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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日百合-第67章

小说: 一日百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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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迷失的程度却越来越甚。休门变伤门,生门变死门,每一步跨出去都似乎能走向吉门,可踏下去仍属凶门。她甚至决定蛮干,不顾一切地往一个方向奔,理论上奔上十来步就能到桩外,可眼前的桩阵始终无穷无尽。

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的汗。

她预感到自己力竭之后,一定会发生血光之灾。 

骠骑应该就在附近,不能现身恐怕是因为仓促之间冲不破阵势。既然客观存在的只是木桩子,那么这惊人而又庞大的攻击力大概是和“世界之外”有牵连。要是命令比较擅长奇门遁甲的重朔随身保护就好了,阳子狼狈地想。选择骠骑是因为它更擅长凌空作业,其实已经掌握了风遁的她根本就不用害怕凌空了嘛。说起风遁…… 

行不通。 

这个阵可以说是自成一体的小世界。 

如果能发动风遁,骠骑也就不会冲不进来了。 

怎么办?

一直往前跑也跑不到阵外,她相信这是由于自己无法保持直行。如果从高空俯瞰,大概会看到她在团团转吧。 

对了,高空…… 

她奋力向上跃起。 

可惜上空也是绵绵无尽的昏黄和肃杀之气。

小世界就像真正的世界一样无边无际吗?她又无奈地落了下来。如果可以跳得更高,可以跳到那棵看不见摸不着但真实存在的梧桐树上,抱住那棵树…… 

每一次落下,阳子都竭力向上跳。但总也冲不破目前的幻境。而死意越来越浓,迫得越来越紧,似乎渗入了她体内,连五脏六腑都被压迫着。她原本以为自己对阵法颇有天赋,闻名遐迩的九宫八卦阵也不过尔尔,现在才知道自己只知皮毛,要想精通到足以破阵,决非一朝一夕可成。

此时此刻,要想顿悟也是痴心妄想,还是只能靠蛮干。

此时此刻她身无长物,唯一的工具就是一时兴起从藏中窃取出来的水刀……

说起水刀,它倒有个异能,就是任意变形。 

在王气衰微束缚减弱的时候,水刀就会任性地改变形状。

她曾和太师推测过变形的原理。空气中有无穷尽的水分,所以水妖要扩大刀身就可以选择吸收,要缩小体积就可以选择排放。那么,理论上,它的大小和形状可以随心所欲。

在王气强盛时它不能随它自己的心,在王气空前强盛时…… 

阳子把水刀往地面一插,心随意动,同时吼出了她并不熟悉的那句咒语:

“……急急如律令!” 

********************

金波宫的所有人,也许瑛州也许全国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奇景。

白虹贯日! 

真正的白虹贯日!

从御苑拔地而起的一道虹光,瞬间贯穿苍穹,直奔旭日而去。 

要定一定神,人们才能看出白日中心的那一点红是一个人。最初只是流动不定的赤红色块,渐渐地,可以看清那是飘扬的赤发。众人所敬爱的景王阳子,玉座的主人,宛如天神,英姿飒爽。然而白虹的幻影很快就消失了,飘然而下的女神也以倒栽葱的势头急速下坠。因为看起来颇有以嘴啃泥告终的趋势,众人的喝彩声都噎在了喉咙里。 

“糟啦,有妖魔!” 

虎啸大叫起来。 

“哥,那是骠骑。” 

夕晖在笑。 

千钧一发的时刻,骠骑钻到阳子身下,总算有惊无险,稳稳落地。 

“还是你最可靠。” 

“不……” 

众人正从金波宫的各处向自己奔来,阳子知道。可惜前来围住她问长问短的人里,不会再有景麒。可惜及时接住她的人,不会再是景麒。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似地,骠骑轻轻笑了起来,“主上,对您来说,最可靠的始终是您自己。” 

“水刀按照我的命令变形了呢。” 

“您真了不起。” 

“可是我刚才发动风遁失败了,果然还是学艺不精啊。” 

“不,那只是不应期。”

“只是什么?”

“打个比方吧,直接往前跑,或是转身回头跑,您说哪种情况跑得比较远?”

“当然是前者。虎啸以前教我格斗时就说过,假如逃命时前面有人堵截,就应该继续往前冲。这样不得不转身回头跑的就是对方了。这一点是很要紧的。”

“没错,您不能在拐弯的同时用全速奔跑,这就叫不应期。您使用新创的咒语驱动水刀拔长刀身,就像转身回头,而发动风遁就像起跑。您直接发动风遁应该会成功,先前的失败只是由于操之过急。在某个法术的全盛状态中,是发动不了别的法术的。您如能大胆地等到落地前一刻发动风遁,就一定会成功。” 

********************

“主上,压压惊。” 

典章殿留守的女官听说又发生了意外,体贴地端上茶水。

阳子点点头,正要就座休息片刻,调整一下心情再去见景麒,已经隐身的骠骑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根据阳子的经验来判断,这种近似语气词的咕咕咕是使令突然失去思想沟通能力的标志,其实妖魔的语言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一般情况下,它们的思想沟通能力会淡化妖语和人语的差异感,也就是说,因为听得懂它们的语意,就会产生一种它们在说人语的感觉。 

“怎么了?怎么了!” 

阳子只觉得心惊肉跳。 

“台辅……血……” 

骠骑似乎有了一定的恢复,但语意非常遥远、含糊。这种情形就像电波信号受到干扰,收音机不能清晰播音一样。不过对阳子来说,它传递过来的信息已经够了,听到台辅二字已经够了,她猛地跳起来,直奔卧房而去。 

只见景麒口角溢血,还在挣扎,负责照看他的芥瑚努力地按着他,但身形也在虚化。 

“怎么回事!” 

阳子冲了过去,接替了芥瑚的工作。后者对她的质问发出一声长叹,就趴下了。

原因并不那么要紧,要紧的是清理血迹。景麒虽然神智不清,但似乎察觉到了王气的靠近,因为他不再挣扎了,只是乖乖躺在她的怀中。平日里难以止息的痉挛正在变弱,因为他越来越接近昏死状态。

阳子用力擦着他的口唇。那灰白色的嘴唇变得通通红,让她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肌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那样的美貌现在想来,真是非常恐怖…… 

过度的恐怖把她的心揪得死死的,几乎无法跳动。

他要死了吗?

他为什么吐血…… 

“不。” 

芥瑚奋力向她摇头。 

“怎么!他又咬伤了他自己?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留在这里是当摆设的吗?” 

稍稍心安的阳子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但芥瑚只是低着头。也许她说了些什么,但阳子无论如何也听不清。她只好叮嘱她今后一定要严加看管,阻止他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把一切交给更为内行的吕御医之后,她精疲力竭地在外间坐了下来。先前的半杯茶还在桌上,这回可真需要好好压惊了,她苦笑着端起杯子。 

“主上,茶已经凉了,请容我为您换一杯。” 

“不用了。” 

阳子摇摇头,可是手一软,茶杯就掉下了地。

“啊……”女官失声轻呼。

“我尽给人添麻烦。”她自嘲地说。

“哪儿的话,主上,您总是太谦和了。您别动,我一下就能收拾好。”

“嗯,不,等一下!” 

女官顺着她越来越凌厉的视线看下去,看到地上茶水和瓷杯的碎片闪着诡异的幽蓝色。 

(待续)




、荆棘的王冠045


由于有目击者,并不想走常规程序的阳子不得不在典章殿内接见夏官府的官吏。当然,她们是清一色的女性。包括大司马在内的男性官员都在燕寝之外待命。

小司马朱槿问了阳子几个简单的问题、把事件定性成投毒后,就把相关人员传唤了过来。她似乎已对典章殿的人事关系了然于胸,这种效率让阳子十分吃惊。

负责绘图的夏官们训练有素地把现场描绘下来,各种角度,各种细节,足足绘了上百幅图,就像蓬莱的警察拍照似的。而随后赶到的秋官府诸女,则把酒杯的每一个碎片(包括碎屑)都收入了带编号的纸袋。 

“主上……”朱槿深施一礼,“御医的检验结果出来前,可否请您和我谈谈最近的意外事故?譬如说,您究竟是怎么失足坠下云海的?能说说那天的详细情形吗?”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阳子还是产生了踌躇满志的感觉。庆的官吏是多么干练啊!不过,她不认为这样就能破案。只要这些人中有凶手的内应,干练的人和有条不紊的操作就毫无意义。

她把所有的意外事故都回顾了一遍。唔,谋害她的凶手决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大群。他们至少分布在天官府、秋官府、夏官府。现在,黔驴技穷的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制造新的事故,只能□裸地进行谋杀了吗?

果然,在朱槿主持的大搜查中,冬官府被搜出了诅咒用的布偶。

看来只有地官府和春官府清白无辜了。

阳子和朱槿私交不深,和大司马也只是“相敬如宾”,她不知能否信任负责警备的夏官府。但她非常欣赏朱槿,如此庞大的关系网,牵涉人员如此之多,她却始终能在低调状态下活动。

可是要破案……即使大司马和朱槿可靠,他俩差遣的人也不可能个个可靠。阳子认为自己必须自力更生。身为君王,她的行动不太自由。那么首先就要挑选合适的人做帮手。从可信度来说,再也没有比隶属夏官府的大仆虎啸更合适的人选了。他忠心耿耿,对她怀有深切的友情。只是虎啸为人耿直,武艺虽高,却未必能自保。若是他因此丧命……

还有一个人,同属夏官府。 

城府比虎啸深沉百倍,官职比虎啸高数阶,武艺在金波宫更是数一数二。

如果在从前,阳子会毫不犹豫地邀请他做伴查案,然而如今,她和那个人之间已有龃龊……

噢不,她别无选择,不是吗?

********************

“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姜原再见一面?不惊动任何人……”

阳子翻阅着青辛递交的调查报告。

从少学开始到大学两年到破格走上仕途,姜原的成长纪录十分详尽。他被找到,被栽培,时间地点人证一个不缺。

她曾经怀疑引她嬉戏的是个冒牌货,是那些企图谋害她的人挑选了外形悦目气质高雅的男人、以忠良之后的身份接近了她。可惜从少学的师生,大学的寮友,全体史官尤其是御史祥琼的描述来看,这个人至少是被当作姜原从未成年时期培养起来的。换言之,他在被找到之前,就是以受强权迫害因而隐姓埋名的遗孤状态生活的。

阳子很难相信,谋杀计划在若干年前成形却留到近期才发动。也许她只能相信一个更难相信的事实,那就是姜原本人经过思考和判断后,接受了谋杀团伙的邀请。

这让她非常不愉快。

无论身世还是谈吐,都让她对他格外垂青。温柔开朗的他在学校和官场据说也很招人喜爱。虽然只是大学肄业,资历也浅,但职务的评价并不低。这样的青年才俊,为什么否认她当王的资质?对新政持有敌意的只是少数老顽固,因为她推行新政的步调颇为谨慎。诚然她和景麒的关系并不尽如人意……

这样自我检讨下去就没个完了,她甩甩头,提醒自己,民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姜原再见一面?不惊动任何人……”

重复了一次的要求依然没有得到回应,青辛只是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青辛?”

“哦,不能。”

“果然,要潜入秋官府的第一羁押所是太困难了。”

坠落云海是第一个事故,因此姜原成了最重大的嫌疑犯。事实上阳子认为嫌疑二字可以去掉,因为谋害她的方式中没有溺水失火等常见事故,这决不是巧合。言多必失,她向姜原吹嘘的种种神通,很显然是被传达到了他的同伙那里。

当然,这条线索她没有公开,只告诉了青辛,请他对姜原进行彻底调查。

“不,潜入羁押所不困难。”青辛皱起眉,迟疑着说,“只是您再也见不到姜原了。他死了。”

“什么!”阳子失声问道,“你竟严刑逼供把他逼死了?”

没有回应,气氛很僵。

青辛低着头,所以阳子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

“抬头,直视我!”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青辛才按照她的命令抬起了头。

“你把他杀了?”

“不,他是自杀身亡。”

“坦率地说,我不认为他是那种自杀的类型。”

“他受了很多苦,秋官府并不像您以为的那样文明。不过这不重要,我也不认为他会畏罪自杀,会因为受不了苦而自杀。”

“那么,你的看法是?”

“我认为他被搞人成了畏罪自杀的样子。唔,您要看看遗书吗?”

遗书是血书,看来字字惊心,令人扼腕。但阳子和青辛一起摇摇头。指尖的血很快就会凝固,写不了这么多字。要写这么多字,需要药物或法术。畏罪自杀的人哪会有这份闲心?

但字迹的确是姜原的笔迹,多半他是应人所求写下的遗书。然后,那个人,杀了他。

太愚蠢了,既然阴谋已经败露,他就想不到自己会被同伙灭口?

“我怎么也没法相信他是个蠢人……”

“唔,我认为他很聪明。”

“那么,为什么……”

“您认为姜原是个怎样的人?狡诈的奸臣?”

“我很想这么认为……这样我会好过点。”

“如果他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参与了阴谋,如果他觉得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理想而行动,自然就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同伴灭口了。我见过这样的年轻人,朝气蓬勃,志向远大,为了自以为是的正义总是轻率舍身。”

“消灭我已经成了某些人的正义了吗?”阳子苦笑起来。

“他只是太天真,被真正的阴谋家迷惑了,利用了。”

青辛从来不是理想主义者,难免对那种人略带轻视。他注重实干多半是受了浩瀚影响,却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阳子总觉得进入姜原之死的话题以后,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平板。无法判断这是出于凶手的心虚,还是出于无辜者的委屈。他虽然心思缜密,但为人一向爽朗,说话做事都富有感染力,此刻的异样平板,简直就像是他在克制某些情绪……非常激烈的,正在汹涌的,某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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