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回忆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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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
……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禁地冰室中的寂静。
“天河……怎么回事？你气息混乱、神色不定，出了什么事？”玄霄睁开双眼，望着面前的天河。
“…………”天河默然不语。
“莫非……是修炼凝冰诀，寒气侵入经络……”玄霄微微一惊，脸上变色。
“大哥，我身体没事，好得很……”天河摇了摇头。
“嗯……看来你的体质的确非同一般，实在令人……”玄霄舒了口气，“……既然无恙，为何气息如此混乱？”
“……大哥，你以前……和别人吵过架吗？是和自己很要好的朋友……”天河难受地低着头，两道眉毛几乎挤到了一起。
“……为何有此一问？”玄霄为此一惊。
“我和紫英……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都很生对方的气，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变回以前那样……”天河一脸难过。
“慕容紫英？那定是他的不对了！”玄霄浓眉一挑。
“……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对紫英说了那些话，又觉得后悔……我这人不大会说话，有时越搞越糟……”天河喃喃一语，“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人既有七情六欲，彼此相处，发生争执乃是寻常，不过只要今生今世还能见面，就一定有挽回的余地……”玄霄叹了口气，神情忽转黯淡，脸上蒙了一层灰色，悠悠道来，“……最怕黯然分别，从此天各一方，直至老死，就算想求得对方的原谅，也永远没有机会了……”
“大哥，你……遇到过那种事吗？”天河见玄霄神色，低声问道。
“…………以前年少气盛，曾经伤了一个人的心，等到许久之后冷静下来，才明白大错已成……”玄霄颓然地点点头，神色中尽是悔意。
“你破冰出来以后，可以再去找那个人吗？”
“……她死了……”玄霄口唇翕动，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天河听得失色。
“……阴阳两隔便已无解，除非时光倒流，不然一切都只是枉然……”玄霄黯然长叹，神情之中又多了几分怀念之色。
“……”天河听得默然叹息。
“所以……你与慕容紫英之事，倒不必如此沮丧，与其茫然无措，不如鼓足勇气与他说上几句话，或许事情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玄霄看着天河，又叹了口气。
“…………”天河点点头，他也从心底不愿失去紫英这个朋友，听玄霄一番开导，心情舒畅了一些，“我明白了！谢谢大哥，我一定在下山之前去找紫英！”
“下山？”玄霄疑道。
“大哥，我、我不打算继续待在琼华派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禁地。”天河摸着头，有些遗憾地说道。
“……！”玄霄的语气中微有怒意，“夙瑶逐你们下山？！”
“没有啊……是我自己不喜欢这里。”天河连忙向他解释，“以前我住在青鸾峰上，还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地方都一个样，后来菱纱告诉我，山下和山上完全不同，我觉得新鲜好玩，又想打听爹和娘的事，就高高兴兴跑了出来。一路上也挺不错，但是进了琼华派，我有点讨厌这里的人……当然不是大哥你，也不是紫英，而是其他弟子，他们骂菱纱是小贼，还想把她赶下山，我实在很生气……”
“……这么说来，你要走，却是为了那个姑娘？”玄霄俊眼之中，目光忽然一暗。
“也不全是吧，反正我待在琼华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再说，要帮大哥找的三件寒器也全找到了，这事才是我最挂心的，现在总算有个交代。”
“……！至阴至寒之物，都已找全？！”玄霄神色大震，声音因惊喜而略微颤抖。
“是啊，我进来时脑子里一团乱，竟然忘了说……”天河从怀中取出梭罗果和鲲鳞，“大哥，你看！这就是长老说的另外两样东西，梭罗果和鲲鳞～”
“……好、好！我等这一日，已等了太久太久！天河，你帮了大哥很多！帮了琼华派很多！”玄霄的眼中全是激动，“以时机来说，确是分毫不差……”
“时机？”
“……没什么。天河，若是大哥希望你留下，你也不愿吗？”玄霄又轻叹一声。
“啊？…………大哥，这里真的不是我喜欢的地方，你破冰以后要是想见我，就来山下播仙镇吧，我和菱纱、梦璃都有点担心妖界的事，暂时不会走远的。”天河有些为难地看着大哥，但还是回绝了玄霄的请求。
“如此说来，你下山的心意已决，大哥多说也无用了……”
“大哥，对不起……”
“无妨。人各有志，岂能相强。”玄霄看着天河，朗声道来，“妖界之事你不必过于担心，我有凝冰诀护体，再收融三寒器之力，往昔修为定能毫无顾忌地施展，其他小妖都不足为虑，唯一要注意的只有那妖界之主……”
“那是谁？比大哥你还厉害吗？……比我爹呢？”
“……我当年另有他事分心，并未亲眼所见，但我师父，前代掌门太清真人与那妖物缠斗，竟也不敌身死……有弟子说，妖界之主身法诡秘，如幻影飘忽，一招一式尽是俐落狠毒，绝非易与之辈……”
“听起来很厉害……那要怎么样才能打赢他？”天河问道。
“……以我今日之力，也未必会居于下风。”玄霄忽然清啸一声，眉间一股勃勃英气流转不绝，“不过……大哥尚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什么事？大哥你尽管说。”
“你身上望舒剑可否借我一用？因羲和、望舒原是配剑，我运功破冰，除去三寒器之外，还需双剑的阴阳之力配合。”玄霄望着天河身后的望舒剑说道。
“这个啊～大哥尽管拿去，反正这本来就是琼华派的东西，与其留给那个小气掌门，不如留给你比较好。”天河从身上解下望舒剑，和羲和剑并排插在冰柱上。
“……多谢。”玄霄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天河，你助我良多，玄霄永志难忘。”
“说什么……我们都是兄弟了，帮你是应该的吧？”天河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兄弟……”玄霄口中喃喃一叹，“……你且走吧，此地玄冰非一时半刻能够破除，而我运功定会波及四周，恐怕要误伤于你。”
“好。”天河不舍地说道，“大哥你从禁地出来以后，要是我已经不在琼华派，千万别忘了来山下看看我～”
“…………我相信，你我缘分不会如此之浅……”玄霄点了点头。
“……呃，大哥这样讲，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天河挠着头，不知再改说些什么。
“你去吧……”
天河点了点头，走出禁地。
“…………”玄霄闭上双目“十九年的遗憾……”听着天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禁地之外，忽地张开双眼，望着石室屋顶长啸道，“为前人所不能为之事，否则人生一世，还有何意！”
石室顶部挂着的的冰凌冰柱纷纷断折，叮叮咚咚地掉落在地上，伴随着这清脆的响声，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依然回荡在禁地中：
“玄、霄、誓、灭、妖、界！！！”
……
天河走出禁地，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大哥今天真是有些古怪，说的话也让人听不太懂……”天河无奈地想着，“……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不知道梦璃回来了没有？我先回房休息一下，等她回来，就喊上菱纱，一起去找紫英……唉，但愿真像大哥说的那样，紫英还会跟我们和好……”
天河再也没多想什么，径自回到了房间。
“……对啊，都打算走了，这身衣服干脆换下来，虽然料子软软的，有点舍不得……”天河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琼华派服装，整洁倒是整洁，美观却也美观，但也透着一分说不出的拘束感，叹了口气。
天河又换上了从青鸾峰一直穿下来的布袄，又冲着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憨憨地一笑。
梦璃伤别
在房中睡到半夜，不知何时，床前忽然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一股幽香淡淡地弥漫在房中。
“……这个香气……是梦璃？”天河恍恍惚惚地坐了起来。
昏暗的灯火旁，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悄然站立，用衣袖半遮着面庞，好像在擦着眼泪，香肩抖动不停，心里的种种难过之情，不言自明。
“……对不起，云公子，我并不是有意吵醒你的……”梦璃见天河醒来，立即转过头去。
“没、没什么，我睡得也不是很熟啊。”天河看不清她的容貌，看她这一身装束，一开始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这时听她语音，突然反应过来，“咦？你这身打扮……哈哈！我们俩想到一块去了，都不肯再穿琼华派的衣服～”
他在高兴之下，竟全没注意到梦璃话语之中那份伤感。
“云公子……”梦璃悲声道。
“梦璃？你怎么了？是不是去了寿阳，事情办得不顺？”天河这时才觉出梦璃的情绪有些不对，着急地问道。
“我……”梦璃低头垂泪，只是不语。
“那是……有人欺负你？！”天河突然见到梦璃这一副伤心神情，心中大急，顿时想到上次和众弟子的冲突，又气又悔，又是不安。
“……云公子，你喜欢梦璃吗？”梦璃忽然抬起头，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我……这个……”天河被问得目瞪口呆，一时张口结舌，脸上又发烫起来，“喜、喜欢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现在我的心里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舍不得许多人……”梦璃凄婉的一笑，絮絮地轻声说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来见云公子……”
“舍不得很多人？梦璃你、到底怎么了？”天河听得莫名其妙。
“云公子，你……真的喜欢梦璃吗？”梦璃啜泣着摇了摇头，轻声问道。
“喜欢……还分真的假的？”天河红着脸，心中不胜惊奇。
“……还记不记得在须臾幻境的酒仙翁那里……云公子听不懂仙翁说的话……”梦璃轻叹一声，“那如今呢……云公子明白了吗？明白我说的又是什么？”
“……我……还是不太明白……”天河心如鹿撞，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磕磕巴巴地说着，“只是……每次单独和你在一起，好像总是很紧张……气都有些不顺……”
“是吗……真是对不起……”梦璃一脸黯然，眼中泪光闪烁起来。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对我又很好……我大概像菱纱说的，是个傻瓜，所以搞不清对着你该说什么……”天河看得心急，连忙摆摆手。
“真的吗……”
“嗯……只是你平时教我很多东西，我学的越多，越觉得……”
“觉得什么？”
“……我……还是好多事都不懂……你又聪明，又好看……我们两个真是差太多了……”天河不禁一叹，“…………我、我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越说越是紧张，连气都不顺起来，头脑里一片空白，只得干笑，“哈、哈哈……现在又觉得气都有点不顺呢……”
灯火一晃，天河还在尴尬地干笑着，一个温软的身子已扑到了他的怀里，轻轻地颤动着。
“……！！”天河只觉头脑中轰的一声，全身的热血似乎都涌到了头上，眼前一阵晕眩，两只手呆呆地摆在两边，全身上下一动也不能动，“梦梦梦、梦璃！！！”
“……云公子，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柳梦璃紧紧地抱着天河，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哭得梨花带雨。
“记、记得！”
“我好后悔……总以为相处的时间还很多，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想着、看着……我有好多话想跟云公子说……云公子，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能相处得如此开心……很谢谢你说要保护我……可惜一切都是这么短暂…………”梦璃说到这里，只余下呜咽的抽泣声，泪水将天河的衣衫打湿了一片，“我终于能体会琴姬姐姐的心情……人和人的缘分真是注定的，上天要收回的时候，一时一刻都不会多等……”
“什么？”
“呜……”
“梦璃，你、你怎么哭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天河不明白梦璃究竟是怎么了，手足无措，眼中也急得要掉下泪来。
“天河你在吗？我听其他弟子说，不得了了——”就在此时，菱纱抢进门来，见到梦璃紧紧抱着天河，睁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们？……”
“云公子……对不起，我……”梦璃凄凉地摇了摇头，“多保重，梦璃会将你永远放在心里记着……永远记着……”
梦璃忽地放开天河，以袖掩面，掉头向门外跑去。
“梦璃！”天河神情痴痴的，任她放开，两眼直直地望着她跑远，身子仍是怔怔地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天，猛地一摇头，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喊。
“这是……怎么一回事？”菱纱看得惊讶不已，脸上神情极为复杂。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天河急得直摇头。
“你装傻啊？梦璃抱着你，然后又哭着跑了出去……”菱纱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焦躁，“你、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没有啊，我真的不知道！她……”天河急道，“感觉不太对劲……说话怪怪的……我现在就去找她，问清楚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咣当一声，一个圆圆的东西从桌上滚落了下来。耳边响声不绝，只见整个房间震动不止，橱柜上摆放着的细小物品，纷纷震落了下来，滚得满地都是。
“房子、房子怎么会动？！”天河突然惊道。
“不是房子！是整个山在震啊！大概真像其他弟子说的那样！妖界已经出现了！”菱纱满脸焦急和不安。
“妖界出现了？！大哥不知现在怎样了！”天河听得一惊，忽然全身一震，“不对，我要赶紧出去追梦璃，万一她遇到危险怎么办！”
“唔……”菱纱突然头脑中一阵晕眩，眼前景物一晃，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菱纱？！！”天河大惊失色，刚才那一下突如其来，来不及出手相扶，急忙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连声急唤，“菱纱！菱纱你怎么了？！”
天河心念数转，终究还是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摸了摸菱纱的头，只觉她身体奇冷，如同在冰水中浸泡了一样，心中惊骇莫名，再略一检查，所幸刚才摔的那一下，身上并没磕破，一时间也不敢乱动，只是急声呼唤着菱纱的名字。
“嗯……”过了好久，菱纱悠悠吐出一口气，两眼微微睁开。
“菱纱！你醒了？”天河喜道。
“……我、我昏倒了吗？”菱纱轻声一语，“刚才有一瞬间，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