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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信难求-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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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苦。
靠着棵树,他便抱着女儿入睡。却再未失眠过。
夜里有快马奔驰而过,是军队传令通讯的,他多想拦住人让人把女儿带走,不管那是那方军队。能让女儿有饭吃就好了。他从未想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竟然是如此地卑微。
他其实有钱,非常有钱。大额的银票都缝在了女儿的夹衣里。还有些碎散银子,两人都贴身放了。他怕护不住女儿,起码要给女儿些东西防身。这些都不是妻家的钱,都是他自己的嫁妆。他出嫁时非常的风光,十里红妆。哦,他还陪嫁了一个哥哥。
他美。
京城里谁不知道何家的小公子美。
他的心里有个影子。那人不似他几个表姐那般轻佻,也不似母亲姨娘那般威武。
那时年岁尚小,算不得什么深切的感情。只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爹爹和几个叔父一合计,京城里也就她与他般配。年岁正好,门当户对。于是便求着宫里的贵人去向陛下讨旨。他便有过一想起那人就脸红心跳的日子。
谁料陛下的旨意却是下错了。那人成了他的嫂子。
爹爹去狠狠地骂了哥哥一番,他也好些天没有给哥哥好脸。他实在是没心情给任何人好脸。可是哥哥运气有些不好,来求亲的人不是要他做小,就是嫁给庶女。后来年岁渐渐大了,也没什么人上门了。
他那时纵然心里不甘,却也总想着,既然这个不是我的,我还能有更好的。他这般美,身边托表姐堂姐来给他带信的小姐从来没断过。他只是瞧不上轻佻的人物。
原本日子这么过着也好。他总会有别的际遇。可是哥哥不知何时惹上了左家的小姐。那小姐,他着实是有些瞧不上眼的。哥哥自然也是。
那小姐给哥哥写了不少情诗,一点点事就弄得街知巷闻。姨娘那些日子是急得嘴上了起了火泡。惹不得左家,只能吃了这个暗亏。她是武将,可是也并非看上去那般莽撞。这事传将出去,不是在打陛下的脸么。
可是哥哥却是不理会的,该出门还是出门。他后来想,有人这般爱慕,哥哥未必是真瞧不上人家吧。这样若即若离地吊着人家,也是个本事。
那段日子哥哥真是从未有过的风光,未婚的妻主对他体贴,还有个惹人嫌的绿头苍蝇围着他转。说是绿头苍蝇,其实还是这京里第一个风流人物呢。她作得一手好诗,写得一手好文章,母亲官居高位,还面貌英俊,风流多情。
他也收过情信,都是私底下偷偷地托堂姐带给他的。第一回爹爹把信甩在表姐的身上,大骂了她一顿,差点就要动手了。后来他怕姐姐们被责罚,只偷偷看过了便烧了。私相授受只会毁了男儿家的名节,什么益处都没有。
他原本也无所谓,只是觉得哥哥这样对不起陆家小姐,陆家小姐娶不上他这般美这般好的男子是陆家小姐没福分。却没想到这把火终是烧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左相写信来向他求亲了。
其时左小姐那句“为伊消得人憔悴”正在大街小巷传唱。左小姐为救哥哥受了重伤。他知道哥哥心中必定还是不忍。可是家里管得紧,出不了门。
姨娘当时问他愿不愿意,对着哥哥院子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家里要被他害死了!
他隐隐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他觉得就算哥哥对何家没有感情,也不该如此轻慢陛下赐婚。如今何家同陛下生了嫌隙,却是如何是好。母亲还远在边疆,如今稍有不慎就是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最后姨娘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你就嫁了左家吧。
他知道,大难临头,何家总归是要有个靠山的。左家小姐要的是哥哥,而左家却是需要正经的何家公子。
他依言带着哥哥去那些小姐们的聚会,说好了是女男各一边并不照面的,可是哥哥怔怔地看着左家小姐消瘦的脸,止不住地流泪。看得他都心酸了。
他忽而觉得,他这辈子,哥哥就合该是他的克星。早先一个被哥哥抢了,如今这个,心里从头到尾只有哥哥。
没多久一场大火烧了哥哥的院子。姨娘说那是救命的。他知道哥哥那个时候就去了左家。比他还要早去。
他后来匆匆忙忙地也嫁去了左家,婚后的第二天,才见着了他的这个陪嫁小厮。妻主只在他房里待了两个半夜,剩下的日子都在起不来床的哥哥那里。他看着短短这么些日子就瘦得只剩把骨头的哥哥,心里也是发酸。
哥哥手里攥着块帕子,却是从前陆家小姐为他作的诗。陆家小姐将哥哥比作清新宜人的桂花,说哥哥比他好。
也许哥哥真比他好吧,要不然怎么他们眼里都只有哥哥呢。
哥哥一直说他对不起陆家小姐,他一男二嫁,他不忠不洁。每到这个时候妻主就抱着他,疼他。哥哥的那双手,连自己的药碗都没端过。
他那时怨么?他不记得了。大宅大院里头,就是再怨也要藏着,藏着藏着,自己也就都不记得当时的心情了。
可是妻主冲进他房里,推搡着问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应该是怨的。而他腹中剧痛,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也应该是怨的。那团血肉从他身体里头脱出,仿佛带走了他所有的生气的时候,他确实怨了。他想杀了她,还有他,还有这世间所有的人。
他确实因为哥哥身体不好常去看他,可是他能对他做什么?
他的母亲喜欢他的父亲,其实大宅院里的龌龊,他见得不多。于是,这便轮到他亲身经历了。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做了一个夫郎该做的一切,哪怕他对他那个妻主并无太多感情,可是他已经嫁给她了,一辈子便只能这样。
以后的日子里,他还是会去看他的哥哥,学着哥哥的待人处事,果然他还是火候不够的。
哥哥一直都对陆小姐念念不忘,妻主也不生气,只是一个劲儿地讨他欢心。后来的有一天,哥哥的那块帕子终于不见了。他不敢问,不过哥哥自己却对他说,今天见到她的夫郎了。
他身体不太好,那次落胎还是留了病根,后来又有了身孕,便不出门了。那天是月份比他还大的哥哥陪着主君去赴了一个宴。回来的时候哥哥的心情似乎不错。
那个时候他又开始管家了,因为左相觉得他才是何家正正经经的儿子,对哥哥,妻主怎么宠他也无所谓,只要能保住嫡孙的身份就行。虽是利益驱使,对他而言,也是天大的恩情。但是他还是跟在哥哥身后,只要能保住他的孩儿,他不必事事都强出一头。
哥哥抚着肚腹,笑着对他说:杨家的公子,也不过就是如此。比不得你绝色。
略微一顿,又笑说:她定然待他不好。他生病了都不肯告诉她。弟弟,你说那哪是一家人呢?
他当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哥哥如今有妻主着紧,主君又喜爱,他却是没见过哪个男子像哥哥这般受尽宠溺的。也许陆小姐未必对夫郎不好,只是比不得妻主对哥哥吧。
哥哥又说:其实合该是你的姻缘,只是她却是个不体贴的。我将帕子交于她的小厮还给她,算是还了她的恩情,也希望她能对我忘情,好生待她的夫郎。
他当时只觉得周身发凉。他有些同情杨家公子,被哥哥这般搅缠一番,哪里还讨得了好。可是更多的却是,害怕了他哥哥的这种不管不顾的个性。哥哥明面上已经是死了的人,如今再在生人面前暴露自己从前的身份,却是要为何?万一陆小姐以为是哥哥向她求助呢?万一陆小姐来找妻主要人呢?他要如何自处?何家和左家又怎能承受住这样的欺君之罪。
这般地不管不顾,他注定是赢不了的。
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这才渐渐安心。妻主虽是深爱哥哥,可还是不停地往家里抬人。各种身份的都有,他向来是容忍的,反正那份宠爱,也从来不是他的东西。
哥哥生了个儿子,妻主视若珍宝。没多久他也有了他的女儿,晓莱。名字是左相取的,妻主手中的那些名字,都是要给哥哥的孩子的,他不敢奢望。
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边已有微光,晓莱在他的怀里轻轻擦着他的脸。晓莱说:
爹爹,不哭。
爹爹,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长大了孝顺你。给你买大房子,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他笑一笑,帮晓莱把鞋穿好,道:爹等着。
他在梦里哭了。他并不觉得那有多苦,却不知道为何会哭,还吓着了他的晓莱。如今他已然在过另一番人生,前尘往事,不如就此忘却。

第 51 章

放纵一夜的结果便是早晨起不来。陆信风把齐义忠搂住是睡得香甜,齐义忠动动手指都困难,只能哑着嗓子把陆信风叫醒。陆信风睡得迷迷糊糊地,却还是翻了个身把齐义忠放开了。齐义忠浑身都疼,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就跪在了榻上。
陆信风听见声音就惊醒,齐义忠摔得有些呆,她赶忙把人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齐义忠的脸色不太好,探上他的额头,还觉得他有些发烧。
齐义忠把陆信风的手拿下来,道:“大人,我没事。是下床不小心。”
“摔疼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有些发烧?一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陆信风伸手揉了揉他的膝盖,那块有些红了。
齐义忠不让陆信风碰,又把裤子放了下去,道:“没有。只是天太热了,哪里发烧了。”
陆信风也不疑有他,自己走出去吩咐小厮端水进来,又要替齐义忠穿衣。齐义忠全身乏力,也就没有拦着陆信风,任陆信风为他服务。陆信风端了水盆进来,细细地给他擦脸,又抱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替他梳妆。齐义忠虽然身上不舒服,但是心里确实熨帖的,靠在陆信风的肩头,忽然就笑了。
陆信风狠狠亲了他一口放他自己坐着,她自己还只穿了中衣,并没有洗漱。陆信风刚起身,齐义忠也跟着站了起来,陆信风的衣服刚套上,他便走过来给她系腰带。这时候刚好门外的有人敲门,陆信风应了声,便是平儿和惜墨还有惜英进来送早膳了。
那惜墨大抵是做惯了贴身事物的小厮,见陆信风要漱口了,便端了茶盏送到了齐义忠的手边。陆信风眉一挑,倒觉得这个小厮还挺知进退的。那边惜英也在一旁候着,平儿倒是还在外间,片刻后走到跟前,道早膳已经摆好了。
陆信风点点头,平儿便领着那两人出去了。
陆信风和齐义忠用过饭这才去的陆父那边,陆信风陪着陆父说了两句话便要告退,临走的时候陆父让齐义忠也跟着走了,只说自己用不上她们伺候。陆信风同陆父道过谢之后便带着齐义忠到了外院。
这里齐义忠是熟的,从前就来过,成亲之前更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所以进了屋之后也比较自在。陆信风叫了陆安几个过来,让她们认认新姑爷,见陆安身边跟着抱琴抱棋两个小丫头,已经换掉了那两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得就同陆府的普通小童一般无二。陆信风看着院子里的人都过来拜了新姑爷,也只是走个过场,紧接着就让人都退了下去。
陆安是管着这个院子的,两个小丫头的跟着她。陆信风不喜欢她们的名字,便把人叫住了,道:“克勤克俭,见贤思齐,以后你们就一个叫克勤,一个叫思齐吧。”
两个小丫头赶忙磕头谢恩,那陆安却欲言又止,陆信风看向她,她颇有些尴尬道:“那可不同之前的思琪重了名。”
陆信风笑道:“可不正好,走了个思琪,又来个思齐。以后就让她们一个跟着你,一个跟着陆荣。跟着陆荣的今天就让她过去吧,也给若雨帮个手。”
陆安点头称是,领着两个小丫头下去了。齐义忠在放下了端着的架子,揉了揉腰。陆信风看在眼里,拉着齐义忠去了书房。书房里头有一方软榻,陆信风平日里累了便在这上面看看书的,这时扶着齐义忠坐下,只让他好好歇歇。软榻边有一张薄毯,陆信风随手取过来给齐义忠搭上。齐义忠也不推辞,他实在是有些累,暖风熏人,吹得人昏昏欲睡。
陆信风这就是想把齐义忠带在身边,哪怕没什么事,就这么看着守着也是好的。总是要这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才放心。陆信风婚期是璟帝准的假,所以并没有上朝,真要开始上朝,那天不亮就得起来,见着这人的机会可就少了。最近的事也多,璟帝给她三天假期分明就是开恩。当然也是怕她与新婚夫郎交流不够培养不出感情就还惦记着邹枚。陆信风也明白璟帝的心思,并非完全就是情敌那个意思,这里头可还有些长辈不忍小辈走岔路的忧心在。和她娘陆一岑是一个意思。
陆信风也没真和她们解释那许多,一解释,齐义忠就要难做的。如今他是璟帝赐婚的太傅公子,这府里谁都要给他三分颜面,她若是对齐义忠不好,这府里上上下下的都得说是她的错。若是她一解释清楚,她待他好,旁的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可能有些不堵心。这旁的人,主要还是说的陆父了。这岳父和女婿的关系,向来都是不好处理的,何况她还是独女,如今陆父年纪大了,陆一岑的心思也花了起来,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陆信风拿着本书守着齐义忠入眠,渐渐地心思也从齐义忠的身上转移到璟帝交代她的事情上面。这事情棘手,却也并不需要她出什么大力,无非是什么都同璟帝商量着办而已,璟帝手里自有一帮子得力的人。说到这个,陆信风倒是又想起来了,璟帝为何会认为她不喜欢齐义忠,却是死心塌地爱那个邹枚?那邹枚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文采风流的就这么夸自己,也不觉得慎得慌。陆信风那一路上都不曾避讳卓勤,奈何这卓勤身为璟帝心腹却知情不报呢?
其实这就是陆信风不知道的事情了。陆信风让齐义忠认了卓勤作妹妹,那卓勤自然是要顾及齐义忠的声誉的,这方面的事情便不会乱嚼舌根。况且陆信风说得明明白白,已经请璟帝赐婚了,那这事也轮不到她卓勤多嘴。她们用来传消息的信笺有时候是极小的,蝇头小楷写得满满登登,也没什么闲情写这事。
倒是后来在隋州,陆信风一去送信,便有璟帝的人盯着她了,后来又是请大夫又是护着她安全的,却是明明白白看见齐义忠进了她房门,却又沮丧着出来这一码子事。这事搁在哪个正常女人身上都不会发生,但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心思,哪有送上门来却不要的呢。所以两人回京之后,璟帝不等陆信风开口,便替她把婚事定了。
璟帝去年遇到一个灾年,今年又是一个。陆信风都觉得事情棘手,这古代都会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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