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南非的启示 >

第3章

南非的启示-第3章

小说: 南非的启示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了用幼稚的眼睛开始领略大自然神奇的美之外,小曼德拉还和小伙伴们想出各种各样的游戏让自己开心。——无论多么穷困贫瘠的生活,也不能抹煞孩子们快乐的天性。
作为男孩子,曼德拉和他的伙伴们必须自己制造玩具。他们用粘土制成各种动物和小鸟,用树枝做成一个牛拉的雪橇。大自然是他们的游乐场。库努周围的山上有许多光滑的大石头,他们把这变成了自己的滚轴滑板,一个个坐在扁平的石块上,顺着大石头的表面向下滑,直到腰酸背痛无法再坐下去为止。曼德拉坐在刚断奶的小牛背上学会了“骑马”——摔下来许多次,一次还摔在了牛背上。
男孩子中最流行的游戏是“辛提”,像大多数男孩的游戏一样,这也是一种科萨小伙子用来模拟战争的游戏。两根作为靶子的棍子被牢牢地垂直插在地上,相距一百步左右。游戏的目标是每个队向对方的靶子投掷木棍,并把他击倒。每个人都要保护自己一方的靶子并阻止对方取回已经扔过来的木棍。当孩子们长大一些以后就与邻村的男孩进行比赛,而在这些友谊赛中表现出色的人将会受到很高的尊敬,就像在战斗中取得伟大胜利的将军一样得到赞扬。在曼德拉的记忆中,童年有这样一件事令他终生难忘。“有一天,一头倔驴给了我一个教训。”他常常用这样的话来开始他的故事。“那时,我们喜欢这样的游戏,我们轮流骑上驴背再跳下来,而当我骑上去后,它却发疯地向附近的一个荆棘丛跑去,低着头,试图把我甩下背去,它成功了,而我的脸却被荆棘刺破了,这使我在朋友面前很尴尬。”像东方人一样,非洲人也有很重的自尊感,中国人把这称为“面子”。小曼德拉在朋友中丢了面子。“尽管把我甩下来的只是头驴,我还是明白了:羞辱别人就是让他承受不必要的残酷命运。即使在少年时代,我击败对手时,也不让他们感到难堪。”70年后他“击败”了德克勒克与布特莱齐时,人们果然看到了这种“孩子王”时代养成的风度。
通常游戏是在男孩子之间进行的,但他们有时也会让自己的姐妹们参加。男孩和女孩玩的游戏有“捉迷藏”和“抓人”。但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克亥萨”——找朋友。这个游戏没有太多的规则,是他们在与一群同龄的女孩子打招呼时突然发明的,要求她们每人选择一个自己喜爱的男孩。“我们的规则是尊重女孩子的选择,一旦她选择了自己的最爱,就可以让这个幸运的男孩陪她回家。但是女孩们很机敏——比我们这些傻家伙聪明得多——她们经常相互协商,都选择同一个男孩,通常是最难看的一个,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取笑他。”
像所有的科萨族孩子一样,曼德拉的知识主要是通过观察得来的。“我们学习的方法是模仿和竞赛,而不是提问。”当他初次拜访白人家庭时,惊讶地发现孩子向父母发问是很正常的事,而且父母也很愿意回答。而在科萨人那里,提问是件讨厌的事;大人们会把他们认为有用的知识主动传授给孩子们。但是,父母亲讲述的故事和传说同样滋养着曼德拉纯真的心灵。“父亲有时会给我们讲历史上的战斗和英勇的科萨族战士的故事,而母亲却让我们迷上了无数代人传下来的科萨人的传奇神话和寓言。”这些故事激发了孩子的想象力,并且通常都包含着很深的寓意。成人后曼德拉一直记得母亲讲的一个故事:一位旅行者遇见了一个老妇人,她的眼睛上布满了可怕的脏东西。她请旅行者帮助她,而他却不予理睬。后来,又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也遇见了这个老妇人。她请他帮忙攘眼睛,虽然这个男人觉得这个工作并不愉快,却还是照做了。当眼垢从这个老妇人的眼中除去后,她却奇迹般地变成了一位年轻的美人。这个男人娶了她,变得很富有而且子孙满堂。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可它的寓意却是永恒的:善良和慷慨会在不知不觉中得到回报。
在库努这个小天地里,部族或部落之间存在的唯一对抗发生在科萨人与少数姆凡古人之间。在1820年到1840年间,沙卡领导下的祖鲁人兴起了,祖鲁战士们力图用武力征服和统一所有部落,因此发动了许多的战争,造成大量的迁移活动。姆凡古人就是在这一持续13年的姆菲卡尼战乱时期为躲避沙卡—祖鲁军队而逃到东开普来的。不会讲科萨语的姆凡古人是这一时期的难民,不得不从事别的非洲人不愿意做的工作。他们在白人的农场或商店里工作,而这是源远流长的科萨人所瞧不起的。但是姆凡古人更接近现代工业文明,而且,由于他们与欧洲人打交道,因此比其他非洲民族接受了更多的教育,也更西洋化。在曼德拉少年时代,姆凡古人是部落中最先进的,他们当上了牧师、警察、教师、官员和翻译。他们也是最先信奉基督的人,房子建得更好,用科学的农业技术种田。他们比自己的科萨族同胞更富裕,他们坚信传教士的真理,认为信奉基督是在接受文明,而接受文明就应该信奉基督。科萨人对姆凡古人怀有一些敌意。“但现在回想起来,我认为这更多的是出于妒忌,而不是部落仇恨。”曼德拉说,“我在儿时看到的这种地方的部落主义危害比较小,在那时,我没发现也没怀疑过会存在后来被南非白人政府大加利用的那种部落之间的暴力冲突。”
曼德拉的父亲没有这种对姆凡古人的部族偏见,而且还与两个姆凡古兄弟交上了朋友,他们是乔治·姆贝凯拉和本·姆贝凯拉。这兄弟俩在库努很特殊,因为他们受过教育,信奉基督。哥哥乔治是一名退休教师,而本是一名警官。“尽管姆贝凯拉兄弟极力劝说,我父亲对基督教仍然敬而远之,他只保持对伟大的科萨精神—夸玛塔的信仰,这是他祖先的上帝。我父亲是个非正式的牧师,他主持杀牛宰羊的仪式,还主持为种植、收割、出生、结婚割礼以及葬礼有关的地方传统仪式,他不需得到任命,因为科萨人的传统宗教认为宇宙一体,以至于在神圣与世俗、自然与超自然之间不做区分。”
虽然姆贝凯拉兄弟的信仰没能打动曼德拉的父亲,却促使他母亲成了一名基督教徒,实际上,“法尼”就是她在教堂得到的教名。也是由于姆贝凯拉兄弟的影响,曼德拉接受了洗礼,成为一名卫理会教徒,兄弟俩经常看着他玩,看他放羊,还走过来与他说话。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小曼德拉怎么知道交的这两个忘年之友会提出改变他一生的建议呢?——上学,接受教育,也许正是曼德拉迈上漫漫伟人之路的第一步。
有一天,乔治·姆贝凯拉来拜访曼德拉的母亲。他说:“你的儿子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他应该去上学。”母亲没说什么,因为在他们家从没有人上过学,而且母亲对姆贝凯拉的建议毫无准备。但是她却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后者尽管(也许正因为)没有受过教育,却立即决定他的小儿子应该上学。学校只有一间房,屋顶是西方式的,位于山的另一侧。当时曼德拉七岁。
就是在今天,曼德拉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因为能上学实在是太令一个小黑孩子激动了!“上学前一天,父亲把我叫到一边,对我说,上学必须穿着得体。直到那时,我还像库努的其他男孩一样,只披着一条毯子,从肩上缠下来,系在腰间。父亲拿来一条他的裤子,在膝盖处剪断,然后让我穿上它。我穿上了,长度正好,只是腰太大。父亲又拿来一条绳子,在腰部把裤子系了起来,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笑,但我从没有一件衣服比父亲这条剪短的裤子更能让我骄傲了。”
开学第一天,老师姆丁根小姐为每个人都起了英文名字,并告诉他们,今后在学校只能用这个名字,这种做法在当时的非洲人中间已成为一种风气,而这毫无疑问是由于英国人的偏见造成的。曼德拉接受的教育是英国式的,英国的思想、文化和制度被自动地认为是高级的,根本没有非洲文化这个概念。
曼德拉这一代非洲人,甚至今天这一代人,一般都有一个英文名字和一个非洲名字。白人既不能也不愿意取一个非洲名字,他们认为这样做是不文明的表现。那一天,姆丁根小姐告诉曼德拉,他的新名字是纳尔逊。不知道她为什么给他起了这个名字,或许她与英国海军英雄伟大的纳尔逊勋爵有些关系,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





  
    第一章 好望之源
    
  


  
二、篝火旁的少年
库努村所在的特兰斯凯是南非最大的一块黑人保留地。当时南非有许多这类保留地。地狭人稠,以农牧为生,没有城市、矿山与海岸,是这些保留地的共同特点。要说有什么重要的“非农产业”,那就是男人们在外打工谋生。白人统治者当初把黑人赶到这种保留地上,是为了掠夺黑人的土地,而后来随着时代潮流的发展便具有了一箭双雕的用意:一方面统治者用鼓励保留地“自治”以至“独立”的幌子显示其已经迎合潮流给了黑人诸多“权利”,另一方面又可以在这种“独立”名义下巩固种族隔离制度,把南非分割成广袤肥沃、拥有一切资源的白人国家与一系列分散闭塞贫瘠穷困的黑人小“国”。于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南非的10个“自治”的保留地(号称“黑人家园”)中就有4个宣布“独立”。南非本身为了抗拒在种族问题上较为开明的英语世界和国内英语白人的影响,也在阿非利卡种族主义者主持下于1961年退出英联邦而“独立”。于是“独立”、“自治”这些一般人听起来与民族解放相联系的词汇,在南非的特定条件下反而是民族压迫与种族隔离的象征。而反对这种“独立”、“自治”则成了黑人解放运动的目标。
特兰斯凯就是这些“黑人家园”中面积最大、“独立”最早的一个,她一方面深受这种“独立”之苦,另一方面由于毗邻英语文化占优势的东开普地区,风气比阿非利卡人影响下的其他“家园”(如纳塔尔省境内的祖鲁人地区)相对开放,因此后期非国大的许多领导人都出自该地,如曼德拉夫妇、西苏鲁夫妇、姆贝基父子、坦博与拉马弗萨等。而特兰斯凯地方政权中也不乏非国大的同情者,如“黑人家园”的军事负责人霍洛米萨等。几乎可以说特兰斯凯是这一代非国大精英的摇蓝,而长在特兰斯凯农村,进入政坛在约翰内斯堡等中心城市,则成了这些新南非缔造者中许多人都走过的路。
这当然都是后来的事了。对于童蒙初启的少年曼德拉来说,特兰斯凯的特殊文化氛围对他的成长很有意义。他的家乡库努村离特兰斯凯的首府乌姆塔塔很近,他们克拉尔家族在库努的生活是安定的。纳尔逊除上学外,也帮着大人干活,诸如喂牛、放羊或帮助犁地——然而,他渴望过冒险的生活。夜晚,他着迷地听部落的老人们讲故事,留着长胡子的老人们围聚在巨大的篝火旁讲述着“在白人到来之前的那些美好的旧时光”。他喜欢回忆这些经历,并将这些视为自己在政治上有所成就的基础:
“那时,我们的人民在自己的国王和长老的统治下过着和平的生活,他们不需征求谁的允许,可以在自己的国家自由地、满怀信心地迁移而毫无障碍。那时,国家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拥有土地、森林与河流;我们从土壤中提取矿物,我们拥有这个美丽国度的所有财富,我们建立并管理着自己的政府,我们控制着自己的军队,我们组织起自己的贸易和商业。”
老人们会告诉你祖先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进行的战斗以及将士们在那些史诗般壮丽的岁月里表现出来的英勇行为。祖鲁族的丁干和本巴塔、科萨族的欣查、马卡纳和恩德拉姆比以及北方的塞库库尼等人,这些人的名字被人们记在心中,他们是整个非洲国家的骄傲和光荣。
进入教会学校后,纳尔逊认识了另一个世界。他感到震惊,因为他发现历史书中只承认有白人的英雄,而把黑人描述成野蛮人和盗牛贼,当提及科萨人与英国人之间的战争时,把他们说成是“卡菲尔”战争。'1'
许多年以后,他的姐姐梅布尔还记得,那时他只能穿父亲穿过的衣服,袖子和裤腿都不够长;他并不在乎自己招人笑话,因为他把精力全用到学习上了。
在家里,他更多地知道了历史课上学不到的那些发生在近代的历史事件:他知道了在1921年总理史末资将军派军队在东开普的布尔赫克附近屠杀了163名男女老少;这些人是一个犹太教派的成员,他们拒绝从自己居住的“公共”土地上离开。他还知道,不久之后史末资的飞机轰炸了居住在西南非托管地邦德尔斯瓦特的人民,因为他们拒绝交纳自己无力承担的养狗税。100多条人命在这次轰炸中丧生,和广大非洲人民的感觉一样,“布尔赫克”和“邦德尔斯瓦特”的名字成了他心中痛苦的记忆。
1930年,亨利·曼德拉病得非常严重。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就派人把酋长请来并把儿子托付给他。亨利对酋长说:“罗利赫拉赫拉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把他送给你作仆人。我可以用他对姐姐和朋友们说的话对你说,他的目标是拯救我们的国家。我希望你能按自己的意思把他造就成人,让他接受教育。他会以你为榜样的。”梅布尔当时也在场,她听见酋长对这些请求作了保证。12岁的纳尔逊开始在大卫·达林戴波酋长的监护下生活,父亲死后,他就搬进了酋长的住地姆克凯兹韦尼。梅布尔回忆说:“酋长给他买来衣服,我弟弟也终于穿得有个人样了。”
四年后,纳尔逊16岁的时候,可以参加割礼节了。他和一群同龄的年轻人脸上涂成白色,穿着草编的衣服在山里度过了几个星期。部落的长者为他们举行了仪式,并训练他们为长大成人和参加各种部落会议作准备。
第一天午夜,值班员爬进小屋,悄悄地把他们叫醒,然后指挥他们离开小屋,摸黑走了很远去掩埋他们的包皮。这样做有一个传统的理由:在巫师用它干坏事之前埋掉它,同时,他们也象征性地埋葬了自己的童年。曼德拉并不想离开温暖的小屋而在黑夜中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