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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然法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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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竭尽全力为这些法律辩解。
让我们带上某位真正英明的立法者一同去吧。他按照这些已实行过的神圣法律中的各条规定去工作;他不去违背或削弱这些规定,反而专门致力于扩大其效果,并从其丰富的内涵中抽出一切行为的准则。这些准则会令他所要教化的野蛮民族变成世界上最温和、最人道、最聪明和最幸福的民族。
这位立法者到达目的地时便看到这个小小社会的各家均以打猎和捕鱼来满足他们的共同需要。当他提出有益的建议能象①这个民族的长者和最有经验的人那样被听从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不利用所取得的信任去说服他们把打猎和捕鱼场地分给各家,以免破坏他们的和谐关系。这位英明的立法者只告诉他们,除了这些他们可能经常感到不足的生存手段之外,还有更可靠、更不费力的办法,比如种地和养畜。他向他们指出,这既是新的资源,也是新的财富,可以互相弥补不足;他还要教他们实行这些计划所必需的技术。
①本书原版本作“同”。——法文本注
这个民族由于他的关照已不那么粗野而更为灵巧了,是不是因而会变坏和变得不那么勤劳呢?当然不会。各家之间仍旧会充满着这位改革家已经见到的那种和睦和团结气氛;他们对长者和最聪明最灵巧的人的尊敬,随着团结一致的成就和对新方法的实用性的认识而增长。这些印第安人听从最明智的忠告所表现的那种恭敬会超过我们服从专制老爷的命令的程度。在我们殖民地附近居住的野蛮人那里,仍然这样看待荣誉:即只按有益于同胞的程度来衡量自己的高低;一句话,在这些地方,人们只以自己的服务来博得他人的尊敬①。这些真正的美德远不会因新立法者的措施而削弱,反而会受到这些措施的鼓励,并且随着野蛮状态在立法者法治下消失而放出新的光彩。只要立法者不建立任何瓜分自然产品和人工产品的制度,他就不会碰到不服从他安排的人,而是人人都会欢迎他的调动,一切场合都将有利于他执行计划:他可以向社会成员分配工作和职业,规定各种普通工作或特殊工作的时间,组织救助,计算各种职业的不同收益,指出每种职业需向共和国提供什么物品来满足全体成员的需要。立法者将根据所有这些情况和人员数目来确定各种工作的比例。他将委派最英明的长者去维持秩序和管理经济,叫最身强力壮的人去实际执行。最后,他还要规定每个人的等级。他做这一工作时,所依据的不是虚构的尊严,而是行善事的人在受惠者中间享有的自然的威望,是亲属关系、友谊、经验、机敏、技巧和积极性的温和的影响力。
①有一个可靠的人最近从美洲回来,他向我叙述了这些民族无论对自己人还是对我们这些人表现出的某些令人赞叹的人道主义特点。这方面的例子很多,他们很可以把我们称为野蛮人。同一个人还对我说,这些民族虽然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他们蔑视我们离奇古怪的风俗习惯;我们的土地越向前推进,他们就离开我们越远。他们是有道理的!但是,有哪种天真无邪不受坏榜样腐蚀呢?
一切事情既已如此安排,有谁会想到要在一个不存在那种能够激起奴役他人欲望的私有制的社会里实行统治呢?在这种社会里不可能有暴君,因为执政者恰恰承担着最繁重的义务和工作,他除了与其他公民共享的以外,不独享其他生活用品或娱乐品,除了得到自己的同侪的尊敬和爱戴外,别无其他利益和奖赏。
如果说在这个共和国中存在着某种奢望,这一奢望也只能以赢得这种尊敬为目的,它所追求的只能是真正有益于其他人的卓越的功绩;其他人并不因而对此产生忌妒,反之,如果他们得不到自己所钦佩和尊敬的几个有才华的同胞的帮助,他们还会感到不幸。
我再重复一遍,这种奢望不会有、也不可能有我们那种奢望所追求的目标;实际上,我们的奢望所追求的只是贪婪的目的,只是追求的手段有所不同而已。
我们的立法者正象人们实际见到的那样,也在野蛮人那里发现人们十分勤劳并能胜任最艰苦的劳作,而懒惰在那里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他们生活在善意和柔情之中,这种善意和柔情远远超过我们当中那些最游手好闲和最残酷无情的人所鼓吹而却不大实行的道德。如果上述这一切都符合事实,那么我就要问:据此实例,难道真的可以说这些民族生来就倾向于象我们的阿里斯达克斯①所列举的恶习吗?难道发扬这些美洲人②的可贵素质要比使那里某个民族养成服从严酷法律的习惯还困难?这种法律早晚要迫使民族中的一部分人忍受卑微的处境和屈辱性的贫贱以获得生活的必需,并不得不为本民族的另一部分人服务,而这后一部分人由于占有最好的渔猎场所和耕地而变得游手好闲和高傲自大。这些平民会用什么眼光去看他们同胞中的某些人在令人憎恶的清闲中坐享他们最美最好的劳动果实,而只偶尔把自己的剩余之物留给他人使用呢?
①阿里斯达克斯(Aristarchus,约公元前217—145年),希腊语言学家,由于注释希腊作家(尤其是荷马的)作品而闻名。——译者
②我所说的这些人都是心灵手巧和通情达理的人,他们在成功地仿效着他们看到我们所做的一切有益事情。他们尽可能避免采用的,只是我们的法规;他们憎恶我们财产和地位的不平等,尤其憎恶我们的贪婪。这都是上面已提到的那个人向我证实的。
通行的政治观念以及对其准则的简短批驳
然而,让我们听一听我们的哲学家在这个问题上是如何争辩的吧。他们说,在任何社会里,要把世界的物质财产平均分配和维持这种分配,这从道德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有富人和穷人之分,是绝对必要的。但是,当这种财产上的不平等一旦被明智的法律所调节和弥补,就会由此产生出极其美妙的和谐。恐惧感和希望感几乎同样地占据着每个人的心灵,并几乎同样地使他们变得灵巧和勤快。富人注意保管财产,这些财产随时可能从他们手中跑掉;实际上,他们只是财产的保管者和守卫人;这些强烈的感情刺激和鼓励穷人去劳动,劳动可以使他们摆脱苦难。这两种动力除了产生几乎无数的种种良好效果以外,还能促使一部分收益最少的人听命和服从于他人,无论个人利益还是社会利益都要求他们这样做。社会赖以维持的这两个基础使得那些其需要似乎同财富一起增加的人必须依靠他人的帮助;由于这种帮助,他们变得温和而善良。由此可见,人类的两个不平等部分由于各自的地位而处于相互依存的状态,这种依存关系又使他们趋于平等和协作。我们不深谈这个作为通行道德之基础的推理了,按此道德人们已熟悉这一推理的结果。我用一句话就可以推翻这个基础:它是建立在所谓必须瓜分那些根本不该瓜分的东西这一谬论之上的。既然自然界已提供了许多其它如此简单和奇妙的办法,难道还需要靠财富不均这样有害的下策去求得人们的相互依存和互助关系吗?
通行的政治准则多么违反情理
让我们看一看我们欧洲一位学者给上述某个美洲民族所作的演说受到怎样的对待吧!这位有学问的人说:“我的朋友们,我赞扬和钦佩你们在互助方面表现的仁爱精神,以及你们为满足共同需要而共同劳动的不倦热情。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你们拥有无人与你们争夺的广阔原野,请你们去开垦这些荒野吧!它的土地会成为肥沃的良田。然后,请你们分配这些田地,但要遵守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得平均分配,甚至也不得人人有份儿;因为这样一来,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田里劳动,靠从自己田里获得的产品生活,那就没有人再想帮助自己的邻居了。再说,承继、联姻和户数增加也很快会引起重新分配,从而打破最初的平等。因此,在进行土地分配时,必须遵守一定的比例。少数公民要比其他公民多得一些,这些人将是共和国的第一等级,成为这些财产的保管人。
你们从他们中间推选出你们的领袖和你们要听从其忠告的人。你们的纠纷将由他们裁决,而为了报答他们的这些服务,让他们比别人生活得舒适一些也是合适的。其余的人将被分成若干等级,其财产依次递减。最后一个等级由只靠自己的劳动为生的人和各行各业的手艺人组成,其他公民以按日付酬的方式雇用他们从事一切繁重的劳动。因此,这些人将成为社会的体力劳动者。”
我们的现代梭伦①为了增加其演说的说服力,并没有忘记梅涅尼乌斯的寓言②;这类故事对于头脑简单的人很有影响力。然后,他又对现在和将来如何维持这种秩序的手段作了长时间的叙述。在论述了所有这些问题之后,我们这位政纲的制造者便为此美妙发明而自鸣得意起来。
①梭伦(Solon,约纪元前640—558 年),古代雅典的政治活动家和诗人。在纪元前594
年进行了重大改革,废除了阿提喀农民的债务,并禁止终身奴隶制。——译注
②系指人体四肢向胃造反的寓言,它是道德家们向我们吹嘘的出奇谬论的令人难忘的例子。(据传说,梅涅尼乌斯·阿格里帕正是借助于这个寓言成功地说服了造贵族的反的庶民返回罗马。)——译注
一位年老的野蛮人回答他说:“你这个人简直失去了理智。你向我们提供的真是些好主意!你说你赞赏我们这里的同心协力,而你却竭力向我们灌输所有破坏这种同心协力关系的东西。你认为我们的生活方式过于粗野和艰苦,你建议我们种地,以更好地保证我们生活富裕。这个意见很好。但是你那分配土地的建议却损害了你的这个忠告。你想让我们领略秩序井然的社会的好处,而你却向我们提供使我们永远不会和睦相处的真正手段。你想叫我们当中的一部分人维持和平和同心协力的关系,可是你却在设法破坏它。这样一来,我们的长者和做父亲的就要把自己的一切心思和智慧用来解决争吵。我们的一部分兄弟和朋友连同他们的后代一起,将不得不过着不幸的生活,无可奈何地看着一些蛮横无理的懒汉坐享他们的劳动果实。你对我们说,有一族人曾经离开这类懒汉,后来听信与你所说的几乎相似的话而又回来了。你这番话是胡说八道,跟那个安抚不满者的人所用的比喻如出一辙。我们身体的四肢确实有所分工,每一部分都发挥自己特有的功能,但是全部共同享受着维持生命的营养。作为你所说的那个民族领袖的胃,它可并没有把四肢供给它的任何东西据为己有;它没有使四肢饿得筋疲力竭;恰恰相反,它向四肢分配营养物,而它自己只是贮存这些营养物的公共仓库而已。这就是善良的人们要对那位愚蠢的饶舌家,即你向我们转述其寓言的那个作者所作的回答。可是,如果我们听了你的话,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一个今天比别人生活得富裕的人,不久就会由另一个竭力取代他的地位的人把他排挤出去,而后者本人或他的子女也有可能沦落到死于贫困的地步。
“我们进行战争,扯掉敌人的头发,烧死他们,吃掉他们。
这些敌人是不同我们住在一起的、与我们争夺渔猎场所的家族。而你想做的是使我们自己的家庭也互相屠杀。
“要是我们赦免几个俘虏,要是我们收容他们来补充我们的死者,我们绝不许他们参加我们的工作,我们只是养活他们,就象养活我们的妻子儿女一样,什么事也不让他们做。而你却想让我们民族的一部分屈从于那种可耻的奴役,并要我们勇敢勤劳的猎手任他们来摆布。去你的吧,你一定丧失了理智。”
我预料会有反对意见,会不同意我方才所作的关于我们通行的政治的有害制度与明智的规则之间的比较。后者不过是对自然法的准确运用,只是仿效自然界为使人真正具有社会性所做的一切。
对在尚未接受法律的民族中建立我们的制度的可能性提出异议
有人会对我说,如果你在某些国家里发现确实愿意服从这些法律的人,即发现你希望把他们作为你的共和国的公民的那些人,我们也要你和我们一样地把他们看成是不符合一般规则的例外,这并不能使你得出结论说:自然界同样把这种人安排到了世界各地。
我们还要说:
第一,还不能完全肯定这些顺从的民族生来就具有你在他们身上看到的那些质。因为正如《论法的精神》的作者①所十分明智地观察到的那样,由于气候酷烈,美洲北部的居民具有强悍的体质,这种体质加上他们所住地区的贫瘠,促使他们勤劳好动。
①孟德斯鸠(1689—1755年),法国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和法学家。——译注
第二,由于要满足迫切的需要,几个家庭很容易结合起来,它们分别形成数个小小的部族。
第三,即使我们同意你的看法,认为你的制度在这些居民当中是可行的,这也只是由于某些条件在其它地方根本不具备的缘故。比如在气候炎热的国家,根据我们的旅行家报道,那里的居民无忧无虑,非常懒惰;迁居那里的移民的勇敢和力量也失去作用而且减弱下来;在那里,每一个人好象只是为了自己而生活,并不关心他人。在大多数最不凶猛的非洲野蛮人当中,你的说教不会有什么人听从。
第四,尽管你那样说,但是经验表明,在世界各地,一般说来人们都有喜爱清闲和安宁的禀性,他们总是力图靠损害他人来达到这一点;这种习性的强弱程度虽然各处有所不同,但都使人对最合理的建议几乎充耳不闻。
最后,不管你的制度表面看来怎样合乎真理,但它基本上是站不住脚的,因为任何文明民族从未服从过象你的政治所定的那样的基本法制。
从所有这些意见中,该可以得出结论说:为了使人们彼此接近,并使他们相互援助,就必须具备比你主张使用的手段更为强有力的手段。尽管你的办法在某些情况下足以应付,但它并非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间都有足够的力量的。
回答;或以自然为基础的法律在不带我们的偏见的民族中可能获得成功的新证明
我来驳斥这些反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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