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密探-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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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一直在生死之间不停徘徊，他的剑告诉他，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似乎又是一个好觉，谢雨诗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他爬起身子，又看见一张他曾看过的美丽侧脸。他曾在另一个地方，看过的同样一张美丽侧脸。只是现在的她，更加美了。
她端坐在茶座边，头戴“光明圣母冠”，金碧辉煌，也夺不走她的光彩；红线牵着珍珠，作冠帘，轻轻垂挂在她的脸庞、鼻梁、耳畔。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雨诗说起话来还有些吃力，接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续道：“南雁……谢谢你。”
南雁还是侧脸坐着，望也没望谢雨诗一眼，她冷冷道：“救你的是你自己。”下人都已屏退，她却保持着冷漠姿态。
“就算救我的是我自己，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再看到你，你一切都过得还好吗？”
南雁扭过头去，道：“你好好休息。”
谢雨诗又重新躺下，目送她走出门口，他根本没有力气追上去，更何况追上去又如何呢？
三十二、好事送上门
谢雨诗还在想，他的两个队友怎么样了呢？邯郸的伤势如何了？阿初，也就是徐百合，现在是不是回南楼了呢？
此时，不速之客到访。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也不理会谢雨诗答不答应，便推门而入，一个衣衫华贵的人在桌子旁坐下。后面跟着的下人在桌子上放了一包东西，便退了出去。
“我听妹妹说你已经醒了。”
谢雨诗勉强起身，行礼道：“二皇子！”
二皇子待他行过礼之后，缓缓道：“不必多礼。”他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露出来一个铁盒。他道：“高掌门应该还认得这个盒子吧？”
谢雨诗看了一眼，那正是遗落在南楼医馆后院的铁盒，他道：“认得。”
二皇子“哼”一声，道：“为什么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呢？”
谢雨诗轻轻一笑，道：“二皇子认为我能打开这铁盒？”
“你身为飞仙剑派的掌门，自然有些能耐。”
“但要开这锁，我恐怕办不到。”
二皇子双眼眯成一条线，道：“不是你，那是谁？”
谢雨诗道：“当然是江湖各大门派。少林寺、天山雪原、华山、剑凉堡，等等等等，这几个门派联手，一把锁还开不了吗？我的藏身之所被他们发现之后，我根本来不及带走铁盒，所以也就落入了他们手中。”
“但你还是有可能……”
“没错，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了洗清嫌疑，我愿为二皇子找回来！”
二皇子只有暗自叫苦，道：“不必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光明教的人？”
谢雨诗略微奇怪，因为二皇子说“光明教”三个字的时候显得极为不屑，他答道：“是与非，在下也说不清楚。”
二皇子道：“你不是，我已经查过了。”
“那为何还要问在下？”
二皇子不答，却问：“你是否要投靠母后？”
谢雨诗选择了沉默来回答，因为他觉得二皇子还有话要说。
“投靠她，不如投靠我。”
谢雨诗心思敏锐，他立刻想到一句话：“生生世世，莫生在帝王之家。”他等着二皇子继续说下去。
“光明教的介入全是母后的主意，没错，他们确实曾帮我们击退了皇龙军团，但这仅仅是相互利用，利用结束之后就应当一刀两断。哼，长期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你可知道云南王？现在云南的实权完全掌握在弘致手中，云南王不过是个傀儡。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国家也遭同样厄运，我想你们江湖人士对光明教也是恨之入骨吧？”
“现在我对他们恨之入骨，就像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皇子轻轻一笑，道：“呵呵。只要你投靠我，将来一道圣旨，你掌门的身份便能立刻恢复，荣华富贵正是享之不尽。”
谢雨诗心想：“原来他也想当皇帝。太后也不简单，一定想垂帘听政，所以要利用光明教来增强实力。但二皇子却知道这是养虎为患，要趁其羽翼未丰将之铲除。”谢雨诗道：“二皇子的意思，是要我帮忙对抗光明教？”
太后失去光明教的支持，自然就会落入下风，二皇子就能掌握大权。
二皇子脑子里似乎在想象自己登上皇位的情景，半天才道：“没错，这婆娘今次竟然叫弘致进京，分明是想让我难堪。”他口中的京城，自然是指开封。
谢雨诗心里“呵呵”笑了笑，“母后”和“婆娘”两个称呼的变换不过顷刻之间。二皇子的忙，他当然义不容辞，只要太后这一方势力内乱，对皇上收复开封是百利无一害。他道：“在下誓死追随二皇子！”
二皇子笑道：“好，非常好！那么高夫人和商馆主……”
“啊，贱内自然跟随我，也就是跟随二皇子。至于商馆主，我与他乃是生死之交，况且现在他也无处可去，自当效命二皇子！”
二皇子笑得更加开心，道：“好！非常好！”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团，展了开来，上面有四个字。这四个字，谢雨诗看了之后真是想大笑一场。
二皇子待他看过，便取出火褶子，点燃了纸，扔在地上。
纸慢慢烧完，剩下一摊灰烬。
二皇子问道：“你看完了？”
“是。”
“你明白么？”
“明白与不明白，都不重要……”
“不错，明白不明白都不重要。时间我会通知你的，不要轻举妄动。”二皇子起身，走向门口，又回过头道：“好好养伤，不要让我失望。”
次日，谢雨诗方能下床走动，他其实意外自己恢复得这么快。他开了窗户，窗子刚好斜对着后花园，悠悠飘来一阵清香。
期间晓萍以夫人的身份来探望过一次，门口的两个守卫死死地盯着，此时谢雨诗走了出来要去和两位队员商议，门口守卫不紧不慢地跟着，还笑嘻嘻地道：“二皇子吩咐，高大侠伤势初愈，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大侠的安全。”
谢雨诗微微一笑，不多时到了晓萍的房间，他回头道：“我来看我夫人，你们要不要一起进来坐坐？”
两个守卫连忙挥手道：“不，不用了。”便守在门口。
谢雨诗推门而去，见晓萍正在泡茶。
“大哥！好些了吗？”
“只要能喝上一杯晓萍亲手泡的‘若兰’，再重的伤我也会拼命好起来的。”谢雨诗轻淬了一口，叹气道：“我记得我第一次喝若兰是在玉女峰别院……”
晓萍笑道：“不会吧，我刚会泡若兰的时候，大哥是第一个鉴赏的人，那大概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忽然想起，谢雨诗的记忆只有从玉女峰别院到现在的经历。
“大哥对以前的事还是没有……”
谢雨诗喝下整杯若兰，道：“对，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不过现在有任务在身，这些事情等任务完成了再考虑不迟。你昨天有没有四处勘察一下？”
“二皇子看得很紧，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贴身监视。”
“嗯，昨天二皇子已经亲自来拉拢我，我已经知道他与太后不和……”
门口守卫忽然道：“高大侠，商大侠求见。”
谢雨诗正要去找他的，还魂如此默契。
此时门口守卫又多了一人，正是跟着还魂来的。还魂关上了门，回头无奈摇头，道：“我知道队长不在房间，肯定是在这里。”
谢雨诗将二皇子的事告知两位队友，还魂道：“队长能够将赏罚二使打成重伤，又在弘致手下生还，二皇子又刚好要对付光明教，自然会多加拉拢。看来我们暂时还很安全。那么，那四个字是什么？”
谢雨诗笑了笑，带着滑稽的表情，道：“和我们的任务差不多。”
“什么？”还魂点头道：“想不到他与太后的不和已经到如此地步。”
“那也未必，稍有不同。我们是‘刺杀’，而二皇子是‘铲除’！”
“铲除太后？”
“没错，铲除就是要将太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包括消灭光明教，但不一定要杀死太后，毕竟她是二皇子的生母。可是直接杀了太后最为省事，二皇子不愿亲自动手，自然要假手于我等，到时候他也会杀我们灭口的。不过可惜，他千算万算也不知道我们的目的。”
谢雨诗续道：“太后知道二皇子在拉拢我们，肯定也会召见我，到时就是下手的机会。”他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五福终寿。
晚间，二皇子设宴招待谢雨诗三人，席间还有二皇子的几个亲信、下属。谢雨诗一眼便认出来其中一人，是船上见过的赵师爷，赵柄升。椅子站起来一人，脸上留着一抹胡楂，笑起来让人直痒痒。二皇子介绍道：“这位是号称洛阳第一的‘洛阳神刀’诸葛洪英，诸葛先生！”诸葛洪英旁站着一名壮汉，两只拳头始终紧握，似乎随时准备打架，“这位是开封‘伏虎门’掌门段波平，段掌门。”剩下一人身穿军甲，是禁兵红旗卫的副统领高龙，二皇子道：“高龙，你与高掌门同姓，可说是同宗，多亲近亲近。”
二皇子正要介绍谢雨诗，诸葛洪英一脸不屑，道：“二皇子，原来这位就是高飞高掌门，真是如雷贯耳啊！”二皇子为避免尴尬，叫众人入席。
诸葛洪英道：“听说华山双剑侠惨败于高掌门剑下，想必高掌门的剑法一定是出神入化，在下实在想请教一二。”这其实就像是情人吃醋。主人养了一条狗，又养了一条更健壮的，老狗自然要吃醋。况且谢雨诗等人的身份被定义为“邪教教徒”。
二皇子道：“刀剑无情，谁受伤了都不好，何必伤了和气呢？”他知道谢雨诗伤势刚刚复原，不宜动武，也不好说是被弘致所伤，因为弘致来开封这件事极为机密。毕竟不敢和光明教公然勾结。
段波平笑道：“那可以比拳脚。我伏虎门历代以少林‘伏虎金刚拳’威震武林，不知高掌门是否有兴趣一试？”
谢雨诗笑道：“原来伏虎门是少林寺的分支，乃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这一番话立刻将段波平比了下去。段波平乃是继承祖业，武功也是源自少林，而谢雨诗则是开山立派，自成基业。
段波平愤然起身，在大厅中央摆了一个马步，道：“高掌门务须客气，下来切磋一番。”
谢雨诗看了看二皇子，见他悠闲地喝着酒，便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他也离席，和段波平面对面站着，右手轻轻一抬，道：“在下乃宾客，段掌门先请！”
段波平毫不客气，双拳出击，伏虎金刚拳呼呼生风。但他始终碰不到谢雨诗，甚至一点衣角。谢雨诗就像一个飘着的风筝，段波平拳风所至，他便趁着拳风向后飘。段波平嘴角一笑，双拳又是一击，谢雨诗又向后飘移，可是这次后面是大厅的立柱。眼看就要撞上去了，谢雨诗的身体一扭，似泥鳅般溜了过去，站在了段波平身后。
段波平赶紧回头，头上已经冒汗。他已经出了十几拳，谢雨诗没有还一招，胜负早已分。伏虎金刚拳最耗气力，只守不攻，待其气力衰竭之时，就是进攻的好机会。
谢雨诗化指为剑，刺向段波平的额头。
“啊……”段波平低声一叫。
谢雨诗的手停在空中片刻，便收了回来，抱拳道：“伏虎金刚拳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十分佩服！”
二皇子大笑道：“好，非常好！来人，赏赐两位大侠各黄金二十两！”两人多谢之后，各自回座。
席外的好戏演完了，席内才刚刚开始。
诸葛洪英面带令人发痒的微笑，道：“商馆主，来，吃个鸡腿。”筷子夹了个肥大的鸡腿，往还魂碗里放。
还魂用筷子一档，道：“诸葛先生不用客气，我吃碗里的另一个鸡腿。”说着去夹菜盘中的鸡腿。
诸葛洪英迅速放下夹着的鸡腿，筷子一夹，夹住了还魂的筷子；再一往下一拖，将还魂夹着的鸡腿拉了下来。他道：“商馆主，我来帮你夹。”
还魂倏的抬手，筷子向诸葛洪英的手指劈去。诸葛洪英眼睛一眯，道：“好刀法！”他手腕一缩，反攻过去。谁知还魂忽然夹起诸葛洪英碗里的鸡腿，道：“诸葛先生既然想要这只鸡腿，我便和先生交换吧，我吃先生的，先生吃在下的。”
诸葛洪英又过来抢。还魂一甩，将鸡腿投向诸葛洪英，其立即回手夹住。鸡腿随夹住了，但鸡腿上的汁却溅上了衣袖。诸葛洪英一脸难堪，二皇子道：“想不到商馆主也身怀绝技，好，赏两位大侠各黄金二十两！”两人领赏谢过。
二皇子又叫来下人，道：“高夫人，这里有一对峨嵋短刺，乃开封最好的工匠打造，还请收下。”
下人将短刺捧到晓萍面前，晓萍连忙谢过。赵柄升在一旁道：“素闻高夫人一对‘残影双刺’，斩杀恶霸土匪，真是女中豪杰！不知可否现下耍上一段，让我等俗人开开眼？”
晓萍取过短刺道：“那小女子献丑了！”
众人一边喝酒谈天，一边欣赏残影双刺，比起欣赏歌舞来说，更能令武林人士痴迷。加上的晓萍的美貌，直看得段波平流口水，心里恨恨道：“这个高飞，竟然娶了这么美的老婆！”
赵柄升赞道：“夫人的残影刺，高掌门的飞仙剑，果然是江湖称羡的神仙眷侣！”
此时有个士兵匆匆从偏厅走入，也没通报，便跑到二皇子耳边耳语起来。二皇子眉头一皱，道：“什么！？”
高龙道：“皇子，何事？”
二皇子摇头，道：“继续喝，继续喝！”
谢雨诗耳朵很灵，听那士兵嘴里吐出几个字：“夏口失守……”除此之外，话都被他人对晓萍的喝彩声掩盖。
夏口，夏口……
回去的路上，谢雨诗问道：“夏口是什么地方？”
还魂道：“夏口是阻挡皇上兵力的重要关卡，怎么了队长？”
谢雨诗笑道：“那很好。我隐约听到晚宴冲进来的那个士兵说，夏口关失守……”
还魂喜道：“皇上终于派兵攻打了。”
谢雨诗点头道：“我们的行踪总管肯定都知道了，所以才派兵南下，这样里应外合开封城必破！”
晓萍长舒一口气道：“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