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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纳妾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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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有只野狗跑进来了!”说罢,弯腰捡石头要打这小黑狗,杨秋池刚要阻拦,那小黑狗已经转身远远跑开了,两个家奴急忙追赶而去。
    杨秋池等人继续前行,又转过几个院落,看见远处又有一群人在一个小院子里来回忙碌着。院子一棵大树下,一张太师椅上斜坐着一个花白胡子老头,身穿官袍,一只手捋着小山羊胡子,一只手端着一个茶碗,正在有滋有味品着茶,
    这身穿官袍的老者身后站着几个哈着腰的随从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那锦衣公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几步外的座椅上坐着一对年迈老夫妇,那老头住着拐杖正在唉声叹气,他旁边是一个老妇人,也在抹着泪。几个丫环模样的人低头站在身后伺候着。
    杨秋池走近一看,太师椅上坐着品茶的,正是方才在县衙大堂审案子的那个山羊胡子县太老爷。
    发生命案了这县太老爷居然不着急,也不去勘查现场,却在这里喝茶,这让杨秋池很是费解。
    众人上前参见宋知县。这花白胡子宋知县只是眼皮抬了抬,没正眼瞧他们,这老头,官不大这谱摆得可够大的。
    宋知县看了一眼躬身而立的老仵作,慢条斯理说道:“你,你快去看,看看尸首情况,回,回来报我。”这知县老太爷原来是个结巴,不过结巴得不是很厉害,听着倒不是很费劲。
    这知县老爷自己不去检验尸体,而是让忤作去,原来,在古代,官老爷一般是不亲自进行尸检的,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是有专职的仵作负责,县太老爷只是看了现场,然后坐在一旁等着,由专门负责验尸的仵作将尸首死亡原因等情况勘查清楚后向官老爷汇报,还要填写报单,也就是尸检报告。
    老仵作应了一声,带着杨秋池正要走,宋知县身后那正抹着泪水的锦衣公子说道:“在下领他们去吧。”宋知县回过头来,语气顿时便不一样了:“有,有劳殷公子了。”忽然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女孩,仔细一看,顿时叫道:“你,你怎么来了?谁,谁叫你来的?嗯?”
    他身后站的这小女孩正是宋芸儿。原准备躲在父亲身后,再偷偷跟杨秋池他们进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雷捕快、老仵作等人听县太老爷问谁带知县千金来的,一齐向杨秋池瞧了过去。宋知县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老仵作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穿着青衣短衫,有点面熟,仔细端详了一下,忽然惊呼道:“你,你是老仵作的新,新收的徒弟?你,你不是已经被风卷,卷走死了吗?”
    这件事情可不好解释,如实告诉他们自己来自现代,是借尸还魂上了杨仵作的身,这大白天的虽然不会吓死人,到是怕别人会说自己是神经病。便将错就错编道:“回老爷,小的没死,只是手臂受了点伤,没什么事了。”
    宋知县又上上下下看了看杨秋池,点点头,转头瞧向宋芸儿,又皱了皱眉,和言悦色说道:“乖,乖女儿,我,我不是说过了吗,这,这种地方你不要来,快,快回去吧!”
    宋芸儿撅着红嘟嘟的嘴巴:“我不!我要看他们检查尸体!”伸手一扯杨秋池,就往旁边房间里跑。老仵作和殷公子随后也进了房内。
第十二章 郁闷
    看样子这小妮子是被这山羊胡子县太老爷惯坏了,杨秋池被宋芸儿拉着进了房间,老仵作随后也跟着进了房间。这种情况也许遇得多了,宋知县也无可奈何,只是拿下面的人出气,指着雷捕快骂,偏着脑袋又气又急,小眼睛不由自主不停眨巴着,山羊胡子乱抖,说话更是结巴:“我,我不是说,说过小姐不,不能到这,这种地方来,你们脑,脑袋塞,塞稻草了吗?我,我说的话怎,怎么记不住!嗯?”雷捕快等人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我,就这,这一个女儿,要,要是在这,这种不吉利的地方惹,惹上什么灾,灾星病痛,看我,我怎么收,收拾你们!”宋知县恨恨说道,“这个小,小忤作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赶,赶他出衙门!”
    杨秋池等人进了房门,穿过大厅,到了里屋,宋芸儿看了一眼房里情景,惊呼一声,不由自主伸手用劲抓住了杨秋池的胳膊,疼得杨秋池一咧嘴。
    房里靠里是一张雕花大木床,挂着的帐维一边已经被扯倒,散乱地盖在床上一具女尸身上,仰面朝天,头发散乱,两只手臂在头顶交叉,被一件猩红的女子亵衣捆住。一双眼睛圆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紧咬嘴唇,嘴角挂着一抹血痕,雪白纤细的脖子上一圈乌紫印记,窄窄嫩滑的肩膀下,一只半球形洁白酥嫩滚圆的**露在帷帐外。帐维盖住了半截身,一条雪白的滚圆白嫩的大腿从床沿处耷拉下来。
    地上散乱地扔了几件衣裤,那是一件淡红色百叶长裙,一条浅绿色长裤,还有一条白色内裤。
    房中间一张圆桌,上面有一把倒着的茶壶,一些湿漉漉的茶叶散落在桌子上,地上是一摊茶水。圆桌靠里一边的地上有几个跌碎了的茶杯。旁边的三根凳子有两根倒在了地上。
    圆桌的另一边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仰面朝天,双目紧闭,脖子上也有一刀乌黑的印记,头发散乱,但衣着完整,只是前胸处被撕烂了。
    杨秋池费了很大劲才把手臂从宋芸儿手掌中挣脱出来,瞪了她了一眼:“你既然害怕,还巴巴的央求我带你来干什么?”
    “谁害怕了?”宋芸儿一扬吓得发白的俏脸,伸过手又要抓杨秋池,杨秋池赶紧躲开。这宋芸儿虽然会武功,又想学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气概,可毕竟到底是个女孩子,乍然之间见到这等凶杀场面,还是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微微发抖。
    老仵作问一旁的殷家公子情况,殷公子抽抽噎噎做了介绍。这殷公子名叫殷德,方才门口那老两口是殷德的父母,地上躺着的衣着完整的尸体是他的妻子白素梅,床上的那具尸首是白素梅的亲妹妹白小妹。白氏姐妹的父亲是宁国府千总,明朝千总可是正六品武官,品阶比县太老爷还要高。
    老仵作拄着拐杖走到床边,揭开盖着尸体的帷帐,露出了白小妹花一般娇嫩的身体,从头到脚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记录!尸体仰面而卧,双手在头顶处被亵衣捆绑……”发觉身后的杨秋池没有动静,转过身来一瞪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填写尸格作记录?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杨秋池这才明白,老忤作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问道:“尸格?什么尸格?在哪里?”
    尸格是古代忤作检验尸体时填写的一种表格,注明了死者的身份基本情况,现场勘查情况,死者尸表检验情况,死亡原因等,类似于现代的现场勘查笔录和尸体检验报告,这两种文书杨秋池当然知道,可现在是在明朝,这规矩好多与现代不一样,一时之间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老忤作脸色阴沉骂道:“你这小畜生,什么都不带干什么来了?”
    杨秋池大怒:“喂!你这死老头,怎么随便骂人?”
    杨秋池不明白,古代学徒的地位比家里的佣人还要低,骂两句还是轻的,师父对学徒拳脚相加那也是平常的事情,杨秋池借尸还魂的这个身体,是这老忤作的学徒,师父骂徒弟那可是天经地义的,却没想到杨秋池敢还嘴,老忤一愣,随即吼道:“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说话,真是反了!反了!”浑身发抖,差点倒在床上。
    明朝可是最注重纲常礼仪的,这忤作小学徒竟然当众辱骂师父,一旁的宋芸儿和殷德也都惊呆了,宋芸儿捅了捅杨秋池的后腰:“你怎么这样和你师父说话?”
    “你也听见了,是他先骂我的哦!”杨秋池一脸的无辜。
    没等宋芸儿说话,那老忤作已经举着拐杖,骂骂咧咧地向杨秋池劈头盖脸打了过来。
    杨秋池虽然不会武功,可要躲开这老头的拐杖还是有能力的,他一边后退躲避,一边叫道:“喂喂!你怎么动手打人?”
    “老子…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这畜生!”老忤作花白胡子乱抖,摇摇晃晃举着拐杖追着杨秋池打,杨秋池绕着桌子东躲西藏,嘴里乱喊,倒不敢向这老头还手。
    老忤作追了两圈也没打中杨秋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拄着拐杖一个劲咳嗽。宋芸儿和殷德上前相劝,老忤作举起满是褶皱的枯瘦的手,颤巍巍指着杨秋池:“好你小畜生!好!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徒弟!你滚!给老子滚!”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杨秋池转身往门外走,迎面进来几个人,杨秋池气头之上,也不细看,伸手要拔拉开挡在门口这人,自己好出去,可伸出去的手陡然之间停在了半空,已经被横过来的一只手掌抓住,随即雷捕快的声音响起:“县大老爷来了,不得无理!”
    杨秋池定眼一看,进来的果然是刚才那结巴山羊胡子县太老爷,一旁是雷捕快,身后跟着殷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几个随从。他们听到里面吵闹,所以进来查看。
    宋知县环视了一眼,阴沉着脸,费劲地问道:“吵,吵什么?”
    殷德抢上前一步:“回禀老爷,没甚么大不了的,是这位学徒小哥忘了带尸格了,老忤作正教训他呢。”
    宋知县往老忤作看去,老忤作已经被杨秋池气得全身发颤,躬着身不停地咳嗽,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殷德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和地上的两具尸首,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是泪水盈盈:“老爷,贱内姐妹尸首已经躺在那里多时,真凶尚逍遥法外,老忤作身体不适,是否由这位学徒小哥来勘查尸首,以便及早破案?”
第十三章 公开的红包
    宋知县沉吟不绝,旁边一位师爷模样的人,摇着折扇走到宋知县身边,俯过身去低声说道:“大人,这件命案十分棘手,不如让这小忤作来检验尸体并填写尸格,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也好有个推托的余地。”
    宋知县外表清闲,实际上正为这件凶杀命案头痛不已。明朝官吏三年一轮,政绩考核是要打分的,这种重大命案对州县官吏可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如果碰巧破了案,可是一件重大政绩,可以为自己三年后的铨选加上一笔重重的筹码,可是,重大故意杀人命案都有破案期限,到期破不了,可要减分,对自己的仕途大大影响。发生命案是必须上报的,因此,瞒是瞒不了的,再说这还是涉及到朝廷命官家眷的重大凶杀案,只能在上报的报告中作文章。
    这里就有许多技巧,最主要的就是立案的时侯不能写明案件的性质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意外事件,这样上级就无法限定破案时间,以后根据案件能否侦破再灵活掌握,由于报告要附有尸体检验报告,也就是尸格,这尸格写得如何往往起到关键的作用。而忤作的勘查是独立的,不受县老爷意志决定,因此,这种重大命案的尸格写得越含糊越简单越好,让这老忤作来勘查填写尸格,难保不写出真相,让这小学徒来写,谅他一个小小学徒,什么都不懂,也写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且,将来出问题,还有个推托之词。
    殷德的提议加上师爷的分析,正合宋知县的意,宋知县点点头:“老,老忤作身体不适,无,无法继续检验,由杨,杨忤作负责进行尸体检验。”
    殷德件向几个随从一努嘴:“你们快扶老忤作回去歇息吧。”几个随从答应了一声,上前搀扶着连连咳嗽的老忤作出了房门。
    宋知县问道:“杨,杨忤作,发给你,你的尸格呢?放,放在什么地方了?”
    杨秋池苦笑着想:“我怎么知道?”随口说道:“可能在我家里吧。”
    宋知县点点头:“你,你先检验尸首,我,我叫人去帮,帮你拿。”然后转头吩咐跟班长随:“快去杨,杨忤作家把他,他的尸格拿来!”一个长随应声而去。长随是明清时期州县长官私人雇用的人员,协助自己处理公务或者照顾家人,不属于官吏,也不是普通佣人。
    杨秋池环顾现场,正在琢磨该从何处勘察起,一旁的殷德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杨秋池的肩膀:“小兄弟,辛苦你了,这是开手钱和洗手钱,收下吧。”伸手递过一串铜钱,大概有一百来文。
    开手钱?洗手钱?这是什么东东?杨秋池不懂,他不知道,明朝忤作验尸,苦主是要给红包的,这红包就叫“开手钱”、“洗手钱”,这是忤作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明朝官吏俸银和衙役等人的工资,都是历代最少的,所以,各种名目的例钱(也就是“红包“)成了官吏、衙役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忤作也是这样,如果仅靠衙门给的一个月二两银子,生活费都成问题,对这种红包,朝廷官府也是默许的,要不然,就没人愿意到衙门当差了,那这庞大的官僚体系也就无法正常运作了。
    杨秋池不明白这里的规矩,便出手推辞。殷德看了杨秋池一眼,点点头,从袖子里又摸出一串铜钱来,两串铜钱一起塞到杨秋池怀里。杨秋池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刚要解释,后面传来宋知县的声音:“天,天色已晚,还不快,快收了开,开始检验!”
    叫我收钱?杨秋池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看了一眼宋知县,将手中的两吊铜钱一举,意思是:你这县太老爷公开让属下收受贿赂?
    宋知县阴着脸,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怎么,还,还嫌少吗?”
    一听这话,杨秋池明白了,这县太老爷真的是让自己收受这红包,看来明朝与现代就是不一样,行贿受贿都公开进行,心里不解,不敢多问,赶紧将两吊铜钱塞进了怀里。
    杨秋池先仔细查看了床上白小妹的尸表情况,脖子上有一圈乌黑的掐痕,**处有表皮擦伤和咬痕,阴部处和大腿内侧,有半干涸的乳白色液体凝结,可能是精液残留。
    这时,杨秋池闻到身后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假小子宋芸儿,果然,身后传来宋芸儿略带颤音的话语:“喂!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杨秋池没好气回答:“你不会自己上来看!”
    宋芸儿犹豫了一会,已经不象刚才那样害怕了,再说,门口还有自己的当县太老爷的老爸带着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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