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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生之太子建成-第7章

小说: 重生之太子建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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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不担心也算是有恃无恐了,他清楚窦夫人和李渊的脾性,要说他们真的相信了绿柳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尤其是窦夫人,当时她担忧的神色李建成并没有落下,窦夫人约莫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能劝说正在气头上的李渊,才会默不作声,坐视他被赶走。

而父亲李渊,想必事后定会心存疑虑,不过父亲的面子搁在那里,抹不下脸来找他也是极有可能的。

回府不过是时间问题。

瞧了瞧简陋的房间,他无奈地和衣躺下,这次确是自己大意了,才被绿柳这婢子将了一军,邓武明日定会来寻自己,到时便可从长计议。

第二日一早,邓武果然寻来了,带来的消息却令李建成颇为惊讶。

“父亲要我回去的?”李建成又确认了一次。

“是的,郡公嘱我定要将大郎带回去。”邓武一板一眼地回答。

李建成皱起眉,李渊不应当这么快就召他才是。他思索一会,问道:“父亲什么时候找的你?形容如何?”

“昨夜亥时刚过。郡公亲自上门来说的。”邓武道,“似是新沐浴过,有些疲惫,身上还有一股子药味。”

邓武看起来憨直,却不是没脑子的人物,这简单几句话完全给出了李建成想要的答案。

“这么说,是世民……”李建成垂下眼来,一时间神色莫辨,过了片刻方才掸掸衣袖,道:“如此,我们这便走吧。”

一日不到,李建成便又回了府。

府中下人大多并不知他昨日曾令郡公大怒,甚而逐出府去,更不知他被罚的罪名,此时见了他依旧恭敬。

果不其然,回来后,李渊并不见他,却是吩咐了邓武将他带去李世民房里。

碧玉为他换上洁净衣物,一面服侍他戴上面纱手套,一面低声道:“二郎醒着,只是不肯用药。”

微闭的眼睫颤了颤,李建成抬眼望向被折屏遮挡住的拔步床,喃喃道:“见不到我就不服药,是吗?”

碧玉一言不发,躬身退下。

李建成慢慢走进去,不过几天,李世民就整个消瘦了一圈,白玉似的胳膊上布满了水痘,看着格外怵目惊心。大约是被子盖在身上实在难受,他将薄被踢到一边,摊着四肢,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手指时不时地抽动两下,硬是忍耐着不去抓奇痒无比的水痘,嘴唇苍白地死死抿着。

李建成默默地看了许久,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出声,李世民便立即发觉了,“大哥!”圆圆大大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方才还痛苦不已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大哥你回来啦!”

李建成过去,端起搁在一边的草药汁,皱着眉帮李世民涂抹。

既是大哥来了,李世民便乖乖任他动作,草药涂到患处时,刺刺疼疼的,惹得已经开始长痂的地方愈发痒了,他耐不住想去抓,被李建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不要乱动。”

李世民便乖乖不动,他趴在床上,有些困难地扭脸去看他,“大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李建成沉默着,他白净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下动作却是轻柔的,极其小心的样子。

李世民见大哥不回他,便也将脸埋进被褥里,不吭声了。

等上完了药,又把重新温过的要给李世民喝下,李建成才开口,他声音很轻,有一丝不稳,“世民,昨晚有没有好好睡觉?”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迷糊地道:“我一直在睡啊……”他病得憔悴,脸色本来就不好,现下眼眶都有些青了,哪里是睡过的样子。

李建成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喜欢大哥吗?”

“喜欢!”李世民理所应当地看着他,他的神情非常坦然明亮,即便病容恹恹,乌黑眸子里如同过往一般倾慕依旧。

李建成微笑起来,他摸了摸李世民瘦削的脸颊,道:“大哥也喜欢你。”

一宿没睡,李世民好容易见过了大哥,说了几句便睡着了。李世民换过衣服,擦过身,从房里退了出来。

一出门便被叫去了李渊那里。

李渊背对着他站在书案前,手里握着一只小小的纯金的手环,上面缀着两只铃铛,打造得尤为精致。

“我与你母亲隔了十年才有了世民,自然疼爱会多一点,我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你也是满心欢喜的,这个金手镯也是你帮他套上去的,后来这孩子年纪长了,便不戴了。”李渊摆弄着那小巧得可爱的环子,他面色平静,倒不像是要责怪李建成的模样。

李建成垂首侍立,静静地听着。

“我昨日确是欠考虑了,世民昨晚闹了半宿,同我哭诉说瓷枕是他看上向你要的,说我老糊涂了,竟然宁愿信一个婢子,也不信自己的亲儿子。”李渊苦笑一声,“我看他浑身都是水痘,瘦成那副模样,哭得都打嗝儿了,还不肯停,我就晓得,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加害世民,否则世民不会如此信你。况且,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他将手环放到李建成手里,牢牢握住,“你们兄弟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互相扶持,即便将来各守一方,能遥相呼应也是好的。这是我和你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李建成肃穆地点点头,他小心地收好那枚手环,“若是无事,我便下去了。”

“去吧,世民那孩子一刻离不了你,你也要小心一点儿。”李渊挥挥手,疲倦地道。

与大哥见过面后,李世民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时间虽然长,但却比前些日子要安稳多了,烧也开始退了,张大夫看过之后颇为欣慰,道是已经开始结痂,若是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想必日后疤也不会留几个,现在这么睡怕是体力消耗过甚,无碍的。

听了大夫的话,阖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一向端庄持重的窦夫人甚至倒在李渊怀中喜极而泣,浑不顾鬓发歪斜,朱钗松动。李渊也微红了眼眶,他轻轻拍抚着窦夫人的脊背,哑着嗓子对李建成道:“建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建成动了动嘴唇,却觉心中酸苦,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碧玉从房里出来,白皙脸颊上带着泪痕,笑道:“二郎醒了。”

张大夫不久也从里头提着药箱出来了,笑呵呵地道:“没关系了,此后汤药需得继续喝些日子,注意别把没长好的痂弄破就行了。”

窦夫人拿帕子抹了泪,推开李渊便往房里去,李渊连忙跟在后面,夫妻俩急匆匆地进去看许久未见的儿子了。

李建成站在门口没有动弹,他确是费心费力照看了李世民的,期间又遭绿柳陷害,心绪起伏颇大,饶是他年纪轻,身体底子也好,此刻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碧玉也没有进去,她将泪拭去,向李建成轻轻行了礼,道:“大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早些去歇着吧。”

他疲倦地点点头,正欲离开,碧玉却又低声道:“陷害大郎的婢子是叫做绿柳吧?”

李建成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是,怎么?”

碧玉摇摇头,微笑道:“无事。”

小孩子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日,李世民便下了床,虽则四肢还有点儿发软,但已然同往常一样,会精神十足地去缠着大哥了。

李建成这阵子几乎天天都陪着他,也没法去想旁的事,好容易得了空,父亲李渊说是为了还愿要去寺上捐一尊佛像,在李世民病重时,他与窦夫人曾去寺里为他祈福,李世民病愈后,自然要去还愿。

李世民病才好,被留在了府里,李建成便跟着父亲母亲去了。

依依不舍地送走大哥,李世民撅着嘴扒在窗口处怔怔地发了会呆,忽又眉开眼笑地傻乐了一会儿。

碧玉端来汤药,见到李世民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嘴笑道:“二郎,该吃药了。”

李世民瞧见黑黝黝的药汁,当即鼓起了腮帮子,但还是拿过来一口气喝了,喝完皱着脸抹抹嘴,道:“东西准备好没有?”

碧玉敛了笑颜,恭谨道:“准备好了。”

“那走吧。”李世民拍拍手,一派天真地笑道:“去找绿柳姐姐。”

李世民向李渊哭闹不休那晚,绿柳便已被李渊关了起来,那是一方极偏僻萧索的小院,连通往那院子的路都被野草遮没得差不多了。

碧玉推开门的时候,一个纤细人影猛地扑过来,嘶哑地喊道:“莺红!是你吗?!”

碧玉轻巧地让了让,推了一把,将蓬头垢面的绿柳推倒在地,婉转道:“我不是莺红。”

绿柳被这么一推,竟没能再站起来,瞧她的模样,像是许久没用过饭了,身上有一股子霉馊味儿。

李世民站在碧玉身后,嫌恶地皱了皱鼻子,道:“快点把事儿结了吧。”

绿柳听出李世民的声音,微微动了动,哑声道:“大郎明明对你抱着杀心,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为何……”

李世民百无聊赖地玩着腰上系着的璎珞,闻言漫不经心地道:“要是能死在大哥手里,也不错。”他看见绿柳乱发下不可置信的神情,忽然笑了出来,“若是大哥真想杀我,我这次就必定活不了,更何况对我有杀心的明明是你,买通那贱仆配合你说谎,想必牺牲了不少吧?”

绿柳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你若是没有旁的要说,那就开始吧。”

碧玉悄无声息地上前,手里拎着一把包了棉套的铜壶,她动作轻柔地将绿柳扶起来,半倚靠在自个儿膝上,绿柳挣了一下,竟没挣开,碧玉轻声道:“别动,动了歪了就不好了。”说罢,托着绿柳的下颔一使劲,绿柳喉间发出一声痛呼,竟是下巴被卸了下来。

碧玉将壶嘴对准绿柳不能闭合的嘴,缓缓倾斜壶身,金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落入绿柳口中,立时冒出几丝白烟。

绿柳眼睛瞪得极大极骇人,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浑身剧烈颤抖着,甚而如同脱水的鱼般在碧玉看似温柔的怀抱中弹跳起来。

“这壶里装的是沸油,我原本不想你这么快就死的,但大哥也就今日出去一回,他在我便不好下手,放心吧,也就一会儿工夫便好了。”

李世民安慰道,他脸颊消瘦了许多,显得分外秀美,声音虽轻柔,脸上却殊无笑意。

如他所说,待一整壶油灌进去后,绿柳便已毫无动静了,她大睁的眼睛中满是血丝,空洞地瞪着房顶,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裙间一只脏污的香囊,“莺红”二字在灰尘间隐约可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爆字数鸟
算是宁宁今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了
好吧,其实有点晚了,都十一点了 = =




洛阳灯会

隋大业十年,东都洛阳

适逢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天上悬着皎洁的明月,地上随处可见的彩灯亮如白昼。因着灯会,今日取消宵禁,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身着短褐的少儿提着灯笼脸上洋溢着笑容,锦衣与布衣麻衣混在一起,难得的和乐。

隋帝杨广在宫内设宴,宴请群臣,李渊自然也在宴请之列。为了更方便地观赏烟花,宴席特地设在殿外,待群臣来齐,各自在食案前跪坐下来,立于上坐旁的宫人始才去禀报皇帝入席。

李世民与李元吉此时在李渊身旁正襟危坐,李元吉抬头望月,想起来时看到路上的繁荣之景,不禁赞道:“洛阳真美呀。”

李世民冷笑一声,“你可知这美丽的景色是多少人的鲜血所换?当年为建造东都,主上征十万男丁日以继夜修筑,劳累死者无数。”

“主上建都洛阳也有原因,洛阳乃中原核心,以此延伸则西控突厥、东抚齐鲁、北定辽东、南接维扬……”

还未等他讲完,李世民便冷着脸打断他,“什么中原核心,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天下独尊的地位罢了。夫治国者,必先安抚民心,如今民声载道,主上依旧不顾,同残暴的商纣王有何分别?”

他年已十五,长得颇为俊美,只一双眼睛不同于幼时圆润可爱,眼角上挑,凌厉非常。此时心中不满,瞪了李元吉一眼,吓得他这个胞弟皱着眉不敢再与他争论,只是匆匆忙忙伸手去捂他的嘴,道:“二哥,此处人多嘴杂,切莫乱说话。”

他环顾四周,戴着幞头的官员们都交头接耳,确定众人都没有注意这边之后,他适才松了一口气。

李世民扯开他的手,一副漠然道:“不过说说而已。”

“二哥你若得罪主上,到时候可不是你一人受罚,连带父亲与大哥都要受管教不力之罪。”

一听到大哥二字,李世民的脾气立刻伏下来,闷哼一声便低了头,颇为郁闷地扯广袖上镶的金丝边,没有丝毫方才咄咄逼人的气焰。

李渊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此时看到李世民生闷气的孩子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他拍拍李世民的手,道:“世民今年已是十五的年纪,却还不如年方十二的元吉懂事,你在家中,阖府上下皆宠爱你一人,你便养成了以我独大的个性。可到了外面,没有谁会主动忍让你,阿爹之所以要带你们兄弟来洛阳,便是想让你们见见世面,学些东西,好让你们今后能在纷乱的官场中自保其身。”

顿了顿,李渊又说道:“世民你应该长大懂事了,不然又怎能成为你大哥的左右手?”

听得李渊一番教诲,李世民也不禁懊悔方才的口无遮拦,“世民谨遵父亲教诲。”

方才那离去的宫人已经重归其位,手中的拂尘向右一摆,高声道:“圣人至……”

继而看到皇帝从拱门后走出,众人转过身体,朝着上坐的位置俯身一拜,齐声道:“主上万寿无疆。”

杨广在坐榻上坐定,一挥手道:“免礼。”

李世民偷偷抬眼打量了座上的人,见他身形消瘦,额头狭窄而上凸,一双细小的眼深陷于眼眶中,眼下青色的印记隐约可见,似没有休息好。再回头看看李渊,他虽与皇帝是表兄弟,二人却无一丝相似之处。

“众位卿家不必拘谨,今日你我君臣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他说着端起耳杯,豪迈地一饮而尽。群臣也纷纷饮尽杯中酒,身后的宫人便又将耳杯满上。

便听得‘咻’的一声,一枚烟花在空中绽放,继而多枚烟花争相跃上苍穹,给深蓝的夜幕添了绚丽。李世民从未看过如此美丽的烟花,此时也不免看入神。

“如今四海升平,蛮夷归服,主上将开创大隋盛事呀!”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拍马屁,李世民心想,堂堂的大隋军队连高句丽一个小国都打不下来,谈何归服?各地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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