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酖月 >

第19章

酖月-第19章

小说: 酖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深夜中更是可怖!
  
  「何不杀了她们?原来在寒月庄主眼中,我无极殿的人命也值得珍惜。」
  
  「她们只想阻我,并不伤我。」他没有说,但他著实下不了手。
  
  墨鸩冷笑著缓步而来,在他来不及躲开时压倒了他。「宣玥伦,你的生命及忠诚既已属於本殿,那麽,你的心呢?」
  
  望入他彷佛燃烧的黑眸中,宣玥伦缓缓轻道:「我已属於殿主。」
  
  知他逃避,墨鸩又是一声轻笑,并执起他的左手。「既是如此,你可有何事隐瞒本殿?」
  
  话语仍是带笑,墨鸩却已撕开宣玥伦胸前衣裳,手指重重划上他的旧伤,像是就要穿透一般!浑身一颤,宣玥伦却仍是不语。
  
  「宣玥伦,你的誓言原来那麽快便不算数了?」
  
  「左手剑……」
  
  闻言,墨鸩朗朗长笑,笑声中竟带疯狂杀意。「江湖中人皆说宣玥伦之右手剑天下无人能敌,但原来你所练的却是左手剑……」
  
  想起初废宣玥伦右手时,见他左手诸多不便不免略微怜惜,如今想来不过一场笑话。「宣玥伦,原来你也会作戏。」
  
  右手压上宣玥伦左手,见他眼中一凛,似是惧怕,又似抗拒。墨鸩笑著,话语却是冰凉。「怎麽,怕本殿再废了你的左手?」
  
  「住手!」
  
  「宣玥伦,你既已属於本殿,若我只要你终生为我禁脔,要你一身高强武艺又有何用?」
  
  「不……」宣玥伦挣扎著,却被墨鸩轻易制服,并被一手按住双腕囚於头顶,墨鸩的另一手则扼上他的颈项。
  
  「求我,你可以为了恒罪月而屈膝,难道不能为了你自己来求本殿?」
  
  宣玥伦不肯开口,冷冷的双眼直直地望进他的眼中,但剧烈起伏的胸膛却泄漏了惊恐情绪,看著,墨鸩仍是一笑,只觉胸中怒气似略微平息。
  
  「宣玥伦,我要你求我!」
  
  被墨鸩强硬压住的双手旧伤已泛出鲜血,墨鸩却像是没有看见,只静静地看著宣玥伦,彷佛他不开口求饶,他项上的手指便会缓缓收紧。这一次他不会松手,再也不会心软!
  
  看著墨鸩坚定眼神,宣玥伦心下一紧,不肯承认涌上心头的是後悔也是无奈、不肯承认自己因为冷与痛而感到委屈,更绝不承认自己竟因墨鸩的话语而受伤!
  
  「不……」
  
  他死也不会开口恳求……但原来失去是这样的感觉,竟比长生的痛楚更刻骨,但失去什麽?他什麽都没有了!
  
  「为什麽哭?」
  
  宣玥伦闭上眼,无法掩饰的温热滑落眼角,他却仍然不肯承认。「我没有!」
  
  松开扼住他颈项的手指,墨鸩轻轻地摸著他的眼,指尖湿润的那一瞬间,他才惊觉自己竟还会心疼。「为什麽哭?因为痛吗?」
  
  像是这时候才看见他的伤口绽开,墨鸩放开了他的手,还来不及抚上他的伤口,宣玥伦却已欺身上来压倒了他,情势互换,墨鸩仍只是冷冷地问:「为什麽哭?」
  
  左手明明已凝聚剑气,但他的指尖却颤颤的彷佛不知所措,明明只要刺下去就好了,往著心口一刺谁也不会感觉到痛!但泪仍在流,甚至一滴一滴地打上墨鸩的胸膛。
  
  这一瞬间竟似千年,墨鸩恍惚只觉自己的心口让他的泪水穿出一个深深的洞,那样空旷、那样寂寞。
  
  原来这就是寂寞,明明两个人那麽靠近,却像是一个人。「为什麽哭?」
  
  「不要……」微红的眼里满是悲伤,强挤出的话都是颤抖的。「不要再逼我求你。」
  
  「为什麽不杀本殿?」
  
  凝著剑气的指缓缓放下又举起,墨鸩以为他终於要出手,却不想宣玥伦竟朝著自己的右腕重重刺下,血花四溅,几点零星甚至喷上墨鸩的脸,他刺得那麽深,几乎见骨却还不停止,扬起的手像是还想重复同样的举动,墨鸩忙起身拉住了他,宣玥伦却是疯狂挣扎,你来我往间,连墨鸩都让宣玥伦所伤,不顾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他终是将宣玥伦紧紧抱在怀里!
  
  明明那麽温暖、明明是他这一路上想要的温暖!但为什麽心底却那麽冷,像是在那一洼凝结的血中、像是在娘亲僵硬的尸首旁,宣玥伦分明只觉无力却又紧紧地抱著墨鸩,他不懂自己为什麽会那麽痛!眼下仍是深夜,夜风吹灭了烛火,没有侍女来点灯,夜台内一片黑暗,周遭的一切都提醒著他眼下并非黄昏时分,长生之毒未发……那麽为什麽、为什麽他会那麽痛!
  
  「宣玥伦,你是否爱著本殿?」只要一个答案、他只要一个答案。
  
  太痛了,痛得他几乎疯了。「不是不是不是!」
  
  「宣玥伦。」
  
  眼前一切如此可笑,他还是因男人温柔深情的呼唤而清醒。
  
  他想说、想问的所有一切,千言万语,到最後却只是一个名字。「墨鸩……」
  
  墨鸩在自己的名字中想起一切的初衷。是了,他想要宣玥伦的爱、想要成为他心中的独一无二。「宣玥伦,你爱本殿吗?」
  
  手上的血仍在流,他却在笑。彷佛没有听见墨鸩的问话,他只想,什麽时候会死呢?等到血流乾了、等到他像娘亲一样冰冷了,是不是就死了……他要死了,为什麽呢?
  
  对了,因为墨鸩,他的鸩、他的毒。为了墨鸩而冷、而死,若能如此,彷佛也是好的。
  
  他笑著,却再也没有哭,什麽都凝结了。
  
  什麽爱……
  
  竟比死更冷。




酖月 三十九

  墨鸩在尚堂里坐了多久,苏如岫便看了他多久,但这是他第一次猜不透墨鸩心中所想,可也不忍开口,彷佛将会吵醒墨鸩的思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苏如云急迫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慌忙回眸,墨鸩却已看向急奔而来的苏如云。
  
  「殿主!」仍喘著,见苏如岫也在眼前,苏如云突然不知该不该说,但人命关天,不容他再思考。「殿主,寒月庄主不肯服下长生解药。」
  
  以为墨鸩会有所动作,他却只是偏过头,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却惊动苏如岫!
  
  「殿主?」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墨鸩的叹息,虽然很轻很轻,但却那麽真确的出自墨鸩口中。墨鸩为何叹息?为了无极殿?还是为了宣玥伦……
  
  仍是一声叹息,而後墨鸩却又一笑。「他既不想喝,便别逼他。」
  
  「可是……殿主!」
  
  抬手止了苏如云未完的话,墨鸩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苏如云不死心还要追上,却让正好自外而来的耆医拉住。
  
  「好了,没见殿主不高兴吗?」
  
  苏如云甩开耆医的手,转头便冲出尚堂,耆医犹自低骂不休。
  
  收回紧追著墨鸩的目光,苏如岫低下了头,即使不愿承认,他仍是知道墨鸩变了……
  
  
  以为墨鸩会上哪儿去,却不想他竟来了合欢苑,苏如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伸手推开苑前守卫便迳自走了进来,本想直接冲入白蝶房里的他却停下脚步,眼前墨鸩正站在苑中的花树下,出神似地不知看些什麽,他不敢上前,又不能离开,只好跟著墨鸩楞楞地看著树,心下却又著急,只不知这冬季光秃秃的树有什麽好看,他可记得那长生之毒只有十二个时辰的缓冲时间,这每刻每时均拖不得的!
  
  眼前分明是一树枯枝,他却想起宣玥伦的鲜血飞溅在自己面上的那一刻,又想起他手中转啊转的红梅枝。他说,只要宣玥伦一句话,他便废了这合欢苑。
  
  只要他属於自己,便解了长生之毒亦无妨……这哪儿是对一个禁脔该说的话?自己又怎会真说出口?这般想著,他忍不住又笑,一瞬间,只觉此处半点意思也没有。
  
  「如云。」
  
  突然让墨鸩一唤,他连忙应声。「啊?」
  
  墨鸩转身走向他,却只与他擦肩而过。「废了这合欢苑。」
  
  「啊?」摸不著头绪,苏如云皱起一双好看的眉,没有多想,只转身跟著墨鸩而去。
  
  心下只想墨鸩终於要前往夜台,却不知是要甩开他还是怎麽的,墨鸩的脚步竟转进望生园,苏如云一咬牙,仍是跟著进去,墨鸩就站在他的长桌前,看似漫不经心地抚过每一只月白瓷瓶,偶尔他会停下,将长瓷瓶中的液体倒入另一只,苏如云以为他在配药,但後来倒出的液体却是五颜六色,不像药或毒,倒像他们小时候拿来玩的无聊把戏。
  
  与其有空在这里玩,不如……像是突然懂了,苏如云坐到一旁,静静地看著墨鸩浪费那些该是价值连城的药与毒,望生园里的侍者没有吩咐不会贸然进入,於是此处只有他和墨鸩两人,而屋外无风无雪,太静了,一旁铜壶滴漏的细微声响竟像被无限放大,一点、一滴,时间就这样过去,听起来很慢,其实很快。
  
  「殿主,你爱宣玥伦吗?」苏如云突然想起他从未这样问过墨鸩,他曾经看过的那些温柔情长或许真只是墨鸩的游戏,也可能已经不是游戏。
  
  「本殿不知爱是什麽。」他停下了手中无谓的动作,双眼却没有离开桌面红色的液体。「水清没有教本殿爱。」
  
  「又是那女人……爱哪儿需要人教?」
  
  「那你说,爱是什麽?」
  
  「爱是……」以为很简单,但原来说起来那麽复杂。「爱应该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哪怕、哪怕再怎麽不开心,看著他也会开心……就算他不在身边,只要想著他也就不寂寞了。」
  
  听苏如云低低地说著,墨鸩只是抹开桌面药液,手上传来一阵凉意,他又想起没了真气护体的宣玥伦却偏爱在夜台外赏花,叫那寒气冻得他全身冰冷,然後才偎进自己的怀里,撒娇似地说冷。
  
  苏如云的声音混著铜壶滴漏的声响,他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但原来不过半个时辰。
  
  「如果他疼了,自己也会痛……只要他笑了,就觉得好像很幸福。」
  
  苏如云仍喃喃地描述著那些他像是知道却又不清楚的情感,看著手上的红色药液,他突然笑了,黑袍翻出一弯浪,他一步一步踏出清明。看著他离去背影,苏如云却没有起身,反是仰头一声长叹,其实根本不该过问,只是……望著苏如岫久了,竟多麽希望能够看见哪些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墨鸩也好、宣玥伦也罢,若有那样的人,便似乎还有些希望。
  
  
  墨鸩仍然没有走入夜台,却下了长牢,寒铁栏内的水清正绣著他的雪裘,紫黑的貂毛柔得发亮,他却知道这件雪裘永远不可能完成。
  
  「师父。」
  
  「墨鸩。」水清转过头来,笑笑地放下手中未完成的裘衣。「听说你抓住了恒罪月,可已决定如何处置了?」
  
  「本殿要放了他。」
  
  闻言,水清脸色大变。「什麽!」
  
  「师父没有听错,本殿要放了他,毫发不伤。」
  
  「为何……」水清的手穿出栏杆,彷佛有些颤抖地抓住墨鸩的衣袖。「难道是为了谁?」
  
  「不为谁,只为本殿自己。」
  
  「你胡说!」像是想要将墨鸩拉近,水清的手那样用力,但墨鸩却是纹风不动,仍静静站立原处。「为了无极殿你不能那麽作。」
  
  「为何不能?」墨鸩笑著将衣袖抽离她的手,转身像是就要离去,却又停步。
  
  「墨鸩,你是不是爱上了宣玥伦?你不能爱他!」
  
  「师父,爱是什麽?」
  
  「对!你不懂爱、你不会爱,墨鸩,我没有教你爱!」
  
  看著眼前似乎疯狂的水清,墨鸩淡淡一笑。他自小便跟随在水清身旁,水清一直待他很好,他也曾经很喜欢女子看著自己时骄傲的笑,然随著年岁经过,他的药毒天赋再也无法掩盖,女子的笑越来越扭曲,竟像是痛苦大於欢欣,而女子待他越来越是冷淡,抓著他的手又那样牢紧,紧得几乎伤了自己。那时,水清对他说恨。
  
  面对那样热切的恨意,他只能冷漠对待,将所有的年少岁月耗费在喂养一片无声的鸩华。
  鸩华盛放之时,水清杀不成他,无极殿内变了天,他仍只是一个人看著鸩华花海,越复冷漠,心下却明白那个会为自己骄傲而笑的女子已经不在,但他没有杀了水清,仍是叫她一声师父,并听她反覆说著恨与爱,那是水清从未教过他的。不,或许水清教过他恨,用她的独门秘毒与不再出现的笑。
  
  关於爱,水清没有教过,而她的表现亦难以理解,他只笑著,并不试著去懂。
  
  他不需要爱,若有想要的东西便取来放在手中就是。苏如岫、甚至是合欢苑的所有人都曾对他说爱,但他从不觉得有何差别,爱也罢、不爱也罢,他仍是笑著,几乎已带一点轻蔑。
  
  直到今日……直到宣玥伦走入他的花海。一开始真的只是游戏,他只想看著宣玥伦为自己划开血脉、为自己血尽而亡,他想那一定很有趣,毕竟自己翻手便可给他人苦痛,却无法要人心甘情愿为他而痛。
  
  但分明只该看著的局外人,为何也跟著疼了?
  
  「你没有教我爱。」苏如云说,爱是不需要教的。
  
  「对,我没有教你,你不能爱!」
  
  「可我疼。」他淡淡的说著,并抚上自己的心口。「无药可解的疼。」
  
  除了疼,还有空,宣玥伦的泪水在他心底打出一片空洞,教会他什麽是寂寞。




酖月 四十

  「墨鸩!」
  
  水清带泪的哭喊没有唤住墨鸩的脚步,不知墨鸩究竟走了多久,又有一道脚步声敲响长牢,耆医走得缓,每一步都像迟疑,他终於在寒铁栏前站定,只见水清坐在绣架旁,正拿著剪子在拆那件未完成的雪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