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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霸府-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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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当天晚上,斗牛之间的紫气消逝了。雷焕用南昌西山北岩下的土擦拭这两把剑,发出的光芒艳丽四射。用大盆装水,把剑放在上面,看上去光芒炫目。雷焕派人将其中的一把剑和北岩土给张华,留一把剑自己佩用。

    有人对雷焕说:“得到两把却只送一把,瞒得过张公吗?”

    雷焕对那人道:“本朝将要大乱,张公也要在祸乱中遇害。此剑应当保存在真正爱剑之人的手上。这是灵异之物,终究会化为它物而去,不会永远为人所佩带。”

    张华认为南昌的土不如华阴赤土,于是给雷焕写信:“详观剑文,这把剑就是干将,与它相配的莫邪,怎么没有送来?尽管二剑分离,天生神物,但终究会会合的。”

    因而送给雷焕一斤华阴土。雷焕用华阴土擦拭剑,剑更加光亮。张华被杀后,宝剑不知去向。

    雷焕去世后,其子雷华任州从事,一次带剑经过延平津时,宝剑忽然从腰间跳出落入水中,雷华让人进入水中找剑,一直找不到,只见到两条龙各长数丈,盘绕在水中,身上有花纹,寻剑的人惊惧之下离开。一会儿水中光彩照人,波浪大作,这把剑也就消逝了。

    雷华见状叹息道:“先父化为它物的说法,张公终将会合的议论,今日算是验证了。”

    完全可以说,张华的身上传奇性非常重。所以见到陈涛的表情,他首先想到了曾经做过司空的张华。至于张华是不是出身范阳张氏,他是不知道的。

    修成侯石闵安排这场戏,让他通过颍川陈氏进入江左,伺机夺取《五胡图录》。所以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对陈氏家族的历史进行了详细的了解。

    可以说,陈氏能够成为颍川第一世家,完全是东汉末期陈寔在“党锢之祸”中得到的声望,让他们父子三人成为天下闻名的大名士。在“党锢之祸”中对抗宦官,太尉陈蕃与大将军窦武起到了最主要的作用。

    想到这里,张伯辰也不得不苦笑。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与颍川陈氏的关系,竟然让“后世”的王勃在《滕王阁序》中用一句诗揭示了出来。

    陈琯见到张伯辰的反问,眼神中飘过一丝惊疑。

第九章 颍川陈氏(三)() 
河边的沼泽中长满了枯黄的芦苇,一阵细风吹来,飘起一片片洁白的芦花。芦苇之间堆积着白雪,与河面连接处,形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冰块,在朝阳的映射下,散发出五彩六色的光芒。

    家眷乘坐的大车横乱地丢弃在河岸上,用来拉车的马匹则被砍断了缰绳,跑到远处不断地低鸣着。陈涛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催动坐骑来到大车前查看。

    然而车上原本坐着的妇孺老幼以及存放的家资细软,如今却空空如也。颍川陈氏家主陈琯跟了上来,不断在大车间相互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渐渐地,他将怀疑的眼光看向了张伯辰。

    从颍川许昌逃亡到这里,一路上不知道被人追杀了多少次,原本二百多家兵,也剩下不足一百人,就在不久前又被石鉴麾下骑兵的追杀折损了数十人。仔细思量,如果不是颍川陈氏家大业大,哪有足够的力量走到此处?

    如今的中原,各地荒无人烟,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州郡中。而在乡下那些大族聚集之地,表面上臣服于石季龙,实际上则就地建筑坞堡以自固,防止来自贼寇的冲击。剩下的人无处可去,只能聚啸山林,当起了山大王,不定时下山抢掠。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年轻人想要从幽州穿越重重障碍到达大江,可想而知有多么困难。这还不算最奇怪的事,一个幽州张氏子,居然不知道本州最大的世家范阳张氏,尤其是张司空这样名震寰宇的人物,就不能不让他留了几分戒心。

    更何况,这个人出现的时机,是否太巧了一点?毕竟身处边境之地,沿江各地犬牙交错,小心一点总没大错。

    张伯辰原本与陈涛走在一起,在陈涛上前查看的同时,他心中也不由惊讶起来。与石闵商量好的步骤,并不包括拦截陈氏家眷。因为假如陈氏家眷无法到达江东,那么他跟随陈琯父子一起渡江就失去了意义。石闵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可以肯定,眼前的状况不是他做下的。

    想到这里,张伯辰不顾陈琯异样的目光,也跟着在周围探查了起来。

    从陈涛的口中得知,眼前的这条河名叫浠水,发源自英山,流经zs县注入大江。此地与武昌郡只有一江之隔,却是豫州弋阳郡的地盘。度过浠水之后,半日光景便可以到达蕲水,在蕲水对岸便是蕲春,途径蕲春后,只要加速赶路,明日午后便可以到达中转站寻阳。'注①'

    逃亡之初已经与先行渡江的分家陈逵约定好了在寻阳会面,然后从寻阳渡江前往江州。陈涛出自陈纪,族兄陈逵出自陈谌,二人的共祖便是陈寔陈太丘。如今陈逵自祖父陈准先行渡江,已将陈家安顿在吴兴,更是承袭广陵郡公的爵位,在江左的地位非低。

    可以说,若非由于夔安的五路大军南下,让赵国与中晋的边境再次紧张起来,颍川陈氏早已经提前到达江州。即便如此,能够到达浠水,也便意味着江东已经近在咫尺。

    为山九仞,当然不能让它功亏一篑!

    随着探查的深入,张伯辰发现在周围并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大陈泽所带领的家眷,并不是被人劫走的,而是以某种方式在此处被转移走了。

    马车之上的缰绳断裂处,横截面非常平滑,应该是被人一刀砍断。在车辕上留下的刀痕也说明了这一点。他顺着地上的脚印四处探看,却在一处芦苇中找到了端倪。

    眼前的这块地方芦苇相对较少,河边的积雪被不断踩踏留下无数的脚印。芦苇之外,便是清澈的河水,以他的经验判断,河水至少深有两米。他皱起眉头,将一连串的信息综合在一起分析,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难道陈泽这批人,竟然在这里上了船,然后通过水路离开了?

    想到这里,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陈家人不是说约定在寻阳汇合的么?在这里没人接应的话,怎么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上船?

    顺着被开辟出来的芦苇通道向里面看去,却见一截漆黑的船尾露在外面。在丛丛芦苇荡中,竟然隐隐约约露出几面旗帜。张伯辰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陈涛的身边,向着深处指了指。

    张伯辰的动作引起了陈琯的注意,他走上前来听完对方的述说,不由道:“难道是林道贤侄知道了突发情况,竟然派人到此处接应不成?”

    “爹,让孩儿下去看看。若是族兄派人前来,那最好不过。如若不然,说什么也要将家人救上来!这帮人将舟船臧在芦苇深处,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人。”陈涛眼光紧紧地盯着时隐时现的船尾,不由慎重其事道。

    “等等!”

    陈琯见到儿子想要独自冒险,不由一把拉住他,指着芦苇荡中的旗帜,有些迟疑道:“你们可看清那船头旗帜上的字迹么?”

    仔细瞧去,在芦苇丛中似乎是十多只船组成的船队。插在船头上的白色旗帜在芦花的伪装下,几乎与芦苇丛融为一体。张伯辰看着时隐时现的旗帜,喃喃道:“好像是个‘庾’字——”

    “庾?”陈琯听到张伯辰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又转向陈涛道:“老二你是否也确定那是一个‘庾’字?”

    话音未落,却见被开辟的芦苇道中飘出数只小船,船首的位置上站着一名文士,对着岸上众人喊道:“哪位是颍川陈氏家主陈琯陈士慎,还请出来相见,陈郡殷浩在此有礼了!”

    此人一身衣冠,肃立在船头,露出一股飘逸淡然的风度。张伯辰看着他,不由一阵心折。心想殷浩此人风采翩翩,原来出身陈郡殷氏,却不知道与陈郡谢氏的门第孰高孰低。

    穿越到此将近一年,他逐渐了解到了当世的社会生态。后世刘禹锡的《乌衣巷》中有言: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如今琅琊王氏已经日薄西山,王敦已死。王导先被陶侃压制,后为庾亮敌对,如今更是日薄西山。家族荣耀虽在,子孙中已难出一个可以掌控大局的人物。而陈郡谢氏方才刚刚走上历史舞台,在他那个时空的历史中,在淝水之战中击败前秦苻坚的谢安,如今也不过如他一般是个十**岁的少年。

    据他所知,陈郡谢氏家主乃是谢安的父亲谢裒(póu),早已经致仕在家。族中诸兄弟中堂兄谢尚为历阳太守,兄长谢奕为吏部郎中,在世家如林的江东,远远无法与各大世家相比。

    同样出身陈郡,想必眼前的殷浩也是出身大族。因为这种淡然飘逸的装逼风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表现出来的。那是从小浸沉在深厚的家学中才会拥有的东西。

    他身负石闵的托嘱,已经暗暗将此人记在了心中。尤其是船头上的那面绣有“庾”字的旗帜,表明这支水师绝对与征西将军庾亮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南中郎将陶称携带《五胡图录》从汉中返回武昌,张伯辰知道若能依靠殷浩接近庾亮,争夺《图录》的把握也许会更增几分。

    众人哪里知道眼前年轻人的想法。他们的心神已经被出现的小船所吸引。殷浩话音刚落,便见从船篷中钻出一人,却不是陈家老大陈泽是谁?

    陈泽跳下小船,视线掠过众人身上,心中微微吃惊。当初分开之时,他带领四十名青壮护送家眷转移,父亲陈琯与二弟陈涛则带领五十七名精锐好手留下来断后。如今却只剩下了二十三人,即便是这些人中,多多少少都带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他看向父亲陈琯,不由担忧地问道:“好让父亲得知,我等逃亡至此,恰巧遇到了庾征西的水师,家人均平安无恙。却不知父亲是如何在羯狗的追击下脱身的?”

    “这一切都要仰仗张兄的功劳。”陈琯还未开口,陈涛便一把将张伯辰推了出来,高声道:“羯狗着实凶残,与我陈氏家兵接触之下,便掠杀过半。若非张兄从这幽州逃难,恰好路过此处,只怕我与父亲已经见不到大哥了。”

    陈涛见到大哥陈泽发问,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陈泽听完后,上下打量着张伯辰。突然之间,郑重地对着他施了一礼道:“伯辰贤弟救我父弟,大恩大德,源深没齿难忘!”

    陈泽去感谢张伯辰的救命之恩,家主陈琯却将目光放在了殷浩身上,他缓缓道:“早听闻殷渊源风流雅胜,声盖当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龙湖注:①、有必要在此说明一下,三国两晋时代的武昌郡,治所在如今的鄂州,而非现在的武汉,所以hb简称为“鄂”。

第十章 颍川陈氏(四)() 
殷浩听到夸赞,上下打量着陈琯陈士慎,见到对方衣衫不整,甚至多处带有血迹,神情之中更是带有一丝疲倦,当下故作惊讶道:“中原沦丧,江北险恶,没想到士慎竟狼狈至此,征西船只就在大江之中,士慎还能再行一程否?”

    陈琯见说,不由轻笑出声:“区区羯胡,何足挂齿。我与元规总角之交。分别三十年,正要前往拜见。可叹世事变化,令我陈氏沦落至此。”

    他知道殷浩乃是有名的清谈高手,于玄学一道造诣极深。这般打趣自己,无非是为了化解气氛的尴尬,让自己卸掉一路逃亡所产生的心理包袱。毕竟从江北逃亡到江南,面对的挑战丝毫不比逃亡途中来的低,挑战才刚刚开始。

    若不能让家族在江左站稳脚跟,他所做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失去了意义。毕竟相比于颍川庾氏,颍川陈氏已经落后太多。

    陈琯在内心感叹,颍川庾氏出自鄢陵,陈氏则出自许昌,两族不过隔了一条洧(wěi)水,庾氏在洧水之东,陈氏在洧水以西。三十年前,天下虽然动荡,陈氏作为颍川第一世家,至少名望不坠。那个时候,颍川庾氏不过是一个三流家族。

    而如今,庾亮作为皇帝之舅,掌控江左上游,成为荆州刺史坐镇武昌,颍川庾氏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对比之下,颍川陈氏则日渐没落。真应了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陈琯抬头看了看波涛浩渺的水面,抬起脚果决地踏上了船头。这一脚,也意味着他颍川陈氏从此要开拓一番新的局面。无论未来有多凶险,都要叫着牙齿走下去!

    殷浩随后跟了上去,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张伯辰一次,哪怕陈泽答谢的动作就发生在眼前。在他眼中,每天都有大量的伧人渡江南来,眼前这人亦不过是一身武夫打扮,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关注?

    张伯辰当然不知道,伧人意为粗野、鄙贱、缺乏教养的人,亦是江左之人对南逃之人的蔑称。中原沦陷几近三十年,南逃之人无不家破人亡、境遇凄凉。这样的人,到了南朝亦只能卖身为奴,被称为“伧奴”,成为世家大族的附庸,地位极低。

    这些人需要为世家大族的田庄耕作,才能换取一日三餐与人身庇护。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一辈子不得超脱。像颍川陈氏这样只要迁徙就能得到江左重视的大家族,与无数普通百姓比较起来毕竟只是少数。

    他生活的时代,地域之间的博弈虽然存在,爱国主义还是主流。在那场与东洋某国的较量中,更是唤醒了全民的意识。他根本想不到,这个世道中,上层与下层的矛盾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见到殷浩无视自己,当下不以为意,在水军士卒的引导下,与陈涛一起上了另一只小船,向着河中划去。

    陈氏家兵们的脸上无不带着劫后余生的神情,从许昌逃难至此,终于逃脱了羯胡的追杀。张伯辰感受着众人的悸动,心中暗想道:“段辽被慕容皝杀掉,却不知雪颜如何。如今世道离乱,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他经历越多,越觉迷茫。越是迷茫,越是觉得前途艰难。想那段辽,身为辽西公,有着几十年的家族基业,一朝被石季龙与慕容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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