还催促他，“阿彦哥哥，你继续说。”
“我幼年总在想，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有人猜是皇权，有人猜是荣华富贵，有人还说是抱负，但我想，那都不是她在意的，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知道。”
卫彦笑了笑，“不过，我也没有必要知道了，她如今过得好，就行。”
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唯有释然而已。
在长欢心中，有个人是在意姬伊的，那么就是好的，长欢说道，“阿彦哥哥，我开始有一点点的喜欢你了。”
卫彦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那以后要更加的喜欢我。”
“我要看情况。”
长欢说完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姬伊将他抱住，“你怎么又跑进来了？”
长欢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而后才说，“我同意你们有大儿子了。”
姬伊扯了扯嘴角，“……不是儿子啦。”
“不过，你肯接纳他就好，我还担惊受怕的，害怕你伤到他的心，那位哥哥吃了不少苦头，长欢以后一定要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多一些，这是我给你的任务。”
长欢贪心地说，“做好了，有奖励吗？”
凤夙阴沉的脸，从姬伊后面冒了出来，“你还想讨要奖励？”
长欢立即指责道，“爹爹，你这么凶，会吓到阿彦哥哥的。”
“……”
长欢搂着姬伊的脖子，像个牛皮糖似的，“我要和娘娘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