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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师父,床上请-第20章

小说: 师父,床上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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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不明所以,连忙上前安抚,问道:“老先生先请息怒,有什么事且慢慢道来。”

老大夫把应笑往前一推,拆开纸包,里面装得尽是竹沥、天竹黄等大凉的药材,老大夫狠狠抓起一把,厉声质问:“这孩子可不是你们差去替老太太抓药的?老夫千叮呤万嘱咐,切不可用凉药,为何不听?”

王夫人愣了一愣,转而问应笑:“是何人托你去抓药的?可是咱家里有谁病了?”

应笑被老大夫一路扭回来,心里正惊怕着,一时没能接上话,老大夫冷哼道:“你若问她,不如问那被唤作阿宝的丫头,老夫常看到她二人结伴去市里抓药,来替老夫人诊察时亦觉碗内药汤有些不对味,但见病者日趋康健,也没往别处想,如今看来,定是你们将老夫的药给偷偷换了!”

王氏面色稍变,转头瞪向甄氏,甄氏自是不敢承认,唤来阿宝再问,那奸猾的丫环巧言推脱:“小姐要去市里,可这上下都为老太太忙得不可开交,我家夫人也是好心,叫奴婢去给小姐引个路,小姐懂医,奴婢可不懂,哪儿晓得她买那些药作甚?还当她是受了风寒。”

甄氏道:“老夫人生了这么大个病,大伙急都急坏了,哪儿敢胡乱换药?”

王氏又把抓药小厮和灶房里的师傅找来对质,各个撇得干净。那阿宝又在旁插口道:“这药一开十副,开来便送去灶房里,许是有谁趁灶房没人时把那些药给换了,师傅们只管煎药,还当是大夫开下的方子呢。”




☆、小别05

王氏转而问应笑:“娃娃,对二娘说实话,可是你擅自换了药?”

应笑正自迷茫,听王氏这么一问,也没多想,只实话实说:“我没去灶房里换药,只在草园里煎了药汤让雪娥姐端去,太夫人痰饮为患,是个热证,那大夫却当寒证来治,这是要治坏了的!”

雪娥在旁边听得心惊胆跳,甄氏见状,忙开口训斥:“应笑,你自个儿做坏的事怎能牵带到旁人身上?小小年纪便如此刁滑,日后可怎么得了!”

应笑只感到莫名,眼巴巴地望向雪娥,雪娥却不看她,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只管端汤送药,也不晓得其他事儿……”

甄氏道:“雪娥是大家闺秀,自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稻麦尚且不分,哪儿识得药材?”

应笑怔愣无言,心道:为何她们说的与做的全然不同?我没错,她们也没错,怎么还要说谎?

转念又想:是了,我也曾骗过娘亲,只怕会挨打便隐瞒真相,想来她们也是同样的心情。

于是也不揭破,将换药一事往自个儿头上认了。王氏叹了口气,情知这时再追究责任已为时过晚,只央求老大夫务必要再想想法子,老大夫当着满屋人的面扬声道:“痰饮好调,元气难复啊!你们不听我言,自作聪明,偏要用什么清热化痰的寒凉药,这人的三气一走还有活头吗?事已至此,老夫也只能搏上一搏了。”

于是开下续命的独参汤,这方子专治气虚危症,这会儿却是用来拖命的,那老大夫嘴上说搏上一搏,实则早知老太太回天乏术,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王氏无奈,见老太太面肿唇烂,只得又去请外科大夫来开些止疼的膏药贴在老夫人的嘴唇上,不分昼夜地坐在床头相陪。

这一日,老太太忽然来了精神,半坐起身,直嚷着肚子饿,要吃豆苗麦糊,王氏大喜,赶紧叫人去煮。

老太太本出生于鱼米之乡,这麦麸与豆苗在那地区都是用来当猪食的,若非穷到裤裆里,没人愿吃,可老太太生在灾年,就是被这暖烘烘的烂面糊喂养长大,嫁到方家之后有了身份地位,却是再也没碰过。

当面糊捧到手里,她老人家吃了一口,眼眶就湿润了,哽咽着连声说“好吃”,让王氏把一家男女老幼全都唤到床前,把这碗麦苗糊糊给众人分食,应笑也吃了一小口,只觉得甜腻腻骚烘烘,滋味实在不怎么样。

老太太嘱咐家里老小,无论以后日子过得如何,都不可忘了这麦苗糊的味道,一碗分完,老太太颓然躺倒,心知大限将至,便将闲杂人等尽都屏退,只留王氏、甄氏下来吩咐后事,让魏老妈妈从旁见证,再叫福伯拿纸笔记录。

遗言大多是些零碎琐事,最重要的两点,一是不可报丧,凡事从简,一是指明方家家业当由长孙继承,平辈中以方泽芹为长,任何人不得逾越身份——这条实则是留给长子方昱台的,免得日后父子俩再闹矛盾,他火气一上来,再将方泽芹赶出家门,有了这份遗嘱,在这方家便无人能动摇方泽芹的地位,这也是老太太的一点私心。

留了遗嘱之后,老太太还特地交待:“这病是我自个儿的心病所致,生死有命,不必再追究是谁的责任,你们需将文草的徒儿视作亲女相待,不可有丝毫怠慢。”

王氏与甄氏岂能说个“不”字?均含泪答应下来。老太太因独参汤又熬了数日,最后是肿烂溃伤而亡,死了之后连嘴巴也合不上,舌头牙齿焦黄发黑。

王氏遵老太太遗嘱舍繁从简,只按庶人丧仪来办,因天气热,老太太身上又长有多处脓疮,发了讣告后停丧三日即裹尸入殓,又请来僧人设斋醮做道场,此后戴孝居丧、各安其事。

虽然老太太临终前叮嘱过不可追究责任,怎奈换药一事人尽皆知,众人嘴上不说,那含怨带毒的眼光却像一把把尖刀剐在应笑身上。

雪娥疏远她,孩子们亦排挤她,就连向来友善热情的方文岳也变得十分冷漠,应笑知道众人皆怨她,都认为老太太之所以病故是因她随意换药所致,应笑心里委屈得紧,也没个能诉说的人,若呆在草园子里,那魏老妈走过来瞪一眼,走过去瞪一眼,眼神恶狠狠的,是成心不想让她舒服。

应笑只能往僻静的后园跑,那儿有片废弃的池塘,周围草木稀疏,应笑见左右无人,便带张小凳子坐在池塘边读书,一耗就是半日,也没人找来。

正在诵诗时,忽闻池塘那头传来幽幽弦声,曲调哀怨婉转,更带一丝清冷绝尘的韵味。应笑听得入神,循声而去,就见不远处有座茅草房,屋外围一圈篱笆,房前有块草田,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正坐在田埂上弹奏月琴。

应笑被她弹琴时的神姿所吸引,不知不觉就走到篱笆门前,那女子听到动静抬头望去,琴声嘎然而止。应笑定睛一看,认出这女子正是临水独居的小夫人李月兰,当下有些慌张,怕再惹人嫌,转身就要跑开。

李月兰唤住应笑,起身走去开门,招呼她进来小坐,态度虽不热络,却是平淡可亲,应笑跟随她进入草屋里,只见有一间明堂,两间暗室,明堂宽敞,以竹屏隔出三小间,屋内摆设简洁齐整,有书案琴台,四壁挂画。这茅屋的陈设令应笑倍感亲切,似是回到了基山脚下的家里,更不由忆起死去的娘亲,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李月兰抽出帕子在应笑眼皮上轻轻一按,拉她坐在桌前,端来茶水和一小碟葵仁,问道:“为何独自一人来到这偏僻的地方?”

应笑回道:“我在池塘外读书,听见琴声,便寻着过来了。”

李月兰道:“曾听子仁说你跟着方文岳学习,怎么跑来这儿读书?”

应笑闷闷道:“众人都觉得是我害死了太夫人,见着便嫌……”

李月兰听得些风声,瞟向她手里的医册,问道:“可是因你换了太老夫人的药?”

应笑闷声不语,李月兰道:“你年岁小,又无行医经验,不信你也是情理之中。”

应笑不敢应声,心里却有不甘,李月兰也不多问,自弹了曲“别姬”,曲里单述楚霸王项羽战败后与爱妃虞姬诀别时的悲凉情境。

弹到激昂之时,李月兰沉声唱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曲到高亢苍凉处,弦声忽转凄婉,李月兰悠悠再唱:“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应笑虽不知曲境,情绪却随弦声忽高忽低,一波波涌起。李月兰道:“这曲子说的是楚王战败,虞姬为断霸王后顾之私情,毅然挥剑自刎,借以激起楚王的斗志,这曲虽为楚霸王的挽歌,虞姬的忠情大义却也令人敬佩,因而传颂至今。”

应笑心想:那虞姬定是很喜欢楚王的了。

李月兰见她神痴心醉地看着月琴,便道:“你若没别的去处,往后便到这儿来,我教你弹琴。”

应笑先是一喜,紧接着又垂下头,怯声道:“若她们见你与我在一块儿,想是会连你也一并嫌的。”

李月兰淡淡道:“她们本就是嫌我的,比嫌你更甚,这有什么要紧?我自做我的,与她们何干?”

应笑偏头觑她,只觉得这小娘娘与自家娘亲有些神似,心里既是害怕又有些想亲近,李月兰道:“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出来,不要畏畏缩缩的。”

应笑脸一热,问道:“我见其他娘娘们都住在一间大院里,为何小娘娘一人独居在此?连吃饭也不跟众人同桌?”

李月兰道:“我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都是些陌生过客,他们嫌我,我也同样嫌他们的,见着心烦倒不如不见。”

李月兰性子清冷孤高,在烟花巷中尝尽人情冷暖,言语间自是流露出一种愤世嫉俗的激烈情感,应笑时常听她冷言谈论人情,也受了些影响,只觉得府里的人都如狼似虎,畏怯之余不免生出厌憎来。

此后,应笑每日都到茅屋里弹琴,学有月余,将那推拉揉轮的基本功都练了个十之八九,李月兰见应笑一点就通,也教她下棋与书画,比之在方文岳那处学得更为精细,李月兰不提三从四德这些妇人话题,只将古往今来的奇人异事编作故事说给应笑听,其中自少不了男女情爱。

有一段“十三娘义投岷江,何太守怜才续姻缘”的故事,说的是泸州侠女十三娘变卖嫁妆,扶持丈夫赵郎赴京应考,赵郎考中状元,被招为驸马,在朝上言明糟糠之妻不下堂,若公主愿下嫁,只能屈居做小,占不得正妻之位,为这一说,惹得龙颜大怒,十三娘深明大义,为断丈夫后顾之忧,不惜投岷江而亡,赵郎悲痛欲绝,写下七尺谢罪书,誓不再娶,因而触怒圣威,被定了流刑,在押送途中遭公差折磨至死。

岷江水神何太守因感佩十三娘与赵郎情深意重,又爱惜赵郎文才,便收了二人魂魄至水晶宫,让夫妻俩在死后得以再续前缘。

应笑十窍里开了二三窍,将这故事细细思索一遍,道:“十三娘是个侠女,若是想让赵郎讨皇帝欢心,那她大可慷慨让位,怎会想到要自尽?兴许是因那赵郎要另娶公主,十三娘才愤而投江。”

李月兰微一怔愣,随即淡淡而笑,垂下眼眸道:“我倒也觉着那十三娘为此投江不值当,但男人三妻四妾何足为怪?有些家资的男人若只娶一妻反倒会为人耻笑,因家大业大,子孙香火也需旺盛才能撑起门面。”

应笑道:“师父却说他只要一个师娘,如这般会受人耻笑吗?”

李月兰沉吟片刻,忽而轻笑一声,道:“大公子会说这话怕是因他娘亲的缘故,若前边儿那故事实为'十三娘愤而投江',倒是与那位夫人的率性作为有异曲同工之妙,大公子没对你提过吗?”

应笑道:“师父只说他娘在他年幼时便已病故,没提别的。”想了想,两手轻轻一拍,“老爷娶了大娘娘小娘娘,难道师父的娘亲也是因此才被气病的么?”

李月兰却不再说下去了,摸摸应笑的额头,低声道:“我也只是偶听子仁提起,略知一二罢了,若是好奇,便等你师父回来自个儿去问他吧。”

应笑闻听,也只得将疑问埋在心里。这清冷的后园原本无人问津,应笑与李月兰也处得自在,谁想丫环送饭时见她二人在屋里弹琴,便到处搬弄是非,说她们在居丧期间歌娱作乐,众人只将怨气一股脑儿地朝当家主母身上发去,甄氏亦时常在王氏身前身后念叨,说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需得小惩大诫方能在下人姬妾面前立威。

方家确有家训,在为长者服丧期间不得酒歌为娱,可这一个是极受宠的姬妾,一个是嫡子的爱徒,老爷不在,王氏不敢擅自作主,可一家老小都在看着,若什么也不做,只怕难平众怨。

王氏思前想后,生出一个主意来,便叫下人将应笑带来房里,执起她的手道:“近来府里忙着老夫人的事,怕是会怠慢了你,我有个乳母居住在杭州府,那是个好去处,素有秀水华都的美誉,你可先去她家里暂度一段时日,待老夫人丧期满了再接你回来,你可愿意?”

应笑心头一沉,只道这是在赶她走,一旦送了出去,哪还有再迎回来的道理?只能蔫蔫应道:“全凭大夫人作主。”

王氏安慰了几句,即刻命人收拾打点,一面安排车马仆从,应笑怕师父回来找不到人,便留了张字条交给李月兰,带上书册诊籍,随着马车去了杭州。临行前,雪娥在后门相送,说了许多贴心关切之语,应笑看她两眼含泪,似欲言又止,不禁略感酸涩,心里冷了,便再也感受不到曾有的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真心累… …||希望看官们能提些建议……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01

姚军大捷还师,方泽芹父子听得报丧,匆匆赶回家中,到灵堂上一看,就见灵牌上写着老太太的名讳,一时呆了,方昱台扑在灵床前痛哭失声,哭得仆从妻妾无不恻然,都在旁边垂泪。

方泽芹问道:“太婆是何时走的?究竟是个什么缘由!”

王氏含泪道:“自你二人走后,老夫人便一病不起,大夫说是患了伤寒,什么药都用上了,却是不见效,拖了大半年,终是没能熬过去。”

方昱台已自哭得不成声,哽哽咽咽道:“老夫人向来身子骨硬朗,以前害伤寒时连药也不多用,自个儿带暖些便能好的,如何这次医治不得!?你们是请的什么庸医!”

众人皆不敢应声,王氏道:“请的是和春馆那坐堂的老先生,婆婆说她这是个心病,怕是忧心成疾。”

魏老母走到方泽芹面前忿然道:“与那大夫有何干系?若不是你带回来的好徒儿,又如何会闹得天人两隔?”她是老太太从娘家带进门的贴心人,与主人家平起平坐,连方昱台也要礼让她三分,这才敢在方泽芹面前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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