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樱花落海洋 >

第23章

樱花落海洋-第23章

小说: 樱花落海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澄,是你吗?”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南澄不好立刻挂掉,倒显得她小气了,便笑笑说:“你回家了吗?以后都不在沪城了?”

沈洛握着话筒,顿了顿才道:“没有呢,我只是回家看看我妈,顺便拿户口本……南澄,我要结婚了。”

“啊?真的吗?恭喜恭喜。”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南澄反应不及,说着客套的祝福。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间或还有些许杂音,她听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沈洛的呜咽声。

他在哭,压抑地,无声地,痛哭。

“沈洛……”

南澄才叫出他的名字,沈洛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我好后悔对不起你……南澄,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是,我对不起你……”“都过去了,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新娘很漂亮吧。”南澄心中万分酸楚,但她不愿沈洛太过沉湎于过去,他们都将有各自的新生活。

沈洛平复了下情绪,重新开口道:“她是我以前酒店工作时认识的客人,比我大十岁,二十岁就跟着她父亲做生意,挺有钱的吧……我知道外面很多人看不起我,你可能知道这些后也会和他们一样,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南澄,我不想这样。在我原先的计划里,我们会结婚生一个孩子,我努力打拼事业,三十岁之前进入五星级酒店的管理层。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让除了出身比我好、其他什么都不如我的人差使得像条狗一样。”

“南澄,唯有你是我日复一日的念想,但现在,我要断了这个念想了。”沈洛再度哽咽,“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打电话过来,我没想到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我很爱你,很爱你,可是我还是要娶别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就算有,我也原谅你了。真的沈洛,可能我们真的就是没有缘分,谁也别怪谁。”

或许真要追究起来,南澄欠沈洛的,多过沈洛欠她,她爱他的时候,并没有像他那么投入。

在这段关系里,南澄始终有所保留,所有有所保留的感情,就像是天生畸形的孩童,容易夭折也不奇怪。

“南澄,我对我们的关系一直有点患得患失,我能不能最后问问你一你爱过我吗?”这是再滥俗不过的分手问题,甚至有情场老手学会了在对方说“最后一个问题”时立刻抢答“爱过”一可南澄答不出来。

“你就算骗骗我也行,过了今天,我沈洛就再没资格同你说这些话了。”他向来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然……爱过。”南澄哽咽着说。他们是曾经准备携手一生的人,谁知一切变故发生得那么突然。是沈洛先背叛了她,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恨谁了。

南澄挂上电话后又独自哭了一会儿,转身的时候发现顾怀南就站在她的身后。

午后一点的冬日阳光是苍白耀眼的,透明的落地玻璃阻隔了寒冷的风却阻隔不了光的热度,南澄背对着楼道站在那儿打了五分钟电话,脸颊被晒得微微泛红。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强打起精神,鼻音浓重地问。

“在附近谈事,从楼下经过时看到你在这儿。你没有看到我。”顾怀南慢悠悠地开口,他的声音忽远又忽近,摸不到他情绪里的温度。南澄有些狼狈:“你听到我刚才打电话了?”

顾怀南没有搭腔,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不悦,那情绪似乎正愈演愈烈,但神情仍是平静的,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还有事,先走了。”顾怀南瞥一眼南澄即收回目光,没有爆发就转身离开。

他行至楼下,将特意去城南为南澄买的栗子蛋糕丢入路边的垃圾桶。

顾怀南连续半个月没有搭理南澄,而W先生也始终不冷不热的,苡米邀他出来吃饭,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以工作忙为借口推了两次,而她也实在鼓不起勇气找他第三次。

两个落单的女人聚在一起消磨时光。

“你说如果我真变成一个两百斤的胖子,W先生会不会反而对我好一些?啊,他不会就是重口味到喜欢女人身上有层峦叠嶂的肉吧?”苡米大口吃着杨枝甘露,天马行空地猜测。

“最怕你真变成一个大胖子,却发现W先生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嚯,我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说笑呢,看你吓得。”

苡米那套娴熟的“勾男”技巧在W先生身上似乎全无用武之地,她像一夜之间内功尽失的武林泰斗,面对不知什么来头的W先生,竟毫无招架之力。

“你喜欢他什么?”

苡米想了想:“他的眼睛,非常干净透彻,好像无欲无求,一眼看进去,好像能望透他的灵魂,也是这般晶莹剔透的。”

“这么玄乎?”

“也许我应该死心一天下男人这般多,我何苦自讨没趣?”苡米欲抖擞精神,“晶莹剔透都是我以为,他到底不过是凡夫俗子,也许相熟之后反而会幻想破灭,反惹得我一身骚。”

南澄表示赞同:“是,没看上宋苡米小姐的都是睁眼瞎。”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站起身道,“走吧,你陪我去给寿星道声贺,待会儿继续去下一个地方看花赏月喝花雕。”

寿星是温瑞言,他的同事早就相约狠敲他一顿,在沪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开了KTV包间,吃自助大餐为他庆贺。温瑞言提前一个星期预约了南澄的时间,但是因为和顾怀南陷入奇怪的冷战,她不想到时尴尬,所以想露个面,交了礼物就走。

谁知世界这么小,温瑞言回过身来的同一时间,苡米掐紧南澄的手臂小声叫了出来:“W先生!”

多么狗血的生活,让苡米心心念念、思之如狂的W先生竟然就是温瑞言,他们最接近时的关系不过是隔了一个南澄。

“瑞言,这是我最好的姐们宋苡米;苡米,我跟你提起过的温律师,温瑞言。”南澄伶俐地介绍。

“你好,宋小姐。”温瑞言礼貌地与苡米握手。

“叫我苡米就可以了。”苡米懊恼他的不动声色和礼貌周全。

既然W先生就是温瑞言,南澄自然就不能露个面就走。她和苡米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意一目了然。

南澄给温瑞言准备的礼物是一条名牌领带,孔雀蓝的菱形格,雅致又不失大气。苡米没有准备,拿了酒敬他:“敬最侠义心肠的律师。”他始终没给她机会正式道谢。

温瑞言举杯回敬道:“敬最窈窕的两百斤。”

苡米咬唇:“我并非故意要骗你,而且我曾经确实胖得足有一百六十斤,也不算全然骗你。”

“别放在心上,与这个世界某个角落里生活着一个自怜自哀的‘一颗小米’相比,漂亮的宋苡米当然更让人高兴。”温瑞言说,“我可没那么坏心眼,情愿你是个丑姑娘。”

“那为什么……”为什么三番两次拒绝她的邀约?苡米对这点始终有点愤愤不平。

“如果我说真的是因为工作忙你信不信?”温瑞言之前接了一个牵涉金额高达两个亿的大CASE;最近才告一段落,不然同事也不会“痛下杀手”,敲他这顿竹杠。

苡米高兴起来,明眸含笑,盈盈的眼底映着温瑞言的身影。

南澄在远处,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神情似乎一切进展顺利,她也放了心,但始终觉得空落落的。

顾怀南没有现身。

是因为知道她会来吗?

谁都言女人心似海底针,其实男人的心思才更难猜吧。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某天下班,南澄在报社门口看到悠闲地站在报摊前翻杂志的顾怀南。他西装革履,又长得英俊有型,惹得卖报的阿婆也频频望他。

南澄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全无罅隙地向他跑了过去:“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

冷淡的回答让女生愣了愣,而顾怀南冷漠的神情随之被狡黠的笑意取代:“当然是了,还用问吗?”

“我以为……你真的永远不想再理我了。”

“所以你也就闷声不理我,将近一整个月都没有主动找我?南澄,你好狠心。”顾怀南控诉道。

“咦……”南澄觉得冤枉,“明明是你不理人。”

“我不理你你就不能理我吗?”

南澄无言,她理亏。想起沈洛,以前每一次冷战她都是默默等着,甚至也不耽误她过她自己的生活,因她知沈洛总会没事人一样再来找她。

“对不起。”她喃喃地道歉,不知道是对眼前的顾怀南,还是记忆里的沈洛。

顾怀南不知道她心里的思绪起伏,露出大人有大量的宽容神情:“走吧,吃饭去。”

“小妹,福气很好哦,男朋友很帅。”阿婆整理着报摊,笑眯眯地对南澄说。

女生笑了笑,埋头跟上顾怀南的脚步。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懂事乖巧的“标准女友”,对沈洛也算尽心尽力,但,原来不够爱就是足够被判为“不合格女友”的理由。

南澈放寒假回家了,南澄这才意识到,原来一年那么快又走到了尾声,而今年,是她和南澈第一次过没有父母陪伴的新年。

临近年末,南澄每天都忙着赶稿,到了年三十才有空逛了逛花市,买了一盆水仙回家。馥郁馨香的气味让家里有了点新年的意思。

晚上看电视时电话铃响,南澄坐得近,她正看小品笑得喘不过气,拿过话筒贴在耳旁一声:“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带着点磨砂质感的沙哑声音,但并不难听:“是南澄吗?”

南澄当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是被狠狠吓了一跳,她不敢置信地贴近话筒确定对方的身份:“你是爸爸?”

“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对方爽朗地笑起来。其实他的发音仍有些含混不清,但能恢复到这样,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南澄眼眶发热,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把话筒让给南澈:“我让弟弟和你说。”

南澈吐了瓜子皮过来接电话,一脸兴奋。他可比南澄会讨父母欢心,抱着话筒聊起来滔滔不绝。两分钟后那边好像换成了安萍接电话,母子俩聊得越加热切。

南澄捧着热茶走到阳台,远处积雪的屋顶在黑暗中泛着隐隐的白光,温暖的万家灯火下是千万种相同的幸福与不同的痛苦。

客厅传来春晚主持人朗声报春联的声音,南澈在尖叫安萍给他买到了限量版的NIKE球鞋,只有南澄这一方是安静的,像一朵在寒冬悄然开放的花朵,没有人注意它的灿烂或者枯萎。

可是她一点都不介意。

倒计时的时候顾怀南给她打了电话,南澄抬头望着星空,听着青春年少时用尽力气深爱的少年重回她的身旁,突然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爸爸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安萍对美国的陪护生活适应良好,也乐在其中,至于南澈,虽然十四岁那年遇到那样可怕的事情,但他天性乐观、健忘,没有丝毫扭捏地长成善良、贪玩的青年。

南澄想,生活也算待她不薄,属于她的运势来得有些晚,但终究还是来了一小心翼翼踩着薄冰的少女在二十四岁的尾声突然松了心,甚至暗想之后的生活是否就如开了一个好头的音乐篇章如此有条不紊地演奏下去。

她没有猜错这故事的开始,但阳关大道的尽头,死神握着镰刀在对她模糊地微笑,命运总喜欢在人最欢欣鼓舞时给她措手不及的致命打击。

南澄后来想,有些人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受上天待见,就算只在地上捡到一颗别人丢掉的糖,也会被人硬生生夺走。

新年长假后重新适应工作的节奏是一件颇费心力的事,南澄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可以睡懒觉,可清晨五点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南澈应该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他是不会去接电话的,南澄也想如法炮制,可是那打电话的人好像就是要和她对抗到底。

电话铃在寂静的客厅里响了足有八九声,她没有办法,穿着睡衣、拖鞋,倒在沙发上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别别扭扭的中文让南澄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清,能否请您再说一遍?”

“南小姐,我们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父亲南宇先生、母亲安萍女士,在曼哈顿这里的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三分左右,在中心公园的意外枪击事件中丧生……”

南澄只觉得“嗡”的一声,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四溅的血浆泼在她的视网膜上,让她看什么都觉得是血红的一片。

她手脚僵硬地在沙发上以同一个姿势坐了三分钟,电话还握在手里,那头早没了声音,发出单调的“嘟嘟”声。

温热的泪滴一颗接一颗地流下来,顺着她的脸颊与下巴落在她胸口裸露的皮肤上,潮湿而黏腻。

南澄突然发疯般尖叫起来:“南澈,南澈!”

没见上最后一面,也没有中国式的告别仪式,南澄和南澈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只各抱回一罐骨灰。下飞机时两姐弟白衣素脸,眼眸红肿,早已不知哭过多少次。

南澄对那段时光没有过多记忆,只知道顾怀南时刻陪伴在她左右,打点了一切。

在深夜的异国酒店房间里,南澄坐在窗台边与夜色融为一体,顾怀南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地陪着她,除非她想说话。

南澄问:“是谁杀死了爸爸和妈妈?”

顾怀南答:“一个黑人,单亲的孤儿,在附近超市做收银员。”南澄又问:“他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顾怀南便答:“他不幸福,发泄自己的愤怒,想和这个世界一起完蛋。”

南澄“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短促,她睁着猫一样天真哀伤的眼睛说:“这个世界是不会完蛋的,完蛋的只有他自己,还有无辜被他伤害的人。”顿了一顿,她突然又躺在窗台上,将头轻轻搁在顾怀南的膝头,闭上眼睛说,“他们去了,我却还没有去……为什么我总是见不到他们的最后一面,是不是我太不乖,所以一直被惩罚?”徐明美,南宇,安萍,每一个都一样,消失得仓促,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温柔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酸涩疼痛的眼睛上,像是能融化她眼底郁结不散的伤痛。顾怀南柔声说:“不是你的错,只是天生缘浅。”

南澄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大多数人至少有双亲疼爱……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就算有,也总是很快就没有了……”

顾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