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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妖孽师父,往哪儿逃!-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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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若处在梦之境里头,外头的一切,她都没有任何察觉,只觉得自己处在那里头,再也出不来了。她不禁想,这是遇到了初尘,会不会还遇到师父呢。
师父。
她的眼瞳飘起了清雾,师父见着她灰飞,会不会难过呢,可惜的是,她却看不到了,只寄望在梦境里头,能够看得见那一抹带着浅笑的白色身影。
那样的白,摒弃了所有尘埃与繁华,只剩下一缕淡雅的冷香绵长飘远。
正想着,便看到一位年长的道长,让她启开道家山门,她不觉得奇怪,边走边想,这位道长很面善,而且对着她口气,像是师长那般。
这种与着师父对她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对着这位道长,她只觉得威严而又严肃,那浑身上下都是泛着得道之人的光彩。
她启开道门的一刹那,只觉得天地都在这一刻停止不动,白雪苍茫之际,立着两名俊挺的男子,而其中的一位,被唤作即墨予漓。
即墨予漓,即墨予漓,这两道痕迹在她的心口上浅明的绽放开来。突然之间,万物失去了色彩,唯有面前来人的身姿傲然立在其中。
殇若直瞪瞪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真好,还能够见得师父,这是老天赐给她的梦吧,外头无法实现的,便就在梦中让她圆这样一个梦。
“姑娘此番看着在下,可是有事?”有事,当然是有事,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师父,虽然师父用了障眼之术遮去了容颜,但她身负鬼狱之术,又怎么会看不清呢。她只怕自己一眨眼,师父,便就从前消失了一样。
她只怕看不够,看不过来,哪还会去计较师父满口诧异的语气。即墨予漓这四个字,从那浅微的心尘上头,开出一朵花儿来,娇艳无双,美幻绝伦。
“姑娘,在下履癸。”履癸,履癸,这两个字,不就是若灵口里的那位夏王么,夏王履癸,若灵为此散去魂魄的人儿,却是长的这一副俊朗的面皮。
只是呵,就算是长得再俊朗,又怎么会比得上,她的师父,幽冥阎君殿下,即墨予漓呢?
殇若侧开一条路来,让两人进得山门,此时的即墨予漓眼波微动,殇若看得明白,师父清雅的性子,若是眼波泛起彩来,便就是心湖起了涟漪,她不觉得一阵忐忑。只不过,她觉得好奇。
按道理说,师父首先遇到的,不应该是她,而是师父思绪里头的那个女子,可是看眼下这状况,若是师父先遇到了那位女子,瞧着她的时候,眼波绝计不会有一些微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现在先遇到师父的,是她连殇若?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在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有一些东西微微的起了变化,好似潜在东西,有一些明朗开来。
“姑娘身处道门,可是因着人命官司。”这一句话从即墨予漓的口里泛出来,落到殇若的心湖上头,让她一阵呼吸急促,越到此处,她越觉得这一切好熟悉,特别是师父这一句话出来,更加让她觉得这一切,好似真的发生过。
没错,是真真实实地发生过。而且,这所有的一切串连起来,都在向她诉说着一个结果,那就是她的记忆被人抹去了一半。
“师父。”她轻轻唤了两个字出来,只见得即墨予漓身子一震,望着她的时候,眼瞳由迷离,再到不解,最后,只一字一句唤起她的名讳。
“阿……若。”
师父,知道,知道她的名字,真正是师父。
殇若灿然一笑,艳如梨花,纯白干净。天地之间,唯两道清雅的身影相融其间,所有的一切,皆是如梦幻影。
即墨予漓对着殇若施在定魂术,而菩萨,用了金色的佛光将殇若那一丝魂魄恢复成最初的那个模样,殇若此刻紧闭双眼,眉头皱在一起,像是经历一场揪心的场景。
“菩萨,阿若这是……”他不禁开口出声,只见菩萨点点头。
“她正在九天玄境里头,经历从前所经历过的事,现下只怕,是遇到了殿下了。”遇到了他么?
她,会想起他来么?他没有把握,九天玄境他只知道是九界之外魂魄散游之地,如今身处玄境,一切皆是虚幻。
就连里头的他,都是虚幻的,阿若,还是见到他了吧,会是什么样的一幕呢。


、第十七章  是梦是实?

是真是假,是梦是实,谁能够说得清,九天玄境中,听菩萨说是经历从前所经历过的事么?他不禁紧皱眉头,这样说来,那么,阿若必会经历苦疼两次。
果然啊,但凡事情若不能平淡渡过,必得经受苦痛,只是,他的阿若,所伤的,远比她所想的,要重得多。
“贫僧以为,不该忘记的,无论如何,都会在那里等着复苏。殿下,还望能够看得开才是。”佛法无边,最后一魂的阿若身上,都镀上了七色的光彩,此刻正一层一层地往那仅剩的魂魄上头渡送。
菩萨缓缓一笑,在佛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那月白的脸如梦幻影一般。不该忘记的,都会在那里等着复苏,是啊,他之前不也是将阿若忘了么,他放了些心,总会想起来的,只要他还在。
缘生缘起,总是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的。菩萨将金色的眼瞳放到一旁的东华帝君身上,以父爱之心报得仇怨,却以仇怨得知真正的父女之情,是老天捉弄,还是命数无法周变。他渡得鬼狱亡灵脱苦,是以身逆天改命。
可是,真正能够超脱得苦的,又有几方人。若非如此,这鬼狱的亡魂,怎的从来没有减少过呢。
天神之力,是以最强,但,在亲与爱的情面前,显得是这般的柔弱,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正如九天玄境存在一般,真真实实,虚虚假假,又是梦境,还是实体呢。
即墨予漓点点头,菩萨说得极是,是他太过于妄自菲薄了,在意过头,只怕又是一层的伤。
阿若就是因着太过于在意爹娘的疼爱不在,才会在凡尘之时噬血成狂,才会性子太过于冷硬,若非是跟着他习得剑术,只怕,冷硬之后,便就是冷淡,正如,正如成魔以后的阿若,自负,无情。
但眼下这样的阿若,虚弱得随时会消失一样,有菩萨在,才能修得魂魄归位。血脉之情阿若,能够接受得了么。
殇若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真实起来,就连那只有黑白的两种色彩的世界,都掺杂了此许的颜色。
她的面前有浓雾弥漫,这是何处?怎么周围静谧无声,她刚刚不是正瞧着了师父的身影么,一下子怎的换了环境。
“姑娘是刚进得王宫的吧。”有浅浅的芳草之香在她的鼻息间刮过,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冷凉的空气中,这种清香极其的淡雅,她回得过身子去。
一件水蓝色的衫衣,这张脸她没有见过,但却觉得这场景极其的眼熟,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忍不住唤起名讳来,“你,你可是,若……灵?”
若灵,这个名字让殇若浑身一颤,对了,就是若灵,那个为了夏王不惜散骨灭魄的若灵。可是,若灵不是用的她的面目么?
难道说,若灵就是在鬼狱里头,被长空无俊大人口中的那一位无面鬼夫人。长空无俊大人只淡淡地提过这个名字,殇若她记得很清楚长空无俊面上的表情,是极其惋惜的神色,想来,他是为了若灵身灭才如此的吧。
那蓝衣女子眼瞳瞪得圆润,一副不可置信的面色,她上下打量了殇若一眼,没瞧出殇若有什么端倪出现,这样一来,更加让她觉得诡异得很。
“你,知道我是谁?”冷凉的声线在殇若的耳线里头轻荡,想是有一些不太相信的似的,殇若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叫出若灵的名字。
“我,好想能够想起来一些事情了。”有光亮在她的思绪里头绽放,这种强烈刺激她思绪的事情,使得一些原本淡化的东西,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其实,浅化了的东西,看上去是消失不见,但痕迹却一直存在的,只要浓墨描蓦,便就会显出其本身所在的轮廓。
殇若在想,会不会是之前太过于想要想起,才会一点也想不出来,在最不适宜想起来的时候,这一些才会浮出水面。
她没有在意现在的若灵是不是要取得她的面,殇若跌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头,她不禁想要抽自己两巴掌,为情成魔,其实是自找的,师父那时候饮了忘川水都还能记得她一些轮廓淡影,可是搁在她自己身上,却是一片的空白。
这一切,原本是不用发生的,却生生被她这个当局者,而做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无法想起,其实在师父看来,也是一种伤吧。
明明看着她在面前,却不记得。
后头师父想起来,怕也是因着她为情成狂坠入魔道才硬生生想起所有的一切。而见到她的面不告诉她,也只是怕是要她自己想起来的吧,因为师父知晓她的性子,如若直接对她言说,无论如何她是决计听不进去的。
她轻轻笑起来,正恰此时,一道清白的身影闯进了殇若的眼帘,看着她跌坐在阶台之上,当场就变了脸色,“殇若姑娘,可曾有事?”
她可曾有事,殇若轻点着头,“有事,肯定是有事的。师父,师父真是好傻啊,真是太傻了,阿若也是一个大笨蛋。”
这一句话一出来,即墨予漓微微有一些发愣,而殇若只是看着他笑,“若灵并不曾把阿若怎么样,只是,师父,阿若想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是太迟了?”
应该是太迟了吧,前半生的流漓,让她心中生疼,也拖累了师父的情义。只不过,她的眼眸中生起泪来,她抬起手指,瞧着拇指间的那一枚朱砂痣,曲长吟说过,她的女儿身上有一道紫色的痕迹。
有清泪刮过了她的面皮,“师父,师父,原来迫使阿若上得锁魂台以致遭灰飞之刑的人,是我亲生的爹娘。当真是可笑呵,也是极其可悲的吧。”
她永远也忘不了,东华帝君对着她时,那一脸冰霜的面色,连戟帝座,竟然,竟然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一日受不起曲长吟的下跪,怪不得那一日她对着东华帝君动手,会受天雷袭身,却原来,只因为他们,是她寻了半生的爹娘。
爹娘这两个字,对于殇若来说,从来都是极其的重的。爹娘没有给她取得名讳,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踏上锁魂台的。
她从来不曾怨过天地,怨过自身的命数,却原来,是宿命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兜了一转回来,她自梦境里头想起一切,也在梦境里头,知道这样子残忍而又真实的真相。
可笑啊,真的是太可笑了啊。
老天,她殇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么,劳得上苍对她这样子的残忍。
即墨予漓看着那魂魄有一些实体形状的阿若,白玉绝伦的面上,刮出两行的清泪来,他眉头一皱,可是遇到其他疼痛的事情了么。
正在施法修复魂魄的菩萨,看了一眼自腕间割出血脉的东华帝君与曲长吟,原般都是两位疼惜孩子的长者,哪曾会料想得到,逼得上锁魂台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殇若只怕在九天玄境中想起了种种诸因。
“善哉善哉。一切,自有定数在其间,殇若因爱而踏上锁魂台,现下想起一切,只怕对于她来说,是万般无法承受的吧。”
曲长吟闻言一惊,她,她怎么会忘了,殇儿可是会记起一切的吧,那么,自殇儿醒来,她又要以何种面目却见她这位亲生女儿。
东华帝君皆皆叹一口这是命数的言语,其实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一抹火红的身影,却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的亲生女儿呵,颠沛了大半生,而且眼睁睁地看着亲生爹娘在面前而犹不自知。
明明知晓这样很难受,但东华帝君却生生掉不出一滴泪来,这种切肤之疼,就连他这一个天神都没有办法将之承受。
殇儿么。
追御说得对,他是后悔了。后悔到以命来还都不够的啊,那样清雅的面容,从来不曾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悲伤之色,从来,不会将这一切苦痛放进眼里,这样的女儿,是这般的善良,这般的懂事。
反观在他身边成长的凤绫,会以自身的身世来使得他心中微疼,而他的亲生女儿,即使身受这般的疼意,都不会言说一声,只得生生地自己承受。
这一次上次锁魂台,不也是顶天立地的站在那里,不卑不吭,只冷冷地睥睨天下,包括在众人面前,都取得了凤绫仙子的魂魄。
他怎么现在才发觉,与他最为相像的人,就是殇若啊。姓连么,连殇若么?早在之前,菩萨便就是这般隐晦地将一切指出来,而他,却怎么也想不到。
连殇若,连戟,不就是取其他的姓氏么。连戟连戟,连之姓,如今真是好沉重呵。血脉虽亲,但又如何能够将他取掉她身躯之脉的疼痛从殇若的心中抹去。
即墨予漓看了看曲长吟和东华帝君一眼,不知者不为罪他知晓,但,他又怎么能够原谅,那血液横流的一幕,太过于惨烈,阿若魂魄尽毁,终是因为爹娘所迫的啊。

、第十八章   太过于惨烈

“活了上万载,当真是白过了一场。这样的一幕,对于本君来讲,同样,也太过于惨烈。”怎么会不惨烈,那样高悬的刑台上飘下来的墨色血迹,滴滴都如滚烫的茶水落到永无法复原的伤口上头。
殇儿。在尘世之在颠沛这一些年,是怎样过来的呢,他初初领得凤绫仙子之时,凤绫便就在尘世饿得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那青一块紫一块的颜色,让他感叹是个可怜的孩子。
带她回得天界,逆天改命,给了她半仙之体。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的抽搐,他的孩子啊,想必在尘世间的那些日子,也是过得无比艰辛的吧,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困难苦楚,将他的女儿锻造成这般刚硬的性子。
刚硬,如若没有一次又一次的血液密布,如若没有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再爬起,怎么又会成为这样子坚强的脾性。
“殇儿……”东华帝君顿了顿,将满心的疼痛问出口来,竟然是这般的艰难。“殇儿在尘世之时,是怎么……怎么样……过的。”
即墨予漓看着东华帝君的手指已经颤抖不已,以身处地,看到凤绫仙子之时,便就想到阿若受的苦痛么,但凤绫仙子受的那些苦痛,又怎么能够跟着他的阿若相提并论而去的,阿若啊。
惨烈么,谁又能够懂得阿若现在的苦痛,无比凄美而又带尽血脉之情,怎的不令人心中生疼。
“哎。帝座怕是以为凤绫仙子受了不少的苦痛吧,只是,这一些,跟着阿若身上的疼比起来,显得是这般的微不足道。琵琶骨头穿透两次,那般的疼,谁又能够承受得住的呢?本君以为,有一些事情,如若不是亲身经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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