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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逃之夭夭-第49章

小说: 逃之夭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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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狗剩为此对他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慨来——即使他们二人的遭遇着实没什么可比性——最后鬼使神差地把骗来顺来的东西都放在他家门口离开了。
  然而世界上有些事情本就是缘分,这种缘分十分玄妙,它未必是一见钟情,但它却注定了两个人从第一次相遇后就再也躲不开。
  很久之后,南宫狗剩和李桃之挤在那张狭窄的连李夭夭都挤不下的床上挥汗如雨的时候,南宫狗剩才知道,李夭夭并不是李桃之的亲生儿子——李桃之这个男人,对着女人,他是硬不起来的。然而李夭夭的生父,那个香港大老板,并不知道这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私生子。李桃之的前妻也不想承认婚姻数年前夫没有碰过自己的事实,于是李桃之便当了这个便宜爸爸。
  不过他对于李夭夭,的的确确是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的。他这一辈子或许是没什么机会拥有自己的骨肉,而他诚然又是热爱新生命的,故而对于前妻留下的这个孩子,他是万分感激的。
  南宫狗剩躺在狭窄的小床上,承受着那个文弱书生一次次的撞击,左手拿着根牙签剔牙,右手拿着一本丰子恺的书在看,指着某一处李桃之自己做的注释问道:“这句话哪里引用的?”
  李桃之哭笑不得地弯下腰吻了吻他的胸膛:“你就不能专心点么?”
  南宫狗剩嬉皮笑脸地用牙签刮了刮牙缝,然后将牙签一丢,搂住李桃之说:“来,宝贝儿,咱认真来。”
  李桃之赌气似的加快了速度,南宫狗剩却不解风情地笑得更放肆。在李桃之恼羞成怒之前,他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小声说:“我爱你。”
  这句话他一生只说过一次,可惜就是这一次,被门外骤然响起的李夭夭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和余鱼佘蛇心虚的哄骗声埋没。
  这是南宫狗剩一生中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他正儿八经地出去打工赚钱,没有骗人,没有倒斗,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生活过的虽苦,却又乐在其中。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他也没有过的太久。
  有一天李桃之骤然晕倒,送到医院的时候,南宫狗剩被告知他的同性爱人胃穿孔,需要紧急做手术。
  那个年代医疗并不发达,他们又恰好不幸的碰上了庸医,对待胃穿孔的治疗方法竟是割除了四分之三个胃部。
  等到出院的时候,原本就没几斤肉的书生瘦的只剩一副骨架子。
  南宫狗剩几乎找遍了一切的方法为他的爱人补身子,然而他的小书虫子却再也养不起来了。一年之后,李桃之用他那仅剩四分之一的胃部患上了胃癌这样的绝症,再过一年,南宫狗剩就只剩下三个孩子和一捧骨灰。
  再后来,再再后来,南宫狗剩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和游戏人间的姿态。三个已经懂事的徒弟有一回打赌猜自己有过多少师娘,争论不休时问到他那里,他是哑然失笑了许久才随口说道:“五十七吧。”——五月十七号,李桃之的生日。
  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徒弟们由此开始计算起自己拥有过的师娘的数目,最初和南宫狗剩牵过手的人都会起哄的算上去,后来又不知怎么的更改了算法,算到乔瑜的时候,恰好一百零八,倒凑了一出逼上梁山的好戏。
  李夭夭的第九十八位师娘,一个很年轻又开朗的男孩,他有许多的好处。他性格爽朗,不会婆婆妈妈牵扯不清;不会哭哭啼啼地装可怜;他长得漂亮,身体年轻又富有活力;他会跳舞;他懂乐器;他的家事好……
  而对于南宫狗剩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书虫子。可惜的是,一个书呆,一个不羁,也不知究竟是谁浪费了那样一副好相貌。
  可无论是一百单八还是二百单八,只有南宫狗剩知道,有些给过李桃之的东西,他再也不会给别人。

  第六十章

  南宫狗剩果然在晚饭前回了家。
  他推开门,见乔瑜正坐在沙发上,而桌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准备好的菜饭。他说了一句“回来了”,乔瑜也没有任何反应。南宫狗剩走进客厅,探头望了眼厨房,发现炉灶干净的很,压根没有烧过东西的痕迹。
  他心中一动,不紧不慢地走近乔瑜,这才发觉他手里攥着自己给他的那张身份证,不由愣住了。
  乔瑜很冷静地拿着那张身份证晃了晃:“假的。”
  南宫狗剩也同样冷静地看着他,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你去查了?”
  乔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去买了份保险,受益人填的是你。”他再度晃了下那张身份证,重复道:“假的。”
  南宫狗剩苦笑着从他手里抽回那张身份证,掏出钱包,慢吞吞地将那张身份证放回去:“……对不住。”
  乔瑜却像是突然惊醒的困兽,一把从他手里夺下他老旧的皮夹,在南宫狗剩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它展开,却在看到里层的东西后愣住了。
  ——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纪大约二三十岁、相貌清秀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笑容淳朴干净。
  南宫狗剩一把将钱包夺回来,难得显得有些紧张。
  乔瑜愣愣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南宫狗剩目光闪躲,没有说话。
  乔瑜看着他的反应,心顿时凉了大半截。他颤声问道:“是上次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吗?”
  南宫狗剩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所说的是谁,缓缓摇头。他低下头,看着钱包里放着的旧照片,神色怅然。
  乔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时针在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乔瑜愣愣地看着南宫狗剩,南宫狗剩目光在照片和乔瑜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笑容愈发苦涩。
  乔瑜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到底是谁?”
  南宫狗剩说:“是李夭夭的父亲。”
  乔瑜又是一愣,口气软了下来:“是吗?那、那你为什么把他的照片放在钱包里?”
  南宫狗剩再度沉默了。
  乔瑜几乎被他的沉默逼疯,再度发狂去抢他的钱包,南宫狗剩则迅速将钱包收了起来。乔瑜抓狂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啊!你说啊!”
  南宫狗剩僵硬地重复着对不起。
  乔瑜终于全线崩溃,发过狂后冷静下来,将脸埋进掌心中,涩声问道:“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他无法相信,他以为这一次当真是觅到了良人,却再度落得一个被欺骗的结局。这个男人会给他飞鸽送情书,会为他做家务,会带着他到处走……甚至,还会为他挡枪子!可乔瑜再仔细一想,却发现他固然曾给过自己温馨幸福的假象,可也仅仅是假象罢了。他们分明已同居了数月,自己对他竟是毫不了解的。
  他固然知道南宫狗剩是个有过去的人,南宫狗剩也不是没和他说过自己的过去。可他只需仔细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南宫狗剩是何等的有城府,竟没有一点说到点子上!南宫狗剩说自己的父母是安徽的农民,在他年少的时候已双双去世了,而具体是哪一个县哪一个村,南宫狗剩没有说过,甚至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他更是什么也没有交代过;南宫狗剩说自己做过许多活,也去过很多地方,究竟在哪里做过些什么,他也不曾细说;他的亲人朋友仿佛只有那三个不靠谱的徒弟,除此之外他与这个世界仿佛失去了关联;他的动产不动产,他是否有银行账户,乔瑜更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人看似说过不少,但说的大抵都是些天马行空的逸事与见闻,关于他自己的一切,并没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讯息。
  想到这里,乔瑜感到自己手脚冰凉——这是何等的深藏不露!
  乔瑜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到底是谁?”这句话问的古怪,对一个一同生活了数月、躺在一张床上的亲密无间的爱人,乔瑜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连身份证都是假的,那究竟有什么是真的?在那一瞬间,乔瑜几乎以为这几个月来的一切都是他的黄粱一梦,梦的何其荒唐!
  南宫狗剩挪近他,温柔地将手掌搭上他的脸:“你还想问什么?”
  乔瑜呆怔了片刻,即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啊,到底想要他说什么呢?如果他会说的话,从一开始就说了吧。
  南宫狗剩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是在骗他,可笑他太傻,被他一个又一个骗局骗的无法自拔。
  乔瑜苦笑道:“你到底图我什么?”
  南宫狗剩说:“小乔啊……我是真的喜欢你。”
  乔瑜鼻子再度发酸,在那一瞬间又燃起一线希望,捉住南宫狗剩的手近乎哀求地说:“你跟我好好过,不行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是我?你给我写情书,你替我挡枪,你带我去埃及,为什么?为什么?!”
  南宫狗剩在那一刻看着没有被厚重镜片挡住光芒的乔瑜的双眼,心中蓦地一软,几乎就要抱住他答应下来。可他突然感到不忍,他自知像自己这样的人不适合陪乔瑜过上一辈子,他也不信自己能就此定下来,放弃漂泊的生活。
  最终,他温柔地擦去了乔瑜的眼泪,回房收了几件东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乔瑜的家——他感到累了,害怕了,不忍心再骗那个和李桃之一样儒雅温润的男人。
  余鱼和佘蛇终于互诉情衷在一起后,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是否要将关系更进一步发展,如果发展的话,又该谁上谁下?
  他们两人从小一块儿大,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打啵,七岁开始比鸡鸡的大小,十六岁第一次互帮互助打手枪,可说对对方身体的每一处都再熟悉不过。可从前所做的那些都仅是暧昧而已,或者从出发点来说是纯洁的,若真要发展到那一步,反而是无比的尴尬。
  可余鱼从小是随了南宫狗剩拈花惹草的性子的,开了荤后就没怎么吃过素,如果多年来意淫的对象终于能看又能吃了,他又有什么理由放过?于是便有了以下这一幕:
  余鱼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走到佘蛇背后,两手缓缓从他腋下穿过,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老佘,那啥,咱、咳、干、干一炮呗?”
  佘蛇背后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间,旋即放松下来,语气轻快:“哦。”
  余鱼咽了口唾沫,羞涩地说:“那个啥,你知道我没跟男人做过……”
  佘蛇平静地说:“我也没有。”
  余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想做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佘蛇扭头,凉嗖嗖地看了他一眼。
  余鱼立刻举手投降:“行!行!小爷吃点亏,你上小爷吧。”余鱼是个享乐主义者,只要能爽到,谁上谁下的问题他并不十分在意。更何况,对象是佘蛇。至于是否关乎尊严的问题,余鱼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佘蛇绝不会和第三个人说,面子又要留给谁看呢?
  李夭夭正抱着苏颐嘿咻的得劲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起先没有理,可手机响个不停,导致他不得不分心,最终暴躁地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来电显示姓名是佘蛇,如果是余鱼打来的电话,李夭夭绝对会接起电话一通臭骂然后挂断电话抠出电池板,可换了佘蛇,他犹豫了不足三秒便接了。
  “喂?”
  “怎么做?”
  “……”李夭夭一头雾水:“什么?”
  佘蛇说:“做爱,怎么做。”
  李夭夭沉默良久,语速极快地说:“找到洞,抽、插、射,结束。”然后迅速挂了电话,抠出电池板随手一丢,愤然道:“神经病!”
  佘蛇是躲进浴室洗澡时偷偷打的这个电话,被李夭夭挂断后他重新拨了过去,打不通。他又打给南宫狗剩,可是电话依旧打不通。佘蛇只好耸了耸肩,决定听天由命。
  一刻钟后。
  “我操啊,痛痛痛痛痛痛!给小爷滚出去!”
  佘蛇不耐烦地说:“忍。”
  余鱼痛的直冒汗,抓着床单撕心裂肺地吼道:“忍你个头啊,你忍忍看!”
  佘蛇也被夹的够呛,于是停下动作,沉默数秒,说:“那算了。”
  “算你个头!”余鱼手脚并用地缠住他,怒道:“我忍!”
  佘蛇用了润滑油,也做了扩张的工作,可一则是他的凶器着实有点傲人,二则是余鱼是第一次,后面紧的连一根手指都塞不进去,折腾了半小时也没能成功,最后实在是累的筋疲力尽,只得放弃了。
  余鱼受伤的趴在佘蛇的胸口,用指尖泄愤似的戳着佘蛇的后穴:“屁眼本来就不是拿来做这种事情的,妈的,是哪个死基佬先开发出这种用法的?死老三,还骗小爷说很舒服!”
  佘蛇忍着胸口的刺痛,面无表情地说:“老三不是从来不被人上的么,他的话你也信?”
  余鱼瘪了瘪嘴,生怕佘蛇就此放弃,申辩道:“也不是,九十八那臭小子也说感觉不错来着……”
  佘蛇不语。
  余鱼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纳闷地说:“你说老三是怎么成功的?这他妈的简直是用拳头掏鼻屎啊!”
  佘蛇默然片刻,说:“他鸡鸡小。”
  余鱼瞬间被治愈,甜滋滋地附和道:“没错!所有基佬的鸡鸡都比咱小!”(正抱着苏颐温存的李夭夭:阿嚏!)
  之后的几天,余鱼和佘蛇始终不放弃地尝试着,可越急就越摸不着门道,每次余鱼都痛得受不了,佘蛇也被夹得慌,两人对此事的热情逐渐淡了下来——除了那件事,的确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人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有一晚余鱼突然精神振奋地从厕所里出来,屁颠屁颠缠着佘蛇往床上倒:“老佘!再来一次,我觉得这次肯定能成功!”
  佘蛇莫名其妙地问道:“为什么?”
  余鱼一脸幸福地说:“我这两天便秘,你知道吧?”
  佘蛇:“……”
  “我刚才拉出了一条比你鸡鸡还粗的粑粑!”余鱼一脸英雄就义的慷慨,玉体横陈:“来吧!我可以的!”
  佘蛇沉默良久,哆嗦着拿了包烟塞进口袋里,转身出去了。

  第六十一章

  南宫狗剩走后,乔瑜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没有人隔三差五地为他做早饭或是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他榨出的豆浆;每天中午叫一份外卖,没有人会在前一天晚上为他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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