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的田园生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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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也没有答案，只是有些不忍。
秦梅老太太把自己后半生的钱都花完了，印了那么多书堆在那里，却无人问津。这让他不忍。
刚刚几位老艺术家们面带愁容，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他们大概是想办法再接济一下她吧？
其实，像秦老太这样的，又何止她一个呢？他们能接济多少？
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接济，什么时候还是个头？
都很难。
程赫不懂艺术，但以他的见解，艺术品必须有在市场流通的能力，才能更有力的传承。
光靠情怀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比如，很多年前，人们觉得学画画、学唱歌都是不务正业，因为带不来经济价值，家长都不允许孩子碰。
但是现在，画画、音乐这些，都有它的赚钱行业，学的人自然就多了，也就没有人再反对。
现实市场决定了行业。
如果这项老艺术无法进入市场流通，怕是很难坚持下去了。估计只能若干年后，在博物馆里看到一些残影。
但是，一件已经快要消亡的产业，想要获得市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别看桃花村目前是小有成功，但大多数的都是继续无人问津啊。
比如皮影戏，传承了两千多年的老艺术，有些人现在提起，都仍然是津津乐道。可是，它现在就是没办法传承了啊！
程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做点什么。毕竟桃花村的竹编，是在“贵人”的相助下，才有了转机。如果可以，他也想做别人的“贵人”。
他尽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的人脉，看看有谁可能与这个行业挂上钩。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蓓丽服饰”的设计总监，郭蓓。
她做高级订制的，如果可以，能不能与这种“南派堆绣”合作一下？尝试也好，推广也好，应该还是有合作空间的。
他觉得这个想法应该不错，回去了跟郭蓓网络联系一下，看看她有没有兴趣。
如果能成，那就太好了。
程赫继续把问题深挖，如果这事成了，也还是有问题的——因为南派堆绣与桃花村的竹编不同。
桃花村的竹编，至少还有村里那么多技术过硬的人。
而南派堆绣，就剩下那么一些徒弟了。徒弟还没学会且不说了，明年据说还会少掉一些人。
没有人才，这还怎么当行业继续下去？
就比如皮影戏，现在还能找到完整的艺术班子吗？
秦老太太的培训班，还要继续下去，她的徒弟们必须出师，然后再培训下一批。
这些都要钱。
反正这就是个很难的行业。
“我捐款吧。”程赫想了想，说道。
“你说什么？”江予桐问。
“我捐款，我或许有办法能救活这个行业。”程赫再次说道。
江予桐很意外，程赫目前手头没有项目要做吗？他不是已经在重建全村，搞旅游发展计划吗？
那有多花钱，她是知道的。
她本来想说：算了，这事还是我来吧。然而想起了一件事情，她问道：“你……是不是想用捐款打动卢老先生？”
嗯，这家伙脑瓜还蛮灵活的。
虽然说，卢老先生他们并不是很喜欢将艺术品商业化，但是看到有人付出善心，这倒是很能打动他们。
这很好理解啊，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比如某些拍艺术类电影的导演们，明知道不赚钱，也不愿意向商业片妥协。但是看到别人做慈善，他们总也还是会喜欢的。
她觉得程赫这家伙想问题真是比较厉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跟他争了，只要他负担得起。
程赫笑笑，假装不承认：“别那么说，我可完全是一片好意啊。”
他本来就是想来请卢老他们为村里赠送几件作品的，还正在想着，要怎么打动他们。
也好，就算是买几副名家作品装点门面，也得花点钱。现在，他把钱捐出去的话，起到的是同样的效果——不，效果可能还更好。
另外，他倒真的想对即将消失的南派推绣伸一伸手。桃花村曾在“贵人”的相助下，迈出了第一步。他如今也愿意做一次“贵人”。
那边卢老他们谈完了事情，看到与程赫窃窃私语的江予桐，知道他们在等自己，便微笑着走过来，说道：“小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说你要来啊？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江谦今天倒没来这里，有别的事情要忙活。
卢老跟江谦是很好的朋友，对他的孙女也很熟悉。可惜他没有差不多大的孙子，不然最好是做亲家。
江予桐立即微笑着迎上去，说道：“卢爷爷，我来了一会儿了，刚才看您忙着，就没有去打搅您。”
然后又招呼了一下程赫，对着卢老说道：“卢爷爷，这是我朋友，程赫。”
程赫上前一步，微微一鞠躬了一下，称呼一声：“卢老，您好。”
如果是平辈的话，一般礼仪就是握一下手。但是卢老身份在那里，年龄也在那里，所以他比较恭敬。
卢老点点头，面容很是慈祥。
正要转身离开，江予桐却又说道：“卢爷爷，我想问下您，如果要捐钱支持一下秦奶奶的事业，有什么途径啊？”
卢老立即转回头来，惊讶地说道：“你也知道这事？”
“嗯，有时候听我爷爷说起一些。”江予桐笑着回答。
江谦也确实知道秦梅的南派堆绣，也知道情况不是很好，但是一来他忙着桃花村的事情，别的就很难多分心去管了；二来，他以为秦梅还能坚持一阵。
像秦梅这样的状况太多了，他就算有钱，也不可能一一照顾到。
江予桐也是今天才听到人们议论秦梅的现况。
卢老以为江予桐这么问，表示江谦又要再次为艺术圈出力，便说道：“你爷爷也不容易啊，前前后后做了多少事情，之前的就不说了，现在他又建了艺术学习中心，把他的所有商业酬劳都贴补了进去，怎么好意思老让他一个人花钱？”
他们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薅羊毛也不能尽着一只羊啊。
江予桐笑着说道：“这次不是我爷爷捐款，是这位程先生！”
“啊……”卢老很是意外。
刚刚只是随便打量了程赫一眼，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年轻人，江予桐的好朋友，随行来这里看一看、玩一玩而已。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提出对艺术圈子捐款。
半是高兴，半是感激，卢老向程赫伸出手来，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社会人士也对凋零的艺术拥有热心肠，感谢感谢！”
程赫也立即伸手，与卢老握了一下，说道：“不客气，您别太客气。”
看到卢老感激的神情，江予桐心里就知道了，程赫的事情有戏！
这小子，太会办事了。
同样是花钱，却能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有些事情，是很容易挣面子的。而挣到了面子，那就容易做到更多的事情。
这是很高格局的做法。
第二百零六章 老同学
程赫打算捐一百万，把事情尽量办得漂亮点。
嗯，看来这几天要再进一次山，找点人参、灵芝什么的了。
事情有江予桐在中间周旋，就很容易办了。卢老知道程赫是桃花村的村民后，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桃花村的进展，他是略知一二的，一个贫穷的小村子，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现在已经有了发展，还建起了艺术学习中心，他非常高兴。
而且，过不了几天，他们几个老伙计还要去帮着开张致辞呢。
没想到，村民乍富，都能思反哺，这个社会还是充满正能量啊！
今天的活动进入尾声，各自都准备要回去了。
趁着程赫不在旁边，江予桐很适时的找到卢老：“卢爷爷，您过几天是不是要去桃花村啊？”
“对啊，这不是你爷爷安排的事情吗？我把别的事情都推掉了。”
“那您打算回赠点什么给桃花村啊？”
“回赠？你爷爷不是说只致辞吗？……不过，你说到回赠的话，倒提醒了我，这倒是个好主意。”卢老边说着，边开始思考。
人家对艺术圈子有贡献，说捐款就捐款，他身处在当中，怎么能空着手去呢？
再说了，那也是江谦的老年事业，是他艺术领域的又一高峰，支持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心里就做出了决定。
江予桐鬼精灵地一笑，说道：“卢爷爷，那您打算回赠什么呀？”
“现在还不知道，我得琢磨琢磨，回头再跟你爷爷他们商量商量。”
等的就是这句话！江予桐心里一乐。
他跟那些老头子们一商量，那肯定要每人一份了。这下子，桃花村艺术学习中心，面子挣得足足的。
好了，程赫交给她的事情，就算是办妥了。也算是对得起他许下的桃子酒了。
有时候，当事者本人不太好说的话，她这个外人说出来，反而效果还好些。
成了就成了，不成也就当随便说的笑话，大家都不伤面子。
程赫正走向电梯，便收到了江予桐的短信：“卢老答应给桃花村回赠礼物了，我说的做到了，桃子酒准备好啊。”
程赫笑笑，回复了一句：“放心吧，就放在坛子里，谁来也不给喝。就等着你。”
发完消息，走到电梯口去，后面一个人追了上来，略喘着气、试探着叫了一句：“程赫？”
程赫听见回头看一眼，觉得很是面熟，想了一下，顿时惊讶地说道：“你是……梁重？”
“是我啊！唉呀，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老同学！”对方也是面露惊喜地说道。
这是程赫高中的同学。
要说的话，这几天也在群里见过他冒过几次泡，但也只是浅浅的说几句而已，话不是很多。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有点巧。
更没想到，多年没见的老同学，长成了这样。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惭愧惭愧。
说起这位老同学，以前虽然不是很铁的关系，但程赫对他倒是颇有印象。
因为这小子以前性子有点轴，而当时的语文老师也有点脾气古怪，所以，那老师每次到班上来，总是会找点茬。
记得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让他去办公室帮他拿样什么东西，特意交待他，要他从前门走，做人要堂堂正正的走正门，不要走后门，走歪门邪道——老师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现在听起来，程赫觉得老师可能有点中二。
但这小子当时的座位离后门近，偏偏不听老师的，偏偏就光明正大的走了后门，把这老师气得够呛。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啊！这么不给面子，老师气得没办法，只能嘀咕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其实当时很多人憋着笑。
程赫见到梁重后，第一件想起的事情就是这个，然后再想起来，这小子的钢笔字写得很漂亮。
记得当时他还“发明”了一个花体字，很是得意，每次给女生写留言，都用他的花体字，还有点喜欢卖弄文采。
不过当时这家伙个子又瘦又矮，所以不怎么得女生的芳心。而现在竟然长高了点，也壮了点。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啊！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
程赫拍拍他的肩，说道：“真的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我来一天了，怎么没见到你啊。走，一起出去喝一杯。”
两个人说着就进了电梯。
然后程赫又想了起来，说道：“咦，今天群里不是说聚餐吗？我说我有事，就推到下次。你也没去啊？”
梁重说道：“今天的聚餐取消了啊，你没看到吗？参加的人太少，要过年了，很多人都还在赶进度加班呢。”
程赫“哦”了一声。可能谁在群里通知过，但是消息又被沉了下去，他没有看到。
然后他又问道：“你来多久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对了，群里好像都在说，你现在是公务员了，是不是啊？”
梁重略为谦虚地一笑，说道：“唉，说得好听，也就是个跑腿打杂的。”
程赫指着他一笑：“这么谦虚！”
他也没有问具体是什么职位。
毕竟才刚刚碰到，两个人又是多年没见，而且原先也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关系，有时候打听多了，也不见得就好。
如果梁重想说的话，刚刚程赫问的时候，他刚刚就自己说了，也不会模棱两可的来一句“就是个跑腿打杂的”。
有些时候，意会到了就行了。
不过，刚刚程赫随便来一句“出去一起喝两杯”，他也没表示反对，应该也有此意。
然后电梯门一开的时候，他又说了句：“走，一起去吃个饭。”
正好也到了晚饭点了。
如果不是遇到熟人，他也就直接回去了。回去吃好一点，也可以早一点接孩子。
现在是这情况，那在外面吃一顿也无所谓，反正程心心跟着程实妈，晚饭肯定少不了她的。
两个人也没有走出多远，在外面看到一间档次中等的餐厅就进去了。
互相推让着点好了菜，两个人随便聊了些昔日同学时的趣闻，又聊了些谁谁谁的近况，再感叹一下现时的狗血等等。
梁重最终告诉了程赫，他如今在南山市里当个某部门小秘书，职位不高，说跑腿打杂其实并不夸张，今天就是替他领导跑腿的。
快要过年了，文化宣传这些方面，可以加大宣传力度，这也是社会和谐的象征嘛。
不过，像他一毕业就能进市里打杂，他家当时还是颇为花了些力气托关系的。只是就算是进了市里，也要一步步熬资历，攒人脉。
所以，有些人认为，一般公务员是肯定可以偷奸耍滑的，但显然不包括他这样的。因为他星期天也还要苦逼的上班，替领导办事。
今天的艺术交流会，他并没有在场间多露面，而是与一些策划人、以及老艺术家们聊了聊，全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