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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无良怪医不为夫-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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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子,险些遭人凌辱,她却一心里只系着负心人的安危,骆冰心微微摇头,她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死心眼的女子,比自己当年都执拗。
“为着这事,我也去总督府找过你一回,那些看门的不让进,我便想了别的法子。如今同褔康安一道的,还有个两江巡抚,这个人···是我昔日一个故友,他已答应了会帮我们,只是听你说褔康安的意思,事情恐怕并不会顺利,还需同他从长计议才行。”
两江巡抚,芸芸记忆里,似乎听福康安提起过这人,为人刚直不阿,骆冰心能说动他,想必关系匪浅。




、第一百六十章 圈套

一计『逼』走了傅芸芸,李庸有些投鼠忌器。
“没想到这位官家小姐这么烈的『性』子,这样一来,咱们利用她来改变侯爷,或许是不可行了。”
小悦这次却出奇地淡定,“我看未必,侯爷昨夜自己说出了关押陆茗之事,只要陆茗在手,我想,这位小姐不管身在何处,都会乖乖回来,这正是魔鬼的高明之处。不管怎么说,这层窗户纸已然捅破,以后这两兄妹之间,断无可能和好如初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李庸自信于自己的眼光,再温顺的女人,一旦有了仇恨,便会变的如洪水猛兽般可怕。
以褔康安此刻的心情,没有什么比下狱折磨自己的情敌更能解恨了。
当这位总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到监房时,见到的是陆茗饮酒作乐,高床软枕的快活场面,一时恨得牙痒痒。
“牢头何在!苏州府衙平日就是这样看管囚犯的?”
那狱卒头子被眼前的阵仗唬得连滚带爬跪在他面前,“回禀大人,那陆茗对那些卒子有恩,小的想刑讯也使唤不动人啊,求总督大人恕罪!”
福康安阴冷一笑,“既然如此,就让本督来帮你,本督制下的镶蓝旗将士也很久没有松过筋骨了。来人!助狱长肃清歪风,严惩渎职之人!”
霎时监房中狱卒反抗,咒骂之声响起,尔后是一顿皮鞭抽过肉帛之声,与陆茗亲近的卒子被押上了刑台,严刑拷打『逼』问是否红花会余党。
陆茗走南闯北半辈子,也知他们是被自己连累,一身襦衣站在前呼后拥的褔康安面前也丝毫不输阵。
“我的好外甥,你与舅舅有何过节尽管明刀明枪来便是,何必用这迂回的法子,费时费力。”
“你倒是个明白人,本督也不妨与你直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讨厌你那副放浪不羁,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有你与额娘不清不楚的关系,对···也罢,我也不同你废话,舅舅不是想要明刀明枪吗,我这就让他们来招呼你!”
他任由兵士将自己绑上刑台,沾满辣油的皮鞭声声抽下,他却笑得猖狂,“好外甥,老夫到底还有哪里惹恼了你,你要这样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不敢当,本督只是按律行事。”
褔康安近前揪住他胸前衣襟,低语道,“因为芸芸,本侯最疼惜的妹妹!”
这个名字,就像九天之外传来的钟鸣,一下就敲进了他心内最深处,有多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她了。
“她,还好吗?今年该有十八岁了,该嫁人了吧。”
褔康安闻言重重一拳挥下,“你不配问她的事!来人,给本督狠狠地打!之“梦レ电,仔。书”
她是相府千金,万人宠溺,又岂会过的不好呢,自己只是庸人自扰罢也。提及这个名字,令他不由想起了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子,一个是纯洁无暇的雪绒花,一个是娇艳欲滴的带刺玫瑰,若问他此时最挂念的是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拙玉园内,众人商议的结果便是,劫狱。
陈邦直对此,态度仍有所保留,只答应当日他的部下不会全力阻拦,优柔寡断的磨叽『性』子不免又被骆冰心诟病了一番。
三日后的雾夜,吕一笑与手下兄弟皆换上了夜行衣,整装待发。
芸芸亲自为他绑上了袖带,“一笑,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假如没有遇见我,你现在应该过的很快乐。”
“我现在也很好,等救回了陆兄,亲自看着你们拜了堂,成了亲,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会很快乐了。”
傅芸芸莞尔一笑,“还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骗了你,我今年,虚岁十八,并没有比你大。”
“芸芸,以后不要再骗我了,我虽然不能做那个和你相依相守的人,但我可以是你最信任的朋友。”
“我一直都知道的···”
看着一行人隐进夜幕里的身影,芸芸将细软放进了马车,自己却没有上去,“冰姨,到渡口接应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
“我不能让他们有去无回,我早就想好了,万不得已时,我会是那张保命的底牌。”
骆冰心不舍道,“芸芸,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是再落进他手里,恐怕··· ”
“一笑为我,我当为他。只要能救出师父,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因常年经营船上营生,漕帮的弟兄个个下盘扎实,轻功极高。雾『露』掩映下,一行人很快便混进了苏州狱。
监房内一阵异香,身着苗族衣袍,毫不遮掩的萧针娘已先一步『迷』晕狱卒,为一身是血的陆茗松绑,见吕一笑等人,就要出针。
“慢着!自己人!”
吕一笑扯下面巾,命人上前扶住陆茗,“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萧针娘对他忽然间的转变甚为疑『惑』,情急之下,却也未多想,“我在前面开路,你等保护师父断后!”
今夜,吕一笑才真正见识了这位苗娘的功夫,手镯珠花,似乎没有一处不是带着蛊虫。雾夜里,黑甲开路,红虫防身,令这次营救容易了许多。
众人冲出监房,就要越墙而出时,细密带火的箭雨纷呈而至,顷刻间便将雾气打散。
褔康安带着他的镶蓝旗劲旅早已埋伏在院内,他拍手称快,“好一出劫狱的戏码,看得本督过瘾极了,在下一场戏开锣之前,本督先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愿意将陆茗交出来的,本督可以网开一面,不拿你们做靶子。”
萧针娘皮鞭一出,指向漕帮一众,“哪个胆小怕事的尽管出去,别留下碍手碍脚!”
吕一笑黑面道,“我漕帮兄弟哥哥铮铮铁骨,打生下来就不知道怕字,臭婆娘,别中了『奸』计!”
话音方落,褔康安一个手势便令万箭齐发,『射』向院中。漕帮帮众即刻变阵奋力抵抗,将陆茗护在人群中,此举令针娘不禁汗颜。足下黑甲虫被火把烧得反扑而来,令她腹背受敌,一招不甚便被八旗劲旅所擒。
“好个姿『色』娇美的苗家阿娘,你们谁喜欢,谁就收了去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换你自由

“清狗!你不得好死!”
褔康安转身就是一脚踢向她胸腹间,“本督正遗憾今日没有奖红花会首脑一举擒获,你这一声清狗,倒提醒了本督,红花会竟与苗族也有牵连,拖下去,严刑拷问!”
“狗贼!我早已被苗族驱逐,此事与苗族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茗被刀光火影惊醒,依稀想上前救萧针娘,却动弹不得。轮番而至的箭羽已消耗了漕帮兄弟大半体力,已有数名中箭,眼见不敌。
傅芸芸披着墨黑风袍自衙狱院墙边走近,夜『色』中的人影隐隐绰绰,可对于心中描画了千百遍的人,褔康安一眼便瞧见了她,眼中欣喜,“芸儿!”
姑娘一袭黑袍下,是碧水蓝的石榴裙汉装,眼角鼻间仍点着那一颗朱砂痣,就这样自雾『色』里走来。陆茗抬眸望向她,零『乱』的蓬发披散着,看不清神『色』,却也猜到,当有几多惊诧,原来没有什么红玫瑰与白玫瑰,远赴江南与他相见,静夜旖旎的,正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徒弟。
芸芸却没有看向他,只是走向镶蓝旗兵士阵营,她来时的确犹豫过,知道此次回去总督府,再想出来是难上加难,可看着箭雨下,漕帮会众为了救人奋力搏斗,针娘被抓,随时可能牵连苗寨的情状,她终下定了决心,挺身而出。
既然以一人之身可以解决的事,自己有什么理由自私到连累大家。她上前亲昵地拉住褔康安的衣袖,笑颜以对,“二哥,我回来了。”
他欣喜地回握住小妹的手,“芸儿,你来见我,是愿意接受我了是不是?”
“二哥,我愿意听你的故事,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放了他们。”
褔康安犯疑,松开手道,“原来你是为了他们,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跟我回去之后,不会再像那天一样以死相『逼』,让我放你走?”
芸芸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走向人群中央,走向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看着他,泪光盈盈。她多想抱着他,告诉他,自己想通了,愿意当任何人的影子,只要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可她终究忍耐住心底的不舍与情愫,自袖中取出一块红绸,做最后的告别,“师父,你还记得这块红绸吗?这是你送我回家的那天,为我从龙头上抢回来的,你让大哥转交给我,我一直留在身边。就是它,令我执『迷』不悟,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找你,为了你,我委身青楼为『妓』,一等就是三年。
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一次次的羞辱和不信任。你我师徒一场三月,我用了三年来挽回这份情,我很累了,也死心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如你所愿,我回做回京都相府的贵胄千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若他日有幸在京城见到师父你,我会恭恭敬敬地尊您一声,‘舅舅’。”
陈旧的暗『色』红绸落进泥里,褔康安方『露』出了满意的笑。
芸芸说完便转身跑去,头也不回地依偎向褔康安怀中,在他胸口呢喃,“二哥,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他抱着怀中人,一颗心立时被踏实填满,得意地搂着佳人香肩步出衙狱,将她送上了马车方回到大院中,同领军都统小声耳语了几句,睨了陆茗一眼,淡笑着离开。
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里,都统方下令收兵。一众漕帮兄弟携同萧针娘按原定计划逃向渡头与骆冰心会合。
李庸带领暗卫尾随而至,攻其不备,在渡头边突袭截杀。漕帮伤兵累累,根本不是朝廷精锐的对手,连连退败。骆冰心所驾马车也被暗卫所劫持,驶向衙狱,吕一笑右臂受伤,又遭围堵,无暇他顾。
马车到路口时遭到埋伏,陈邦直率部下及时赶到支援,将骆冰心拦腰抱下,牵着她的手一路冲杀回渡头。这是骆冰心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英武的模样,原来多年不见,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弱书生了,反而练了一身好本事,允文允武,更胜当年。
因陈家死士相护,众人才得以登船避开追兵,向漕帮地盘,广阔的水域逃去。
立在船头,陈邦直一直没有松开骆冰心的手,玩笑道,“现在我们成了一党,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我失去官职,退无可退,只能跟着你了。”
“才几个人而已,我骆冰心还养得起。其实···你正是因为太了解褔康安的秉『性』,才会保存实力到最后关头出手,对不对?”
陈邦直并未急着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凝眸相望,“我没有那么多大智慧,也不够聪明,我所想的,只是不让心爱的女人受伤而已。”
“都这么大年纪了才说这种话,早干什么去了。”骆冰心嗔怪着,享受劫后余生的表白。
“冰心,我们耽误了半辈子,你说,你喜欢文武双全,像吕兄一样的男子,当年我不够格,更不怪你拒绝我。我只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好么?”
“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陈邦直单膝跪在她面前,自怀中取出二十年前的传家玉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放我过关,所以一直把它随身带着,你说过,冰心爱翡翠,谁能将最好的翡翠呈到你面前来,你就嫁给他。”
“老滑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他欣喜若狂地横抱起骆冰心,两人抵额相视,蜜意浓情。吕一笑本欲出船舱与陈邦直商议接下来安顿之事,见此也不由折返回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陆茗重伤,芸芸失去自由,好在还有一对是幸福的,虽然是苦中作乐,总算也是漫长逃亡路上的一丝安慰。
今夜夜阑星稀,他执舵坐在船尾,十八年来,他心内从未像此刻般忐忑担忧过。他见过芸芸那日逃出总督府的模样,憔悴又惊恐,如今重坠魔窟,这样的日子,她要如何度过,那个禽兽又会对她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京都旧人

自重回总督府起,芸芸悬着的一颗心便未放下过。
褔康安因她当时一抱欣喜若狂,毫无睡意,是以二更时分便拎着酒壶来邀芸芸陪饮。她总趁其不备时将酒倒掉,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他很快就有些醉了,话也渐渐多起来。
“芸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知道身世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你依偎在我怀里,就让我很安心,就像有了一个家。”
“你原本就有一个和美的家,额娘最喜欢的就是你,从小到大,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大哥都会让给你。现在还有晴如姐姐在家等着你,只要你回头,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福康安不住摇头,“假的!都是假的!我亲耳听到额娘和阿玛说的话,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是抱养来的,这几年,我派了很多人去查,他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全都查不到!”
芸芸原只以为他扯谎癫狂,没想到真有其事,“不应该的,若二哥你是抱养的,皇伯伯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会更喜欢你,从小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是皇子都不可企及的恩典。”
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褔康安蓦地清醒了些,“皇子?不对,芸芸,你果真是我的福星!细数我朝,只有封疆大吏或嫡出皇子才得到过此等优待,那么我的身世便可从此处着手查起。”
兴奋之余,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靠在她颈间享受温情,却感受到了怀中人细微的颤抖,“芸儿,别怕。等我查清了身世,我就正式向阿玛额娘提亲,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做嘉勇候夫人。”
芸芸推开他,“二哥,不可以,你有晴如姐姐,她才是和你拜过天地的妻子!我不能做这种事!”
“芸儿,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好,若是你不高兴,我可以娶她做小,总之,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知道,不可以···”
褔康安蓦地变了脸『色』,愠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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