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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金凤剪-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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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两个太监,突然一抬腿,竟然从龙凤案上跨越而过,直欺到岳秀身前,冷冷说道:“胆大匪徒,皇谕赐死,竟敢抗命,不怕祸连九族吗?”
    岳秀仍然跪在地上,但两手接下的两把金剑,却是若有意,若无意的分指在两个太监的小腹大穴,笑一笑,道:“士为知己者死,七王爷视草民为知己之交,草民此番进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左首太监冷哼一声,道:“你是朱毅的死士了。”
    岳秀道:“七王爷勤政爱民,在江南颇有美誉,什么人参奏他蓄养死士……”
    左首太监厉声喝道:“国家大事,岂是你这等江湖匪徒妄言参与的吗?”
    岳秀道:“原来如此,两位公公,也是来自江湖?”
    左首太监怒道:“胡说八道,我们已经进入宫中十余年……”
    岳秀笑一笑,道:“两位公公的声音和常人无异,那证明了两位入宫之时,并未净身。”两个太监脸色同时一变,两柄拂尘,刷的一胄,击了下来。
    岳秀微微一仰身子,跪在地上的身躯,忽然间闪开五尺,避开一击,道:“两位可是因在下直言无隐,恼羞成怒了?”
    太监,不再答话,两柄拂尘,展开了激烈的攻势。
    岳秀人已挺身而起,施展突穴斩脉的手法,使得两位太监的招术变化,完全对挡回去。
    不大工夫,双方已动手数十回合。
    朱毅轻轻咳了一声,道:“王兄,臣弟该死……”
    黄袍中年一挥手,阻止了朱毅的话,接道:“你这位近卫很能干……”
    但闻一声闷哼,谭云施出了谭家的绝技排云掌,逼开两个守住殿门的小太监,带着杨玉燕冲了进去。
    原来,守在殿门口处的两个小太监,一个被谭云的掌力所伤,跌摔在大殿之中。
    岳秀和两个太监连斗数十回,仍不闻皇上和七王爷喝止之声,心中已有七分明白,掌势一变,展开反击。
    两个太监但见人影闪转,各自中了一指。
    当的一声轻响,拂尘跌落实地。
    紧接着,人也倒摔在地上。
    岳秀缓行几步,整衣拜倒,道:“草民冒犯皇驾,恭请赐罪。”
    黄衣中年大汉,脸上是一片严肃之色,但却没有怒意,神情冷肃,缓缓说道:“他们死了吗?”
    他没有说出什么人,但岳秀和七王爷都听得出,那是问两个太监。
    回顾了两个太监一眼,岳秀缓缓说道:“两位公公,都没有死,只是被草民点了穴道。”
    黄衣中年人淡淡一笑道:“他们能听,能说吗?”
    岳秀道:“他们神志未乱,记忆仍存。”
    黄衣人淡淡一笑,道:“养心殿不能见血,要他们沉的自然一些。”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岳秀哪还有不明白之理,右一抬,点了两个太监的死穴。
    叩了一个头,岳秀缓缓说道:“草民斗胆,点了两位公公的死穴。”
    黄衣中年人道:“内苑有很高明的大夫,起死回生!”
    岳秀接道:“气绝多时,就算大罗金仙,也无法救活公公了。”
    黄衣中年人哦一声,抬头一掠谭云和杨玉燕,道:“那两位是……”
    七王爷道:“也是臣弟的近卫。”
    黄衣中年人笑一笑,道:“奏折上说你蓄养死士,看来倒不是空穴来风的事,你这些近卫亲随,果都是很高明的人物。”
    天威难测,几句说的七王爷一头冷汗淋漓而下。
    轻撩长袍,拜伏于地,七王爷急急说道:“皇兄赐罪。”
    人证明确,七王爷似是已自知有口难辩了。
    这时,谭云已把两个小小太监也点了穴道,静静的垂手一侧。
    杨王燕紧随在谭云身后,垂首而立。
    养心殿中一片静,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沉默了一阵,黄衣中年才一挥手,道:“你起来。”
    这时,一阵紧钟急哨,传入殿中。
    七王爷膝虽离地,但却躬身在龙凤案前,道:“臣民有下情上奏。”
    黄衣人笑一笑,道:“七弟不用多心,朕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这时,养心殿外,步履声沓杂,缭乱,似是有不少人到了养心殿刚。
    岳秀经过这一阵思虑,心中已有了主意,只觉今日事,如不能一举澄清,那就对七王爷埋下了杀身之祸,也许会对整个武林埋伏下一次杀戮劫难。
    心中念转,人却突然抬起头来,两道眼神,直逼在黄衣人的脸上,缓缓说道:“布衣草民,有事启奏吾皇。”
    黄衣人只觉岳秀双目中神光如电,想到他制服两个太监的武功,不禁心头微生凛然。
    聪明莫过帝王,此情此景之下,黄衣人忽然带起了笑容,道:“你!有什么事?”
    岳秀道:“草民等一非王府死士,也不是七王爷重金礼聘的侍卫高手。”
    黄衣人点点头,道:“你们在七王府的身份是……”
    岳秀接道:“咱们是受人之邀,进入王府,对付一批出没无常的江湖人物罢了。”
    黄衣人道:“你说仔细一些。”
    岳秀道:“养心殿外,已被人重重围困,只怕已不许草民禀奏皇卜了”
    黄衣人望望两个太监的尸体一眼,道:“你杀了人,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了。”
    岳秀道:“草民如不愿束手就缚呢?”
    黄衣人道:“除了侍卫宫中人外,还有很多要替他们报仇的人。”
    岳秀道:“草民甚觉奇怪,这些太监,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黄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内苑之中,没有几个武功高明的人物,如何能支使侍卫宫中人。”
    岳秀心中暗道:“原来,他是有意造成两股平衡的势力,看来,他对这两股势力,似乎是都已无法掌握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养心殿外,云集了宫中内外高手,草民一旦被擒,难免是一个死罪了?”
    黄衣人道:“你人敢入内宫,想必是一身胆了。”
    岳秀道:“草民胆深,只是不敢触犯大明杀人偿命的律条。”
    黄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出手自卫,可恕无罪。”
    岳秀道:“草民领旨。”
    这时,已有两个身着青衫,腰系黄带,一个手执长剑,一个执单刀的老者,缓缓步入殿门,遥遥一礼,道:“侍卫宫,副总领,旁昆、梁德安,叩见万岁。”
    黄衣人笑一笑,道:“朕和七弟叙话,你们来此作甚,退出殿去。”
    左手执剑的旁昆,回顾了梁德安,低声道:“梁兄,咱们是否该退出去?”
    梁德安低声道:“皇上分明已受了要挟,咱出其不意,先把他们制服,岂不是大功一件。”
    旁昆道:“兄弟也有此感。”
    但闻岳秀说道:“草民等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只因不愿坐视大明山河,落于宵小……”
    手执长剑的旁昆,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连人带剑,直对岳秀扑了过去。
    人还未到,长剑已然化作了寒芒,点向岳秀的后背。
    岳秀跪在地上,并未站起,身子倏然间,向旁侧闪开四尺。
    旁昆一剑击空,脚落实地,岳秀已挺身站了起来,冷冷说道:“阁下好卑下的手段。”
    旁昆道:“你混入皇宫内苑,图谋不轨,人人得而诛之,在下杀了你为国除害,就算是手段毒辣一些,有何不可?”
    岳秀淡淡一笑,道:“在下怎没有听到过皇上的令谕?”
    旁昆道:“咱们久在侍卫营中,只要一见皇上的手势,神色,即可知晓,自然用不着他龙谕手诏了。”
    岳秀回顾了那黄衣人一眼,只见他端然而坐,神色如常,谁也不知他用心何在?当真是天威难测。
    谭云和杨玉燕,在室外时,和人打斗的十分激烈,但两人进入了养心殿后,目睹四海崇敬的大明天子竟也不敢轻易出手。
    测不出龙心喜怒,岳秀只好自作主张,望了旁昆和粱德安一眼,冷冷说道:“两位听着,两位决非在下之敌,但在圣驾之前,在下不愿伤人,如是两位逼的在下别无选择,那就很难说了。”
    旁昆冷笑一声,道:“大胆匪徒,狂妄已极,我先生擒于你,打入天牢,再行文州府,诛灭九族。”
    喝声中,连劈三剑。
    这三剑很快速,但见剑光闪闪,流星飞芒一般,直卷过来。
    岳秀避开了三剑之后,忽然间,展开了反击,右手一探,五指已扣住了旁昆的右腕,一震一甩,竟把旁昆的长剑,夺了过来,健腕回翻,长剑已然逼在旁昆的前胸之上,冷冷说道:“你想死,还是要活。”
    梁德安举起了手中单刀,却不敢向前逼进。
    岳秀一面在折腾旁昆,但最重要的还是看看皇帝的态度,他如真的不要自己杀人,自会下令拦阻。
    其实,岳秀也没有杀人的打算,左手疾出,点了旁昆的穴道,右手却把夺的长剑,还入旁昆身旁的剑鞘之中。
    岳秀对梁德安冷冷说道:“我点了他的穴道,阁下能任侍卫宫的副总统领,想必极为精通点穴之术了。”
    梁德安道:“你意怎样?”
    岳秀笑一笑,道;“如阁下解开了他的穴道,我就束手就缚,任你处置。”
    梁德安冷冷说道:“希望阁下不要变卦。”
    连出三掌,拍了旁昆三处穴道。
    但见旁昆流现出痛苦之色,头上也见了汗水。
    梁德安怔了一怔,急急把旁昆平放地上,施展推宫过穴法。
    岳秀倒是言而有信,袖手旁观。
    推拿了一刻工夫,不但未能解了旁昆的穴道,反而造成了旁昆更大的痛苦。
    梁德安看的清楚,旁昆是在咬咬牙苦撑,没有叫出声来。
    岳秀淡淡一笑,道:“梁副统领,别再做作了,你整治得他已经快忍不住了。”
    梁德安举手拭去脸上的汗水,道:“你用的什么手法?”
    岳秀道:“别问我什么手法,只问阁下要不要履行诺言。”
    梁德安抬头望了龙凤案后的皇帝一眼,看他神情肃然一语不发,当真是天威难测,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岳秀突然飞起一脚,踢的旁昆身子翻了两次,但旁昆经此一踢,人却突然站了起来。
    敢情,这一脚踢活了他的穴道。
    梁德安低着头,未说一句话,转身向外行去。
    皇帝未喝止,岳秀未拦阻,任他出殿而去。
    旁昆穴道虽然被点,但他神志一直很清明,岳秀和梁德安的谈话,他一直听得很清楚,所以,紧随梁德安身后而去。
    七王爷低声说过:“兄弟,你在圣驾之前,和人动手相搏,还不快向圣上请罪。”
    岳秀微微一皱眉头,转身拜伏于地,道:“草民岳秀,请圣上恕罪。”
    黄衣人笑一笑,道:“起来,起来,你处置的很好,武功高明,又不暴虐,在江湖上,你是一位仁侠,如是用于国家,那是一位安邦定国的大臣了。”
    岳秀道:“七王爷春风化雨,草民常承教诲,才有此小成。”
    黄衣人回顾了七王爷一眼,道:“七弟,这样好的人才,为什么不推荐给我……”
    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岳秀,你愿意入朝为官吗?”
    岳秀道:“草民疏懒惯了,不习官场规矩,而且,无意仕途。”
    黄袍人啊了一声,道:“岳秀,你这一身武功文才,埋没于田园之中,岂不是可惜的很吗?”
    岳秀道:“草民修习的是丹道之术,讲究的独善其身,实不能在朝效命,万岁明鉴。”
    黄衣人叹息一声,道:“七弟,士为知己者死,你有这样一位知己高人,好叫我羡慕。”
    这也许是由衷之言,轻轻吁一口气,对岳秀说道:“你不愿入仕,我也不勉强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这个皇帝有多大的权利,我能给一个江湖人些什么?让我查查看,我要赏你一件东西。”
    岳秀道:“谢过万岁。”
    黄衣人一挥手,道:“你们在殿外面候着,我要和七弟商讨一些事情,不过,不要离远,七弟招忌很多,参他的奏折,不下十本之多,你们守在近身,便于保护。”
    身为一国之君,说出此等之言,内心中的痛苦,实已形诸于外了。
    岳秀拜伏于地,道:“草民等在圣驾之前伤人,罪该万死。”
    黄衣人叹口气,道:“恕你无罪,去吧!”
    岳秀再拜起身,正待离去,黄衣人突然一扬手,道:“岳秀,接住。”
    岳秀伸手接住,凝目望去,竟然是一块绿色佩玉。
    这佩玉泽如翠,不见一点杂质,入手之后,有一种温柔的感觉。
    一面雕龙,一面刻凤。七王爷道:“岳秀,还不快谢厚赐。”
    岳秀心中暗道:这块玉虽然名贵,但在富有四海的君主之手,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心中念转,人已依言拜了下去。
    黄衣人轻轻挥手,道:“你们出去吧!”
    岳秀、谭云、杨玉燕,鱼贯步出了养心殿。
    这时,养心殿外,还站着数十个侍卫宫的武士。
    大约,他们已瞧出了情形不对,也自知无法胜人,所以,就未再冲入殿中。
    岳秀轻轻吁一口气,道:“看来,侍卫宫仍在调动人手。”
    谭云道:“岳兄,那些太监的武功,似是高过侍卫宫的人。”
    杨玉燕道:“你们提心吊胆的不敢全力施为,生恐闹出人命,但那些太监侍卫,却是向咱们致命下手,咱们吃亏不少。”
    岳秀微微一笑,道:“如是情势逼迫,自保要紧。”
    杨玉燕低声道:“侍卫宫,向来收罗江湖高手,也还罢了,那些太监之中,怎的能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岳秀叹口气,道:“如若我的看法不错,整座皇城,已为人所控制,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只怕也身不由己了。”
    谭云道:“岳兄,难道咱们真要担负起清君侧的大任吗?”
    岳秀道:“咱们为七王爷而来,应该如何,只有听七王爷的号令了。”
    谭云道:“就兄弟所见,这位大明皇帝,倒是一位有为之君。”
    岳秀道:“内宫蕴变,大权似已被阄臣把持,矫诏旨,更皇谕,群臣难服,纵有一些忧国忧民的耿直之士,也空有一腔报国热诚,难以发挥。为大明王朝,万万苍生,咱们实也应该尽一份心力,我想皇帝留下七王爷,大约也是讨论此事了。”
    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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