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的爱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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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一心钻研炼金术，自己身边没有可以称之为挚友的存在，所以才会在意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吧，爱德华想。下楼梯的途中，爱德华被刚刚分别的青年叫住。
“干吗？”
回过头，爱德华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焰之炼金术师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吗？”
被反问回来，爱德华不禁想笑。罗伊观察别人的时候，总能像对方肚里的蛔虫一样明白。
“我发生什么事都跟大佐没关系不是吗？”
用恶劣的口气回答，罗伊却不介意气氛被破坏，笑了起来。
“这么不饶人的嘴巴，看来是没什么了。”
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的话总让人不能理解呢，爱德华想。
“你喜欢修兹中佐吗？”
省略前言的直接问话，也许包含着报复的意味。
罗伊挑起一边的眉毛，没什么特别惊讶的反应，只是讽刺地微笑着。
“要是我说是，你会放弃吗？”
自己的恋心。罗伊没有说出放弃的宾语。但他想说的内容，对于提出问题的爱德华本身来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同时，爱德华也最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放弃什么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大佐抱有希望。”
爱德华静静地说着。罗伊的表情没变。
“没有希望，没有奢求。所以多余的同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所以你不要作出多余的行动啊，爱德华在心中叹息。这种只能让人听出自己的软弱的台词，爱德华没有勇气说出口。罗伊偶尔做出的事总让爱德华的内心十分动摇。
很辛苦，所以只要维持这种相互斗嘴挖苦的关系就好……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自己崩溃。
“……抱歉问了愚蠢的问题，忘了它吧。”
“就如你所想象的。”
像是要拉回准备结束话题的爱德华似的发言。
爱德华没有想到会得到提问的回答，有些惊讶地看着罗伊。视线与漆黑的眸子相遇，爱德华毫不退缩，等待着罗伊的下文。
“早在多年以前就喜欢上了。”
从好女色的惹人嫌的却又是自信家的青年嘴里说出的告白，听起来十分可爱。
罗伊那等同于死刑宣告的告白，让爱德华不自觉地笑了。
“差劲儿的谎话。”
然后，爱德华转过身。感应到背后传来的疑惑气息，爱德华无视，抬腿走开。
（差劲儿啊，真的。）
让人联想到黑暗的眼眸中闪耀着的光辉，不是一句“喜欢”就能概括的。
（那应该是属于“爱”的范畴吧？）
还真是厉害啊，能一直隐瞒到今天。爱德华内心的某处感慨着。
没有希望，没有奢求。
但是已经知晓的现实太过痛苦。
想到自己感受到的痛，罗伊本身也体验过，更加让人难过。爱德华突然有些想哭。
“爱德华君，能不能陪我一下？”
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的霍克艾看到爱德华后，停下了脚步，一瞬间作出决定叫住爱德华，然后不等对方回话就推着他的后背押走了。一点都不像特立独行的人物该有的强迫，让爱德华很是困惑。被带去的目的地是饮水室，更让爱德华无法掌握她行动的意味。在狭窄室内的一角，爱德华呆呆地站着，面前递过来一个马克杯。
（是让我帮她拿走吗？）
寡言少语的霍克艾的真意，爱德华用疲惫的思考回路已经读不出来了。但是，从杯中飘来的甜甜的香气是可可的味道，至少不是军人的饮料这一点还是能够理解的。
“很烫，小心一点喝哦。”
“给……我的？”
“给你的。”
伴随着温柔的声音，爱德华接过杯子。说实话，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霍克艾会为他冲一杯热可可。
“看你好像挺冷的，喝了让自己暖和起来吧。”
霍克艾说着似乎读出爱德华的心一般的话。
虽然机械铠的右手感觉不到可可的温度，肉身的左手，却能接收到杯中传来的温热。爱德华此时才发觉，自己的确很冷，冷得发抖。
甜甜的饮料很温暖。可可之类的已经多少年没喝过了，虽然在母亲还健在的童年常常能喝到。
相当的，遥远的感觉。
甜甜的香气唤起了怀念和难过。
没有哀伤的余力，眼泪也毫无意义。
但是，
“哦—大将，在喝好东西啊～”
饮水室前路过的哈勃克少尉带来了刺鼻的烟草味，眼前有些模糊。所谓的神经松懈就是这样的事吧？眨眼的瞬间，泪溢了出来。
“哦、喂，大将？”
哈勃克慌张了起来，霍克艾无言地揽过爱德华的肩抱在怀里。
“我、我被甩了……”
说着之后回想起来绝对会羞愧得要命的泣言。
爱德华没有再对二人多说什么，只是用泪水宣泄着自己的哀伤。
在霍克艾的怀里哭着的爱德华，想着罗伊是否也曾让谁看到过他的眼泪。
大概没哭过吧。所以才能在修兹的面前微笑。
集中力被分散的爱德华并没有发觉修兹曾在饮水室出现。哈勃克轻轻地用食指贴在嘴唇上，于是平时一向吵吵嚷嚷的中佐默默地从室内退出，消失在门外。


“别总让爱德华哭泣哦！”
“想哭的人是我啊！”
类似玩笑的台词，今天也从罗伊的口中溢出。


悲哀的谎言　终


act20　行动理论


糟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罗伊？玛斯坦一边被枪口指着脑袋，一边悠然地观察着状况。
围在座位四周的是武装集团。
“抵抗是没用的！”
被别人说了自己常说的台词，还真是因果报应啊，罗伊想。


“列车强盗？”
为了定期报告而与东方司令部联系的爱德华，从霍克艾那里听到了这一事件，反问了回去。
不仅仅是列车强盗，犯人是恐怖分子、要求是大总统退位让贤、人质是罗伊？玛斯坦，还有这一系列让人头痛的事项排列在眼前。
“列车是开往中央城市的，管辖属于中央司令部。东方司令部不能插手。”
霍克艾的声音里少见地隐含着焦急。列车强盗的情报实际上并不是从正规途径得到的，而是在中央工作的罗伊的友人马斯？修兹秘密告知的。
罗伊的政敌很多，中央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见死不救的可能性很大。
“拜托了，爱德华君，请你协助我们。”
听着电话中沉重的声音，爱德华开朗地回答。
“只要中尉开口，我一定不会拒绝！”
虽然和她的上司是借贷关系，但霍克艾对他们兄弟两人都很照顾。只要是她的请托，不管怎样都要替她完成。
或许可以说这是自定的原则。
“阿尔，有事件了！”
挂上电话，爱德华对铠甲弟弟说。从电话的内容察觉到状况不妙的阿尔冯斯，毫不惊讶地点头。
“是大佐救出作战吧？”
“笨蛋，这是让大佐欠我人情的大作战哦！”
爱德华露出无畏的笑。


作出决定后爱德华的行动很快。
首先在路线图上确认自己所在的地方和列车通过的地方，然后从附近的军部设施借来附带驾驶员的汽车。
最后在列车速度最减慢的地方跳到车上。以上就是爱德华准备实行的大胆的危险的神经比较普通一点的人绝不考虑的作战行动。
“你当真吗？”
作为驾驶员同行的青年很年轻，让人不禁想起东方司令部里罗伊直属的那个带眼镜的巧手军人。
“等列车停下来再乘上去，玛斯坦大佐只会变成死尸躺在地上。”
“饶了我吧～”
驾驶员，斯廷？卡斯一边哭，一边握住方向盘。私下里对爱德华的捏造（虽然半分是真的）有些相信，但一个弄不好这可是违反命令的行动。他可不想救出罗伊后被反罗伊派仇视啊。
“请放弃吧，哥哥做事一向不择手段。”
坐在吉普车后座上的阿尔冯斯抛出根本构不成安慰的话。
“放心吧！救出大佐后有功劳等着你呢！”
爱德华从副驾驶座上对青年说着有所误解的慰勉。
“功劳什么无所谓啦，谁叫我担负着保护当地的使命嘛！”
斯廷发着牢骚。对他说的这种没有晋升欲的话，阿尔冯斯很是感激，但爱德华却扬起了嘴角。
“为了女朋友吗？”
“唔，不愧是钢之炼金术师！直觉真敏锐啊！”
斯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嘿嘿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看起来很幸福。
“乡村出身的我是个凡人嘛，即使有晋升的机会也没那个实力做下去啊。只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就行了……很不像军人该说的话吧？”
斯廷慌忙地否定自己所说的话。
懦弱的台词的确不符合军人的身份，但爱德华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样也不错啊。”
人各有志，爱德华对自己没说完的话苦笑起来。明明是个孩子，有什么资格对大人说这样傲慢的言辞。爱德华自嘲。
不是孩子，爱德华意识到这其实是类似于“不可以是孩子”的自我暗示。然而，也不是大人。
（大佐……）
只要一想起他就会变得坐立不安。爱德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善长控制自己的感情。与敌人交涉如果失败就会丢掉性命，如果被气血冲昏头脑就会使正确的判断变得迟钝。像这类在乱世中能够生存下去的技巧，用调侃的语调教给自己的人，是那个被囚禁的青年。
不仅是从任务中获得的经验，或许更是他自身用心习得的经验也不一定。
“哥哥？”
弟弟的声音让爱德华回过神。
“马上就要到了！”
斯廷接着说。
是跳入列车的地点。
爱德华像是要自己打起精神似的拍了拍脸颊。
“阿尔你就按照刚才说过的和斯廷少尉去圣特拉尔。”
说话的时候，列车汽笛的声音逐渐靠近。
“小心一点哦，哥哥。”
汽车沿着预计的路线行驶，列车从后方开过来，他们很快就和列车处于同一水平距离。
“包在我身上！我和大佐会甩掉歹徒后下车的。”
“那么，我要加速了哦！”
斯廷用力踩下油门，列车猛冲了过来，几乎要超越汽车。于是爱德华他们也提高速度追赶。仅仅几秒间，就差不多与列车并排行驶。
爱德华抓住针孔般细小的间隙，迅速跳上列车顶部。将钢的右臂炼成利刃插入车顶，滑出一段距离后终于安定下身体。
一个深呼吸，爱德华调整好自己的感情。如果潜入列车成功的话，就要在确保一般市民安全的状况下救出罗伊。
“代价很昂贵哦，大佐！”
如果弟弟在一旁一定会说他贪心吧。
但不说成是卖人情就无法行动。单纯的“想去救他”这样的话，即使撕裂嘴巴也说不出口。再说，罗伊？玛斯坦也不想听到吧。
自己把自己的行动动机设定成“卖人情”。
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啊。）
爱德华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坚定地对自己说着。
虽然是难得的再会，见面之前还要先平定一下波乱。他不是那么轻易死掉的人吧，爱德华一边想着，一边为黑发青年的平安无事祈愿。


行动理论　终


act21　想要了解的男人


毫无计划是常有的事，到时见招拆招恐怕已经是爱德华？艾尔利克的信条了。但是，这个少年从没想过自己被人拆穿。因为被拆穿的时刻意味着死亡，如果采取行动时意识到死亡的危机就会使动作变迟钝。与15岁的年龄相反，他一直在严酷的现实世界一路走来。
所以被抓到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钢……』
罗伊的眼中流露着明显的惊讶。爱德华一脸平淡地看着他。他被带到的地方是集团首领所在地，连罗伊都在这里，所以应该说是幸运的状况。
“这是乘客名单中没有的家伙。”
把爱德华带过来的男人说。男人的脸上有一块淤青，那是爱德华的杰作。
原本爱德华很擅长秘密行动的，但在一般车厢里看到团伙中的一个人正对女性施暴，一时看不下去冲了出来。救人的时候被另一个暴徒制住，才落到如今的地步。
由于爱德华是从后部的车厢一路走到前部车厢，他对车内的状况已经了如指掌。
（人数比预想的要少。）
而且还在任务中对女性出手，可见他们的统率力很差。
“小鬼，你的名字？”
“斯廷？卡斯。”
爱德华说出了刚认识不久的军人的名字。爱德华？艾尔利克太有名了不能用这个名字。
“因为我是在这辆车快开车的时候才上来的，也许名单里漏掉我了吧。车票的话，我胸口的口袋里有。”
爱德华说完，一旁的男人就按他所说的调查黑色上衣的口袋。
爱德华的车票是真的，要不是突发状况，他也会在今天傍晚乘坐开往圣特拉尔的列车。
貌似首领的男人瞟了一眼车票，泛起苦笑。这个消瘦的男人泛起的笑与教师叱责坏学生时的表情很相似。
“说谎可不好哦，爱德华？艾尔利克。”
男人当着爱德华的面把车票撕破。
爱德华的后脑部被枪口指着。
“但是来的正好，这样演员都到齐了。”
男人一抬下巴，爱德华身旁的同伙就把最年少的国家炼金术师按坐在罗伊旁边的位子上。
“来救我的话，更加努力一点计划好了再来如何？所以才这么简单就被逮到了。”
“吵死了！人质就要有人质的样子，给我老实一点！”
对罗伊的讽刺，爱德华用犯人才会说的台词应战。
“啊—，两位有没有意思听听我的话？”
男人出声后，其他同伙用枪要求两人沉默。
“我已经对大佐说过了，我是拉杰，以后请多关照。”
报上拉杰这个名字的男人坐在爱德华和罗伊的对面席位上，开始自我介绍。
“虽然提出了大总统退位的要求，但我们也不认为他会乖乖照办。”
拉杰的说法让爱德华有种不祥的感触，从未有过像这次抓不到对方谈话重点的恶劣状况。
“我有事情想问问大佐呢。钢先生，是跟你也有关系的男人的事哦。”
对爱德华提示后，拉杰清了清嗓子。
“高尔？哈特奈特，认识这人吧，两位？”
认识也不会怎样的男人的名字冒了出来。
“当然认识，被我逮捕过的男人嘛。”
罗伊淡淡地回答。
“那家伙，现在行踪不明呢。”
“那家伙的去向我也想知道呢。”
淡淡地，说谎。要不是知道事实，真的是很让人信服的声音。
“你们不是在特洛鲁城市见过嘛？”
“兜圈子的提问可不可以停止呀？”
对这两个互探底细的人，旁听的爱德华都觉得累。
“因为那家伙的计划没实行我才说的，在特洛鲁那家伙预计引大佐出来然后收拾掉不是吗？但，结果你生还了，那家伙却生死不明。”
不是你杀了他吗？拉杰突然定下结论。
“军部很污秽呢，暗地里杀一个半个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