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酖月 >

第20章

酖月-第20章

小说: 酖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清带泪的哭喊没有唤住墨鸩的脚步,不知墨鸩究竟走了多久,又有一道脚步声敲响长牢,耆医走得缓,每一步都像迟疑,他终於在寒铁栏前站定,只见水清坐在绣架旁,正拿著剪子在拆那件未完成的雪裘。
  
  「水君。」他低头恭敬行礼。
  
  「你带了墨鸩的血吗?」
  
  耆医点头,将所得之物双手奉上。「是,这是水璟岛主私藏的殿主之血及鸩华汁液。」
  
  上前夺过瓷盒,水清恨恨地说:「那老贼倒有些本领!只要有了这些,我就可以赢过墨鸩的长生,赢过他……然後杀了他!」墨鸩,是墨鸩不好……他爱上了别人,所以她只能杀他了,只剩这条路可走了!
  
  「届时,还请水君莫忘承诺。」
  
  看向老迈耆医,水清本已扭曲的脸庞又勾起温柔的笑。「耆医是我再次君临无极殿的最大功臣,我自不会忘却,无论耆医求什麽,我必为你实现。」
  
  「我只要和如岫、如云三人平安退隐,其他的什麽都不求。」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厌烦了,他无亲无故、无妻无儿,唯有亲手抚养长大的两个孩子是心头的宝,无论如何,他定要让他们平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自我无极殿创立以来,除了尸体外从无人能自无极殿全身而退,但这既是耆医唯一心愿,我也只有应允了。」
  
  「耆医在此谢过水君。」
  
  水清摆了摆手,耆医便静静退下,步出长牢後他便走向耆医宿,一面走、一面沈思。他知道为爱疯狂的水清也不是真正能够交易的人,但若有水清在,便尚有人能牵制墨鸩,可还是不够,他还需要其他的方法……
  
  
  
  
  倒卧在一片破碎红纱之间,宣玥伦只觉心脏将和眼前红纱一般,被墨鸩撕成片片……可墨鸩分明不在跟前,或者痛楚也是一种思念,恍惚到几乎产生错觉。
  
  墨鸩抱起他,那麽温柔的嗓音像是责备,又彷佛也有著一点疼痛。「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鸩华香气唤起一点朦胧意识,宣玥伦努力地睁开眼,才发现原来眼前的墨鸩不是幻觉或梦魇,他微弱无力地抓住玄黑衣襟,困难地开口:「放了……罪月。」他不傻,哪怕他已在男人面前屈膝,他仍是没有听见男人亲口说放人。
  
  还以为墨鸩会嘲讽的开口,却不想他只是端过侍女手上的解药并轻声地说:「好。」
  
  宣玥伦一阵愕然,却又让痛楚冲散,他蜷缩在墨鸩怀里,一身冷汗沾湿了墨鸩总是洁净的黑袍。
  
  「只要你喝了解药,再陪本殿去一处地方,本殿便在你眼前放了恒罪月,并保证毫发不伤。」
  
  像是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墨鸩仰头含入解药,却离他的唇尚有一分距离,宣玥伦犹自疼得喘息,却怎麽也移不开目光,他看著墨鸩,墨鸩亦静静地望著他,长生之毒分明仍在肆虐,他却连呼吸都忘记,而後只见墨鸩宠溺又似无奈的一笑,终是主动覆上他的唇喂入解药,一口一口,解药已尽唇却不离,舌尖缠绵一点苦热,漾到心头却恍惚是甜。
  
  墨鸩轻柔地抱起他,沐浴更衣时都在他身旁,不曾一步或离。更衣毕,更是亲自为他上药,前日的伤割得深了,除了雪灵膏外墨鸩还为他另上了一些药,他没有问,只是看著墨鸩灵巧手指沾药抚上他的伤口,明明那麽重的伤,竟是半点也不疼。
  
  墨鸩很专注地为他上药,宣玥伦忍不住想,如果他现下出手,也许墨鸩便就这样死去,但他只是看著墨鸩的手指动也不动,直到包扎结束,墨鸩方拉他站起并不忘细心地为他披上黑袍,这才牵著他走出夜台。夜已深,雪仍在飘,侍女为两人打起伞,墨鸩却接过了伞,摆摆手不要任何人跟。
  
  细雪落在伞上其实无声无息,但他与墨鸩靠得太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宣玥伦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分明是墨鸩略微在前,却反而像是他在带领著,依稀察觉墨鸩垂首看著自己,他却不愿抬眸去证实……他不敢看向墨鸩,怕只是一眼又要沦陷,所以他只能逃,但墨鸩的手将他握得很紧,像是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
  
  分明紧的痛了,为何却觉得是一种疼惜?
  
  来至目的,墨鸩收了伞,门旁侍卫一面接过,一面恭恭敬敬地为他们打开沈重铁门,眼前是一道点著烛火的长阶,透著一点不散的寒气,墨鸩仍是牵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地底,约莫数十阶後,他才看清此处原是一座水牢,只是地面乾燥无水,却躺著一个他万分熟悉的人!
  
  「罪月。」
  
  墨鸩任他挣脱了自己的手,冲上前去探看恒罪月的脉息,他笑著,等宣玥伦回过头来、等他像是一步步踩著惶恐般的走向自己,然後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
  
  「放心,他虽服了本殿的毒却於性命无碍,不过是无法动弹罢了,他仍是听得见你,甚至感觉得到你。」墨鸩淡然一笑,又勾起他的下巴。「宣玥伦,他是否便是你心头的人?」
  
  他曾这样问过,那时的宣玥伦同眼下一般毫无回应,但他知道宣玥伦惯於隐藏自己的心绪,就像一口深深的深深的井,叫人看不清、摸不明。
  
  「他总是在你身边,你为何不说?眼下他身旁有人,你更说不得了,是不?」宣玥伦逃避了他的目光,却仍是听著他的一字一句。「你可曾想过,在你与他错身而过的当下,也许你所渴望的曾经唾手可得?」
  
  他想过、当然想过!每个心中曾有期盼的人都会这样想,但他从来不曾伸出手,他知道妄想只是妄想,墨鸩说的不是事实,因为他不懂恒罪月,更不懂自己在爱著的同时,其实更早更早的放弃了,只是单相思成了惯有的无奈,梦魇之下的他更贪求恒罪月的温暖与笑靥。
  
  而现在……




酖月 四十一

  「宣玥伦,你不说,是否怕破坏了你与他之间的关系?」
  
  即使说了也不会真的破坏,他们三人的关系坚如磐石,他只是不想恒罪月因而愧疚,墨鸩不懂,真正会被破坏的横亘在他与他之间,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去说吧,只要你说了,本殿立刻便放了他,并依我所承诺的,毫发不伤。」
  
  宣玥伦低下头,复又抬起,双眸闪动几近放弃的红,墨鸩却仍是在笑,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的眼角并直到他的唇,而凑上前的唇瓣那样近了,几乎像是以话语、以气息吻著他。
  
  「去破坏吧。」
  
  抓著他衣襟的手缓缓地松开,水牢里那麽静,於是宣玥伦转身离去的脚步声那样清晰,像是涟漪一阵一阵在他心底化开,墨鸩笑看著宣玥伦走到恒罪月身旁、看著他握住恒罪月的手,然後,他竟轻轻地转身,独自一人走上烛火摇曳的长阶。刻意发出的脚步声忽缓忽停,宣玥伦知道墨鸩不会离去,也许他就站在那儿,凝神听著自己所说的每一句。
  
  恒罪月的手依旧那样温暖,心底却有一阵冰凉漫过。「罪月……」
  
  他将恒罪月的手握得很紧,紧得痛了,他便立刻松开,然後又握住。恒罪月没有睁开眼睛,但宣玥伦知道恒罪月感觉得到他,也听得到他,因为他居然相信墨鸩不会骗他……於是他低低地又唤了他的名,彷佛除了这两个字以外他再也说不出什麽。
  
  他想,恒罪月那样聪明,一定已经知道他要说什麽了,但他应该说,因为墨鸩就站在另一头。
  
  墨鸩说,去破坏吧。
  
  那一刻,他看见墨鸩脸上分明在笑,眼底却那样冰凉,就像是他的指尖一般。
  
  「罪月……我一直将你放在心头!」曾经,恒罪月比他自己还要更重要,但他现在已经忘记那时的心情,半点都无法回忆,只是无法言说的疼。
  
  话语分明颤抖,他却绽开苦笑,指尖划过恒罪月的掌,深深地刻上耆医二字,又一次、再一次,然後他重重地握了一握恒罪月的手,随即放开,回头奔上长阶,慌乱脚步犹似逃离,却更像是寻找,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究竟要逃离什麽、又能寻找什麽!他终究撞入墨鸩黑色的怀抱,墨鸩没有看他,只紧紧地抱住了他。
  
  宣玥伦在他怀中模糊而破碎地说著:「我想回去,回夜台……」
  
  「好,我们回去。」
  
  风雪吹得狂了,墨鸩却没有打起伞,只牵著他那样快的走著,雪打在身上几乎都痛了,宣玥伦什麽也看不清,只能任由墨鸩的手牵他往前,回到夜台後墨鸩摒退了所有人,摇曳的烛火间他依稀冷得颤抖,墨鸩将他拥入怀中时,心口却又恍然炙热!
  
  覆上的吻那样深沈而狂乱,他却不自觉的回应,几乎就要窒息了,但墨鸩却仍像不够一般的不断深入,只觉自己就要断气的那一刻,墨鸩放开了他,轻轻地靠上他的肩膀,气息恍恍惚惚地吹上他的颈项,竟像是不舍、像是乞求。
  
  不舍什麽、乞求什麽?
  
  以为他要自己的世界全部粉碎,那现在这样又算什麽!明明这样想、明明有很多咒骂就徘徊在方才被吻得肿胀的唇际,他却什麽也说不出口,真正溢出来的只有两个字,很轻很轻的两个字,彷佛只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听不见,却打在墨鸩的胸口。
  
  那是他的名字。
  
  「你的心里,还有谁?」
  
  这一刻,宣玥伦竟愿意相信这一句是真心的。墨鸩问,他的心里还有谁?
  
  「宣玥伦……」
  
  那麽温柔的声音,却比长生还要更毒!
  
  「宣玥伦,你的心里能不能有我?」
  
  墨鸩的手准确地指上他的心口,宣玥伦忍不住想要後退,却已经没有退路,他望入墨鸩的眼,希望看见一点戏谑一点挑衅,但却没有,他甚至觉得、甚至以为墨鸩伤心了……
  
  双唇几次开閤,他欲言又止,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彷佛被狠狠地刺入一刀,他终是紧紧地闭上了嘴。
  
  不能说!
  
  说不出……也做不到!
  
  他吻上墨鸩的唇并闭上双眼,再也不要听见他说的话、不要看见他的神情。两人倒入床间,墨鸩的动作那样温柔,犹如水般,宣玥伦却拉著他无声地要求更多,什麽都可以,就只不要温柔。
  
  他在墨鸩怀中啜泣哭喊,逃开墨鸩每一个疼惜的吻。「不要……」
  
  不要说、什麽都不要说!
  
  「宣玥伦、宣玥伦、宣玥伦……」
  
  墨鸩唤著他的名字,一声一声、一声一声,不断的、不断的敲入他的心。
  
  夜台的红纱间,他问,他的心里还有谁?他的心里能不能有他?
  
  每一次的顶入都像撞击心脏,不要紧,因为他的心已经空了……或许还有什麽,但他没有忘记,他与墨鸩本是敌对,他要、他要帮恒罪月杀了墨鸩!
  
  「宣玥伦……」
  
  随著温柔低唤而贴上肌肤的是墨鸩的吻,他吻著他的心口、吻著他的旧伤。墨鸩知道这是宣玥伦为他划破的伤口,每一处他都舍不得治愈,只想留著,所以除了雪灵膏他还为宣玥伦抹上了别的,他要留下这些伤疤,一辈子都看著。
  
  一辈子……他竟对著这个人想起一辈子?墨鸩失笑,动作越复狂暴,像是否认像是逃避,宣玥伦疼得落下泪水,他便舔去,怀中的男人环著他的颈项将他拉近,狠狠地咬上了他,分明吃痛,他却又笑,而宣玥伦像是後悔伤了他,只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吐息那样炙热的吹拂在他心口,他又忍不住疼惜。
  
  欲望叫嚣著需要宣泄,他们却吻著彼此直到天地无声,彷佛已经太渴求了,於是什麽都不能要了。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如果天能永远不要亮,就让这场风雪不断的下。
  
  拥著沈沈睡去的宣玥伦,墨鸩听见夜台外终归无声,雪已停了。
  
  宣玥伦醒来时却不在墨鸩怀中,他有些恍惚地寻找著,直到墨鸩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醒了?」
  
  他却又是摇头,惹来墨鸩一阵轻笑。「既没醒,便继续睡吧。」
  
  冰凉的手覆上他的眼,他在熟悉的黑暗中沈沈睡去,洒开药粉,墨鸩吻上他的额角,知道他两个时辰内都不会再醒来,於是他安心地离开夜台。




酖月 四十二

  尚堂。
  
  看著眼前的苏如岫与苏如云,墨鸩勾起一笑,閤上手里的卷宗,他轻声问:「如岫,本殿若死,你可能一人撑起无极殿?」
  
  匡啷一声,苏如岫手中的茶盏落地,瞪得大大的双眼写满不可思议,一旁的苏如云亦是同样。
  
  「看来是不能。」
  
  苏如岫慌忙站起,匆匆几步便来到他身旁,慌乱地诊著他的脉息。苏如云仍坐在原位,表情还是不敢置信。「殿主,你在说什麽?」
  
  墨鸩仍是笑著,却不再提。「耆医可回来了?」
  
  「哪能那麽快?冷月山庄远著呢。」苏如云看了看似乎漫不经心的墨鸩,低低地说著。
  
  「嗯。」看向仍为自己诊脉的苏如岫,墨鸩轻道:「如岫,你还爱著本殿吗?」
  
  抽出了自己的手,改而将一只极薄的竹片放入苏如岫手中,墨鸩淡然地环视整座尚堂,离他最近的苏如岫无法分辨,里头是否有一点不舍?「殿主……」
  
  苏如云终是按捺不住,起身夺过竹片细瞧。「这、这是……」手中镂刻精致纹路的竹片那样熟悉,分明是他所管理的合欢苑牌,从前墨鸩若看上了谁,便给一片竹牌,除了墨鸩与自己外,唯持有竹牌之人方能进入合欢苑。
  
  墨鸩忽又笑了起来,像是方才的沈重全是错觉。「如岫,本殿便就陪你一夜,如何?」
  
  苏如云正要发难,却见苏如岫抬起了月白的袖子转过身来对他说:「如云,你先下去。」
  
  知道眼前便是苏如岫一生的想望,他又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