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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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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一个是谁,自己还能活多久。
  空洞的眼神,无尽的绝望,日渐凹陷的脸庞,没有人是笑着,只有木然的落泪,茫地望着远方。
  「希儿别急,我都问过了,原本有三婢四仆跟着礼国公,他们路经一个叫杏花村的村子,村子里有很多人都生病了,臭老头的怪癖犯了,非要留下来看看村民生了什么病……」
  结果随行的仆婢一个个病倒了,最后他也开始额头发热,咳嗽咳出带血的浓痰,见状的车夫怕自己也染上病,催促着房伏临离开,那时他是被人搀扶着上马车,结果走到一半就发病了,他又吐又拉、虚汗直冒,人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他一直跟车夫要水喝,喝完又吐光,直到全身虚脱瘫软在车里,怎么喊也喊不醒。
  「车夫一急就想找人救他的主子,可是路况不熟的他东转西绕居然迷路了,误打误撞的冲进我们所在的林子,根据车夫的说法,那几个下人怕是不行了……」
  他们比礼国公先发病,若无及时医治,恐怕凶多吉少。
  「管二哥,你照我说的里里外外洒上醋水,地上铺石灰,希兰、希竹他们绝对不能靠近这里,你告诉他们要乖,要听话,不要担心我……」裘希梅原本想说的是不要染上瘟疫,可是话到嘴边又缩回去。
  她害怕事情又像重生前重来一回,她的希兰、希竹比那时还少两、三岁,对致人于死的疫疾毫无抵抗力,她不能,也不会让他们再受一次罪,必须防患于未然。
  管元善听到她仍心心念念被照顾得很好的弟妹,突生怒气地朝内低吼。「你只顾着担心别人,怎么不照顾好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忧心,怕你也……希儿,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我,我才是父母官……」
  「元善……」听出他话里的心疼和自责,裘希梅鼻头一酸,盈盈水眸泛起淡淡薄雾。
  她不能接受他呀!他的情深、他的义重,他的不顾一切她都知道,心也会不舍,想要朝他飞奔而去,可是她两脚重如铁,一步也迈不开,门户的隔阂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壕沟。
  「希儿,你出来好不好,那个臭老头命硬得很,一时半刻死不了,我让人四个时辰喂他一次药,他不喝就用灌的,准让他留着命向你道谢。」臭老头要是敢不感恩,他一把火烧了他最爱的书楼,当是给老头子陪葬。
  裘希梅头有点晕,她以为自己是太疲倦了,体力支撑不住,遂将半个身子靠着床柱。「现在不行,至少还得等上三天,确定我没感染上瘟疫才行,你把马车烧了没?还有房大人用过、碰过的衣物和器具,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用煮沸的醋水去烫,放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晒过,能不用尽量别用。」
  「我连马都杀了……」管元善小声的咕哝。
  为防瘟疫扩散,他先把马车烧了,而后一箭射穿马脑,将四匹马尸和马车一起烧了,包括房老头和车夫的衣物。
  「你说什么?」奇怪,是屋里门窗紧闭太闷热了吗?怎么她一直冒汗,觉得口干舌燥。
  「我是说你若是担心自己染疫,我另外替你准备一间屋子,你在里头好吃好睡,养足精神,犯不着和臭老头关在一起,反正他挺尸挺得很愉快,没你的照料也能挺到天老爷来收他。」房老头虽然年过半百,但还是个男的。「管二哥你……」她好笑又好气地捂着冲喉而出的咳,心里有一丝丝暖意流过,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太辛苦。
  「挺……挺什么尸,哪……哪个有娘生,没爹教的臭……混帐小子敢叫我臭老头,我用……藤条抽……抽他……」断断续续的沙哑话声十分虚弱,似有若无。
  礼国公房伏临有气无力的吐出骂声,他脸白如纸,勉力睁开无法聚焦的眼,眼前一阵白光晃动,只看见一片白茫茫,一道女子的身影缓缓走到床边。
  过了一会儿,他两眼能识物了,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那力气使不出来,连抬个手臂都十分吃力。
  「房大人,你好些了吗?有哪里不舒服,你刚发完汗还有些气血不足,休息个两天便可无碍。」她记着的药方果然有用,他气色看起来比先前好得多。
  「你是……」眼生得很,不是他家的丫头。
  「我姓裘,房大人喊我裘娘子即可。」裘希梅倒了杯温水,她扶起礼国公的头轻柔地喂他喝水。
  「你成过亲?」不愧是老阅历,一语道出。
  她一怔,微露苦笑。「老人家见多识广,从称呼中就能得知小女子曾有过的一番遭遇。」
  「是死了丈夫还是被休?」女人不外乎两种下场,他想都不用想,若是丈夫还在,不会让她来照顾一个孤老头,要避嫌。
  裘希梅又是怔忡,眼露苦涩。「是和离。」 

 
  「和离?!」房伏临双眼一眯,讶色不显。
  「房大人还有些发热,待会再服一帖药,多休息休息也就没事了。」他身子骨还算康健,熬过去了。
  「你是大夫?」她看起来年纪不大。
  「我不是大夫,只是……」爱看医书。
  一听她不是大夫,房伏临的脸就臭了。「你不是大夫凭什么医治我,还开什么药方,别以为我躺着就没听见你们的对话,你是死马当活马医,拿我当畜牲治是不是?」
  「房大人你……」她笑不出来,头重脚轻,感觉屋子在转圈,她以袖子擦擦颈边的汗,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
  是太累了吗?怎么她觉得浑身越来越没力,身子也热起来,喉咙有一些痛,吞咽困难。
  「臭老头,你在说什么屁话,要不是我家希儿日夜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此时有命开口骂人?还不跪下来叩谢我家希儿的大恩大德,你这条老命是她救回来的!」不知感恩的老家伙,让他死了算了,何必费事救他。
  在门外听见房老头口气不悦的臭骂声,一阵心火往上冒的管元善大力地踢了门板一脚,火气不小的回敬一二。
  从来没人敢对他不敬,房伏临脸一沉地想找东西砸人。「屋外的臭小子是谁,居然敢对老夫大呼小叫,把你爹娘叫来,跪着向祖宗忏悔没教好儿子,养儿不教父之过。」
  「哼,你的话臭气熏人,既然自称老夫,也该知道自己很老了,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得祸害别人。」关他爹娘什么事,这老头老爱牵扯旁人。
  「管二哥……」别和老人家斗嘴。裘希梅有心阻止这一老一少嘴上争锋,可是没人理会她。
  「你这小子是哪家的,气焰这么高……等等,你的声音很熟,我在哪里听过……丫头叫你管二哥……管……啊!高盛侯府的小滑头?!」竟然是那个偷拔太傅胡子的混世太保。
  管元善语带狡狯的假笑。「老头,你刚刚叫我爹娘跪祖宗,不知我娘听见会怎样啊?」
  「……你娘也在?」房伏临气弱的说。
  「你说呢?」一物克一物啊,他家老娘人人怕。
  他说呢?他哪敢说,管济世的老婆是个心狠的,她连丈夫都能管得像儿子,他不敢对上那个泼辣的女人。
  屋里屋外的两个人忽然都不讲话了,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让莞尔不已的裘希梅直想发笑,可蓦地,她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呼吸急促,只喊了一声元善,人便失去知觉……
  【第九章】
  裘希梅和管元善又是忙着查贪污,又是忙着救房伏临时,洪雪萍来了。
  她是洪家姨娘生的庶女,不知如何哄得嫡母大鲁氏收她为嫡女,甚至为了让身体娇弱的她养好身子,特意去信给丁府的妹妹小鲁氏,要小鲁氏以养病为由收留她,待在气候宜人的江南。
  果不其然,她一到了景色秀丽的江苏,据说吃药也好不了的病居然好了大半,她气不喘、夜不盗汗,脸色红润,让江南的好山好水养出水灵灵的娇媚,像朵开得正艳的花朵。
  才来不过半个月,十分有手段的洪雪萍把爱听好听话的小鲁氏哄得晕头转向,让一向嫌贫爱富的小鲁氏把她疼得跟亲生女儿一般,首饰啊、衣服啊,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颇有小聪明的她不只拢络了小鲁氏,连丁府的人也无例外的被她哄得找不着北,还提供了不少令人称许的小主意,让始终在知县位置不挪位的丁旺海往上挪了一级,当上从五品知州。
  但她要的不只是丁府两位长辈的喜爱,她更想在富裕的江南寻一门良缘,她年岁渐长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她不想象生她的姨娘那般委身为妾,过着被人瞧不起的生活。
  而她对盲婚哑嫁一点也不感兴趣,想自己找看对眼的男人,而且要出身好、家世一流,最好是有钱的官家子弟,还要有才情,能与她吟诗作对,对女人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外貌要长得俊俏,绝对不能是歪瓜裂枣,嫡长子为最优,日后的家产由他继承。
  毫无疑问的,第一眼就被她迷住的表哥丁立熙是个好人选,未来知州的长子自然吃香,又是小鲁氏疼入心坎的宝贝,他将来即使不能走上官路,好歹一辈子不愁吃穿,他有用不完的银子可供挥霍。
  目前她找不到比丁立熙更好的对象,暂且先将就,反正江南的大官不多,而且家屮和她年龄相符的公子哥儿大多已订下亲事,若无好的人选,嫁给表哥也不错。
  「表妹小心,你的身子骨不太好,别吹了风,走路要让丫头扶着,要是摔伤了,表哥可是会心疼的。」生性风流的丁立熙趁表妹一脚没踩稳身子歪了歪,伸手一扶时往她的小蛮腰轻佻地捏了一下。
  殊不知那是洪雪萍引他入彀的伎俩,她根本没一脚踩空,是看他走近了才假装没站稳,故意往他怀里一倒。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锅与盖的相配,两人眉来眼去的以眉目传情,勾搭出一条暧昧的细丝。
  「多谢表哥对萍儿的关爱,萍儿是个苦命的,没得壮实的身子,让表哥和姨母费心了。」她声音娇娇柔柔,欲拒还迎地往丁立熙胸前一偎,又故作惊慌的羞红脸,在他伸出手想抱时闪开,给了甜头又不让人吃饱,吊他胃口。
  「谁说壮丫头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弱柳扶风的小美人儿,娇柔的模样惹人怜爱。」横穿云鬓,巧覆秋波,弯弯的眉如黛绿远山,衬托出回眸一笑的娇媚,诱人心头乱……
  丁立熙真的被洪雪萍别有味道的风情迷住了,她眉目盼兮,勾魂似的一睐,就连见惯美色的他也忍不住骨头一酥,心湖荡漾。
  把她和木头人似的前妻一比,裘希梅简直被他嫌到不行,既不会讨好人,又不懂得对丈夫撒娇,无趣得像是一杯白水,没滋没味的,少了销魂蚀骨的滋味。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丁立熙娶新妇的头一日,他看新婚妻子样样都出色,温柔婉约,秀外慧中,饱读诗书的她就是大气,有大家千金的气度和风骨,还有一丝喜爱,可是一遇到洪雪萍后……裘希梅是谁呀?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他满脑子是洪雪萍掩嘴轻笑的娇艳,连养在外头的戏子和俏寡妇也勾不走他的人,一颗心都在表妹身上。
  「表哥欺负人,谁要你喜欢,我也不喜欢你!」洪雪萍一脸娇羞的捂住脸,羽睫轻颤,但在她垂落的眼皮底下,一闪而过的是轻蔑。
  「你不喜欢我要喜欢谁?难道是扫地的旺伯?」他打趣地一点她俏鼻,手指有意无意地抚向抹了口脂的唇。
  「哼!表哥就爱逗弄人,谁说我不能喜欢帮我扫去落叶的旺伯,我还喜欢厨房的胖嫂、给我做鞋的周大娘、大嗓门的郭嬷嬷……」她眼波儿一转,将自个儿的贴身丫头也左拉一个、右勾一个。「玉桂和石榴我也喜欢。」玉桂和石榴都是十六、七岁的丫头,是洪雪萍从洪府带来的「自己人」,她们是嫡母大鲁氏给的二等丫头,跟了她三年升为一等大丫头,与她的默契最佳,性子伶俐地知道什么时候配合她作戏。
  「小姐,奴婢不敢让你喜欢,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给你磕头了。」玉桂做做样子要双膝落地,胳臂肘却让人拉住,跪不下去。
  「是呀,小姐,别害奴婢了,要是让表少爷怪罪我们姊妹俩,那真是冤枉死了。」能言善道的石榴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最得洪雪萍看重。
  什么主子就养出什么奴婢,小姐惯于惺惺作态,装模作样,下人们也巧言令色,见风转舵,一起把空有长相却无一丝本事的丁立熙哄得乐不可支,直说是两个宝贝儿。
  不过他对两名丫头的赞语也让洪雪萍起了警戒心,千防万防,最该防的是身边人,因为她们最了解她,一旦起了异心,会是刺向她心口的利刃,她不得不预做防范。
  既然她锁定了丁立熙当她的男人,那么其他的女人都别想碰,她的男人就是她一个人的,什么通房、姨娘全滚一边,有一个她除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净空他身侧所有的女子。
  等她顺利嫁入丁府为长媳后,首先要打发的便是玉桂和石榴,将她们嫁给府里的管事或帐房,改当她的管事娘子,她再买进几个十一、二岁不解世事的小丫头,
  用上几年功夫调教出绝对的愚忠,等长开了也不敢妄想爬上主子的床,勾引她的男人。
  「瞧瞧,你这两个丫头多忠心,一心护着你,我想口头讨点便宜都没辙,表妹就可怜可怜表哥,也喜欢我一点点吧!」丁立熙逗小表妹逗上瘾了,打恭又作揖地讨她欢心。
  「真的一点点就好?」她装作无邪地睁大眼。
  「若能多一点点更好。」一说完,他自觉好笑地笑得头往后仰,俊俏的外貌更添几许风采。 

 
  看着容貌俊美的表哥,洪雪萍真有点心动了,她向来偏好美男子,除却家世之外,男人要长得好看才赏心悦目。
  「什么只要再多一点点,你们表哥表妹在谈什么有趣的事,我大老远就听见你们没规矩的笑声。」小鲁氏一身的珠光宝气,差点闪花了洪雪萍的眼,她艳羡地看了看她身上的白玉手镯、点翠的珠钗,心想着要怎么把它们变成她的。
  「姨母,表哥笑话萍儿不如姨母雍容华贵,说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妇,看到别人有根镶着小珠子的银簪就以为是东湖的珍珠,垂涎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洪雪萍好不热络地挽住小鲁氏臂弯,蹭着她撒娇。
  我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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