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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金枝夙孽-第157章

小说: 金枝夙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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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断断续续,“我没这样做也会后悔的。”

    也许是即将要做一件会被灭去轮回的坏事,那些从前都觉得冤枉的事情,忽然在这一瞬都觉得他们原就该惩罚自己,可是已经来不及做更多的忏悔或是犹豫,因为她最熟悉的一处崖口已经出现在眼前。如果错过此处,将再无办法。

    原来这就是世人所说的良心丧于困地。

    刚刚小婢子说后山路险她不要去时,她就已经明白了,婢子知道了自己的用意。想当初,她刚来到这座十里庵堂后山上的分堂时,心中苦闷难解,常会在半夜时分,来到这后山,想要在此寂无人声处了此一生算了,往复几次,她来这里寻死,婢子来这里寻找,有几次很险的,滚落过山坡,差点就摔断了腿,但是时间长了,却对这里变得异常熟悉。

    她与鸣得将要到的那个崖口,地理位置特别独特,对这里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被迷惑,当成是平地,然后坠入其中,骨断筋折。但所幸那里又会有一阶石台,会将坠落的人拦挡一下,并不至于摔死,但断腿,是一定的。也许还会更严重,到了此时,她唯一可以劝自己的一点是,无论鸣得最终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身相许,照顾他一生,说到底,那样的后果还是由她自己来承受。

    这些小婢子也全都知道。

    时间不允她再想得更多,她开始在鸣得背上轻声唤着,要他放她下来,说是有些头晕。要下来歇息一下。

    鸣得应声将她好好放在地上,搂进自己怀中,“是给山风吹到了吗?这里的风确实挺大的,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包住头吧!这样就吹不到了。”

    他的语音落尽时,有一滴泪,自她眼角流下,山间雾气迷蒙,他只顾着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没有看到她的异常反应,只在被她冰凉的手指握住解纽袢的手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现在这种时候没什么能报答我的了,除了以身相许。”说完,就笑笑又去解衣服。

    她想要对他说的那句话,终是没有出口,那是一世都不会说出口的话,只能轻轻念在心底,“来生,负我吧!一定,要好好的欺负我,最好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念完这句话,将头上的簪子慢慢拔出,在鸣得,看不到的角度里,用力掷向前面的崖口处。轻轻的声音被吹散的山风中,并不惹人注意。

    他刚刚解得了衣服要拿给他时,宛如向四下里看了看,“也不知道这里是到了哪里,他们有没有追上来?还有你的腿,还能坚持多久?”

    鸣得闻言也向四下里看了看,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晶晶亮的东西,下意识地走过去看。

    宛如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忙抬起手,捂住眼睛,鸣得的尖叫声如同一把利刃将她的心割得七零八落。

    放落捂着的眼睛,看到空荡荡的崖口。

    心像是给谁伸出手拉扯了一把那样的疼。

    她终于害了他。

    小婢子刚刚并没有跟上来,一定是去叫人了。

    鸣得被巨大的疼痛折磨的醒来,又晕过去几次,直到最后彻底清醒过来,他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一失足踏进了万丈悬崖之中,他以为他必死无疑,却只坠落了很小的一段距离,然后,狠狠的撞在地上。巨大的疼痛,自双膝而来,结果应该可以预见,他摔断了双腿,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在自己身边哭晕过去的宛如。他想要将她安慰一下,可那疼痛却逼得他牙齿打颤,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又晕了一次。

    直到最后醒来,他想要让宛如看到他微笑的样子,告诉她并不是很疼,宛如却背过身去不肯看他。

    他只听得到她声音颤抖地在说,“我早说过,你会后悔,你不过是与我在一起这么点时间,就就差点送了整条命去。”

    他喘着粗气向她微笑,又想尽力将那粗重气息压下去,尽量气息平稳地对她说,“这么看来,我会对你一生不变这件事,老天爷他也不怎么信,所以才会拿这件事来考验我,你看我是真的,我只是受了一点伤,老天爷的考验还算是轻的。而你却在没有办法离开我了?这样看来,这个伤受的还真是合算。”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两只眼睛肿的像两颗红桃,“怎么还有力气说笑?连命都要没了,你应要恨我才是,如果没有来见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如果不是要救我,就更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应该恨我的。”

    他长长吐息一口,额头已经遍布细密汗珠,但还是,忍着疼痛做出笑意,“怎么办,这样你就要一生只惦记我一个,再不准想别的男人了,你哭的是不是这个?”>;;**;:1

第三百五十二章 黄口小儿() 
宛如得努力抑住泪,嗔道,“伤得这么重,怎么有力气说笑?你应要恨我才是,如果没有来见我,也不会生这些事,如果不是要救我,就更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应该恨我的。..”

    他忍着疼痛做出笑意,“怎么办,你该害怕的是这一生就只能惦记我一个,再不准想别的男人了。”

    宛如举起手想要捶他一下,想到他的伤,生生顿在了空中。

    另一边,得知鸣得受伤,双腿已废,国舅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如何剥离云婉与鸣得的孽缘简直愁人。

    飞营云婉,虽然并非国舅夫人所出,却是国舅唯一的女儿。

    况且,依照国舅的本意,他这娇贵不量产的小女儿是要有朝一日成为太子身边人的。现在年龄小,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但日后是必要千方百计达成此种意愿的!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大公主赶来凑这个热闹要区区一个鸣得世子娶他唯一的女儿。

    国舅捧起热汤来压惊。却也真的压不下那惊去。

    昨夜所见已是惊诧万分,一早传来关于鸣得的消息,更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段姻缘乃皇上亲点圣诏,万万由不得他来拒绝,而鸣得一夜之间闹成这个样子,本就占尽了他便宜的大公主府,更不会拒绝什么。

    唯一的办法是大公主退婚,他顺水推舟,并不追究。

    到底如何让大公主方先提出退婚呢!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他如此愁,管事从旁提醒着,是不是该去问皇后拿个主意。国舅更是愁眉苦脸的摇头,此时皇后一心扑在蔡单志那件事上,打定主意,要靠那桩旧案搞到大公主,就算现在生天大的事,她也一定会让他等到那个结果来临时再见分晓。可若然她再次失利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恐婉儿与那病秧子可就成了真,此事万万不能再行拖延。也绝不能只依赖他人。

    管事眨了眨眼,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实在不行,就去问那个金何来,奴才瞧着,他像是个有办法的人。”

    此时端然无计可施是实,国舅爷只得点头,经那金何来给出的办法,是同鸣得勾打连环,共同演一出戏来给大公主大公主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国舅思量过许多办法,但从没有想过,能这么干脆的将一切推给大公主,而那个里应外合的人能是鸣得,惊得直接将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贤弟说,说的是谁?让我与鸣得那毛头小子打商量,别说他不是上佳人选,只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孩子,就算他是那容易说话的老实人,我也与他说不上话去,贤弟如此说法,简直是让我与虎谋皮。”

    金何来抖了抖袖面上落得茶水珠子,不急不慌道,“万一,这本就是一只愿意献皮的老虎呢?小弟听闻那大公主,双子,早迷恋的潘氏女儿宛如多时。此次生祸事,也系因执意将那业已带修行的潘家女儿救出来所酿。听闻那位公子,昏昏睡睡之间所念的,都是这位姑娘的芳名,可见,此时那情痴已迷了心窍,国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与之相见,定然能与那黄口小儿一拍即合,里应外合断去这段姻缘。”

    国舅闻言点了点头,又忽然翻悟出一件事来,“那我见到他,要如何说呢?只恐,这样的想法,我们想得出,他却不能相信我是真心诚意同他做这件事。”

    金何来,“当此时刻,他与国舅,可算是心同此想,既然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又如何会怀疑?至于,国舅要的说辞,也是再简单不过。国舅借带千金前去探病之机鸣得装出,一见国舅家千金,就受了大大的惊吓的样子就得了,这种败坏姻缘之事,于禁忌颇多的贵族门庭,原本就是易如反掌。”

    国舅喜得拍手,“贤弟这一出,真的是省力又简单的好办法。”拍手到一半,又想起一件事儿来,“龙阳之说不解,大公主恐难同意退亲。你知道,她于名声之说一向执着。”

    金何来一笑,“贤兄真是健忘,鸣得世子,这一出,深夜心爱女子坠下崖去的事,在帝都已传开,虽是昨夜才出的事,今儿个晨间就已成了街头巷议。而那龙阳之说,早已是万劫不复了,世人都只会议论,个中痴儿女,有谁还会记得那些童谣戏传的无稽之谈?”

    国舅轻笑出声,“如此,倒是可惜了我买那些谣传的白花花的银子,不过,昨夜见识了王爷卖官鬻爵的盛况,才是应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爷与那大公主真真绝配,这欺世盗名的本领也是技惊天下,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屈居人下也就找到原因了?真真是技不如人啊!”

    金何来见他正逐步上钩,却也并不着急催他就范,而是无事一身轻般品起了茶。

    国舅向管事点了点头,命他拿来了,早就整理得好了的,关于岁贡衙口上的官员名单,接过手来,转呈给金何来过目,“要不然,愚兄就仿了他们的样子,倒卖两个闲职?可这样的事我从来没有过经验,少不得要依赖贤弟帮忙。”

    金何来将目光在他名单上上下浏览一番,又呷了口茶,“兄长说的帮忙,倒谈不上,只是这些细节里,你来我往的事,小弟还清楚几分,如果兄长不嫌弃,定当竭尽全力。”说完,将一双目光向着花厅四下里转了一圈。

    国舅虽然知道他是在找什么,却也在此处玩了个心眼,跟他打起了哑谜。

    只是定力依旧不够,只是与金何来干瞪了半刻钟的眼睛,就已经觉得双眼干涩,口干舌燥,心上已经急的长毛,略向那婢子身上提了提。反倒是这个金何来不再接招,甚至主动将话题移到了帝都之外的明珠泉上,说是那里的水张力最足,正适合他们现在冲泡的茶叶。那般态度,就像是他们刚才谈过的是小事,而且无论是在那话题之外,还是话题之中,什么事都没有生过。

    金何来静静地与国舅说着那些不相干的事,眼角余光已经注意到,国舅脸上的神色,正由弱到强,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刻站起身来,作出告辞身姿。

    国舅到了此时才真正迷惑,之前,他一直以为金何来对自己放不开手的原因,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开了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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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环儿() 
金何来静静地与国舅说着不相干的事,眼角余光注意到,国舅脸上的神色,由弱到强,他在这个时刻站起身来,告辞。..

    国舅到了此时才真正迷惑,之前,他一直以为金何来对自己放不开手的原因,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开了吗?

    金何来说走就走,撩起衣襟儿向国舅拱了拱手,又嘱咐着他将那些闲职上的官员挑一些个绝对推不倒的欲加之罪,配返乡,且万要将那些职位多空出几天来,也好调调那些眼馋之人的胃口。

    国舅点着头应的那些事,心里却越来越迷惑,难道,这金何来来是绝顶的风流种子,才一个转眼,就已经忘了那小婢子的模样吗?还是说,他不想将那小婢子带在身边,是不想跟自己有让人见实了的瓜葛吗?

    眼来就要疾步出去,再不相留就是个来不及,国舅再也耐不住,叫了声,“贤弟留步!愚兄,还有话要说。”

    金何来,一只手扶额,依稀有些疲惫神态,慢慢才攒出个笑脸,“兄长请讲。”

    国舅微清了清嗓子,“如此花好月圆之夜,大丈夫当行些莫辜负诗酒年华的好事,况且,本就有一位妙龄女子正为贤弟秋水望穿。”

    金何来当然没有忘记他说的是谁,也从未有一刻忘记,如此淡定,只因知晓国舅其人,性子浮躁,他若是透露出一份对那女子的心意,就会为国舅攥住一分的把柄。相反的,他越是冷漠疏离,国舅反会因为心里没底,而将那女子主动送上门来。

    金何来笑着摸了摸眉,“兄长不提,我倒是真正的忘了。只是今夜不成,今夜我原已有约在先。”他向前走了几步,就给国舅紧紧拉住,“贤弟居然还记得那一面之缘,就万不能再让那娇弱姑娘苦苦,今夜便只是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国舅说完这些,打量上金何来面容,现有些活动气儿,还要多说什么?已经瞧见有大厅门处悄默声进来,脸上挂着个比哭还难的管事,个角度金何来瞧不到自己的口型,做了个问他何事的口型,本来管事,正对着金何来有话说不出,可巧金何来转了个身,管事忙里以口型回答国舅,“环儿不见了。”

    国舅闻言,心上一抖,做切齿状无声回复,“还不快去找?”

    国舅那只拉住金何来的手慢慢放开,此时留他也不是,送他也不是,正在进退维谷,听到金何来推脱,“不瞒国舅,贤弟实在是与王爷有约在先的,身不由己。万望贤兄海涵。”

    国舅这回赶紧顺坡下驴,“王爷。啊,是王爷吗?那可是正经事儿,愚兄再不敢留。我们既然是亲近的兄弟,又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改日,改日,再盼贤弟成就好事就是。”

    说完,一路殷勤送出。

    *****

    无忧的马车出了王府,刚拐得了一个弯儿,就听得车夫将那马勒的的咴咴直叫,马车也跟着大颠了一下,蝶儿问着,“出了何事?”回答的并不是车夫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子,“奴婢拦马惊了姑娘,罪该万死。”

    无忧与蝶儿纳闷地对视了一眼,外面的清脆声音已经自报家门,“奴婢是国舅府里,前些时被姑娘救下的丫头,环儿来求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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