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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娇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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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向着穆府的方向驶去。穆识月闭着眼,斜靠在车壁上。看着是在闭目养神,其实心正随着马车的晃动一道摇摆不停着,这一切委实太真实了,让她的迷惑越来越深,真的不敢相信发生过的一切居然还能重演。

    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一年她八岁。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惊马事件发生在母亲过世后的第三年,她刚出孝期不久,所以才会去赴瑛表姐的寿宴。

    这一切若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她重新活过来了,不是在那场刺杀中活下来,而是回到了自己八岁的这一年。这件事实在太诡异,穆识月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头上的磕到的地方隐隐作痛,穆识月决定暂时先不要想了,且当梦境看着吧。遂真的收敛了心绪,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睡着了。

    穆识月是在絮儿轻声的呼唤中醒来的,这一觉睡得深沉。

    “小姐,我们到了”,絮儿轻声的说。

    穆识月睁开眼应了一声,由着菱烟整理好她压歪的发髻,又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片辽阔的青墙黛瓦,穆识月当然不会忘记这里,这个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凤阳穆府。

    说到穆府,不得不提一下穆家。

    穆家是凤阳名宿,百年望族,祖上曾出过一位帝师,一位太常寺少卿,两位国子监祭酒,更是曾有过一门四进士这等一时无两的荣耀之家。

    而穆家的族学在凤阳甚至整个南直隶都是可以拔头筹的,当朝乃至前朝从穆家族学走出来而高居庙堂的人不胜枚举。

    曾祖父穆明膝下子嗣凋零,虽有过一妻二妾,却偏偏只有一位嫡女穆逢月及一位庶子穆逢年,之后便再无所出。穆明的发妻殷氏便将穆逢年当做嫡子般善待。穆逢年倒也争气,十七岁时乡试中了解元,第二年会试虽未能名列榜首但也是榜上有名。毕竟不是嫡亲的儿子,殷氏怕有朝一日穆明去了以后这个儿子跟自己离心,做主将自己嫡亲的外甥女许给了穆逢年。

    这个外甥女就是穆识月的祖母。祖母进门后与祖父琴瑟和鸣,与曾祖母本就有着姑侄情分更是不消说的。祖母是个有福气的人,进府不到两个月就有了身孕,第二年顺利的产下一子,是为穆识月的大伯父,而后又陆续生下了穆识月的父亲和大姑母,其他几位叔伯姑母都是妾生子。

    但穆家有一点不同于世,那就是不论嫡庶均一样待遇,这也是曾祖母善待祖父这个庶子而遗留下来的家风。所以在穆家虽然嫡庶有别,但甚少薄待庶子庶女,也正因为如此,穆家才从曾祖辈的人丁单薄行至如今的人丁兴旺、子嗣繁多。

    穆府位于凤阳县的东城,是凤阳数一数二的宅邸。本来只是座五进的宅子,因添人进口俞显拥挤,便将旁边的两座宅院也买下来合在了一起,称东园、西园。也因此,只一个穆府便占了整整一条胡同。

    穆识月记得,六叔出事后和大伯父举家迁回凤阳,又把后街的三个宅院买下来,生生将两条街扩成了一条街,彼时穆府真真的是凤阳第一大家了。

    扩府还是过两年的事情,现在的穆府还只是青阳街的穆府。还是那座恢弘的朱漆广亮大门,两侧抱鼓石上的卧狮目光凛冽、不怒自威,大伯父和六叔丢官后这座门就换成了金柱门。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管它是梦一场还是人生自有奇遇,且来吧。穆识月如是想。

    三堂兄已经先一步回府“请罪”去了,没管两个丫头是否跟上,穆识月脚步急行的向穆府内走去。

    入得府内,一个身着藕绿色比甲的丫鬟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头上戴着一串玳瑁珠串,一对银铃耳铛随着她的走动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穆识月在记忆中搜索着,不记得这是哪房的丫鬟了,她穿着二等丫鬟的服饰想必也是不得脸的吧

    那个人走到穆识月面前施了一礼,笑道“六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和各位夫人都急坏了,特意派了婢子来接您”。听她说完穆识月才看见,四个婆子并一顶油壁软轿正等在西侧的月洞门外。

    身后的絮儿快穆识月一步上前拉住了那丫鬟的手笑着道,“有劳其华姐姐了,我们小姐受着伤,我这正愁怎么走过去呢”。言语间已经将一个八钱的银锞子塞到了这个叫其华的丫鬟手中。

第6章 再见兄长() 
其华暗捻了下满意的收在袖中,欠腰道“奴婢不敢,都是老夫人的吩咐,婢子只是跑个腿罢了,六姑娘您请”

    因为三年前母亲亡故,父亲打理穆府庶务,整个芳歇院没有个得力的主子,在这些仆人的眼中,五房在穆府的地位逐渐下降。穆识月也乖巧懂事,哥哥那般样子,她不能再给穆家添麻烦了。所以她和她身边的人都谨慎行事、温和待人,从不掐尖要强。

    待坐稳后软轿被轻轻抬起缓慢的走起来,拐进了西侧的月洞门。

    穆识月轻轻掀起轿帘,看着外面的景致,行了几息就有盈盈水光映入眼帘。

    水波粼粼的湖面在天空的映衬下铺满了蓝色,如梦似幻般引人遐思。穆识月知道,这是勤思湖,名字的由来已经无从考据,靠近她这一面的岸边有一块硕大的灵璧石,上书“勤思”二字,也不知是因这二字而题湖还是因湖而题字。

    湖边栽种的柳树随风摇摆着枝桠,似美人腰肢般妖妖娆娆,凭添一份迤逦。

    行过约有二十余丈宽的湖泊后便可见一道垂花门立在右手边,进了这道门便是祖父祖母所居住的“慈严堂”。守门的婆子已经得了吩咐,看见轿子忙将门打开,四人小轿顺利的进了门。

    入门后可见两侧的枇杷树,葱葱茏茏好不茂盛。可以想见,天气冷了定会结出满树的枇杷果。穆识月却知道,这只是两株红沙琵琶,果肉偏酸,儿时尝过一次后便不敢再吃了。倒是兄长偏酸,很是爱吃,所以结果后好多都是送到芳歇院的。

    迎面是一座绘着崖岸青松的照壁,一侧用正字书写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八个大字。这照壁应该是今年重新漆过,颜色鲜艳,一点都看不出风雨侵蚀的痕迹。

    绕过照壁,穆识月放下轿帘不再观看。这穆府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不曾变过。整理了下衣襟,待轿子停稳后,穆识月缓缓迈步出去。

    柳体书写的“慈严堂”匾额高高的悬挂在横楣上,祖父、二伯父均好柳书,穆识月倒是不知这匾额是二人所写还是祖辈传下来的。

    看着那匾额,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冲击着她的五官。记忆中自出嫁以来足足五年没有回到凤阳,没有见到这穆府的景色,此刻这一切就在眼前,她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回来了。

    不待她多想,一道青色身影疾风般从屋内冲了出来,挤过立在阶前的几个丫鬟几个大步就跑到了穆识月的面前。穆识月看着面前身量比她高了半个头的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红嫩嫩的唇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煞是好看,一身天青色潞稠琵琶袖直裰,周身无一点饰物。

    一阵酸意泛上鼻尖、眼角,眼前正是兄长年少的样子,比之前几日所见远没有那种玉树临风之感,但这正是她记忆中兄长的样子。

    经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那些温暖却一直还在。

    仍记得自己与五堂姐打赌,偷了大伯父最喜欢的青州玲珑端砚,被祖母罚抄《女则》十遍,否则不许吃饭。彼时自己才五岁,冗长的篇幅令她愁苦不已。兄长得了芍药糕,偷偷的揣在怀中,逃过仆妇的眼跳窗进屋,见到自己时满心欢喜的掏出来送到嘴边说“好吃,给月儿”。仍记得母亲去了的时候,兄长懵懂不知何为死亡,自己哭得双眼红肿,他拉过自己的手道着“月儿乖乖,大老虎来了哥哥踢他”。仍记得出嫁时,三堂兄背自己出门,兄长拽着自己的脚问“月儿不要哥哥了吗?我会很乖的”。还有那日,他一声声如杜鹃啼血般的月儿。

    迷湿了的双眼一次又一次的知道,即便什么也不懂,兄长仍然是知道依赖并疼爱自己的。

    穆辰琦微低着头拉起穆识月的手,刚刚三堂兄回来和祖母说了好久的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句他听懂了,三哥说月儿受伤了,他知道什么是受伤,春季时他就被路边的石头绊倒蹭破了手,还流了血。他记得那是很疼很疼的,自己哭了好久,连吃饭拿筷子都不敢,有好几日都是洪嬷嬷喂自己吃的饭。

    穆辰琦刚巧碰到了穆识月受伤的地方,轻轻的一声“嘶”。这可吓坏了穆辰琦,慌忙又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口中还嚷着“月儿不哭,哥哥给吹吹”,拉扯间穆识月连声“哎呦”。

    跟着穆辰琦出来的洪嬷嬷见状连忙上前用力扯开穆辰琦的手,并劝阻到“四少爷,您弄痛六姑娘了,还请放手”。话毕向穆识月深施一礼继续说道“四少爷是无心的,还请六姑娘勿怪。二夫人已经请了常大夫过来,六姑娘快快进屋让常大夫给您瞧瞧”

    洪嬷嬷是穆辰琦的乳娘,这些年一直跟在穆辰琦的身边照料他。兄长不谙世事,母亲又走的早,若不是洪嬷嬷的细心照料,还不定成什么样子。所以对这个老嬷嬷,穆识月还是很感激的。

    笑着应了一声“我自是不会和兄长计较”就给絮儿使了个眼色,絮儿也是个伶俐的,不然不会跟着穆识月这么多年,见状上前悄悄塞了二两银子给洪嬷嬷。是了,这个洪嬷嬷虽待兄长真心实意,但却有个贪财的小毛病,因她胆小却也不敢出多大的纰漏。只不过有两次她偷偷拿了兄长穿小的衣服去卖被穆识月发现告诉了父亲,穆识月到现在还记得父亲告诫自己的话。

    父亲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洪嬷嬷虽然有一点小毛病,但她将兄长照顾的好就是她最大的功劳。做人做事要张弛有度,对待下人,如果在不违体制规矩的情况下暗地里给些小甜头,这样做起事来才会更有干劲。但也要有原则,一旦触犯了你原则的底线就要一次性解决她,例如不忠,例如侵害到主子的利益。这个“度”得你自己掌握。

    那时的穆识月虽没太听懂父亲的意思但也照着做了,对洪嬷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观察下,发现她除了在一些小处起过贪念,大的地方却恪尽职守不动分毫,才放宽了心。

    直到多年后她在怀远伯府掌了中馈,面对满府庶务和数不清的下人仆妇,她才想起当年父亲告诫自己的话并引以为戒。

第7章 穆老夫人() 
放下洪嬷嬷不讲,穆识月看着眼前的兄长,收起心中的酸涩之意。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轻拍兄长笑到,“哥哥莫要担忧,月儿只是蹭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有出的,碰不到它就不疼”。

    穆辰琦不相信的斜睨着妹妹,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却没敢再拉穆识月的手。咧开嘴笑道“月儿拉着哥哥的衣服,我们快进屋,小满刚端上来一盘栗子甜糕,我都没吃到呢”。然后就急慌慌的转身向屋内跑去,穆识月骇然,她可不记得记忆中有这一出了。可是,说好的拉着哥哥衣服呢?他跑的那么快,怎么拉?

    看着穆识月抬起又恨恨放下的手臂,菱烟和絮儿在后面垂首偷笑,四少爷碰到吃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慈严堂的正房是由一明两暗的三间屋子组成,中间一间是堂屋,两侧的暗间分别做了祖父的书房和二老的卧室。两侧厢房和正房中间具辟了一块空地出来,围着青石做成两个花坛模样,各分成了六畦种了六色花。此时正值盛夏,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满院子的莺飞蝶舞更是添了一丝生气儿。

    檐下站着的两个小丫头远远的就撩起了门上挂着的淡蓝色绣忍冬纹薄绸锦帘,穆识月带着菱烟走进去,絮儿则去了茶水房和守炉子的小丫头们闲聊。屋内摆着一座六扇的红木镶边嵌珐琅山泉图围屏,看着就让人觉得清清爽爽,似有凉意袭来一般,在这盛夏最为合适不过。因只是初夏,屋子里并没有摆放冰盆。

    屏风前是一张黄花梨嵌玉石围栏中字空隙罗汉床,左右各立了一盏铜鎏金鱼形宫灯。

    罗汉床上的老妇人就是穆识月的嫡亲祖母穆殷氏,半白半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挽着个圆髻,石青色的抹额上一个橙黄色拇指大小的玛瑙,一双眼睛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清澈,反而多了一丝锐利,暗红色的唇紧紧抿着亦可见嘴角的两道细细纹路,秋香色茧绸褙子有隐约可见的水波纹,正斜靠在床上的锦垫上。

    祖母这一生可谓是顺风顺水,所以即便如今已经快花甲之年,仍是精神矍铄。五房的兄妹两个自幼失恃,又是嫡亲的孙儿,老太太自是多一些宠爱的。

    所以无论穆识月是在穆府时还是出嫁时都得到了老太太相对多一些的关照,也正因为如此,在穆家风光不再,年纪相仿又没定亲的姐妹有好几个时,老太太才凭一己之力将不太出挑的穆识月嫁到了京师,嫁进了伯府。

    不论结局怎样,老太太的初衷是好的。

    罗汉床的两侧各有四张花梨木交椅,此时正有三位妇人坐在那里,穆识月轻轻扫了一眼,是几位伯母,惯常能出现在这里的几位女性长辈都在了。

    穆识月没有细看就向着罗汉床上的祖母深深的拜了下去“孙女识月请祖母安,让祖母惦念,是孙女的不孝”。

    这一跪,穆识月是带着浓重的情谊的。在她死的时候祖母还健在,依旧稳如泰山一般带着穆府在绝境中寻找出路。打小的自立让她对祖母并没有太多的孺慕之情,但此刻,穆识月更愿意做一个依赖者祖母,可以和她撒撒娇、耍耍脾气的小妮子。

    这是除父兄以外于她最近的血脉至亲,多年的念想积累到今天,心中的无限委屈似乎都有了倾泻口。

    所以,说完那一句话,穆识月的眼泪就唰唰的流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小小的身子伏在地上,看着就让人心疼。

    本来听先一步回来的孙子穆宸轩说月丫头伤的不重,自己也没有太过担心,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只不过月丫头素来是沉稳的,怎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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