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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移动迷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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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马斯跳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长长的箭柄从本的脸颊上穿出来,但流出的鲜血并不如托马斯想象的那么多,只是一点点向外渗,在黑暗中透着黑色,仿佛原油一般。唯一还在动的是他右手的小指,抽搐着,托马斯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本是因为他才死的吗?这是不是他的错?
  “走吧,”艾尔比说,“装袋工明天会来处理他。”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托马斯暗想,他望着没有了生命的躯体,世界在他眼前倾斜了,我对这孩子究竟做过些什么?
  他抬起头,想要得到答案,可是艾尔比已经走了,只有一根还在晃动的树枝证明他刚才曾站在这里。
  托马斯从树林里回到炫目的阳光下,揉了揉眼睛。他一瘸一拐,脚踝痛得几乎要让他尖叫,可他已记不得刚才在什么时候受的伤。他举起一只手,小心地摸了摸刚才被咬的地方,另一只手捂住肚皮,似乎这能止住忍受不住的呕吐。本的脑袋被射中的样子浮现在他心中,箭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竖起,鲜血从箭柄上流淌下来,汇聚在一起,渐渐滴落,溅起在地面……
  这一幕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跪倒在树林边一棵凹凸不平的大树旁,大口吐了起来,不断反胃,咳嗽着,一滴不剩地吐出了胃里令他感到发酸恶心的胆汁。他浑身发抖,似乎呕吐永远无法停止。
  这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仿佛他的头脑也在嘲弄他,打算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来到林间空地已经差不多二十四小时了,也就是一整天,就是这样。回想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如此可怕。
  无疑,事情只会变得比现在更好。
  那天晚上,托马斯躺在地上,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睡得着。每一次他闭上眼睛,本可怕的样子便会蹦到他眼前,男孩疯狂的面孔充斥在他内心。无论是否睁眼,他总能听见箭头射进本的脸颊时液体四溅的扑哧声。
  托马斯知道,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墓地里的那可怕的几分钟。
  “说话啊。”自从他们铺开睡袋,查克已经是第五次这样说了。
  “不。”托马斯的回答跟前几次一样。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曾经发生过一两次。有些被鬼火兽叮过的闪克失去控制,攻击了别人,别以为你自己有什么特别。”
  托马斯头一次觉得查克的性格从稍稍烦人变成了令人难以忍受。“查克,幸亏我这会儿没有拿着艾尔比的弓箭。”
  “我只是……”
  “住嘴,查克,睡觉吧。”托马斯无法去谈论这个问题。
  最后,他的“朋友”真的睡着了。从林间空地上此起彼伏的鼾声判断,别的人也入睡了。几个钟头过后,已是深夜,托马斯依然是唯一一个无法入眠的人。他想哭,但却不能。他想找到艾尔比痛扁他一顿,不需要什么理由,但是也不能。他想尖叫,踢闹,吐口水,打开传送箱跳进下面无边无尽的黑暗,却仍然不能。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念头和暗影,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早晨,查克不得不把托马斯拖出睡袋,拽他去淋浴,又把他拉进更衣室。自始至终,托马斯感到无精打采、无动于衷,他感到头疼,身体则需要更多的睡眠。早餐浑浑噩噩,吃完饭过后一个钟头,托马斯竟记不得自己吃了什么。他太累了,脑子里就好像被人侵入,从十几个地方敲击他的头骨,胸膛里一直有种烧心的感觉。
  不过他看得出来,打瞌睡在林间空地宽阔的农场上是很让人看不惯的。
  他跟纽特一起站在血屋的牲口棚前面,准备开始与守护人的第一次训练。虽然经历了难挨的早晨,他对于能了解更多情况实际感到兴奋,同时也能有机会让他不去想本和墓地。在他身边,奶牛哞哞,绵羊咩咩,猪儿也在尖叫。不远的某个地方,传来几声犬吠,托马斯暗自希望,弗莱潘可千万不要给热狗赋予某种新的含义。热狗,他心想,我上次吃热狗是在什么时候?我跟谁一起吃的?
  “汤米,你在听我讲话吗?”
  托马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望着纽特,天知道他已经讲了有多久,托马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对不起,昨晚失眠了。”
  纽特装出同情的微笑。“不能怪你,刚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在那些事情之后,今天就让你全身心投入,你也许会认为我不近人情。”
  托马斯耸耸肩。“工作也许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只要能让我转移注意力。”
  纽特点点头,他的笑容变得更真实了。“你实际上跟你外表看起来一样聪明,汤米。这就是我们费尽心思把这地方管理得井井有条,让大家忙忙碌碌的原因。要是你懒惰下去,你就会感到悲伤。你应该开始忘记过去,平淡而简单。”
  托马斯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踢了一脚满是灰尘、遍布裂缝的石板地面上的一块碎石。“昨天来的女孩有什么最新的情况?”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打破了这个漫长早晨的阴霾,那就是想到了她。他想了解她,搞清楚自己与她莫名其妙的关联。
  “仍然在昏迷中沉睡,医护工用汤匙喂给她弗莱潘做的汤,观察她的生命状态等等。她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依然人事不省。”
  “这件事太怪异了。”要不是因为遭遇墓地与本的事件,托马斯可以肯定,一整晚他除了她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考虑。也许他依旧无法入眠,但却是因为一个完全不同的原因。他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他是否真的认识她。
  “是啊,”纽特说,“我怀疑在这地方,怪异这个词早就见惯不惊了。”
  托马斯望向纽特身后褪色的红色牲口棚,把关于女孩的考虑放到了一边。“那先做什么?挤奶还是宰几头可怜的小猪?”
  纽特哈哈大笑,托马斯意识到,自从来到这地方,他还极少听到笑声。“我们总是让菜鸟从血腥的屠夫开始做起。别担心,替弗莱潘切开食物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屠夫负责一切关于小动物的工作。”
  “关于我从前的生活,我什么都不记得,这很糟,说不定我以前就喜欢宰杀动物。”他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可纽特似乎根本没听明白。
  纽特冲牲口棚点点头。“哦,等到今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你就会什么都清楚了,我们去见见温斯顿——他是守护人。”
  温斯顿是个满脸痘痘的孩子,个子不高但很强壮。在托马斯看来,守护人热爱自己的工作。他被送到这里来也许是为了做个连环杀手,他心想。
  第一个钟头,温斯顿带托马斯四处转了转,告诉他各个围栏里关着些什么样的动物,鸡和火鸡的窝在哪里,牲口棚里又是如何划分的。狗是一只不招人喜欢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名叫汪汪。它从一开始便跟在托马斯脚边,这让托马斯感觉熟得也太快了。托马斯想知道这狗是从哪里来的,所以问了温斯顿。他回答说汪汪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好在它的得名只是个玩笑,因为它事实上相当安静。
  第二个钟头,托马斯都在忙于应付农场的动物——喂食、打扫、修理围栏、清理克伦克。克伦克。托马斯发现自己正越来越频繁地使用林间空地的词语。
  第三个钟头对托马斯来说是最难的,他不得不在一旁观看温斯顿杀一头猪,并把它的各个部位准备好用作将来的食物。走去吃午餐的时候,托马斯在心中暗暗发誓两件事情。第一,他的工作不会跟动物打交道;第二,他从今往后再也不吃来自猪身上的任何东西。
  温斯顿让托马斯自己去吃饭,他自己则留在血屋,这对托马斯来说倒是没有问题。他走向东门,一路上眼前不停浮现在牲口棚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温斯顿啃着一只生猪脚,这家伙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刚走过传送箱,托马斯吃惊地发现,有人从迷宫左边西门进入了林间空地,他是一个胳膊强健、黑色短发的亚洲男孩,外表看比托马斯略微年长。行者刚跑进门便停下来,弯腰扶在膝盖上,拼命喘气。他的样子就好像刚跑了二十英里,满脸通红,浑身是汗,衣服湿透。
  托马斯打量着他,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他还从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行者,也没有跟他们说过话。此外,按照过去两天的规律,这位行者回来的时间提前了好几个钟头。托马斯走上前,渴望会会这个人,问几个问题。
  可是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开口,男孩已瘫倒在地上。
  12 错误的举动
  好几秒钟,男孩蜷成一团,一动不动。托马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原地愣住不敢施以援手。要是这人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怎么办?如果他已经被……螫了怎么办?要是……
  托马斯猛地回过神来——行者显然需要帮助。
  “艾尔比!”他大声喊,“纽特!有人吗?快来看看他!”
  托马斯冲到男孩跟前,跪倒在他身旁。“嘿,你没事吧?”行者的脑袋耷拉在伸出的胳膊上,气喘吁吁,胸膛一起一伏。他还有意识,但托马斯从没见过有人累成这样。
  “我……没事。”他在呼吸的间歇说,抬起了头,“你是谁?”
  “我是菜鸟。”托马斯这才意识到,行者白天都在迷宫里,没机会亲眼目睹最近发生的事情。这家伙知道女孩的事了吗?也许……当然会有人告诉他。“我是托马斯,到这里刚两天。”
  行者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汗湿的黑头发贴在了头皮上。“哦,对了,托马斯,”他气喘吁吁地说,“菜鸟,你和那个小妞。”
  艾尔比一路跑了过来,显得很生气。“你回来干什么,民浩?出什么事了?”
  “冷静,艾尔比,”行者回答,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帮个忙,给我弄点儿水——我把背包丢在外面了。”
  可是艾尔比没有动,他在行者腿上踢了一脚,重重地,不像是在开玩笑。“出什么事了?”
  “我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呆瓜!”行者嚷嚷,声音有些嘶哑,“给我拿点儿水!”
  艾尔比看了托马斯一眼,托马斯吃惊地发现,他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但立刻便消失在皱起的眉头之中了。“民浩是唯一能跟我这样讲话而不被踢下悬崖的闪克。”
  紧接着,更让托马斯吃惊的是,艾尔比转身跑开了,大概真是给民浩拿水去了。
  托马斯转身望着民浩。“他能容忍你这样对他颐指气使?”
  民浩耸耸肩,擦掉额头上新冒出的汗珠。“你害怕那个没用的家伙?伙计,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该死的菜鸟。”
  这样的责难对托马斯的伤害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因为他认识这家伙才不过三分钟。“难道他不是这里的头儿吗?”
  “头儿?”民浩嘟囔了一声,也许是在笑,“是啊,你要是愿意叫他头儿,随你的便,也许我们应该叫他总统先生。算了,算了——海军上将艾尔比,这下你懂了。”他揉揉眼睛,捂着嘴笑了。
  托马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样的交谈——很难分清民浩什么时候在开玩笑。“如果他不是,那谁才是呢?”
  “菜鸟,在你把自己搞蒙之前还是先闭嘴吧。”民浩叹了口气,似乎是烦了,紧跟着嘟囔起来,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你们这些闪克干吗总是问些愚蠢的问题呢?真的好烦人。”
  “那你期望我们怎么做呢?”托马斯感到怒火中烧。他好想说,就好像你刚来的时候不这样似的。
  “按照要求去做,管好你的嘴,我期望会是这样。”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民浩才第一次正视托马斯的脸,托马斯下意识地向后挪了几英寸。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举动——他不能让这家伙以为,可以这样跟自己讲话。
  托马斯跪起身,低头注视这个男孩。“是啊,我肯定你是个菜鸟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民浩小心地打量着托马斯,然后直视他的眼睛说道:“我是第一批到这里来的,呆货。在你搞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之前,先闭上你的臭嘴。”
  托马斯感到稍稍有些害怕这个家伙,但更多的是厌烦了他的态度,他动了动身子准备起身。民浩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伙计,坐下,我只是在考验你的头脑。太有意思了,等下一个菜鸟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的声音小了下去,皱起的眉头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猜不会再有菜鸟了,对吗?”
  托马斯松弛下来,重新坐下。他能如此轻易就放松下来,自己也感到吃惊。他想到了那个女孩,还有纸条上说,她是最后一个。“不会有了。”
  民浩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打量托马斯。“你见过那小妞对吗?每个人都说,也许你认识她。”
  托马斯心中立刻增加了几分警觉。“我见过她了,一点儿也没觉得哪里熟悉。”他立刻便为说谎感到内疚,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谎言。
  “她火辣吗?”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她。她人事不省,带来那张纸条,只说了一句话—— 一切都将痛变,可他倒是记得她漂亮的容貌。“是啊,我觉得她很火辣。”
  民浩向后倒下,平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是啊,你觉得。你对昏迷的小妞做了什么,对吗?”他又一阵窃笑。
  “是啊。”托马斯很难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民浩——他的性格似乎每分钟都在变化。沉默许久之后,托马斯决定冒一个险。“那么……”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找到什么了吗?”
  民浩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托马斯。“你知道吗,菜鸟?这通常是你能问一个行者的最愚蠢、最白痴的问题,”他又闭上了眼睛,“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你说什么?”托马斯壮起胆子,希望获得更多信息。一个答案,他心想,请给我一个答案!
  “只需要等到伟大的海军上将回来,我可不喜欢把同样的话重复两遍。再说了,他也许不愿意让你听到。”
  托马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回答对他来说毫不意外。“那么,至少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累,你难道不是成天都在外面奔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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