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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良婿-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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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儿见状大惊,一迭声地道:“怎么了?怎么了?”声音却不敢放大,只不过刚好能听见而已。 

那丫头才要张口,就见看门的婆子快步走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吓着奶奶了吧,外间是在抓贼呢。四爷适才出门时才吩咐过,让奶奶好生歇着养胎,不用多管外头的闲事。” 

抓贼?可有这样抓贼的么?冯宝儿冷笑了一声,指着那婆子道:“这般大事怎无人来与我事先禀告过?倒是你一个做奴婢的先知晓了?开门,我要使人去问王妃。” 

那婆子吃的是康王府的饭,又才得了张仪端的吩咐,哪里肯开门?当下只是推诿:“奶奶想知道什么,婢子去替您问也是一样的。奶奶还是回房好生养胎的好。” 

冯宝儿气得发抖,正想来句狠话,突然间听得脚步声疾风骤雨似地奔将过来,接着院门就被用力拍了两下,于是把话咽回去,紧张地探长了脖子。却见看门的婆子贴近院门问了两声,便拿出钥匙开了锁,紧接着十来个身着康王府侍卫服饰的男子由着康王府大管事毛寅领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朝顾婆子等冯家送过来的丫头婆子扑了过去。冯宝儿这个主子被完全无视。 

情势突变,冯宝儿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张开手臂试图护住哭爹叫娘拼命求救的顾婆子等人,尖声叫道:“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么?” 

毛寅这才装作刚看到她的模样,深深一揖之后,严肃认真地道:“得罪四奶奶了,小人奉命捉拿贼人,扰了奶奶清净,实在罪该万死。要办大事,奶奶不便在此,不如先行回房歇息如何?”话是这样说,可完全没有罪该万死的半点表现,拿人的照旧拿人,不听话的照旧挨打。 

顾婆子从前在冯府中便极有脸面,到了康王府也是享福惯了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死命挣脱了奔到冯宝儿脚下死死抱着冯宝儿的双脚大哭求救:“奶奶,奶奶救救老奴的命,老奴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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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期待 
 
 
 毛寅一皱眉头,转身斥责侍卫:“你们怎么办的差?惊吓了奶奶你们担当得起么?”又骂康王府所属的丫头婆子:“都是死人?还不伺候四奶奶回房歇息!” 

 于是众人蜂拥而上,拖顾婆子的拖顾婆子,扶冯宝儿的扶冯宝儿。说是扶,其实就是挟持,她怎地就落到这个地步了?这是为了打击报复冯家么?前一刻张仪端还在试图说动她去联系冯家,下一刻便毫不容情地打上了她的脸。冯宝儿悲愤莫名,大吼一声:“毛寅,你这是奉了谁的命?竟敢动我冯家的人!既是捉贼,就拿出证据来!” 

 冯家?毛寅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道:“这个奶奶就不用管了,总是奉的上命。为奶奶自己着想,奶奶还是回房歇息的好。”言罢一挥手,转过头再不理她。 

 冯宝儿又岂肯吃这亏?想着自己怀着身孕,无人敢将自己如何,便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连着挠花了好几个人的脸。果然众人也怕她,不知是谁先就松开了手,其他人见状也如法炮制,冯宝儿猝手不及,张着手臂狂舞几下,“吧嗒”一下狠狠摔在地上。愣了片刻后,只觉小腹刀绞一般地疼了起来,接着就觉一点热流顺着下体流淌出来,于是大惊之后大急,尖声惨叫起来。 

 随园,青玉陪着被惊起的许樱哥起身往外走:“……适才婢子与秋蓉出去时还好好儿的。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您听,外面好多脚步声,还有哭喊声。” 

 许樱哥立在阶前往下看去,但见院子里灯已亮成一片,丫头婆子全都不安地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看门的吴婆子紧张地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看,就连许久不曾在她面前出现雪耳也半垂着头倚着一棵海棠寂寞地看着众人。 

 最先发现许樱哥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于是众人停止议论,齐齐向许樱哥问好。有人轻轻拍了拍门,众人顿时犹如惊弓之鸟,许樱哥示意吴婆子:“问问。” 

 吴婆子壮着胆子问道:“谁?” 

 就听外间有人低声道:“婢子是宣乐堂的秋璇,奉了王妃之命前来告知三奶奶,府里进了贼,请奶奶们关紧院门,不必理会。” 

 许樱哥紧走两步。沉声道:“既是进了贼,王妃和几位奶奶那边可都好?不曾受了惊吓罢?” 

 秋璇语气笃定地答道:“三奶奶放心,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少一时便可肃清。婢子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进来给奶奶磕头了。奶奶可还有要问的?” 

 许樱哥沉吟片刻,道:“王妃可睡下了?” 

 秋璇默了默,低声道:“王妃不曾睡,正由曲嬷嬷陪着打双陆呢。” 

 许樱哥忙道:“没了,你去。”言罢转身去赶众人:“你们也听见了,是在拿贼。各自回房歇着,不许喧哗多言。”众人哑然。便是心中有所疑虑也不敢公然表示反对,便都低头行了一礼,默默退回房去。 

 许樱哥却不进去,只立在石阶上往外看,侧耳静听。果然听到渐渐安静下来,便是火把的光芒也渐渐淡了。结合康王妃的态度,于是明白。果然是动手了,这阖府的男人都不曾归家,就连唯一一个回来的张仪端回来也不只是歇息报信的。看这模样是要先大扫除再封锁王府,以期保证府中的安全。既然大扫除,那就是全部豁出去了,张仪正那明日清早便回家的话只怕也是假话。牵一发而动全身,许衡既然已经和康王府达成了协议,整个事件想必也是掺杂其中。 

 但凡是弄到这个地步,兵乱是肯定的,就不知道要乱多少天才能安稳下来。许樱哥不知许府那边情形如何,和许扶也是很久不曾通信了,到此刻,她只能祈愿上天保佑但愿一切平安顺遂。 

 常胜街许扶宅邸。 

 桌上的美酒已经去了大半,菜肴早已冷却,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却都全无醉意。许扶有些许心神不宁,迟离亦然。 

 “今夜是个好天,不冷不热。”许扶将手扶着石桌,目光炯炯地看着迟离。 

 迟离蹙眉看着苍茫的天际赞同道:“是个好天。”突然间,有流星划过天际,他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将筷子拂落到地,却没心思去捡,只抿紧了唇紧紧盯着天边。 

 许扶不动声色地道:“你看什么?” 

 流星流逝得太快,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迟离回过头看着许扶,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我看到了示警。” 

 许扶皱了皱眉,道:“什么?” 

 迟离死死盯着他:“我想上京城外大概有些变化。” 

 许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几日本就够乱,没变化才怪。坐下吧,要不就去睡,再有什么变化,总不会是黄克敌父子或是梁王突然打了过来。”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便真是黄克敌来了,你也不会有大碍,反而应当更安全才是。”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到时候,小迟可要记得别让我死在乱军之中才是。” 

 迟离笑了笑,不否认不承认,反倒将话题扯得远了:“没问过东家,东家将来想做什么?” 

 许扶有些自嘲:“我想做的,无非就是重立萧氏门楣,堂堂正正立于天下,从此不再因这身份做了阴沟里的老鼠,更不会因这身份拖累了亲朋。再有……就是让我那妹妹过得到好些,不必成日提心吊胆。” 

 迟离垂眸沉默片刻,沉声道:“如若一切顺利,你这些都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小愿望,什么都会有的,还会比这样多。” 

 许扶微笑着举杯:“但愿吧,这一杯我敬你。日后小迟不要再叫我东家了,你的东家当是咱们不曾见过面的那位金枝玉叶。” 

 迟离抿唇一笑,坦然饮尽手中酒水。 

 院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有人进来轻声道:“小迟师傅,黄老先生等着您呢,咱们该走了。” 

 迟离有些迟疑地看向许扶,许扶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夜路不好走,小迟师傅小心些。” 

 迟离犹豫片刻,道:“东家还是随我来吧。” 

 夜凉如水,太极殿中一片死寂。 

 有夜风穿堂而过,卷起一片净白的帐幔,又将浓郁的酒香一阵一阵地吹送出去。酒香飘入到偏殿之中,勾起了一直静候的安六的馋虫,他看着一旁看守他的小太监微笑道:“真是好酒。”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唇,给出一个说不出是讨好还是敷衍的淡笑。安六也不在意,将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叩着身旁的矮几,又道:“圣上龙体真是康健,今夜少说也喝了几斗酒了罢?” 

 小太监不敢多言,不动声色地走得离他远了些。安六缓缓将手伸到矮几下,触碰到意料之中的一点冰凉,于是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却并不去动。这是害他呢,也不知是什么白痴做的活。 

 黄四伏从外缓步入内,道:“安国公,圣上宣。” 

 安六站起身来,昂首阔步地跟在黄四伏身后往外走去,临入正殿,又有人上前替他整理了一番仪表。安六平静地垂着眼,顺从地任由他们,要往前转就往前转,要转后背就转后背。直到黄四伏点头认可,才又跨入正殿大门。 

 正殿之中,殿首的长案之上横着的天子剑上犹自带着血痕,又有杯盘狼藉,打泼的美酒沿着长案蜿蜒流下,再浸入到雪白生凉的白丝茵席之中,晕染出一朵怪异苍凉的花。苍老颓废的帝王盘膝坐在长案之后,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漫不经心地伸入一旁跪伏在地的美貌宫人衣襟之中,一双赤红的眼睛猜疑而冰冷地看着缓步而入的安六,良久不发一言。 

 安六的目光从带着血痕的天子剑上扫过,敏锐地嗅到了酒香菜香掩盖下的那股子血腥味,于是知道今夜又有人枉死,却不管,只管三叩九拜,行礼毕,便默默地跪在大殿正中等候。 

 有一只蛾子从外飞入,扑棱棱地朝着离帝王最近的那盏宫灯撞过去,老皇帝厌烦地皱起眉头:“小六子,把这烦人的破烂玩意儿给朕弄走。” 

 安六默默拜了一拜,起身小心翼翼地上前,迅捷地扑灭了那只蛾子后便立即退回原来的地方,按着规矩离老皇帝远远儿的。 

 “到底是年轻,身手可敏捷。”老皇帝长出了一口气,挥手示意身旁的美貌宫人退下,自持玉壶往玉杯里倒酒,然后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十分不听招呼,一杯酒倒有一大半洒在了外头。用力将玉壶一扔,道:“你可知朕何故要见你?” 

 安六跪伏在地,言辞卑微且温柔:“孙儿不孝。” 

 老皇帝皱起眉头:“还记得上一次你给朕密报时所说的话么?” 

 安六低声道:“孙儿如何又会忘记?” 

 老皇帝有些落寞地道:“再说一次。” 

 安六跪直了,朗声道:“孙儿这辈子只忠于皇祖父一人,但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好,好。”老皇帝突然厉声喝问道:“何故要当街狙杀王七娘?刘昭仪究竟是怎么死的?有人说你父子阴谋谋反,你怎么说!” 

 ――*――*――  
 
 
 

 第304章 终结 
 
 

烛光下,老皇帝苍老浑浊且布满血丝的眼睛射出两道直入人心的寒光,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直直刺入了安六的心里。

安六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死死攥住,由不得脸色微白,借着用力往下拜倒的机会避开了老皇帝的眼睛,用一种委屈到夸张的语气疾声道:“王七娘该死!自打她入门伊始便冷热不吃,不敬孙儿,残害孙儿子嗣,心里还想着旁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因为她是王家的女儿,难道因为孙儿无所依持,便要日日忍受于她么……”

见他似有喋喋不休地将王七娘的过失无限夸大地说下去的劲头,老皇帝有些厌烦地抬手揉了揉眉毛,轻声道:“不要说她的事了,死就死了,我是问你,说你图谋不轨是怎么回事?刘昭仪又是怎么一回事?”虽则刘昭仪已经被他封作了贤妃,然而他还是只习惯用昭仪来称呼这个从少女时期便伺奉在他身边的女人。

安六沉默着,似是在组织语言。

“你只管说,朕饶恕你的罪过。朕要知道的是真相。”老皇帝的语气有些含糊不清,这么多的儿孙,谁可信,谁不可信?

“孙儿有秘情要禀告皇祖父。”安六猛地跪直身子往前膝行了几步。老皇帝安然不动,安六却敏锐地听见了十分轻微的刀鞘碰击铠甲的声音,于是他张皇地匍匐在地,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前行是死,后退也可能是死,所以只能不动并伏地请罪:“孙儿该死。”

一如意料之中。狮子虽然年老,也还荒淫好色,好酒贪杯,却一直都很警醒,似这殿中,夜晚之时老皇帝不喜喧嚣,所以人手最少。但自有规矩,若非得他亲口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十步以内。当然,这任何人中不包含死去的朱后。

老皇帝饮下半杯残酒,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六笑道:“饶你不死,说吧。”

安六很清楚,老皇帝的慈爱从来都只看心情。他所得到的荣宠远不同于张仪正所得到的荣宠,他得到的宠爱是有条件的。而不是张仪正嫡子嫡孙那种自然的亲切。所以他一直都很清楚老皇帝最喜欢什么样的谈话方式和解决之道,于是他有些悲哀地看着老皇帝道:“孙儿不过是怕死。昭仪娘娘心里挂怀着儿子,所以愿意接受别人的蛊惑,孙儿却知道不过是死路一条,贺王不过是蛰伏,一入卢两镇武戴将军就已是半死人……”居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得清楚明白,刘昭仪与贺王等人想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乐意”跟着刘昭仪等人胡作非为。刘昭仪的死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始终忠于老皇帝,让刘昭仪做了贤妃。断了一直阴谋策划谋反的贺王一臂,如今将这些和盘推出。更是为了更进一步。

“老二的亲军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确扩大不少。朕就说呢,武戴怎会如此轻易就拿下了他。”老皇帝想到被自己派去探查的桓王,若有所思,轻声道:“你可知道,换了旁人,你还是死路一条?”

他如何能不知?所以顶好还是按着原计划进行,只要杀了面前这个人。只要夺了玉玺并顺利逃走,他就还是贺王的儿子,就还有机会与剩下的几个兄长一争长短。安六垂着眼。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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