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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唐残-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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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涩期的过渡,得以比较充分的发挥出来;而有效的通过数量到质变的集体规模效应,弥补了这些的错漏之处。

    因此与这批乱入的官军苦战连场之后,统计出来作为主要战力的战锋各营的损伤还不算明显,基本上未能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而只要加以补充和短期磨合就能迅速恢复基本实力。主要是作为应急救火队的教导大队,在首当其冲顶上去后的小半伤亡让人有些肉痛;以及新三营最终还是被冲散打垮造成的损失较大。

    但是,城北和城东两大营地当中,正在编练别部义军的十几个补充营,却因为正好直面官军突入直接给打崩了大多数;因此占据了各种伤亡的大头,而至今还有许多逃散在野外而没能收拢回来的。。

    而周淮安作为战后的第一件集体嘉奖行状,就是将面敌不退还打得有声有色的新三营残部,给就地重新召集起来;在诸多新老营头前攻来宣布优先补足而重编之后,将会授予后营第三营,也就是第十一个战锋营的番号。

    并由此获得了周淮安“亲手”书写的“挾石”专属营头称谓,自此得以绣在营属太平青旗的横边上,以为长久的纪念和荣誉。这也是既军中的战役纪念章之后,又一个让人格外眼红却又不得不服气的嘉赏。

    正所谓是首当敌冲而以寡凌众,长时间死战不退直到后援到来的果勇,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而这一营正巧又是各种长征健儿和边疆戍卒占据相当比例的所在;习惯在长期对抗土蛮山夷当中以寡敌众的战团溺战。

    当领头的营管都尉王桂当场被马踏阵亡后,副都尉钟翼又紧接着指挥力战到身负重伤,由别将孙秀一再替之。。。直到被敌骑打穿冲垮为止。由此也为友军的重整和集结并投入战场,争取到了尤为宝贵的时间和缓冲余地。

    这期间体现出来的战斗精神和战术素养,无疑足以成为太平军中用来发扬光大的样范和考量标准之一。

    但是等到第二天,最后一批追击的人马也压着俘虏和斩获收队回来的时候;却令人遗憾的是没有找到官军的主将李罕之的存在;只拿住了一个率部抵抗到最后,而吸引住太平军大部分注意力的部将杨师厚。

    。。。。。。

    与此同时,长沙城西南方向,被暂时忽略的浏阳水上游,李罕之却是带着少数亲随卸甲赤膊,仅着单衣而垂头丧气的蹲坐在一条小渔船上,正在奋力的划水远而去了。

    当然了,这个山南节度使刘巨容派来的密使兼幕客沈彬。子子文的家伙,并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强硬和固执;在派人带着他见过了诸如“蚂蚁上树”,“鱼香肉丝”之类的场面以后,就很容易选择了妥协与合作了。虽然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也是有问必答的结果。

    周淮安也由此获得朝廷方面与义军有关的更多消息;作为自己下一步行事的判研和推演。

    比如,曾经口出狂言要留贼以存富贵之途的山南节度使刘巨容,这一次却是难得大光其火的催促部下进兵南下;显然其中深有隐情的结果。

    又比如,因为对朝廷人事调动不满,而心怀怨望既不移镇也不进兵讨贼,依旧是拥兵坐观于汉水上游的江西招讨使曹全晸,这一次也被人说动而出兵,追击和拦截沿江而下的黄巢军势了。

    他正在思虑之间,就听到新的传报。

    “王重霸自请领罪。。”

    周淮安愣了一下,才让人把他叫了进来。

    却发现了打着赤膊而背了一捆正儿八斤的荆条,后背已经被扎的血淋淋了。好吧,这真的是实打实的负荆请罪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听说和看来的手段。

    “你的事情事出有因,但是其过难免,我要罚你以儆效尤,你可曾服气么。。”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周淮安还是言辞正色的道。

    “自当服气,这是我应受之过,就算舍了我一条性命也无妨。。”

    他十分光棍利落的瓮声道。

    “只是,还请尽快处置以免耽误了正事。。”

    “我自然有所计较。。”

    周淮安略微惊讶的看了他眼才道。

    “你擅离职守而与别部脱节,造成官军乘虚越渡,城北滑崩的后果,实在难辞其咎,依条律当处鞭六十,号枷半月之刑。。”

    当今的而太平军的军纪和条律下,已经省却掉大多数过于繁复,或是纯粹只有折辱人格,或是指肉体伤害大过象征意义的刑罚,只保留下来有限的几种刑罚手段。

    “此外,我要你性命也没用,还不如就此以白身为我部效率五年之期。。以为后事的效赎,你可心服呼。。”

    “自当心服。。”

    王重霸愣了一下,亦是无暇思索的道。

    “考虑到军情火急,还需你引路和前驱的缘故,暂且当众用刑十鞭,”

    周淮安顿了顿又道。

    “余下的责罚就记到江陵解围之后,再做一一发落好了。。望你能知耻而后勇,果敢向前而不失谨慎。。。”

    “多谢领军再给某这效赎的机缘,某自当奋身竭力以为回报。。。”

    他忽得一下就是扑倒在地,大声感铭道。

    “还请领军拭目以待好了。。”

    这一刻周怀却是在心中微微弹冠相庆起来;又一个还算堪用的人手入得我的夹袋当中的;正所谓是使功不如使过的道理,难道在自己手下干了五年之后还能够脱出自己笼络和掌握中去么;

    当然了他有这番的盘算,主要还是自己手下合用的将领之选太少;才会打上这个挖友军墙角的主意。而这个王重霸至少既有勇武又有足够经验,还有求于己;当然了,要是他造成的后果是在太过严重,他也不介意拿这号人物去杀一儆百以为效尤。

    本章完

    

第三百二章 后事尚维艰(中() 
复州三县都已经完了啊;一想到那些曾经追随过自己有背弃而去的老兄弟,朱存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惆怅,或是遗憾又有解脱的意味。而且根据那些官军俘虏的供述,不仅是复州的义军完球了,岳州据说也被人给打下来了。

    在地修整的义军副总管尚让,倒是运气颇好得抢先一步率部去追上义军本阵了。但是他留下镇守岳阳的大将李唐宾、章后等十数人,却是在屡败丧师之后为反水的部下所执献官军,问斩于辕门之前了。

    因此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将领依旧在抵抗当中而未曾彻底陷落;而坏消息是可以说在江陵外围,已经再无任何的可待支援和呼应的义军势力了。

    而想要救援江陵的话,就必需打穿已经被官军所占据的岳州,才能沿着洞庭湖连接的长江水系而进入上游的荆州江陵境内。因此,这对于眼下迢迢前来的这路援军而言,同样是至关重要的抉择时刻,是就是稳定现有的局面,还是冒险继续进取下去呢。

    他如此思量着踏进了满目疮痍的节衙当中,却又被直接引导了还算完好的侧边院子花厅中去。

    “朱兄弟来得正好,我想问此番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正坐在一张几子上处理公务的周淮安,对着朱存轻描淡写的道。

    “有没有兴趣来坐镇潭州当上这个家呢,反正你也是一军之主了。。我大可从那些收编士卒里给你补上三、五千人,再给你拨一批钱粮就地募上一些青壮。。”

    “然后,我再留一批老卒,协助你的本部人马来操训,把果敢军的新架子给重新搭起来就好了啊。。“

    这也是周淮安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在这个距离岭外基本盘较远的外围地方和重要节点上,除了新设的粮台院和转运所之外,重新扶持一个高度亲近和倾向自己的友军势力;对于将来的行事是好处多多的。

    而且只有有足够的共同立场和利益交流为纽带,这种关系就不是外力可以轻易挑拨和打破的。就像是据守在江陵的曹师雄和王崇隐一样的。

    “老虚啊,要不我跟着你干好了。。”

    但是听了这番话后,朱存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的认真道。

    “反正我如今的这些局面都是你给出来的。。又何差这点实至名归的名分和大义呢。。反而让我平白消受了这么多的好处,实在是心中不踏实啊。。”

    “可是我的规矩甚多,讲心里话,我也不想因此坏了旧日交情和渊源呢。。”

    周淮安亦是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有些诚恳的道。

    “既然同是义军,为什么你的人能遵守的规矩,我就不行呢。。”

    朱存看起来反倒是愈发坚定起来。

    “有规矩和章程才有进退尺度,这潭州里的这些污滥事情,难道不就是缺少规矩和约束,而让人人肆意妄为才给闹出来的么。。”

    “既然跟了你干之后当然要遵从你的规矩了;我也算见识过一些了,你定的规矩虽然苛严,但那是不用欺负和荼毒百姓,也能让人过得安生的好规矩啊。。”

    “俺不敢保证日后都能做的不差,但是俺能发誓这手下再有那个敢犯事,俺亲手了解他就是了。。”

    好吧,周淮安的确有些意外他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糙理不糙的内容来,不由颔首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欢迎朱兄弟加入我太平军的一番事业中了。。愿共襄盛举而再造清平世间,同享富贵安乐好了。。”

    老盟友兼新部下+1。

    。。。。。。

    已经被黄巢义军占据月余的江西道江州浔阳城中,笼罩在雨夜下一片灯炬通明的刺史府中。

    曾经出身名门五姓七望之一清河崔氏的高唐房,又贵为朝廷的浙东观察使,如今身为冲天大将军府的礼仪使兼行台筹办大使的崔缪;也心情复杂的缓步走过长长的廊道,而透过雕花的楹窗看着那些正在厅堂欢宴,而越发有些形骸放浪的义军首脑们。

    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自然都是独领一军到数军的方面大将。除了正中那位一字横眉而顾盼凛凛,虽然皮肤粗粝发暗而隐有几分上位尊贵做派的黄王之外;

    左手边上坐着便是顾盼桀骜,哪怕穿着锦绣衣袍亦是难掩凶悍之气的尚让;右手边上是身瘦臂长而曾经别号“老猴”,哪怕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就像是个猴儿一样,手足一刻停步下来的庞师古;

    还有生的尖嘴猴腮一双凶棱棱三角眼的季逵、拥有张令人作呕难看刀疤的丑陋大脸的费传古;圆脸大鼻小眼睛阴鹫巡挲在外的孟绝海;像是老农一样肤色竣黑土得掉渣却故作体面的常宏;以及外表俊朗却市侩气息十足的刘莺等等诸人。。。。

    因此这场宴乐虽然规模不是很大,却基本上囊括了义军主力的绝大多数高层所在。而这一切看在崔缪眼中就未免有些群魔乱舞的讽刺意味了,虽然他如今也是这些群魔之中的一员。这是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黄巢身边的尚让已经注意到了他。

    “是崔大官人来了啊。。”

    “正好给我说道说道,顺便为小孟兄弟开解一二”

    听到招呼声,崔缪也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的甩脱掉那种文士的忧郁和惆怅,换上一副诚挚忠厚而谨小慎微的表情,无比自然的加入到期间的氛围中去。

    “为孟兄弟的安全归来,好好的喝他娘一场,解解晦气,去去霉头才是。。”

    “老孟你姑且放心,以你的本事和资格,黄王自会给你再编配一致精壮人马。。”

    “那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俺义军派人去收拾了,想不过些日子就会有消息的。。”

    在黄巢的对面下首落座之后,崔缪这才注意到他们话题的中心,唯一一个与在场一片志得意满格格不入而闷头喝酒的,则是满身沧桑与颓丧气息的孟揩。

    据崔缪私下所掌握的消息,他从广府败退出来的时候本来还有数百人追随;但是在借道郴州北归想要召集旧部的路上,却被当地的土豪所伏身边随从死伤殆尽;仅以身逃之后有被人抓进了黑不见天日的矿洞里做苦役。

    直到半个多月前才率众打翻了监管逃了出来,又一路艰辛辗转数地才找到了一只外围义军的驻地;然而对方显然不相信他的身份,反而把他当作奸细抓起来准备问斩;事到临头才有一个小头目认出他身份来,而带着他钱掏出来,但是跟着他的那些人都被泄愤砍了。

    因此,他回来之后就是这么一副看起来苦大仇深的不得意模样。当然了据崔缪所知,他这番仇怕是一时半会是报不成了。因为之前想要拿他当奸细斩了的那部外围义军,已经不晓得跑到哪里去就食了;哪怕是重新投了官军,或是变成地方土团也好不足为奇。

    要知道按照过往的惯例,作为黄巢为主导的唐末义军,在转战过的地方上一般都会进行哨粮或是就食。前者便是派出数量和规模不等征收队,到城邑以外的乡村地区去征收粮食兼做吃大户;基本上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的临时性措施和粗放作风,因此各种疏漏和错失不少。

    后者则是划定一个区域内,作为某只义军在一段时间内满足就地补充兵员和凑集所需物资的需要;算是更进一步的搜刮和聚敛手段,对地方豪族大户的清理也更加彻底一些;

    而在这两者的基础上,后来又发展出来第三种方式;通常称之为守乡。也就是在日益膨胀壮大起来的义军主力当中,陆续分出一小部分人马来看守后路,兼做提供后续的钱粮物用输送之责;以减轻本阵供给上的压力和虚耗。

    算是将占据过的地盘,进行更加充分的挖掘和开发、利用起来;(这也是某种穿越者乱入了岭南之后所带来的影响变化和连锁反应。)

    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出了曹师雄和王崇隐主动占据了江陵之后,就借故不走的现成例子;一些前往哨粮和就食的义军偏师,也开始有样学样的在距离本阵较远的所在各自觅地占着不走,而自作主张式的以守乡为名开始享用地方上长久的利益了。

    当然了,在造成既成事实之后,他们依旧会象征性的输送一些钱粮给原来的归属,以维持某种名分和实质上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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