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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铃中的刀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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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都给你。”“你能给我什么?”“我的人和我的命。”姜断弦终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挥刀割断了自己的衣袖。六夜色已临,屋子里还没有点灯,姜断弦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瘦削的背影很快的就没入黑暗。伴伴看看手里握着的半截衣抽,咬了咬牙也跟着追了进去。“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可是我还不死心。”她面对着端坐在黑暗中的姜断弦说:“我是个从小就生长在山野里的女孩,从小到大都一直不停的在动。爬山、爬树、游水、打猎、采山花、追兔子、跟猴子打架,我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动。所以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的动作都很灵活,而且都非常结实,我今年才十八岁,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对我不满意过。”端坐在黑暗中的人影淡淡的说:“你用不着再说下去了,我对你清楚得很,也许比你自己对自己更清楚。”伴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根本就没法再说出一个字。她的全身上下都已僵硬。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她太熟悉了,这个人绝不是刚才在磨刀的那个人。她作梦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灯光照上了这个人的脸,他的脸色苍白,轮廓突出,笑容优雅而高贵,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讥俏之意。“我相信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到这里来的。”慕容笑得极温柔:“可是我却早就已经想到你会到这里来了,我知道的事,好像总比你想像中多一点。”伴伴依旧僵硬,连勉强装出来的笑容,都僵硬如刀刻。“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丁宁救过你,你知道我们要杀丁宁,所以你当然会来。”慕容道:“因为你算来算去都认为天下唯一能救丁宁的人就是姜先生。”他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一次你又错了,天下唯一不会救丁宁的人,就是姜先生。”伴伴忍不住要间。“为什么?”“因为姜先生就是彭先生。”慕容反问伴伴:“你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一位彭先生?”七江湖豪杰是很少称别人为先生的,可是“彭先生”这三千字已经在江湖中威风了很多年了。对于用刀的人来说,这三个字就好像“孔夫子”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样,几乎已经可以成仙成佛成圣。彭先生就是彭十三豆。有知识的人都了解天下绝没有一夜成名的事,因为在那个人成名的那一夜之前,已经不知道受过多少考验和多少折磨。可是每一种例子都有例外的。彭十二豆的成名就在一夜间,那一夜他连闯萧山十寨,用一把绝似鬼头刀又绝不是鬼头刀的奇形长刀,破十寨后六寨,七大寨主的连环四十九刀阵,全身而入,全身而退,浴血而入,饮酒而退。于是彭十二豆的刀法和名声,就好像瘟疫一样在江湖中流传开了准也不知道彭十三豆的刀法是从推豆腐上推来的。所以更没有人会猜想到彭十三豆就是姜断弦。听到这里,伴伴忍不住问:“你能确定彭十二豆就是姜断弦?”慕容秋水点头。“现在我们当然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他说:“姜执事入刑部之后,虽然杀人无数,但是他杀的人非但全无反抗之力,而且连动都不能动,这么样杀人非但无法考验出他的刀法,实在也无趣得很。”“所以他才要到江湖中去试一试他的刀法?”“不错。”“刽子手的刀法,到了江湖中那些刀法名家面前,难道也同样有效?”伴伴故意说:“我不信。”“你一定要相信,姜先生的刀法,并不是刽子手的刀法。”慕容秋水说:“姜先生是位奇人,也是个天才,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刀了。因为他的刀早就已经变成了他身体上的一部份,甚至可以说已经和他的生命溶为~体。”这位清狂倔做的贵公子,在说到姜断弦的时候,口气中居然完全没有丝毫讥消之意。“最难得的一点是,他不但了解刀,而且了解人。”慕容枕水说:“对于人身上每一个骨节的构造,每一根肌肉的跃动,以及每一个人在面临致命一刀时的各种反应,他都了如指掌。”他叹了口气:“我虽然不大懂刀法,可是我想刀法中的精义,大概也就尽在于此了。”伴伴虽然更不懂刀法,可是她也明白无论什么佯的人能有他这样的刀法,和他对“刀”与“人”的这种认识,要以一把刀闯荡江湖,都不该是件困难的事。慕容秋水接着说:“只不过这件事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就在最近这几天。”“哦?”“姜先生悠游江湖,我们本来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处,当燃也无法请他再度出山来执刑。“这一次艰道是他自己来找你们的?”“是的。”慕容秋水说:“这一次的确是姜先生来找我们的,因为他也从一位很有权威的人士嘴里听到了消息,已经知道我们这次要杀的这个要犯就是丁宁。”“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要杀丁宁?”“是的。”慕容秋水说:“他要亲手杀丁宁,他要眼看着丁宁死在他刀下。”“为什么?”“因为丁宁也要杀我,而且差一点就杀了我。”黑暗中有一个人用沙哑而冷漠的声音说:“他能胜我并不是用他的刀,而是他的诡计,所以他也知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这个人,当然就是刑部的总执事姜断弦先生,也就是曾经以一把奇形长刀纵横江湖的名侠彭十三已。伴伴咬着嘴唇,盯着这个人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笑得甚至有点疯狂。“真想不到,实在真是想不到,我们堂堂刑部的总执事姜大人,居然会是这么样一个伟大的小人,居然会用这么伟大的法子来对付他的对手。”伴伴笑得愈来愈疯狂了。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因为她已经不准备再活下去了。“可是,姜大人,廊有没有想到,你这么样做,简直就好像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一样。”她咯咯的笑:“你说丁宁上一次击败你用的是诡计,你这次对他难道用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法子,廊说不愿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那么我问你,现在丁宁难道有什么反抗之力?”姜断弦严峻的脸上毫无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歉疚,当然更不会有悲伤悔恨得意失意哀怨清仇。他脸上只有皱纹,每一条皱纹都像是一条刀疤,每一条刀疤中都不知埋藏了多少愤怒歉疚悲伤悔恨得意失意哀怨情仇。他的声音冷淡而空洞。“丁宁已经要死了,而且必死无疑,他死在我的刀下,总比死在别人的手里好。”姜先生淡淡的说:“因为我的刀快。”伴伴说不出话来了。快刀杀人,被杀的人最少也可以落得个痛快,伴伴也相信丁宁也希望死得痛快。——痛痛快快的活,痛痛快快的死,这岂非正是多数人的希望?伴伴的眼泪流了下来,因为她现在终于知道丁宁已经死定了。八丁宁确信自己绝不会死,他跟韦好客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和慕容秋水之间的感情更深,他们怎么会让他冤死烂死在这里?所以他每天都在期望,每天都在等。虽然他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个样子了,可是他并不太着急,因为他太了解他们了,慕容秋水和韦好客都不是轻易会妄动的人。如果他们要救他,一定已经先有了万全之计。他们自己很可能都不会出面,但是他们一定会在暗中动用所有的力量把他救出去的。--丁宁一向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一个感情比较丰富的人通常都比较会安慰自己。丁宁终于听到了他一直在期望着能听到的声音,一个陌生人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有它的特质和特性,就正如每个人的脸都不同。对于丁丁来说,要分辨一个人的脚步声,简直就好像要分辨他的脸那么容易。这个人的脚步声无疑是丁丁在这里从未听到过的、它不像狱卒的脚步声那么夸张而响亮,也不像韦好客那么谨慎而沉稳,更没有慕容秋水那种蛮不在乎的傲气。但是这个人的脚步声却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特性,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很特殊的性格,和其他任何人都绝不相同。在丁丁头脑里某一部份已经渐渐被遗忘的回忆中,他仿佛听见过这个人的脚步声,却又记不得这个人是准了。脚步声已停下,停在丁丁面前。丁丁忽然觉得很不安,他相信这个人必定在用一种很奇特的目光打量着他,就好像一个顽童在打量着一只已经被折断双翅,只有可怜的在他面前爬行的苍蝇,一样。这种感觉使得丁丁几乎忍不住要呕吐。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人居然还伸出了一双手人丁丁头后的脊椎骨开始摸起,摸遍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关节和每一根骨骼。他的手冷硬干燥而稳定,丁丁骨骼的关节却已软瘫如死卧这种屈辱有谁能忍受?丁丁能,为了生存他只有忍受,他早已学会忍受各种屈辱。可是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却使得他连胸腔都几乎完全爆裂,因为他发现此刻站在他面前,像检验一只死鼠搬捏着他的人心然意是曾经败在他刀下的彭十三豆。“我姓姜。”这个人说:“我就是刑部派来,办你这趟红差的执刑手。”丁丁愤怒。彭十二豆的声音,是他绝对不会听错的,而且死也不会记。这个人为什么要说他自己是姓姜的刽子手?“丁少侠,我相信你当然已经听出来,刑部的姜执事,就是你刀下的游魂,彭十三豆。”他的声音淡而冷漠。“你虽然没有杀我,可是也用不着后悔。”姜断弦淡淡的说:“因为我若死了,还是一洋有别人会来杀你的,你死在我的刀下,至少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好,我最少也能让你死得愉快一点,而且也死得比较尊荣高贵。”有很多人认为死就是死,不管怎么死都是一样的、丁丁不是这种人。他一直认为死有很多种,一直希望自己能死得比较庄严。现在他确信自己是必定可以达到这个愿望的了,同时他当然也知道他已必死无疑。在他眼前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仿佛听见死之神正在用一种充满了残酷暴虐的声音,在唱着几乎像是顽童般的儿歌。“班沙克,班沙克,去年死一个,今年死一个,若问何时才”死光,为何不同韦好客?”  
第四部 姜断弦
第一章死之尊严 
他告诉他们:『我不是君子,我只不过是个杀人的人,可是我只杀人,我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像禽兽般死在我的刀下.』一白铜盆里升着很旺的火,特制的长桌上,摆着十一种酒,颜色由浓至淡,酒昧也不相同,所以至少要有十一种以上下酒物来配合,才能使酒的香醇发挥到极致,盛酒的容器当然也是完全不同的。此刻慕容秋水正在用一种南海乌鱼的子,配青蒜,喝绍兴的女儿红。先抹一层洋河高粱,在小火上烤透了的乌鱼子,颜色也和花雕一样,是琉琅色的。慕容秋水叹了口气,懒懒的说:“这实在是绝配!”他在享受,韦好客在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问我,我为什么不杀伴伴?”慕容秋水说:“我现在不妨告诉称,我不杀她因为她配我也和乌鱼子配女儿红一样,也是绝配。”韦好客看着他,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其实我也知道你心里什么感觉,有时候你一定很恨我,因为我能享受乌鱼子,享受女儿红,享受像伴伴那样的女人。而你却只有穿着你那一身花七十五两银子做来的衣裳,站在旁边看着。慕容秋水又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实在很想杀了你,因为我实在生怕你有一天会杀了我。”韦好客居然也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既不是杀人的人,也不是刽子手。”“你当然不是。”慕容秋水微笑:“据我所知,刽子手不但吃荤,而且喝酒。”这句话他是故意说明的,因为他已经听见了姜断弦的脚步声。“慕容公子,这次你又说对了。”姜断弦在户外说:“我不但吃荤喝酒,而且还吃过沾血的馒头。”直等到姜断弦连尽三杯以后,慕容秋水才问他:“听说用刚出笼的馒头沾新血吃下去,是治童子瘩的偏方。”“不错。”“你有童子瘩?”“我没有。”姜断弦说:“我只不过想尝尝这种馒头。”他淡淡的说:“想吃那种馒头的人,并不一定都有重子瘩,就好像杀人的人并不一定想杀人一样。”慕容秋水大笑,举杯,饮尽:“你这句话说得实在好极了。”姜断弦也举杯饮尽,却没有笑。“慕容公子,我不是你这样的贵介公子,我甚至也不是个君子,我只不过是你们杀人的工具而已。”他说:“你们要我杀丁宁,只不过你们认为我最适于杀他,而且认为我杀了他之后最无后思。”姜断弦接着说:“你们当然也知道,我本来就很想让他础在我的刀下。”韦好客沉默。慕容秋水却一向不是个沉默的人,而且喜欢笑,笑起来就像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我们当然知道。”慕容独特的笑容又出现:“我们知道的事通常都比别人多一点。”“那么我相信你们一定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个杀人的人。”姜执事用一种非常职业化的声音说:“而且我只杀人。”这句话很可能是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所以他一定要解释。“我从不杀不是人的人,也不杀不像人的人。”姜断弦说:“所以你们要我杀一个人,就一定要让那个人有人的样子,我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像禽兽一样死在我的刀下。”他又连尽三杯:“如果你们把那个人像一条猪一样拖出来,如果那个人像一滩泥一样烂在地上,那么你们最好就自己去杀他吧。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出手的。”“我想我大概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慕容秋水说:“你是不是想要我把一个四肢已经完全软瘫的残废变成一个健康的人?然后再让你杀了他。”“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慕容微笑,笑容如刀,充满讥消:“这个人反正已经死定了,人死了之后,就全都是一样的了,就算他活着时鲜蹦活跳壮健如牛,死了之后也只不过是死人而已,如果我要杀一个人,我才不管他临死前是不是残废。”“只可惜你不是我。”姜断弦冷冷的说:“我有我的原则。”“杀人也有原则?”“是的,”姜断弦肃然道:“做别的事都可以没有原则,杀人一家要有,天下绝没有比杀人更严肃的事。”慕容秋水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也不是神仙,既不能,辍铁成金,也没法子让一个断了腿的残废站起来。”“那个人腿并没断。”姜断弦说:“刚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他的四肢虽已软瘫,关节附近的筋络肌肉却还有生机,世上至少还有三个人能将他医治复原,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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