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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后宫琳妃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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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中,却见远处似有人影一步一步走来,朱成璧有些疑惑,只是刘海早已湿湿地糊在额头上、遮挡住了视线,直到那个身影渐渐走近,朱成璧才猛地怔住,竟然是他?
梁王周奕渮,乃是先帝第十四子,生母璟裕贵妃,山东定陶人氏,入宫时封贵人,赐号“璟”,以示其颜容如玉、光彩照人,后又历迁至贵嫔,谁知诞下十四皇子后不久便撒手而去,为纪念璟贵嫔,先帝破例追封其为璟妃,弈澹登基后,又尊为璟裕贵妃。
山东有一名湖曰“渮湖”,先帝便为十四皇子拟“渮”为名,以示对璟妃的追思。先帝末年九子夺嫡,奕渮未曾参与,更兼之太后抚育奕渮,因此弈澹即位后奕渮甚得礼遇,于诸位亲王中最得信任与恩宠。
奕渮猛然见琳妃跪于此地,心中惶急,正欲上前搀扶,却听她清越安沉的声音道:“王爷安好。”
奕渮不由驻足:“你怎会跪在这里?”
朱成璧望一眼奕渮,忍住心头的惆怅与酸楚,保持着一个妃子应有的姿态,平静道:“本宫教导四殿下不周,被皇上罚跪于此处思过,王爷又为何冒雨入宫?”
“听闻太后凤体渐愈,因而进宫请安。”奕渮心中不忍,将伞移至琳妃头顶,“到底发生何事,竟然要跪在这滂沱大雨里么?”
朱成璧只是凄然一笑:“王爷无需过问。”言毕,却一把将伞推开,“皇上并未允许本宫撑伞,王爷此举,是叫本宫再度见罪吗?”
奕渮心头怨恨,不顾漫天大雨,猛然将伞掷开,雨水瞬间淋湿了他的衣服,风逸俊朗的面容覆上一层水雾,只觉得飘渺而模糊:“你一定要着意分开彼此吗!”
良久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发酵,一种凄楚疏离的气息慢慢升腾起来,朱成璧早已分不清颊边是泪水还是雨水,狠心说道:“王爷,太后还在等候。”一壁说着,一壁膝行捡回雨伞,郑重交回奕渮手中,“王爷聪慧,自然明白什么东西该放下、什么东西该握紧,况且宫中是非流言,王爷若想要成璧好好活下去,就不要久留此地。”
奕渮牢牢迫住朱成璧的双眸:“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朱成璧生生截断道,“我是庶女出身,自然不奢望能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个人,即便找到了,也并不奢望能在一起。我的长姐能够万事圆满,已是难能可贵,朱氏前途名望,总不见得没有人为之牺牲。”
奕渮的心里激荡着一股又一股的疼痛:“好久未见,为何一见面却是这种情景,我宁愿此生再不见你,只要你安稳做一个宠妃便足够了,如今看来……”奕渮喉头哽咽,也不再说下去,撑起雨伞离去,一步一步,激起的水花像是那破灭的希望一般于空中支离破碎。
拐过含章宫,奕渮却生生掷开雨伞,像是赌气一般,任凭那瓢泼大雨将自己浇个湿透,十八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雨,自己站在朱府外,生生淋了一夜,心中的希望也一分一分冷了下去。
听得奕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朱成璧终于受不住,伏在地上放声痛哭,十八年前,你在朱府门外痴痴相守,任凭那一夜的大雨不住,我自是明白的,但又能怎样?你我二人,本就无法厮守。
“皇兄。”奕渮喃喃而语,“当初为了你的帝位,我甘愿退出竞争,你为何要了江山又要美人?要了美人却为何不好好珍惜?”奕渮抬眼望天,只觉得心头的痛悔重重叠叠,正如那密布的乌云一般深不可测。
当初的一墙之隔,生生断了二人的念想,如今,含章宫一个转角,二人却再度同淋大雨,奕渮、成璧,四字相连,便是“亦成和璧”——周有砥厄,宋有结缘,梁有悬愁,楚有和璞。和氏璧温润无暇,而这世间,能够修成温润无暇的爱情又有多少?当初的言笑风生,奕渮曾笑称:“你我二人,名字相连,岂非那传世的和氏璧了?”成璧低低娇笑:“我并不奢望和璧,只求相对浴红衣。”
和氏璧自诞生之日起便颇多坎坷,奕渮与成璧竟被一语成畿,如那和氏璧一般,风波曲折、抱憾终身。
奕渮想起琳妃嫁入魏王府后留给自己的一纸信笺,字字泣血,句句含情,那封信,已经看了无数遍,至今仍好好地封存在书房最深的角落,双唇微颤,已是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伏在冰冷青石上的朱成璧,亦是想起了自己的信笺,当初这封信,生生如同王母的发簪,划开一道星河,只是牛郎织女尚可七夕一聚,而自己却是再无可能了,就如同咸宁三十七年七月初七的魁星之节,那日之后,再无所恋。这样想着,心中的节奏也慢慢跟了上去,与奕渮竟是毫无二致: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奕渮与成璧之间的距离越发地拉长,二人终是惘然望向天空,希望大雨能够洗净面容上的哀伤,风裹挟着雨,雨痴缠着风,直到雨水坠地,生生分离,似乎每一轮回,都是无尽的哀叹。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注:1、渮湖,古湖泊名,在今中国山东省定陶县。“渮”,音同“荷”
2、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来自仓央嘉措的十诫诗,后经桐华改写。
第九章罗衾不耐五更寒(1)
罗衾不耐五更寒(1)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两个时辰分外漫长,恍惚间,却见一个小小的人儿带着风声扑进了自己的怀里,朱成璧定睛一看,玄淩正是满面泪痕,连翘与木槿则焦急万分,撑着雨伞站在不远处,想是得了玄淩的吩咐,因而不敢过来。
“淩儿,你这是做什么!”朱成璧沉着脸道。
“母妃,淩儿不孝,让母妃受此折磨,淩儿要陪母妃一起跪!”玄淩稚气未脱,却倔强地跪在一边。
朱成璧先是愕然,然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劈面一个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像是新年欢快的爆竹声一般,玄淩一下子被打得措手不及,生生愣在那里,连翘与木槿具是十分错愕,不禁唤道:“娘娘。”
朱成璧的双手微微发颤,拼命忍住眼中的泪意,化为唇边的凌然之色:“你若真是孝顺,就不应该跪在此处!你道是谁罚你母妃思过?是你父皇!你今日陪母妃一同受过,便是质疑指责你父皇的旨意!”朱成璧极力平复心头的波澜,语调哀凉,“母妃一早告诉与你,不管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如今不顾连翘与木槿阻拦,执意出来,若被有心人看见,岂非更添了母妃的许多不是?你若有心,好好想想为何会神思倦态、慵懒疲惫,你若有心,便好好想想如何能得到你父皇的宠爱!”
玄淩起先还是眼角含泪,逐渐却又把那泪水生生收了进去,朱成璧看他脸颊边微微肿起,不免生出许多心痛:“木槿,带淩儿回去,把脸敷一敷罢。”语毕又道,“母妃与别人的恩怨,不要你来插手,你只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你若安好,便是对母妃最大的安慰。”
玄淩似懂非懂,深深叩首答应,木槿撑伞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转身离去,玄淩到底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朱成璧却只给他留下坚挺笔直的一个背影,这个背影,让他觉得格外的坚强隐忍,自此牢牢在心中定格。
连翘见玄淩走远,才上前说道:“娘娘,奴婢已经烧好了水,备好了姜汤,梁太医刚刚着人送来了驱寒的药物,娘娘回宫之后好好发发寒气便好了。”
“连翘。”朱成璧方才的狠厉形象转眼消失不见,有些摇摇欲坠,“你素来聪明,那么,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待。”
连翘微微思索道:“必定是昭阳殿那位设下的局了,是奴婢太过大意,没有留意四殿下近况如何。”
朱成璧摇摇头:“四殿下的饮食我们一向上心,怎会轻易出了差错。”想想又道,“真宁这几日有没有出现相同的状况?给我好好查查四殿下近日的饮食起居,不可再遗漏了什么。自从素馨之事以后,含章宫上下行事谨慎,不应该混了什么东西进来,除非,是在之前就已经出了问题。”
连翘颔首道:“奴婢知道了,娘娘再坚持一会儿,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朱成璧冷冷一笑:“今日之事,耻辱加身,尤胜于姜氏的污蔑,你我必当谨记,来日也要让贱人一尝心酸才罢!”视线所及,白茫茫一片,当真除了大雨之外,再无所见,只可惜,宫中藏污纳垢,哪能如眼所见这白茫茫一片的干净呢?朱成璧越发觉得昏昏沉沉,一个不支,终于倒在了地上。
颐宁宫内,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奕渮突然心头一颤,那上佳的高峰云雾便洒了半盏出来。
太后微微一笑:“多大的人了,连茶盏都端不住。”
奕渮含笑不语,目光所及是殿外愈加可怖的大雨,心头更是添了一层担忧。
恍恍惚惚,不知时光几转,只觉得头大如斗、眼睛也沉重地张不开来,只听连翘欣慰的声音响起:“娘娘可醒了!”
木槿慌忙扶着琳妃起来,又塞了一枚松软的靠枕让她软软地靠着,方才端起药碗,一点一点喂了进去,药汤苦涩,朱成璧勉强喝了一点,又定了定心神,才觉得稍微好了些,勉力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在寝殿之内了,锦被拥身,倒是分外柔软温暖,殿内则点了淡淡的安神香,旁边的小银挑子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梁太医恭敬地侍立一旁,见琳妃看住自己,忙道:“娘娘受了风寒,微臣已经用麻黄、桂枝、紫苏、生姜制成膏药,连翘姑姑已经帮娘娘贴在膝盖处,最能拔出寒气,只是这几日,娘娘还需静养为宜。”
朱成璧深深颔首:“你最为细致,淩儿方才也受了雨,他怎么样了?”
梁太医道:“微臣已经煎了生姜茶让四殿下饮下,这几日多饮几剂驱寒药便可以了,不打紧。只是……”梁太医微微踌躇,“今日之雨恐怕损了娘娘的身子,若不能安生保养,今后每逢下雨天,娘娘的膝盖可能会有隐隐作痛。”
朱成璧恍若未闻,抚摸着被生绢细细缠好的膝盖道:“也好,时时提醒本宫当初受了多大的耻辱,也能锐意蓄力,方可一击即中。”
连翘心生恻然,望了木槿一眼,低声说道:“娘娘让奴婢查的事情,奴婢已经查出了。”木槿自殿中的案几上端来一盘槐蜜芙蓉糕,朱成璧只望了一眼,心中便是了然,阴鸷寒凉之气在眼中积聚起来:“原来如此,事到如今,本宫还是着了她的算计!”
“槐蜜芙蓉糕里下了一味分量极轻的药物,能使人神思倦态、昏昏欲睡,只不过这种药物力道轻、见效慢。”梁太医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睦嫔姜氏的确有心,四殿下一个月前在如雪轩第一次吃可能就已被下药,如此后来几番累积,是算好了到如今才会见效的。”
连翘也道:“奴婢细细查过了槐蜜芙蓉糕的原料,只有槐蜜中被下了药,当初如雪轩上下被查,因着四殿下喜爱槐蜜芙蓉糕,槐蜜便被送到了含章宫里,小厨房自己也不知道这槐蜜里有如此文章。”
朱成璧连连冷笑:“真是小看了姜氏,实在是一等一的好谋算!”
梁太医唇边却泛起几缕笑意,拱手道:“其实,微臣应该恭喜娘娘才是。”
朱成璧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只奇道:“梁大人何出此言?”
“娘娘请想,如果当初娘娘着了姜氏的道,被废入冷宫,那么四殿下命运如何?”梁太医向来在琳妃面前快言快语,也不顾言语冒犯,直言问道。
朱成璧并不以为忤,微一沉吟,徐徐道:“淩儿无人照料,皇上必会为之择一位养母,皇后虽然最有可能抚养淩儿,但是因着玉厄夫人的缘故,必然不会主动抚养凌儿。”
连翘深以为然,道:“皇后娘娘与玉厄夫人同气连枝,自然希望三殿下登临太子之位、来日入继大统,既能保住夏氏荣华,自己也可登临母后皇太后之尊位、安度晚年。如果皇后抚养四殿下,四殿下便是形同嫡出,这必然会忤逆玉厄夫人以及手握兵权的博陵侯。而宜妃娘娘诞下皇长子,又抚育乐安帝姬,也不是抚育四殿下的最佳人选,如今看来,失了五殿下的和妃娘娘应该是最有可能抚育四殿下的,且和妃娘娘一向恭顺娴静,也不算失宠。”
梁太医微微笑道:“姑姑说的极是,如此一来,四殿下到了昀昭殿后不久,便会由于槐蜜芙蓉糕出事,皇上一则会认为四殿下思念罪母、故而不思进取,二则和妃教导无方、怠误皇嗣,一石二鸟,娘娘认为和妃与四殿下命运如何?”
朱成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如此,不但失去生母照拂的淩儿前途尽失,和妃也会彻底失宠,子为母累、母再累子,长此下去,昀昭殿必定为人鱼肉,再无可望了。”朱成璧的双手紧紧抓住锦被的一角,恨恨道,“原来如此,因为算计淩儿早就已经跟算计本宫双管齐下、并行不悖,所以即便姜氏自裁,淩儿还是难逃此劫!”
“皇后与玉厄夫人自是知道姜氏的计策,所以即便姜氏自裁,她们依然能把四殿下彻底算计一遭。”梁太医生出几许感叹,叹息道,“若非姜氏一早被废,娘娘与四殿下恐怕再难翻身了。非但如此,一向与娘娘交好的舒贵妃唇亡齿寒,即便恩宠在身,也是难逃皇后的算计了。所谓围棋的四连星布局,连着娘娘、四殿下、和妃、舒贵妃一同算了进去,当真是防不胜防。”
梁太医微微一顿:“因此,睦嫔姜氏被废自裁,对娘娘而言是最好,否则以她细腻狠毒的心思,娘娘在宫中更是步履维艰。”
朱成璧早知道梁太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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