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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倾听自己-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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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一些赠票的商业演出,印象已经不深了。我自己买票去看的演唱会,有两场倒记忆犹新。

一场是崔健演唱会。老公是崔健的忠实粉丝,收集了崔健所有的磁带。我以前工作的单位在侨汇商场买过一批日本原装的爱华随身听,作为很稀罕的福利发给我们。我老公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竟然把这个原装货的磁头听坏了,估计崔健的磁带功不可没。他时不时周末在家乱吼,“我要从南走到北,我也要从白走到黑啊”;“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为何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哇”;“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你问我看到什么?我说看到了幸福”;“我就是红旗下的蛋”我总是要一遍遍制止他五音不全的歌声,“再别吼了,没人嫌弃你一无所有,我这不是已经跟你走了吗?家里就这几十平方米,不用你从白走到黑,不出一分钟就从南走到北了。你也别想撒野了,看见幸福就不错,赶紧来抱抱你家的宝贝蛋吧。”

崔健98年情人节来兰州演出时,我正发着高烧。我平时体质很好,印象中也就中学发过一次烧,大学发过一次,还有就是这次。平时不怎么发烧的我,偶然发烧,觉得自己真快要死了似的,全身发烫,虚弱无力。老公早已蠢蠢欲动,他是一定要去亲身体会偶像的现场演出气氛的,他也想与我一起去感受,寻找飞扬的激情。他不由分说给我穿上他的夹袄,是一件军绿色外贸棉布夹袄,拽着我就出门。我记得那时冬天也不是太冷,好像没穿过羽绒服,不像现在夏天奇冷,冬天奇热。来给我们看孩子的婆婆差点看傻了,这发烧还没好,出去再吹点冷风可怎么办?简直是疯得不要命。我当了一回真正的“发烧友”,起初还裹着夹袄,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在浑身的灼热中听着崔健时而满场跑,时而端起落地麦克风的激情演唱,陪着兴奋的老公不停地鼓掌。当“一无所有”的歌声响起时,全场几乎沸腾了,都不约而同站起来跟着吼,独唱变成了大合唱。我这个病妇蔫蔫坐着好像有点傻帽,也被老公拉起来跟着满场的狂热听众嘶吼。演唱会后好像发烧没有加重,出了一身汗,裹着寒风回家,感冒也差不多好了。

另一场是2004年“童安格、辛晓琪、张镐哲兰州围炉经典演唱会”,虽然不是个人演唱会,童安格只是作为重磅歌手出场,但能见到我年轻时的偶像,哪怕是听一首歌我也心满意足了,何况辛晓琪的“味道”和张镐哲的“北风”都是我喜欢的歌。上大学时童安格应该算我最爱的歌手,我买了他的磁带,好像也和好朋友互赠过。“让生命等候”的重叠喟叹、“生命过客”的茫然发问、“梦开始的地方”的空灵、“忘不了”的假声,“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的高音……屡次听到他的歌声,心扉屡次被撞击、打动。我大学时代的笔记本有我和好朋友手抄的童安格的歌词,我也不止一次在笔记本上记下心动的感觉,但终究没有成文。1991年圣诞夜,我和老公芳心暗许时被街头音像店传来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而感动。93年底在结婚前的置办中我们又咬牙买了他的CD,那时我的工资就二、三百元,一张CD三十多呢。想不到他会有朝一日来兰州演出,看到舞台中间的偶像,依然是带点蜷曲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菱形暗格的上衣。虽然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一听到“走在忠孝东路,徘徊在人群中,茫然走向我的人生路途,选择了多少错误。我在睡梦中惊醒,感叹悔言无尽。恨我不能说服自己,接受一切教训”,我忍不住激动。尽管我不知道他唱的那条路是什么样的路,这个“忠孝”却有些古意。他把徘徊的“徊”唱成HUI,说服的“说”唱成“SHU”;似乎比我们更加接近古老的传统。之前看过报道,他的有一双儿女的温馨家庭已经解体,我为心目中的偶像没有把爱情故事续写到地老天荒而遗憾。我不是狭隘的粉丝,“单身贵族”的他是我的偶像,成家立业的他更是偶像中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我曾经为他亲手录下老婆生孩子的场面而感动,可是这样的童话还是破裂了。“从梦开始的地方,一切还给自然”。演唱会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中华情”海外演出,他竟然还穿着那件菱形暗格的衣服,不像现在的年轻偶像,一场演出都得换几套衣服,或者本来男女就有别吧。

我工作后听过最多的歌应该是常青树蔡琴的歌。她的“天鹅绒般的嗓音”简直是不老传奇,她自称她的CD是试音响最好的选择,这应该不算自夸。“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甜蜜。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温柔又美丽,啊!友情天地,我满心欢喜。”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感受着友情天地的欢喜和甜蜜。“南屏晚钟”、“出塞曲”、“被遗忘的时光”、“绿岛小夜曲”、“今宵多珍重”都是唱了几十年、听了几十年的老歌了。“爱断情伤”这首电视剧《雷雨》的片尾曲,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比较新的歌了,“等待不难,时间总是不长不短。心中有渴望和你静静谈一谈,而雷声轰传,却让人心慌意乱……想走却没有方向,迷乱在狂想的路上。夜那么长,足够我把每一盏灯都点亮。守在门旁换上我最美丽的衣裳。夜那么长,所以人们都梦的神魂飘荡,不会再有空间听我的爱断情伤。”她的浑厚哀婉的歌声是对那个燥热疯狂的雨夜最好的阐释和安抚。

苏芮的“牵手”是让我感动的一首歌,她的豆沙喉演唱的“酒干倘卖无”,曾经是我高中毕业联欢会上被同学模仿的主打曲目。多年沧桑、沉淀之后,苏芮携“牵手”而来,依然动人。“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只有经过生活甘苦的人,才会明白真情的可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是与爱人还是朋友,能一起牵手、慢慢变老,是多么淡然而又浪漫的事啊。

许巍是后来走进我内心的歌手。初听许巍,他还不是很有名,也没有偶像的外表,但我一下就喜欢上这个从西安走出的“北漂”歌手,有点落拓、忧郁,却那样执着、温暖。乐评人李皖曾经这样评价过许巍:“一句话,这是内向者—是孤独的人—至深的安慰。”他的“蓝莲花”、“今夜”、“礼物”、“夏日的风”、“在别处”、“天鹅之旅”、“星空”、“完美生活”、“简单”、“时光”、“漫步”等等,都是我在忙碌而烦躁的时候最想静下心聆听的歌。许巍的歌曾经陪伴我度过很多个加班的晚上,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播放出来,让他的歌声在寂静的夜晚溢满我的办公室。有人说“许巍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人,一个走在路上追求梦想的人,一个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这应该是真正听懂许巍的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地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地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朴树似乎更像个吟游诗人,他就那么淡定地唱着,面无表情,有时还戴着一顶有点可笑的毛线帽,两边带穗那种,像个羞怯的女孩。“那些花儿”、“白桦林”、“生如夏花”,这些低低吟唱的歌声里,“有叛逆之后的沉默与隐忍,还有令人心悸的痛楚”。许巍、朴树和老狼三个人,似乎有很多特质上的重叠。只是老狼和许巍的歌声里,能找到清新和喜悦,所以比朴树的感觉来得温暖。老狼的“同桌的你”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不仅替年轻一代释放了青春激情,也替已经不再年轻的一代追忆了青春岁月。

阿杜的歌有一阵是我每逢周末就要播放的,有点嘶哑的嗓音,很男人味的长相,这个曾经的包工头,竟然成了偶像歌手。“离别”、“天黑”、“想家”和“坚持到底”等反复播放几遍,吵醒睡懒觉的老公,他就会不动声色地起床,换上他喜欢的音乐。

羽泉的“最美”是我老公买给我的一张碟,“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次微笑都让我沉醉。”在三口之家的锅碗瓢盆、磕磕碰碰中,再次听到这样纯美的声音还真让我陶醉了一把。丁薇的“女孩与四重奏”是“东方时空”早期音乐栏目中的一首MTV,清新的风格,惆怅的旋律,小提琴的伴奏,我和老公也不约而同喜欢上那个戴着眼镜的,像个傻傻学生的演唱者马格。“我能不能把我的手放进你手里?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忧郁,我们的心能不能相依还要看你。嘿,看风景,多美丽,从没相信,和你在一起。”丁薇这个像丁香一样散发着淡淡芬芳的歌手,沉寂多年后于2004年出了珍藏版CD《亲爱的丁薇》,我老公毫不犹豫地给我买来,现在真的只能珍藏了。

羽泉的大头贴是我儿子最早贴在床头的明星,如今青涩的两个年轻人的头像已经被晒得发白了。儿子的业余爱好是拉小提琴,莫扎特应该是他的最爱,但后来周杰伦却成了他的偶像。他会对着歌词执着地哼唱“双截棍”。我什么也没听懂,只听到“哼哼哈嘿”,这也算音乐吗?他买齐了所有周杰伦的专辑,甚至连版本也要收藏,回老家还拣到一张很久前的版本如获至宝。我记得有一年我在北京出差,他用爸爸的手机发短信给我“妈妈,给我买周杰伦的专辑,我很忙。”我心想你很忙就让我跑腿,我还不便呢。在偌大的北京城我上哪去找最近的音像店?有打车的钱都够买CD了。我很不解地打电话问他爸爸,才知道专辑的名字叫“我是牛仔我很忙”。兰州还没上市,儿子想和首都歌迷一样先听为快。我不是牛仔,我当然不敢说忙了,尽管满世界的人们都在说自己“很忙”。儿子的命令那就是圣旨,这像以往采购变形金刚、火车侠、《神探柯南》珍藏版、台湾产悠悠球、原装鲁比克魔方以及各种场合用的国际象棋一样,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每天上班路过的广场边,曾经有两个弹吉他卖唱的青年,他俩演唱的竟然是自己的原创歌曲,我现场买了一盘磁带以示支持。在寒冷的风里,他俩唱着“家乡”,也唱着“流浪”。不知道这两个流浪歌手如今漂泊去了哪里,是否找到“流浪歌手的情人”?曾经在南关十字地下通道里也听过一个歌手的演唱,他唱的是我喜欢的许巍的歌。在那个路人行色匆匆的阴暗地道里,许巍的歌如同天籁,让我忍不住驻足,但又不好意思站在那里聆听。我很庄重地向他的吉他盒子放了钱,在远一点的地方听了一段就走开了,但我知道许巍的歌会一直回响在我们心里。

音乐已经在我的生活里完全消失了。我的电脑里仍存放着七百多首MP3,我不会再打开听了,但我从不忍删除,就让那些歌静静地趟着吧。我会记住这样一些繁杂的名字:卡伦。卡朋特、惠特尼。休斯顿、席琳。迪翁、阿桑、陈琳、张清芳、齐豫、朱哲琴、许茹芸、王菲、田震、刘若英、潘美辰、陈淑桦;保罗。西蒙、迈克尔。波顿、罗大佑、张学友、张国荣、谭咏麟、陈奕迅、郑钧、小刚、赵传等等。我也会记住“加州旅馆”、“乡村路带我回家”、“昨日重现”、“寂静的声音”、“今夜你是否寂寞”、“远航”、“爱情故事”、“忧愁河上的金桥”这些英文老歌。如今“他们在哪里呀,他们都老了吗?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阿桑已经像叶子一样因病早早凋落了。张国荣在“愚人节”坠楼了,至今让歌迷无法相信风华绝代的“哥哥”永远走了。柔情永远没人能懂的陈琳也坠楼了。约翰。丹弗因飞机失事永远踏上回家的路。大多数已经和我们一样年华老去,没有像“谭校长”永远十八岁。但伴随我整个青春时代的歌声,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我看过报道,国外似乎年年有“猫王”模仿大赛,我想没人能模仿他的长相,也没人能模仿他浑厚的磁性嗓音吧,他已经是一个永恒的传奇了。我喜欢的那些歌,尽管只能在心里回味旋律,但那些优美的歌词依然可以一读再读。“音乐教父”罗大佑的歌每一首都堪称经典,都可以在耳畔、在心中陪我们一起从黑发唱到白头。这个精瘦的男人,不知道蕴藏着多少能量,似乎青春不老。他没有属于美丽的才女张艾嘉,也没有属于美丽的才女李烈,他属于无数的听众。他的歌词,几乎每一首都是可以称作为诗歌的。前几天翻看大学的笔记本,翻到好朋友为我抄写的《闪亮的日子》、《你的样子》、《光阴的故事》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再次想起那“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在我即将写完这篇文字的时候,一个久未谋面的青海小妹妹发给我一首“好听的歌曲”——“因为爱情”的MP3。我告诉她我现在已经听不清什么歌曲了,但还是感谢她与我分享。她很内疚,她只知道这是王菲和陈奕迅合唱的一个电影的插曲。她说“还没看电影呢,只是偶然在酒店的电视里听到这首歌,很温暖的感觉,也许是我的多愁善感,一下子喜欢上了它。”呵呵,电影《将爱》我已经在网上看过,只是不知道里边的歌是什么样的,我现在看的都是彩色默片。她一遍遍对我说“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了。”“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和你分享,但我忘记了。”我怎么会责怪她呢?能和她这样隔代的孩子找到心灵深处的共同点,心有灵犀感受生活中的点滴美好,我觉得很有幸,也很温暖。即使我听不清了,我也可以给别的朋友分享啊。

遗憾我现在想象不出盲人歌手、诗人周云蓬唱出的是怎样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只能坐着他的“绿皮火车”去想象。我也不知道现在都在流行哪些歌手的演唱。无论是“纵贯线五虎将”,“老友记六人行”,还是罗大佑怀旧演唱会,我都只是看看新闻了,本来他们也不会来我所在的边远城市开演唱会。前天周末和家人外出,在南关十字的地下通道里我又看到一个吉他歌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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