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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雁回-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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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太累了,日日随着两位嬷嬷学习不说,还要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话间,她看到玉瑶悄悄入了屋子。
云雨桐一心想与云居雁多亲近,接着她的话说:“大姐,你何必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们不过是些奴仆,谁惹你不痛快了,赶出去便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一想到就心烦,哪有心情去处置那些事情。”云居雁面有不虞,等着云雨桐顺杆爬。
不负云居雁的期望,云雨桐果然说道:“大姐,如果你不嫌我笨手笨脚,不如让我替你分忧。”
云居雁正等着她这句话,自然是马上就点了头,吩咐鞠萍协助她,把所有的葡萄藤都砍了。把吐蕃人全都赶走,并放出风去,以后云家只雇佣本地人,且要知根知底的。
云雨桐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虽然心知鞠萍是许氏的大丫鬟,自己必须处处听她的,但还是满心喜悦,更加觉得云居雁是真心对自己的。午饭刚过,她漱完口就催着鞠萍一起离开了,好似生怕云居雁后悔一般。
两人走后。玉瑶刚想说话,云居雁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借故支走了抚琴,又命她看清楚廊下是否有人,之后才问道:“是不是找到人了?”
玉瑶点头又摇头。看着抚琴远去的身影,小心地问:“姑娘,您不信抚琴吗?”她知道云居雁故意用云雨桐“绑着”鞠萍。是不想鞠萍知道她即将说的事。不过她不明白为何连抚琴都要支走。
云居雁轻轻摇头,“我不是不信她,而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淡淡说着,心中依然想着沈君昊那封信。想着是谁,又是为何监视她。她一天找不到那人。一天不知道原因,就一天不能安心,就必须时时小心谨慎。
玉瑶想想也是,没再多问,点头道:“关于青杏的事,奴婢原本想按着姑娘的意思,让奴婢的爹爹暗地里找一个老实的外地商客,可细细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毕竟在我们从那人手上赎回青杏之前,青杏就是他的人。万一生出什么变故……”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你是否有其他的主意?”
“奴婢有一个远房表兄。性情憨直,是个老好人,一直在庆州的庄子干活。也是夫人的产业。他因为腿有残疾,尚未娶妻。不如就借着他的名义。总好过找一个不知根底的……”
“也好。”云居雁点点头,继而又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过后,我想调他去其他地方干活,不知他愿不愿意。”
“姑娘放心,他现在的活计就是奴婢的爹爹介绍的,他对爹爹甚是恭敬,每年都会带着田产探望我们一回。若是爹爹开口,他必然是同意的。而且他这人从不多话,遇事也不会追根究底。”
“原来你都想好了,这会儿却说问我的意见。”云居雁并无责备的意思,只是想用玩笑话调试自己的心情。
玉瑶顺着她的语气娇嗔:“姑娘,奴婢是听了您的教诲,想尽量小心些罢了。您怎么又责怪起奴婢了。”
云居雁知道她只是哄自己开心,笑了笑,正色说道:“那我就把这件事全权交托给你办。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平日里你和鞠萍、抚琴、玉锁他们说话也要小心些,甚至,你自己也要认定青杏就是嫁了你的远房表兄。”
玉瑶自是认真应下,又因为她在回禀云居雁之前就把其中的细节反复思量过几遍,甚至把青杏家人的反应,会不会生出意外都考虑在内了。因此,她之后去办这件事虽然花了些功夫,也算十分顺利。半个月,玉瑶偷偷带着青杏去和老穆汇合。两人当天就启程,以父女相称,往吐蕃而去。
此事自下不提。当天,玉瑶向云居雁回禀过之后自去办事。抚琴看着她离开,这才回了屋子。她知道云居雁故意支开了鞠萍,紧接着又遣走自己,是有话与玉瑶说,说的事无非是青杏或者老穆等人。她知道主子对两人有所安排,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安排。她隐隐觉得,原本主子并不会刻意瞒着自己和鞠萍,这一两日突然就只信玉瑶一人了。
对云居雁的变化,抚琴心中难免有些小心思,进屋之后虽没有特别的表现,但伺候起来不禁变得小心而刻意。云居雁看在眼里,并没立时做出反应。不多会儿,两个教养嬷嬷来了,两人也就更不能多言了。
晚饭的时候,云雨桐把自己如何安排下人砍树,赶人说得绘声绘色。云居雁只是笑盈盈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屋内的气氛因云雨桐的兴奋轻松了不少。
饭后,待小丫鬟们收拾妥当,云居雁留了抚琴独自说话。她没有与她兜圈子,直接说:“青杏那边,我让玉瑶去办了,庄子里的事有三妹和鞠萍盯着,而你,我有更重要的事交代你。”
“姑娘?”抚琴有些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才说:“姑娘请吩咐。”
云居雁看了看她,一本正经地说:“你父亲曾是县中主簿,你对婚嫁的历法知道多少?”
抚琴也是极聪明的,马上想到了云居雁所言应该是为了许弘文。她斟酌片刻,回道:“姑娘,奴婢虽所知不多,但依奴婢想来,不管律法是如何规定的,一桩婚事的关键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四字对云居雁而言犹如醍醐灌顶。
她恨许弘文,自重生那刻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真要她动手,她做不出杀人的事。此番许弘文与云梦双如此陷害她,她大可以命人打断许弘文的手脚,毁了他的容,甚至断了他的右手。只要她能做到其中之一,就不用担心他入赘云家,最后依然走上仕途。(很多朝代都有规定,残疾人,面容毁损者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如今既然她做不到,就唯有阻止入赘的事情发生。只要是云梦双嫁入许家,那么这两人就等于在她舅父启昌侯的控制之下。
当然,就算许弘文入赘云家,有许慎之在,他能不能踏入考场还是未知之数。不过前世的许弘文娶的是静言公主,云居雁冒不起这个险,只能防患于未然。
抚琴见云居雁若有所思,以为她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补充道:“姑娘,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云居雁,见她点头才说道:“不管什么人……只有落下个罪名……哪怕是最小的……婚事也成不了……”
云居雁轻轻摇头,没有回应。她不希望许弘文入赘,却是希望云梦双嫁许弘文的,毕竟若是云梦双不小心令嫁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怕只是为妾,以她对她的恨,说不定又是一桩隐忧。
“你说,表哥的母亲知不知道他的长子,她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大儿子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女婿了?”云居雁轻声说着,不是询问,只是自言自语,暗暗思量着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语气“通知”前世的婆婆这个“好”消息。
抚琴立在一旁,悄声提醒:“既然表少爷是在书院读书,自然可以由书院的人去恭喜他。想来书院的人应该都以为他未去上学,一定是回家准备婚事去了。”
云居雁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在抚琴说话前,她已然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用书信是绝对不行的,因为会留下证据,至于口信,应该由谁去传,又该怎么说,才能让许弘文的母亲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立马炸毛,把事情闹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云居雁默默思量着,突然间就听鞠萍在外面问:“姑娘,您歇了吗?”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急切。
抚琴见云居雁点头,上前打开了房门。鞠萍急匆匆走到云居雁面前,草草行了一个礼,快速地说:“姑娘,夫人刚刚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明天要来庄子陪姑娘住几日。”
“怎么回事?”云居雁一下子愣住了,转念一想,追着问道:“是不是因为二婶娘受伤的事,所以祖父发话……”
“不是。”鞠萍摇头,“是夫人自己说,想到庄子小住的。”
“事情总有个缘由吧?”云居雁的语气重了几分。
鞠萍默然不敢出声。她已经遣人回去问了,但一来一回,恐怕要明日上午才能知晓。抚琴在一旁思索片刻,不甚确定地说:“姑娘,昨日玉锁送东西过来,她对奴婢说,芷槐院那边突然多了一个丫鬟,不止长得水灵,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闻言,云居雁马上想到了那个令她父母失和的易姨娘。只不过,前世的易姨娘是在一年后才出现,且不是以丫鬟的身份出现的。
第76章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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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云居雁在归宁时才第一次知道易姨娘这个人。对于易姨娘的来历,她曾问过,众人高深莫测。一开始,她想着反正只是一个姨娘,也就没有在意。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那时易姨娘是何来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如今,听到抚琴说芷槐院突然多了一个丫鬟,她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前世那人,偏偏云辅刚刚派如意告诫过她,没他的允许,她不能离庄半步。她知道,以母亲的脾气,就算是星夜让鞠萍赶回去也是劝不住的。思忖间,她突然说:“父亲派来的两个管事应该还没回家吧?”
“是。”鞠萍点头,“他们正与我一起,帮着三姑娘处置葡萄园子的事。”
“你去对他们说,沈将军有事让我转告父亲,若父亲有空,让他明白来庄子一趟。”
鞠萍和抚琴立刻明白了云居雁的意图。鞠萍领命而去,抚琴随即问道:“姑娘,夫人那边……”
“是我通知父亲在先,之后才听说母亲将至庄子小住。”
抚琴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就着之前的话题问道:“那表少爷与二姑娘那边?”她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自从养伤回来,她就觉得主子与以往不同了。若是在以前,听到许氏可能与丈夫吵架了,她一定迫不及待,不顾一切连夜赶回去。
关于入赘的事,云居雁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尚未具体成型前,她还要好好想一想,因此推说自己累了。在抚琴的服侍下上了床。
第二天上午,刚到巳时,许氏的马车便到了庄里。云居雁预先得了信,早早在二门侯着。看到母亲便扑了上去,接连唤了几声“母亲”,然后疑惑地看看马车后面,问道:“咦,父亲没有和母亲同行吗?”
许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沉声说:“我为何要和他同行?说不定此刻,他正——”她戛然而止。举步往前走去。
云居雁急忙跟了上去,娇声问:“母亲,父亲惹您生气了?”她观察着许氏的表情,见她是真生气了,心中愈加紧张。
许氏并不答她。只是径自往前走。春芽等人不敢紧紧跟着,落在了离她们母女几步远的地方。云居雁看鞠萍已经与春芽悄声说上话了,隧上前挽住了许氏的手腕。撒娇着说:“母亲,女儿好想你啊,日日想,天天想。”
“你呀。小嘴抹了蜜似的。”许氏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伸手掐了掐女儿的小脸。
云居雁假意呼痛。哄着母亲开心。
进了屋子,许氏细细问着女儿的饮食起居,生活情况,又问起了葡萄园与老穆一家人的事。云居雁少不得一一答了。
少顷,鞠萍借着添茶的机会告诉云居雁,云平昭快到了。云居雁没料到父亲来得这么快。她不想母亲乍然见到父亲,忍不下脾气,又怕许氏索性避而不见,惹恼了父亲,只得说道:“昨日我才遣了人告诉父亲。我有话与他说,没想到不过一盏茶功夫……”
“所以他也到庄子来了?”许氏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隐去了。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于我听。我定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云居雁拉着许氏的手。
“他……算了!”许氏愤愤地别过脸去,生硬地说:“你不是有话与他说吗?那就快去吧。我正好与她们一起把行礼收拾了。”
“母亲不同我一起去迎父亲吗?”云居雁一脸诧异与为难。“若是父亲问起,我该怎么答?”
“问起?他才不会问起我,他巴不得——”许氏猛然住嘴,脸有赫意。
云居雁趁机说道:“母亲,虽然我很想与你在庄子里悠闲地过日子,可祖父不是病了吗?二婶娘又受了伤……”
“你都知道了
“母亲,二婶娘诬陷你推她,让她受了伤。你这个时候离开家,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其他人一定会认为是您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行得正,坐得直。”许氏的声音越来越高,恨恨地说:“我就没见过这么阴险不知廉耻的人。当日,我原本懒得见她,若不是她以死相挟,又说是来赔罪的……”
云居雁静静听着许氏的叙述,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怨气与怒意。她一直知道母亲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突然提起钱氏,就是为了让母亲发泄的。
听完许氏的叙述,云居雁不得不承认,钱氏与云梦双不愧是亲生母女,不止脾气像,连耍的手段都一样。她暗暗想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们还能如此蹦跶,看来根本就没死心,没吸取教训,因此更不能掉以轻心。
许氏一通话说得口干舌燥,说完之后全身舒畅,拿起茶杯连饮几口,这才发现女儿一直没说话。以往她们都是同仇敌忾的。“囡囡,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许氏突然来到山庄,气恼丈夫是真,思念女儿也是事实。
云居雁摇摇头,惋惜地说:“母亲若是在家里,二伯母说什么颠倒是非的话,母亲还能与她对质。现在您来了庄子里,她说什么都行了。有时候一件事明明是假的,可被人说上十遍,难免会有人怀疑。”
许氏自然是不想钱氏占便宜的。在家的时候,钱氏天天在泰清居以泪洗脸,明里暗里说她霸道,阴险,不顾手足之情,暗示云梦双受了冤枉。许氏不屑博同情那套,索性就霸道给她看。她是当家主母,她能让钱氏入不了泰清居的门,近不了云辅的身。
眼下听到女儿说这番话,许氏不由地暗暗后悔,生怕钱氏又耍出什么花招,坏了女儿的婚事。可她都已经把话与丈夫说绝了,现在怎么能夹着尾巴回去。
云居雁见母亲表情松动,趁机建议道:“母亲,既然父亲都来接您了,不如您就跟了他回家吧。”
“他哪是来接我。”许氏低语。若是在往日,让她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看着女儿明净的小脸,她点点头,“我与你一起出去迎你父亲吧。”
云居雁见许氏彻底软化了,挽着她往外走。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为了她,母亲绝不会轻易妥协。
母女俩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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