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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守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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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帆抿嘴乐。 
削了皮,陈淼用小刀挖了一小块送到陆远帆嘴边:“张嘴,啊——” 
陆远帆乖乖张嘴。 
“甜么?” 
“嗯。” 
陆远帆闭上眼,舌尖有苹果的清甜,他嘟哝着开口:“还要。”声音有一半还在嘴里没出来,黏腻的有点懒散的味道。然后又张嘴,又一块苹果及时送进嘴里,他边嚼边睁眼,然后差点被呛着。 
眼前陈淼刚坐着的地方,林炎安稳的坐在那里,早准备好下一块苹果微笑的等他再开口,看他睁开眼睛,扬起嘴角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好吃么?” 
陆远帆怔忪着不知反应,视线转动,看见陈淼默默的站在门口笑着看这边。他只觉得嘴里含着的苹果也尝不出味道来了,只麻木的咀嚼,然后吞下去,做不出反应,有点抬不起眼皮的看着林炎头脑迟钝,嘴边却又凑过来下一块苹果。 
林炎一块一块的喂,陆远帆一口一口的吃。两人之间没有谈话,尴尬又理所当然的安然,奇妙的磁场。陈淼抹了抹脸悄声退出病房外关了门。 
林炎几口啃完了陆远帆吃不下的苹果,趴在床边,盯着他眨动的眼睫毛发呆。是挺长挺密的,但是一点都不像假的呀?他突然手痒痒也想上去揪,想来想去还是没敢。 
他正发呆,红肿发热的脸上突然有凉凉的触感,他抬头,陆远帆收回手指淡淡的看着他:
“疼不疼?” 
林炎摇头,冲他一笑,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问他:“陈淼回来了,你高兴么?” 
陆远帆盯着天花板几秒,然后轻轻点了下头,叹息一样的:“嗯。” 
那我回来了,你高兴么?
这个问题林炎没有问出口——多小家子气的问题。



、第 52 章

四月的京城,漫天柳絮。 
头顶几条茂密的树枝伸展出来,摇曳在风里,倾泻了一地的斑驳细碎。眼前阳光甚好的院子里没有往昔几个穿着病服抱着皮球奔跑笑闹的小孩,很大的一个空间空落落的,空气清晰透亮的能看见光线的痕迹。 
身后有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靠近,有些拖沓粘滞,缓慢的像每一步碾过了干裂的树叶,周身慢慢的包围了晒过了头的棉花的味道,身边一暖,陆远帆稍瞥过头便看见了身边坐下来的人手背上的一道黑长的伤疤。 
两人都不开口说话,静默的坐在长椅上,陆远帆静下心来,能听见身边爷爷的呼吸,一声一声很透,不似他之前喉咙中卡着痰一样的“呼噜呼噜”的混糊不清。 
老爷爷开口,很温和的:“孩子。” 
他下意识笑着回应,转过头来,有些小惊:老爷爷没戴口罩,这还是陆远帆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容,脸盘宽厚,很温和稳重的长者形象。 
老爷爷抬手拍拍陆远帆,叹息沉吟:“看见你,我总想起我孙子。” 
陆远帆听了就不想说话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种神奇体质,总容易让人想起别的人?例如爷爷的孙子,例如林炎的弟弟。 
“我孙子……小时候喜欢耍刀弄枪,还说要跟我学,长大了去当兵……”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我孙子小时候……”,陆远帆静静地听着,他已经习惯了听别人倾诉了,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如果一个人不习惯开口做个倾诉者,或许他就只适合当个倾听人。
陆远帆觉得自己此时好比一个箱子,这箱子连装自己的东西都要装不下快溢出来了,还要被迫往里面硬塞进去其它,脆弱的表皮已经龟裂出裂纹,他能听见薄壳外壁渐渐坍塌颓圮的声音。 很可惜,他学不会存件清零,也学不会左耳听右耳出,别人有心无心的话,他总是要听进心里去,替他们疼一疼。 
最后,老爷爷叹息说:“其实我现在……”停顿好长时间,“我现在已经快记不清我孙子长什么样了。” 
陆远帆觉得心口一睹,须臾后他笑笑说:“我也不记得我爷爷的样子了……” 
老爷爷“哈哈哈”笑起来,拍拍腿上落的柳絮站起来背着手向远处走去,风起,一地碎絮旋而飘上天,陆远帆眯着眼睛看不太清,恍惚中只觉的老爷爷的背影形单影只。等周围都平息,他又抬眼,老爷爷的身影已经远的快看不清。 
他的声音很飘渺的传来:“我最后想起来我的孙子,居然是你的模样……也许以后我想起我的孙子,都是你的模样喽。” 
风搅动着“呜呜”的纠缠着他留下来那句回音一般的话语,好似含糊又好似太过清晰,声带的震动、口腔的共鸣、唇舌相碰细微的发音,所有细枝末节的情感。末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陆远帆睁开眼睛,感到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动。耳边仿佛还剩下了几许梦中叹息的余音,心跳太快,以致他浑身乏力,他兀自闭眼缓神好一会儿,支着手肘稍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喘的声嘶力竭。 
病房里空着,陈淼回了公司,林炎也不见踪影,只有身边林炎早上抱过来的虎纹胖猫窝在身边呼呼大睡。窗户开着,外面柳絮漫天的飘啊飘,隐约能听见楼下院子小孩在玩耍的嬉闹声。风一吹,屋子里窗帘卷动,吹进来一地柳絮,几朵吹到床上,胖猫像是被风搅了睡眠,动胡须动耳朵。 
陆远帆伸手捏走粘在猫毛上的柳絮,胖猫好似感到他指尖的冰凉,浑身耸动着醒了,抖擞着毛“喵呜”一声,然后挪着蹭上前把陆远帆冰凉的手埋在它温暖的肚皮下,窝上去捂着蜷好,继续睡。 
手背暖暖的,能触到这小玩意儿的心跳,陆远帆尽量保持那只手不动弹,撑着坐起来一些,这幅破败的身体倒是不很愿意配合,各处酸痛着要罢工了似的,后背肩胛骨靠在墙上磕的生疼,吸口气,从气管一直疼到肺叶。他抬起胳膊,肥大的袖口顺着细瘦的手臂滑下去,他几天病着没起床,也没看清过什么,现在看见自己的手臂也觉有点认不出了,真瘦的像竹竿似的,像他贮存的本就不多的活气被一丝一丝挤榨干净。他自嘲的笑笑,这么一副骨瘦如柴的难看身体,一碰谁就容易把谁戳成内伤,难怪那些叔叔阿姨和爷爷都不稀罕他。 
手上的猫像感到了他心中所想,挣了眼睛挪挪胖胖的身子,用身下的软毛蹭他的手。陆远帆抽出手摸摸它,微笑:“你回来了……” 
“喵” 
“你们都回来了……”陆远帆半阖上眼睛冲着窗外,“我却可能要走了……” 
而此时,林炎刚送走了林妈妈,心情大好的走在飘落柳絮的大街上。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春光灿烂差点就边走边要跳起来,不由得不知道第几次掏出兜里揣着的东西放在手里来看。手心里躺着的是一块玉,修成佛的形状,色泽翠绿明亮,手感温润。林炎刚刚看见林妈妈拿出这东西来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这东西是妈妈结婚的时候姥姥送的,她们一家传下来的好东西。 
林妈妈把这宝贝放在林炎手里时好一通语重心长:“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不是个观音的确实有些不合适,但你就让他凑合着戴着,玉能保人,能帮他过了这个劫。” 
林炎自然是点头说“好”,指尖摩挲着玉,光滑温润的触感总是能让他安心,他不由得翘起嘴角微微的笑起来,一步一步走的坚定。 
他小跑着回到医院,却见走廊里几个白大褂围在一间病房门口。他心里“咯噔”一下,扒开几个护士窜到人群前面,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个小护士正扶着担架从窄窄的病房门口一点一点往外出,担架上的人从头到脚盖着白布。林炎正有些不知所措,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他回头,是那个有些面瘫的四方脸医生,带个大口罩让人看不明白她口罩下面是个什么表情:
“看见没有,这是这个星期第四个了,好好看着你弟弟,这楼层剩下的几个就属你弟弟病的最重。” 
林炎突然想挥拳打烂她的嘴。 
身后有来看热闹的旁边病房的家属或小护士,一个个一脸悲戚怜悯的表情”嘁嘁喳喳“唉声叹气,一时各种市井气的话语充斥林炎的耳廓:
“唉唉,听说他早上就没了气,可惜身边没有亲人,竟是迟了好几个小时才发现的……啧啧啧……” 
“可不……身边没有人照顾着真可怜……” 
“他家人都干什么吃的啊怎么不来看一眼?” 
林炎觉得烦,退了几步想挤出人群,扶着担架的一个小护士一个没站稳,“哎哟”一声担架倾斜了一边,几个凑热闹的人大叫着起哄,有人去扶担架,有人退让,一时推推搡搡,林炎被挤着推着走不出去人群,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看见有些倾斜的担架上的白布下露出一只手。 
只是一眼,林炎的大脑运转停滞,他清楚看见那苍老布满皱纹的手上,一道黑长的伤疤横亘在那,甚是明显。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像逃似的挤出了人群靠在墙角站定,下意识深吸气,深呼气,过了会儿却又压抑着不想呼吸,整个走廊都流溢着死亡的气息。 
地面上有外面吹进来的柳絮,林炎低头看着,这么柔软细小的像棉絮一样一捏就消散的东西,随风飘着不知去处,有多少被人踩在鞋底,有多少飘入水塘,又有多少能遇到一抔黄土落地扎根生存下来?能生存下来的又有多少能顺利长成一棵树?
命这东西,真是太脆。 
过了好一会儿,林炎稍静下来,走到陆远帆的病房门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开了门,一眼就看见陆远帆孤零零的坐在床上,白着一张脸看着窗外飘落的柳絮,听到开门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来,冲林炎笑。 
林炎看他那笑手心里捏汗,上前若无其事的坐在他身边陪他看窗外:“外头柳絮可多了,满天飘,像雪一样。”他边说着,耳朵边仔细搜索门外传来的杂乱的一声一响,还好,吵闹声渐渐停止了。 
手背上一凉,林炎惊醒低头,陆远帆苍白的手搭在他手上,声音微弱:“我想出去……” 
林炎抬头看着他清透见底的眼睛,迟疑的点点头:“好。”



、第 53 章

林炎脱下自己身上的黑外套披在陆远帆身上,扶着他下了床,陆远帆勉强站起来,撑着两腿晃晃的站稳,一额头的冷汗。林炎看着心慌,忙转身去推轮椅,陆远帆却拽着他衣角摇了摇头:
“我好久没碰着地面了。” 
林炎只好妥协,上去架着他的手臂,陆远帆就着他的搀扶迈出一步,稳了稳,觉得还好,继续一步步慢慢的往前走。 
两人走到外面,院子里的小石子路两旁都是柳树,飘落的柳絮都轻飘飘的浮在地面,铺了一层真的像雪一样。陆远帆迈着不稳的步子,很轻很轻的踏在上面,触感有些软,他脸上稍稍浮现好玩的表情,又稍稍使劲儿踏出第二步,松软的柳絮地毯一样吸收了他那一步的力量和声音。 
林炎扶着他,默默看他的一举一动,看他故意缓慢的压下去脚步让地上的柳絮飞旋起来再飘忽落下。下午四点的阳光倾斜角度有些小,两侧的树影都投落下来,变细拉长的熟赭灰色,一排排的涌动流淌。林炎是第一次走得这么慢,慢到他有心思去感受脚尖碾踏地面的触感、眼前纷然而落的柳絮的姿态,和空气中的冷暖色调细微浮动、生息吐纳。一切细微琐碎的,好像一秒好几百帧的高速摄影放慢了动作,淋漓尽致的在林炎的视线里挥洒。太慢太安静,林炎怔忪着搀着陆远帆一步一步的缓慢行走,他左手握着他左手腕,右手扶着他右手肘,把他整个环在怀里,两人胸膛后背密切的贴着,近的林炎能感到怀里这人的心跳。就是这样一个姿势,好像大人扶着小孩教他们跌跌撞撞的蹒跚学步。 
林炎突然就有种想热泪盈眶的冲动。也许此时此刻他看见了陆远帆眼中的世界了吧?悠然从容。他死咬着唇压抑着心里的起伏。为什么会出现陆远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他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他变慢了,脱离了原本的节奏,颠覆了原本的观念,能让他安静却又能让他浮躁的一个人。 
“林炎。”默然无声的陆远帆突然开口,“你说北京下雪下的不痛快……现在这样子就挺像下雪的……” 
这话说得有点突然,林炎废了挺大劲儿才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顾着扶陆远帆走路,一步一步的只感到他越走越步履沉重,身体的重量都倾向自己怀里,肩胛骨硌的他胸口疼。眼看他连唇色都发白,林炎总算开口小心的问他:“要不我背你?……反正你也不沉……” 
陆远帆笑笑,倚着林炎不走了,两人呆站在小路上看漫天雪花。过了会儿陆远帆悠悠的说:“爷爷捡到我的时候……也是下雪。” 
林炎听他开头说“爷爷”的时候就一怔,他一直期待着什么时候能从陆远帆口中听得他过去的一些事情,陆远帆却从不曾提起,现在开了个头,他紧张的连呼吸都憋着些气。 
“他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冻死了。” 
“他说,把我抱回家的时候我还是浑身青紫,也没有气,放在暖炉边很长时间我才哭出声来。” 
“他还说,那时候我天天哭,吐奶、发烧、病完一场又病一场,烦的他想把我再扔回雪地里去。” 
还是说出来了,陆远帆呼出一口气,他总算任性的当了一回倾诉者,就这样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而林炎还在压着心疼等着听他下一句,却见他闭了眼不再开口,神情倦怠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他吞咽了下,手上轻轻抱他起来,一步步往回走。怀里的人一直都恹恹的,淡漠的闭了眼不吱声。再回到走廊,一切已经安静下来,隔壁的隔壁那间病房马上就有病患住进来了,貌似是个熊孩子,关着门也能听见里面的吵闹。 
林炎把陆远帆抱到床上,一直在病房里乱窜的小虎扑上来扒着被单,林炎抓着小虎的两只前爪又推推闭着眼的陆远帆:“别睡呀……你看小虎、小虎可乖了……别睡……” 
陆远帆迷蒙的睁开眼淡淡的瞥了眼,又闭上眼喃喃:“我觉得……好累了……”他说完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软软的顺着枕头滑了下去,林炎眼疾手快的上去抓着他肩膀晃晃:“小孩儿!” 
阖上眼睛的陆远帆皱起了眉,微微摇头。 
林炎不罢休,有些着急的一个劲儿晃他:“小孩儿!睁眼睛!先别睡!” 
陆远帆只好微睁开眼迷蒙的看他。 
林炎把着他的肩,紧张的盯着他眼睛声色俱厉:“听着,累了就睡一觉,但是不能一直睡,记得醒过来,知道么?不然我打你!” 
陆远帆眯着眼睛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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