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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魏晋朝同人)为玠风流之帝妻之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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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说要我记得卫家收留恩情,将来以保护卫家作报达。这些年,卫家是安全的很,我自己倒是大起大落几回。原本还在想,是不是老夫人的请求要作废了,现在想想,也许是时机未到。
  想来想去,最佳的时机,也许就是现在吧。
  刘渊之死只是一个信号,是个重要的信号,我历史学的虽不好,可还是记住这个了。
  刘聪弑兄继位后,会大举进攻长安、洛阳,虽然已不记得这场仗会打多久,会死多少人。可有一点是确定,那就是洛阳被攻克,国将无主。
  所以自从见过刘氏兄弟后,便一直关注着刘渊的动向,关注他什么时候称王,什么时候称帝,什么时候去逝。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这么快。
  洛阳被攻克的下场不言而喻,祖上几世阀门贵族,出了多少名士高官,都抵不过匈奴手中的一把弯刀,任你是神仙,都逃不过那刀轻轻一踫。
  卫玠不该留在这样血腥的战场上,他是个诗人,诗人眼里只有净土,而洛阳被攻克显然有失净土的尊严。
  直接书信一封让卫璪转交给老夫人,内容也很简单——洛阳攻克在即,请老夫人揩家人速速南下。
  写完信,就再也没有力气,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外面,又没有任何困乏之意。
  事情比我想的稍困难些,主要原因是老夫人没能说服卫玠,这是我所没想到的。在我眼里,卫玠是个孝子,是只要不太出格,就把母亲的话当圣旨对待的孝子,可这次他居然违抗了他的母亲。
  这个消息让人有些头疼。
  “妙蓝,你把这个给卫玠送去吧。”我说。
  “这是……”妙蓝双手接过,话说一半,好像在提醒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错,就是卫玠。”
  妙蓝再没说什么,答应了一声“是”,便退下。
  临近傍晚时分,暮朝便把卫玠带进后院玩,而我则装作无意间与他们偶遇。
  “母后,母后,今天叔宝郎君教我一首词,我背给你听,‘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尽管暮朝的声音稚嫩,背起词来毫无情感可言;尽管这首词于我和他的意义非同一般,任何时候听到这首词都会激动一番;尽管我来此偶遇的目地,不是来听这首词的。
  可还是因感动,而不得不打断暮朝的热情。
  “暮朝去拿笔墨,写下来可好?”我尽量保持平时的仪容,镇定地说。
  “恩,暮朝这就去拿,母后,可不要让叔宝郎君走了哦,暮朝想让叔宝郎君写给暮朝看。”说完,两条小腿吧嗒吧嗒跑开。
  我这才有机会抬头对上熟悉的五官。
  这是我进宫以后,第一次主动约他。说起来,约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默写这首词,卫玠就会意地来赴约,不问因由。
  这样冒死的举动,他竟一点不放在心上,只是清明地看我,像把之前的光阴都补齐。这种对视很醉人,我也沉醉其中,却不得不提醒自己,此举的目的。
  “‘洛阳攻克在即’是你写的。”卫玠总能知道我的所有。
  我点点头:“你为什么不同意南迁?”
  “我是朝廷命官,怎可私自离京。”
  “什么时候在意这官职了。”
  “从赴任的时候。”
  “……”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怎么忘记了,卫玠是清淡高手,这次谈话的方式不能按他的套路来。
  “洛阳即将失守,比上次围城更可怕,这里不再是你的净土。早在几年前,你不是就有南下的想法吧,现在走,是最好的时机。”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真的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过于激动,会说的眼泪真流,语调走音,让卫玠会错意。
  “那年问你愿不愿意,你没回答。”卫玠转头看了看廊外落了一池的黄叶河面:“现在,再问一次,愿,不愿意。”
  刚才还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身不看我,现在才明白,他竟然要说出这挑战世俗,不顾两家生死骂名的话来,问我的愿不愿意与他一起南下,愿不愿意与他隐士而居。
  体内再次充血,肿胀的难受。
  “卫玠,我被废那么多次,都没逃脱帝后的头衔,我想,我是被困在这个凤冠里面,逃不出去了。”
  “如果你想逃,是可以的。”
  卫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牵动着我的心,我血脉的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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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楼相送

  
  如果穿越过来时,就知道自己肉体的身份的话,我一定会说踊跃报名参与他的私奔计划。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私奔,这个词在当下是很忌讳的,更何况还是与帝后。
  说的好听点,叫为爱私奔;说的难听点,就是不安其室。前者过于前沿,当下的名士名贤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普通群众,注定是得不住支持的。后者所祸及的就不是两个人的名誉了,而是卫羊两家几世的贤名,会因这一条罪名被黑,而亡。
  无论哪种可能,都是我所承受不了的,也是我不愿连累卫玠的。
  他那么美好的人,不该被俗世骂名所累。
  “我承认,是我不想逃,我习惯了皇宫的保护,习惯了被伺候着,习惯了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养着,我不想逃,即使能出去,我也会死的……”
  我还在喃喃自语,满脑子扫罗各种爱幕虚荣的言词,以表达我强烈的虚荣心。让他明白,我可以跟他恋爱,甚至是相爱相知到骨髓,可我还是摆脱不了世家小姐的娇气。
  虽然刚来那段时间是我挺不讲究,那只是因为我忘记了我的真实身份而已。现在我记起来了,而且比其他世家小姐还要高许多规格的等级里生活了那么久,所以我习惯了。世家小姐所有的本性及要求,我一样不拉的全都补上了,而且要求的更高……
  这样,你应该能明白吧,即使逃出去,我也活不了。
  “如初,你若不愿离开,是不必说这些的。”
  刚还在搜肠刮肚的精神,因他轻轻的一句话而揪结在一起,想哭又哭不出来。
  他果然是懂我的。
  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懂自己到这份上,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对不起,我不能让羊家蒙羞,不能让暮朝抬不起头,也不能累及卫家……答应过老夫人,要护卫家的……”
  “母亲……竟嘱托了你此事……”
  “老夫人,只是太爱你,太爱卫家而已。”
  “可我,只在意你……”
  卫玠说他在意我,只在意我,一时之间竟让我有些喜极而泣。
  这句本该欣喜的表白却来的如此悲哀。
  我忍住要拥抱他的冲动,不停的抹眼泪,安慰自己这是该高兴的事,哭算怎么回儿事。
  “以前一直想听你说在意我,喜欢我,爱我之类的话,你却总是不说。现在听你如此说,还是很欣喜……”
  “卫玠,南下吧,那里会有你想要的净土,会遇到你命谱里的第二个人……你们会相处的很好,她也很有才学,比我年轻、漂亮,而且……而且她的父亲是个大将军,当世名流……”
  “你会喜欢的……”
  一口说这么多,真的有些喘不过气,因为缺氧而急的眼睛疼,不得不以挤些眼泪来减压。
  “你希望,我如此?”卫玠笑着看我,伸出的玉手停在半空。
  我猜想他是想为我拭泪的。可见,我哭的样子是有多丑,连包容一切的卫玠都看不下去。
  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对上他的眼睛,狠命的点头说是。
  卫玠把嘴角又上扬几分,才轻吐几个字:“要好好活着。”
  我却再没勇气看他的背影。
  “母后,叔宝郎君呢?叔宝郎君回去了吗?母后怎么不好好看着叔宝郎君,暮朝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叔宝郎君拉过来的……怎么不等暮朝回来,就走了呢……”
  “对不起,暮朝,母后,没有看好你的叔宝郎君。”
  十月初的一天,卫玠揩卫家老小起程离京。
  那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朝阳万丈,我的眼里只有卫家几十人的马队里的白影,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
  “惠后娘娘,请回吧。”卫璪在一边提醒我说。
  我摇摇头:“再看一会儿,等日落了,就回宫。”
  “十年前,叔宝病倒过一次,那次很严重,昏睡了三天。等他醒来,看到葛洪送的请贴,表情很紧张。说实话,做哥哥的从没见过他如此紧张……等他赴约回来后,又病了一场……”
  我想起那天的夕阳,等了一天的夕阳,原来竟是因为病倒才没来赴约。害我错怪你那么久,你怎么一点都不作解释呢。宁可让我误会着,牵挂着,也不解释吗?
  卫玠,你真的很会使用手段呢。
  可是我却很庆幸你没解释,否则,我也不会比之前更了解你,更爱你入骨。
  不知不觉时,已经爱了你这么久,已长达十年之久,从豆蔻年华到我前世的年龄,从十三到二十三。
  到头来,还是离别,只是这次有在夕阳下看到你的背影。
  足矣!
  待我回到宫中,已经掌灯,沐浴梳洗过,才觉的自己还活着,还有活下去的力量。
  “母后,暮朝今晚想和母后一起睡。”暮朝拖着睡袍拖拖踏踏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甚是狼狈。
  “到母后这里来,母后给你讲故事。”我张开怀抱。
  特别想抱住她,卫玠走了,身边只剩下这个血脉相通的人。
  暮朝欢欢喜喜的跑过来,把一堆东西呼啦一下全放在榻上,用袖子结结实实地抹了一把眼泪,小嘴撇撇想哭不哭的样子:“叔宝郎君走了,阿宝也走了,再没人教暮朝读书,再没人陪暮朝玩了。”
  我把她搂在怀里:“叔宝郎君和阿宝走了,还有母后呢,母后会教你读书写字,会陪你玩的。”
  “可是,暮朝只喜欢学叔宝郎君的课,只想让阿宝陪着玩。”
  “……”
  我在心里说,我也喜欢听他讲话,看他授课的。
  “这些是什么?”我问。
  “是叔宝郎君和阿宝送给暮朝的,说是让暮朝临摹学习,还有这块玉佩。”
  我帮她把玉佩挂好,才轻轻打开那堆帛书。
  都是或长或短的字贴,魏、隶、楷、行等各字形的前身,应有尽有,还都是名家,当然最多的名家便是卫瓘的。
  心下苦笑,感叹,他真的爱字如命呢。
  “哇,母后,你看这个。”暮朝打开一卷帛书。
  我嫌烛光有些暗,又让妙蓝多掌了两三盏,这才以平复的心去看那卷帛书。
  只见帛书是一妙龄娘子,白嫩皮相,螓首蛾眉,眉如刀裁,精致的美人,立于虚无的人群背景,热泪朦胧。
  “母后,她是谁?”
  “她是……她是叔宝郎君……最爱的人。”
  “叔宝郎君说,最喜欢暮朝了,那她是不是就是暮朝?”
  “好孩子,这个不能争,”我抚摸着暮朝的头发,好像这样就能抚平我激动的内心:“这个,真的不能争。”
  “为什么?”
  “因为……叔宝郎君……只爱……她……一个……”
  “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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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遇刘曜

  
  历史的年轮不因卫玠的离开而停滞,各方势力也不因卫玠的离开而停滞不前,其中表现最活跃的便是刘聪。
  十月继承父位,成为新的汉王,接下刘渊手里的兵权,便一刻不停地布兵,继续进攻长安、洛阳等地,让一度预言他会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内部的言论,被踏在地上,狠狠的狂踩。
  朝廷内文武百官如此,洛阳的百姓也是如此。都在心里骂他,为什么不消停一两个月,至少过了这个冬天再说。被骂的刘聪可不理会这些流言,加强军力继续进攻,害的司马炽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为司马越不是要兵,就是要钱有粮的请旨弄的头疼。
  头疼的岂止是司马炽、司马越、数百名官员,作为不用参政的我也头疼。
  按这样的势头,洛阳被攻陷是迟早的事,就看能撑多长时间了。
  普遍的舆论认为,司马越撑不过这个冬天,因为刘聪又从北线调了一波兵车进攻洛阳,洛阳估计要完结在这个冬天。也有乐观的人说,冬天不适于打仗,刘聪的兵力多,消耗也大,到了冬天,就等于进入冬眠期,不死也伤。
  谁都没想到,这两种预言都没中。
  司马越一直顽强抵抗,处处与刘聪周旋,即使是不适合打仗的冬天。
  刘聪的军队在这个寒冷冬天里,依然越战越猛,这股战意一直坚持到来年,也就是永嘉五年。
  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还好,卫玠提早离开了。如果被他看到洛阳被攻陷的样子,一定又要大伤一场。
  第二个想法是,悔恨呐,恨自己怎么就没记住“永嘉之祸”的具体时间,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等死的份,而不能提前准备逃走。
  其实我是有准备逃的,当宫廷里传出司马炽出逃,而被抓住的消息时,我就利落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带着暮朝从暗道里逃出去。
  只是还没等我后知后觉的行动,刘聪麾下的大将刘曜、石勒、五弥就已经放弃长安而火速转攻洛阳,打了进来。
  时间选的也好,正好是六月。
  我从来不知道真正的战争□□裸地展示在自己面前时,会是这样的面目全非的情形。
  原本彬彬有礼的宫人都四处乱蹿,能拿的一个不拉,能带的一个不漏下,也有惜命的,都把自己伪装成乞丐的样子,躲在一边,看到有官兵进来,便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与官兵一起杀人,抢金银。
  后来才知道,是刘曜下的命令,允许抢夺三天,这是犒劳随他攻城,杀人如麻的将士唯一的奖赏。
  只是这个奖赏对于深宫里的人,对于洛阳城里百姓来说,过于沉重。
  六月,花开的最好的季节,万物最繁盛的季节,人类最常见的事,却是杀戮。杀一个作开头,便一路杀下去。不管是年轻的郎君还是内侍,脖子上,肚子上,腿上都是一个接一个伤口,往往已经流血而死的尸体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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