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说他还好-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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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助，”我被她问得怔了怔，

　　　　“就是摄影师助理，”她难得有耐心朝我解释了一句，解释完了，又皱眉朝我投来鄙夷的一瞥，“听说你在Muses干了五六年，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我倒不是不懂，只是……摄助不是应该由杂志社统一招吗，”我忍不住问道，

　　　　“要是柯丞肯给我分配一个，我还问你做什么，”管美妮看起来没好气，大抵真如我猜测的一样，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会连个助理都没有……

　　　　我仔细想了想，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脸，脱口说道：“我有个朋友，她力气很大，性格很实在……”

　　　　管美妮没听几句就打断了我：“男的女的，”

　　　　“女的……”我说的有些犹豫，

　　　　一般情况下，摄助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可这份工作工资不是一般的高，虽然干的是体力活，但十分体面，而且还能学到不少和摄影有关的技巧，故而，不少人都是抱着偷师学艺的心思来的……

　　　　原本以为管美妮会不假思索地拒绝，哪晓得她竟点点头答应了：“叫什么名字，让她明天来见我，”

　　　　她甚至连学历都没问，显然是急着要找个人帮忙，否则若一直像今天这样需要亲自动手，以她的小身板，不出几天一定会扛不下去……

　　　　我应了声好，稍稍介绍了一下何芹的情况，回去之后，便将事情和何芹说了一遍，

　　　　托管的工作，虽然轻松，但并没有太大的前途，何芹有过好几次换工作的想法，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就来了兴趣：“那个摄影师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二三十岁的女人，不爱化妆，话不多，看起来有点难接近……其实说实在的，我根本捉摸不透她的性格，不过以你大大咧咧的性子，应该不会和她计较太多，”我琢磨着说道，

　　　　“那当然，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何芹抿了抿嘴唇，笑嘻嘻道，“只要不是个猥琐男，我还是愿意试一试的，扛东西什么的是我的强项啊，高中时候体训队那些哑铃、标枪、铁饼……不都是我扛的吗，”

　　　　她第二天起得很早，向托管中心请了个假，便随我一起去了柯丞杂志社，

　　　　管美妮依旧穿着一身休闲装，她的身材看上去应该不错，只是隐藏在宽松的衣服里，只能瞧出个大概，那张脸并不属于惊艳的类型，多看几眼却也让人觉得很耐看，眉毛细细的，眼睛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梁细高，上唇比下唇薄三分之一，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如果化了妆应该十分的精致，

　　　　其实我对她并不反感，如果忽略她平时那些冷言冷语，和她相处起来倒也不算太难，

　　　　“你长得真好看，”

　　　　这是何芹对管美妮说的头一句话，

　　　　话一说完，我就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管美妮的脸，

　　　　管美妮的额头似乎僵硬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高大的何芹，似乎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朝我道：“行，带她去签合同吧，”

　　　　“签合同，什么合同，”何芹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微微舒了口气：“意思就是，你已经被录用了……”

　　　　何芹原本还对管美妮捉摸不透的性格有些纠结，待看到合同上那串长长的数字，毫不犹豫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云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决定请你吃火锅，”

　　　　“你先别想得太轻松，管美妮在柯丞杂志社有点受排挤，能不能在这里久待还是未知数，她要是走了，你这份工作十有八九也会跟着泡汤，你还是想清楚再说，而且那个荣诗潍还是你以前的情敌，她现在是柯丞的副主编，对付起你来简直不要太轻松……”我劝道，

　　　　其实昨晚我就已经将这些都告诉了她，可她经常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为此吃过不少亏，

　　　　“我现在又没有心思和她抢男人，再说了，我干这份工作，似乎也用不着和荣诗潍见面吧，最多我以后每天戴个帽子，把脸遮住，万一遇上了也不会被她认出来……”何芹兴致勃勃地说着，看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似乎已经在憧憬拿到这份工资后该怎么花了，

　　　　我知道再怎么说也是没有了，只能希望介绍她来柯丞，不是一个太愚蠢的决定，

　　　　当天下午就有一则小广告的拍摄，管美妮带着我们扛着器材上了车，一路上何芹拉着我叽叽喳喳地聊天，管美妮竟然也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坐在前座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车缓缓停稳的时候，我隐约嗅到了一阵花香，转目望向窗外，才发觉外头竟是简妮玫瑰园，

　　　　“怎么是这里，”我一怔，忍不住问，

　　　　“你对这里很熟，”管美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不……不是，”我摇了摇头，也许是花香太浓郁，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谁选的地方，该不会是那个荣诗潍吧，她分明晓得简妮玫瑰园是秦以诺的地盘，居然还让你跟到这里拍什么广告……”何芹皱眉抱怨，

　　　　好在她没像之前那样大着嗓门，而是警惕地压低了声音，几乎将头凑到了我的耳边，没有让管美妮听到这话，“这个管美妮，会不会也是荣诗潍的人，”她接而问，

　　　　“应该不是，”我摇了摇头，“没事的，只是拍个广告而已……”

　　　　我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简妮玫瑰园，是我和秦以诺第一次拍摄封面的地方，对我而言，这里实在太熟悉，

　　　　玫瑰的香味随着微风一阵阵地飘来，夏天，花没有开的密密麻麻，可是一眼看过去，还是能让人觉得十分的惊艳，

　　　　我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不想任由那些回忆涌进脑海，

　　　　可是走在花海中间的小道上，眼皮还是忍不住有些细微的酸涩，

　　　　李姐似乎说过，这里是秦以诺长大的地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才刚成为秦以诺的助理不久，他那时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在我眼里根本触不可及，我那么的小心翼翼，不敢靠近他一步，如果有人告诉我，今后将和他成为一对恋人，我恐怕根本不会相信吧，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像五六年前的我，也想不到会和靳默函发展出这样的一个结局……

　　　　“云歆，你在想什么呢，”何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扛起器材来，果然一点也不费力，

　　　　“没什么……”我勉强笑着摆摆手，衣服不经意就被玫瑰的刺勾住，

　　　　弯身拨开那刺的时候，食指不小心被划伤了一道，一滴极小的血珠渗了出来，并不怎么疼，却让我忍不住有些发怔，

　　　　那被划破的地方，恰好是无名指，

　　　　秦以诺亲手替我戴上的那枚戒指，早已经被我放在了秦家度假别墅的亭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

　　　　我盯着那划痕发愣，身边的何芹见状停了下来，放下了手里的设备，皱眉问道：“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都流血了……云歆，我记得你包里有创可贴，要不要贴一个，”

第八十九章　那个人当时也在场（）　
“你们在干什么，”管美妮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一把从地上捡起相机镜头，“这东西要是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何芹不由怔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管美妮的脸色有些僵硬：“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才来第一天就想给我惹是生非，你是不是那个荣诗潍派来给我添堵的，”

　　　　荣诗潍，

　　　　这么说，管美妮和荣诗潍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管……”我着急想替何芹辩解，一开口，却不知该怎么称呼管美妮，

　　　　管姐，她的年龄或许比我还小，

　　　　管美妮，直呼其名，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叫了她的英文名：“Ivy，何芹她……不是故意的，她头一次当摄助，有些规矩还不懂，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句不好意思就行了，”管美妮小心翼翼地把镜头挨个儿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微微输了口气，“这可是几十上百万的东西，”

　　　　说着，白了我和何芹一样：“你们要是想害我下岗，直说就行了，”

　　　　“Ivy，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我解释道，

　　　　“行了行了，今天这事也别和别人说了，省得我受罚，”管美妮皱了皱眉，这次，再也不敢将镜头交给何芹了，

　　　　第一天上班就出了这么一次差错，何芹着实收到了惊吓，接下来做事变得细心了许多，

　　　　柯丞的人并不知道她是我介绍来的，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她像我一样受排斥，当着那些模特的面，我们极少有交流，俨然两个陌生人，

　　　　快要拍完这一条广告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不少模特将视线投了过去，眼睛颇有些发直，

　　　　“怎么了，”我正忙着清点器材，匆匆回头一瞥，没瞥出个所以然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老虎来了，一群羊急着把自己送入虎口呗，”管美妞面露轻蔑，似乎有些瞧不起那些模特，

　　　　我听得半懂不懂，仔细朝她们望的方向看了几眼，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逆着光，身形十分高大，那桀骜不驯的头发，和极有辨识度的绿色T恤……显然是牧屿无疑，

　　　　牧屿似乎对绿色情有独钟，就连摩托也是十分显眼的绿色，骑在路上，想不被狗仔队发现都难，

　　　　“牧少，你怎么来了，”

　　　　“牧少，好久不见，上次你说要找我喝酒，怎么一直不见人影……”

　　　　那群模特很快就围拢过去，平日里的清高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看来牧屿和八卦新闻里说的一样，是个极为风流的人，据说他曾经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A市南街的十一家酒吧逛了个遍，至于究竟把到了多少妹，至今仍是个统计不清的数字，

　　　　我依稀记得那个叫秋菲的模特，前段时间和他传出过绯闻，至于究竟是真是假，恐怕就只有天知地知了，不过在那之后秋菲身价大涨却是事实，也不知是炒作的缘故，还是因为的确攀上了牧屿这棵大树……

　　　　管美妮撇嘴露出一丝笑，也不知究竟是在笑谁：“可惜啊，今天秋菲没来，要不然这群名不见经传的野模，哪里敢这么对牧总纠缠不清，”

　　　　她的为人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虽然外表冷硬，但心肠并不坏，否则，今天大可拿镜头的事难为我和何芹，

　　　　那些镜头我是知道的，的确如她所说，单个的价格几乎全在几十万以上，一旦有什么破损，我和何芹哪里赔得起，

　　　　发觉她没有坏心之后，我算是微微舒了口气，

　　　　至于那个秋菲，她似乎是柯丞常用的模特，今后难以避免地要时常与她碰面，也不知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会不会又找出些刁钻古怪的法子来整我……

　　　　正想着，面前忽然有人大步走来，

　　　　我微微抬起头，这才发觉那人竟是牧屿，他脸上是和煦的笑意，伸手朝我打了个招呼，模样很是阳光，

　　　　“牧……先生，”我有些结舌，

　　　　四周这么多人正看着，牧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上次你不是还说要我对你负责吗，怎么这几天一直没接到你的电话，发短信给你，也没收到任何回复，”他朝我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反而略带玩味，

　　　　这话说得并不大声，可也不是什么耳语，一下就落到了四周的工作人员耳朵里，

　　　　一时间，众人投来的视线变得有些异样，仿佛我和牧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疯了，”我不禁皱眉，

　　　　我来到柯丞，既是为了摆平荣诗潍，不让她有机会拿那份合同大做文章，也是为了替牧屿抓住丁家的把柄……而牧屿竟明目张胆地朝我说出这么一席话，这明摆着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和我的关系不同寻常……

　　　　“你懂什么，”他嘴唇微动，声音变得极低，“你最近的日子不是过得很惨吗，不让这些人知道你的后台是我，他们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你，”

　　　　“你当这是什么，狗血青春校园剧，”我听得额角一阵发麻，“牧先生，请不要帮倒忙行不行，这些模特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恨不得用眼神把你吞进肚里，而这时候你居然让她们听见，你一直在打电话给我这种事……”

　　　　“至少这样一来，我可以明明白白地护着你，只要你不把柯丞整个砸了，无论出什么事，我都能替你担着，”他微微笑道，笑容不以为意，

　　　　我听得一急：“牧先生，我和你是有协议的，我替你把丁家人从柯丞赶走，你帮我彻底销毁那份合同……现在这种情形，我怎么替你找出丁家人的把柄，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履行这份协议，难道你打算让我就这么一直在柯丞待下去，”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牧屿反问道，

　　　　有什么不好吗，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有他的护短，别说是不小心弄坏镜头，就是随便将这些模特辞退几个，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接受他的种种好处，

　　　　况且，待在柯丞根本不是我最开始的打算，

　　　　“我记得，你好像很不擅长找借口反驳什么，”他挑起了眉，眉毛一高一低，透露出一种滑稽的英俊，

　　　　“谁……谁说的，”我不由一怔，心里陡然闪现一张熟悉的面容，

　　　　“这还用得着谁说吗，”牧屿似乎一下就瞧出了我的心思，“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你不是个伶牙俐？的人……”

　　　　“对，我是没有一副伶俐的口？，可这又怎么样，你觉得我说不过你，就会任由你摆布，”我有些忿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牧屿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我觉得反感，他分明不是个做事过分的人，只不过说出的话时常让我无法接受而已……

　　　　“我怎么会摆布你，”他摊了摊手，脸色有些无辜，“我和你的协议依旧有效，只不过，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而已，”

　　　　“那谢谢你的好心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