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说他还好-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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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竭力不让脸色变得那么僵硬，指着墙上的挂钟提醒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不睡美容觉吗，”

　　　　何芹看了一眼，立刻尖叫起来：“怎么都已经十点了……完了完了，我昨天刚和魏然说好，每天都要在九点半之前睡觉，这下怎么办……”

　　　　她尖叫之后，手忙脚乱地拿起沙发上的睡衣，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洗手间，那模样仿佛是要去英勇就义，

　　　　她和魏然进展如此之快，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想想何芹身上那一股傻傻的冲劲，倒也没有什么是解释不通的，她一定是？起勇气率先告了白，再用狂轰乱炸的方式让有些内敛的魏然手忙脚乱，不得不乖乖就范，

　　　　他们的甜蜜落在我眼里有那么一点苦涩，我扯扯嘴角，拿起桌上的几本美容杂志看了一会儿，又打卡电视看了今天的新闻，待到何芹走出浴室，便也起身洗漱去了，

　　　　柯丞上班的时间是七点，如果迟到，荣诗潍一定会趁机找我的麻烦，

　　　　我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静静躺到了床上，额角的太阳穴有一丝细微的胀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良久也没有睡着，

　　　　秦以诺的气味似乎随时都弥漫在空气里，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呼吸，也会触发我想念他的按钮，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在面对旁人的时候，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在单独一人的时候，有些细微的东西就一齐涌上了脑海，一点点地变得沉重，怎么也挥之不去……

　　　　其实我和秦以诺在一起才短短的两个月，可这两个月似乎发生了太多事情，有时回想起来，竟像是过了半辈子，

　　　　夜里陪何芹散步的时候，总会路过街角的饺子铺，我偶尔还会不由自主地走进去，待到何芹问我，是不是晚上没有吃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鬼使神差的举动，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我记得秦以诺最爱的是哪个口味的水饺，也记得他喝咖啡的时候不需要加奶和糖，甚至记得他睡觉习惯性地睡在右边，用手臂搂着我的腰……

　　　　那张脸曾经靠在我的脖颈后，离我那么的近，我可以嗅到他的气味，捕捉到他的每一次呼吸，甚至能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到他一阵阵的强烈有力的心跳，

　　　　难道如何芹不经意间说的那样，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床伴，

　　　　也许因为是朝夕相处，彼此的距离太近，他才会对我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留恋，

　　　　可这丝留恋毕竟不是爱情，更不足以支撑他在那个雨天冲下楼，放下身段地挽回我……

　　　　我为他做过的一切，若他能为我做到十之一二，我或许都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弃，爱一个从来不会主动回应的人，和爱上一座冰山有什么区别，

　　　　至少冰山不会算计，不会怀疑，它只会静静停留在原处，

　　　　秦以诺却偏偏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心思缜密，谨慎无比，对我的每一点猜忌，都那么的像是一种侮辱……

第八十七章　这不是顾云歆吗（）　
次日，我提早半小时来到了柯丞杂志社，

　　　　之前我不是没有见过荣诗潍，她的长相不算非常精致的那种，但打扮得花枝招展，很是显眼，身上的白色套装一看就知价值不菲，镶了钻的指甲在办公桌上轻轻敲着：“顾云歆，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个穷酸样，”

　　　　“你要我给你当助理，就是为了羞辱我，”我反问道，

　　　　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你当我很闲吗，每个月付工资给你，就是为了拉低我自己的身份，和你这么一条落水狗较劲，”

　　　　说着，看了一眼手上纤细的腕表：“已经七点了，一会儿你陪同新来的摄影师出去拍摄，去楼下等着吧，”

　　　　我心里不由冷笑，我还以为，荣诗潍能将我刁难到什么程度……

　　　　若只是像今天这样过过嘴瘾而已，那我之前未免太高估她了，

　　　　我点点头没有和她计较，拿着包来到了一楼，没等一会儿，就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人戴着黑色棒球帽，一身休闲打扮，乍一看活像个男人，仔细一瞧，才能瞧清棒球帽下那张精致的脸，

　　　　她脸上看不出半点脂粉的痕迹，眼神有点冷：“你就是荣诗潍的新助理，”

　　　　“没错，”我点了点头，“请问你是，”

　　　　“跟我去扛设备，”她径直忽略了我的问题，抬脚走在了前头，

　　　　大抵是刚刚和Muses合并，柯丞的人员分工还不是很明确，这个摄影师没有分配到助理，扛摄影机、三脚架这些东西，需要亲自动手，

　　　　费了不少力气，我们才把所有设备扛上了车，

　　　　“这是今天的模特，你最好先熟悉一下，”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名单，伸手递给我，

　　　　我见过的许多摄影师，双手都保养得极好，她的手却有些脱皮，看上去很是粗糙，

　　　　我点点头接过，仔细看了几眼，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那是一个叫秋菲的模特，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我跟着Muses的摄影师去郊外拍摄时，被单独扔在郊外的事，就和这个秋菲有关，没想到冤家路窄，这次竟又碰上了她……

　　　　摄影师似乎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怎么，有熟人，”

　　　　这“熟人”二字，说得有那么一点意味深长，

　　　　我在Muses呆了五年，接触过不少明星和模特，这些公众人物，大抵是世上脾气最为古怪的生物，很多都有自己的怪癖，一不小心就极容易结下梁子……

　　　　“不算熟人，见过一次面而已，”我勉强朝她笑了笑，“对了，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管美妮，”她道，

　　　　管美妮，

　　　　这个极为女性化的名字，和她似乎有那么一点违和，

　　　　“你也可以叫我Ivy，”她淡淡道，

　　　　“我叫顾云歆，”我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却并没和我握手：“你不用巴结我，荣诗潍的助理一般三天一换，你这几天最好是抽空去人才市场找找工作，提前做好被炒鱿鱼的准备，”

　　　　这话说得很直接，我听得有些尴尬，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我，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我坐到后座，心里有点狐疑，

　　　　如果这个管美妮是荣诗潍的人，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这话虽然不中听，但仔细一想，却是一番好心的提醒……

　　　　司机迟迟都没有来，管美妮随手翻起了椅子上的一本杂志，翻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其中一页皱眉问道：“你就是这个顾云歆，”

　　　　杂志上赫然印着我的照片，化了妆，和现在有些差别，仔细辨认却还是辨认得出，

　　　　“没错……”我点了点头，

　　　　“荣诗潍胆子不小，居然敢录用你，”她嗤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杂志，“听说你和秦氏的总裁分手了，不管你是不是秦家派来的商业间谍，最好别在我跟前捣乱，我经手的那些封面要是出了差错，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管美妮似乎根本没有维护柯丞杂志社的意思，甚至，她比我更像一个商业间谍……

　　　　别在她跟前捣乱，

　　　　难道说，只要背着她悄悄地进行，她便不会管了，

　　　　不过，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试探我的反应，

　　　　“我……没有要帮秦氏对付柯丞的意思……”我有些结巴地解释道，

　　　　话没说完，司机就来了，诧异地看了我和管美妮一眼：“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你只管开车就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管美妮有些不悦，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

　　　　司机抱怨了几句，大抵是说连助理都没有，下车之后可别指望着他会帮我们扛摄影器材，对于他的抱怨，管美妮一句也没有回应，她的态度从始至终冷得出奇，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不禁有些怀疑，柯丞之所以没有给管美妮配备助理，是不是因为她的性格太古怪，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到达目的地之后，司机果然没有帮我们搬东西的意思，

　　　　管美妮一下车就一言不发地走向后备箱，左手拿着三脚架，右手提着镜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极大的相机，没走几步，就鄙夷地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高跟鞋：“你穿成这样怎么做事，”

　　　　“没事，我带了平底鞋，”我从包里拿出一双平底鞋，三下五除二地换上，

　　　　昨天我就已经料到荣诗潍会想方设法地整我，不仅带了平底鞋，还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原本何芹还打算往我包里塞一把剪刀，如果荣诗潍实在太过分，就咔嚓剪了她那一头卷发，然后拍桌子辞职走人，听得我额角一阵发僵……

　　　　管美妮好奇地瞥了一眼我的包，唇边勾起一丝笑：“你倒是准备得很充分，”

　　　　废了好大的力气，我和她才将东西全部搬了下来，

　　　　模特们正在化妆，那个叫秋菲的似乎很大牌，坐在最好的一间化妆室里，似乎是嫌空调效果不好，让杂志社的实习生拿扇子替她扇了好一会儿的风，

　　　　我并不想招惹她，她却一眼就看见了我，夸张地“哎哟”了一声：“这不是顾云歆吗，怎么，Muses垮了，就投奔到柯丞来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令不少人注意到了我，很快，化妆间里就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听说顾云歆是个狠角色，道上有不少人帮她撑腰，那个许安安就是因为得罪了她，才被毁成那样……”

　　　　“不是吧，要真是狠角色，怎么会到柯丞来打杂，”

　　　　“谁说打杂，她是来给荣诗潍当助理的，不晓得那个荣诗潍又在搞什么鬼……”

　　　　这些没头没脑的议论，忽然让我有种想笑的冲动，

　　　　许安安被毁容，与其说是因为我，不如说是因为她利用靳默函，如果靳默函没有为她欠下那几十万的高利贷，又怎么可能气得要将她的脸划成那副模样，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让这些模特以为我来头不小好了，至少可以暂时吓住她们，让她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对付我，

　　　　这一次虽然不是在郊区拍摄，但地方仍旧有些偏僻，如果我又被她们单独丢下，找不找得到愿意来这儿接我的出租车，还真是个让我有些头疼的问题……

　　　　“她算哪根葱哪根蒜，”那秋菲哼了一声，“秦氏都垮台了，哪还有人给她撑腰，再说了，就是秦氏没有垮台，她也早就被秦以诺给甩了，只怕是因为没有别的公司敢要她，才到柯丞当了个小小的助理吧……”

　　　　这话一出，又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提到秦以诺的名字时，秋菲的眼神似乎有一点细微的变化，

　　　　如果她是叶溪、丁雯或荣诗潍的人，不会不清楚我的底细，

　　　　可她说得怪腔怪调，看起来却有一点拿不稳主意的样子，仿佛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也就是说，秋菲之前怂恿摄影师和模特将我丢在郊外，或许不是因为受了这几人的指使，

　　　　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基于这一点，我忽然有些想不明白，秋菲对我的反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仅仅是因为不满我是秦以诺的女友吗，可秦以诺和我分明已经分手了，她显然没有必要再这么添油加醋地讥讽我……

　　　　“还是我们秋菲姐眼光长远，早就看出那个秦以诺没有前途，”一个短发女模特一脸谄媚地凑了过去，

　　　　“是啊，听说那个秦以诺当初追秋菲姐追了整整一个月呢，可秋菲姐就是没答应……”另一人点头应声道，

　　　　“八百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提的，”秋菲听得很是受用，但还是笑着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纤细的手指轻轻将鬓角的一丝头发拢到耳后，

　　　　她们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我暂且分辨不清，不过有一点似乎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秋菲和秦以诺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什么，不是她曾对秦以诺有意，就是秦以诺曾对她动过心……

　　　　不过这后者的可能性，显然要远远小于前者，

第八十八章　简妮玫瑰园（）　
秦以诺一直冷若冰山，极少对谁动心，而这个秋菲张扬的性格，着实不像是能吸引他的那一型……

　　　　这么一想，前因后果顿时明了，我扯了扯嘴角，不再理会秋菲时不时朝我投来的目光，

　　　　大抵她曾有过一些不甘心，不甘心被秦以诺所接纳的是身材、相貌样样不如她的我，而现在，她大抵是幸灾乐祸的，正因她没有成为秦以诺的女友，所以才用不着经历秦氏的破产，用不着经历这些起起落落……

　　　　“磨蹭什么，还要多久能开工，”管美妮不耐地呵斥了一声，

　　　　原本在秋菲身边叽叽喳喳的几个模特，闻言纷纷不悦地走开了，不一会儿，所有模特都换好了衣服，管美妮一个接一个地拍摄，工作起来的模样很是认真，那双有些脱皮的手不停按下快门，

　　　　她的工作效率很高，拍出的照片也并不差，可为人实在太古怪，大抵还没打出名声来的摄影师，却有这么一张经常板着的脸，实在让不少人瞧不惯，就连来接我们的司机，也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迟到了也不道歉，从始至终对管美妮爱理不理，

　　　　她的性格，鬼使神差地让我想起了秦以诺，

　　　　他也是这么一个时常板着脸的人，甚至比管美妮还要冷漠，

　　　　分明才短短几天没有见到他，他偶尔有过的那些笑容，却好似已在回忆里变得有些遥远，

　　　　“还愣着做什么，你当我是超人，”管美妮不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一脸愤然地看着我，手上是一个极沉的三脚架，

　　　　我恍过神，连忙上前帮忙，

　　　　回到柯丞杂志社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荣诗潍出乎意料的不在办公室，我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你身边有没有人要找工作，我缺一个摄助，”管美妮将照片放在荣诗潍的桌上，漫不经意地问我道，

　　　　“摄助，”我被她问得怔了怔，

　　　　“就是摄影师助理，”她难得有耐心朝我解释了一句，解释完了，又皱眉朝我投来鄙夷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