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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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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双掌迅似奔电分向两人胸後按去。只听两声闷哼,双双仰面栽入水中。

严晓星忽瞥见上流急驶而至一艘梭形小艇,艘头上立着一身着青袍长髯老者,迅忙中又察觉乔五等三人面色青黑,目露凶光,情知有异,暗中发出三缕银丝,奔向乔五三人印堂要穴。三缕银芒目力难辨,细如毫发,乔五三人不知闪避,一见没入脑中,但无丝毫感觉。忽闻一声刺耳长笑,一条如鸟般身形落在木排上,正是那青袍长髯老者。

老者面寒如冰,冷笑道:“尊驾出手辣毒无比,竟将老朽门下击毙沉尸江心。”

严晓星面色一沉,道:“这数人与在下从不相识,无事生非,出手歹毒,在下忍无可忍出此一策,老丈何责人太甚。”

青袍老者面色阴冷,微微一笑道:“柴青溪何在?”

严晓星道:“在下不识柴青溪其人,老丈似嫌多此一问。”

青袍老者道:“老朽知尊驾并非排教门下,何必多事结怨……”

说着伸手一指乔五三人,接道:“他们实乃排教弟子,确知柴青溪下落,如老朽所料不差,柴青溪必藏身棚内,乔五,你去唤柴青溪出见老朽。”乔五三人宛如泥塑木雕般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信如老丈所言乔五三人为排教弟子,但排教门下真能受老丈驱策麽?”

青袍老者沉声道:“你知老朽是何人?”忽地面色一变,察觉乔五三人神态有异,目中闪出一抹惊骇神光。

严晓星道:“在下初入江湖,武林人物均未曾一父往,老丈来历在下知否似与在下无干。”

青袍老者道:“初生之犊不怕虎,难怪你如此傲狂自负,目中无人,但老朽认定柴青溪藏身棚内,如不在老朽掉面就走,绝不为难你。”

严晓星冷笑道:“依在下之劝,老丈能悬崖勒马最好。”

青袍老者面色一变,寒冷如水,缓步向棚前走去。严晓星次掌一翻,亮开一式玄诡的掌法。青袍老者面色又是一变,他见识广博,只见严晓星这式掌法虽然缓慢,却奇奥绝伦,全身要害重穴无一不在掌势之下,闪避防守俱不可能,心神大骇,暗道:“这少年究竟是何人门下,如真是柴青溪帮手,一番图谋,恐将付之流水。面色疾转,堆上满面春风,笑道:“柴青溪并不是什么好人,尊驾似犯不着替他卖命,老朽为了正义,千里追踪,恐难抽身而退,但老朽让尊驾见识一下,就知老朽非易与之辈。”说着弯腰在排上取起一块竹片,微微一笑。

严晓星不知青袍老者弄什麽玄虚,双目一瞬不瞬凝注在青袍老者手上。但见青袍老者道:“尊驽当瞧见老朽乘来小舟否?”

那艘小舟无人操持,竟附著木排如钉着一般随波逐行,恁大的风浪波涛,无法冲离分寸。青袍老者缓缓将手掌一合,竹片在掌心克查查挤碎,只见那艘小舟亦裂成粉碎,断缩木片飘散在水面,随漩四散,急流而杳。严晓星心中大惊,知是排教大法,不由警觉出这青袍老者必是排教主要人物,暗中已扣着十数根细如毫发的银芒,微笑道:“老丈这一手妙则妙矣,但尚未能炉火纯青,请瞧那根主操龙骨依然无恙。”

青袍老者不禁一怔,不由自主地目注水面寻视。严晓星趁着他分神之际,一掌银芒疾如电奔打出,左手紧接着劈了出去。青袍老者也是托大,虽知严晓星并非易与之辈,却料不到如此辣手,更自负显露排教大法,定可震慑对方,那知事与愿违,等到感觉有异,但已无及,忙移形换位疾挪了开去,银白寒芒却穿入两肩要穴。严晓星赤阳掌力如同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拍的一声,掌力击中青袍老者。

只听青袍老者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冲出一步,转身立定,面色突变灰白,凄然笑道:“尊驾所施的武功独步武林,可否告知老朽源出何宗?”说着面色大变。

原来青袍老者罹受赤阳掌後,体内真气逆散,两肩内所罹银芒循血疾攻心脉,自知无幸,摇首叹息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多行不义必自毙,老朽悔之晚矣。”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恕在下无法见告,因在下也不知掌法源出何宗。”青袍老者身形忽摇摇欲坠,张嘴喷出一道血箭,仰面倒下,尸横於地。

忽闻棚内传出柴青溪语声道:“严少侠速将他身上携带之物取出後再毁尸灭迹,暂莫管乔五三人。”

严晓星应声道:“在下遵命。”

搜觅青袍老者全身,携带之物一一取出,只见是一只翠玉小马,琢雕甚精,整体碧绿,借颈项处微显一圈黑线,另有一黑晶壶颈小瓶,内贮药末,除外则是三枚古钱。他微一忖思,取出化尸散洒入青袍老者口中,将尸体瞬间化为一滩黄水,流入排木下。木排因无人撑使,冲流甚急,幸河面广直,并无险弯,否则撞上礁石崖角,必致粉身碎骨。

严晓星走入棚内,只见柴青溪已然坐起,神态较前判若两人,不禁笑道:“老丈好些了麽?”

柴青溪道:“多谢少侠相救,他身旁可有一匹翠玉驹麽?”

严晓星道:“正是。”

柴青溪道:“快拿给老朽。”严晓星急忙递在柴青溪手中。

柴青溪只端详了一眼,旋开马颈,原来那圈黑线却是一道旋槽,马腹中贮有白色丹丸,清香扑鼻。只见柴青溪倾出三粒丹丸,吞服而下,旋好马颈後,急道:“少侠目前无暇叙话,烦劳舀盛一盘净水,及一束竹筷,此木排必须定住,否则有撞毁之虞。”

严晓星急忙走出,只见木排顺流而下,迅急异常,河面渐狭,远处呈现弯流,忙找来一木盆盛满净水及一把竹筷,闪入棚内。柴青溪谢了一声,将竹筷放置盆中,右手捏紧一只竹筷,目注盆中。那些竹筷在水盆内本飘浮四散,须臾突起变异,竹筷竟自动聚束在一处,形成一排,却在盆中急游。但见柴青溪口中念念有词,两目神光大盛,微喝一声,右手竹筷疾然而下,那竹筷笔直似篙,堵住那急漩之势。

柴青溪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少侠,相救之情恩重如山,老朽当有以报德。”

严晓星道:“在下并非挟恩索报之人,老丈何必挂齿。”

柴青溪道:“少侠知道那青袍老者是谁麽?”

严晓星答道:“在下不知。”

柴青溪道:“是老朽三师弟邓汉。”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同门手足,为何加害老丈?”

柴青溪凄然一笑道:“老朽同门三人,先师本一律看承,後因察出二三师弟心术不正,在外为非作歹,先师大怒,中止传授,并逐出门墙,本教规律掌门之位并非因嫡长继承,而是因其心性、功德、技艺三者所考多寡为据,为此二三师弟怀恨老朽挑拨离间,还种下今日之祸。”

严晓星叹息道:“怨仇之深乃至於今,甚矣哉。”

柴青溪道:“屈指算来,时逾四十年了。”

严晓星道:“看来他们二人处心积虑,欲夺回排教掌门之位。”

柴青溪摇首道:“非如少侠所料如此简单,他们已投至无极帮门下,至於他们暗害老朽,决非纯属寻仇。”

“那麽又为了何来?”

柴青溪道:“老朽不愿妄加猜测。”说着目注了严晓星一眼,接道:“少侠此刻体内有无异状麽?”

严晓星道:“在下并无丝毫异样感觉。”

柴青溪诧道:“这就奇了。”微一忖思,似有所知,接道:“老朽意欲相留少侠数日之聚,但老朽须上岸片刻去去就来。”

严晓星道:“老丈请便。”

两人相偕走出草棚,只见乔五三人仍如木雕泥塑一般,柴青溪旋开翠玉小驹,倾出药来。一一喂服,举掌震开三人後胸穴道。乔五三人长吁一声,如梦初醒,蓦见柴青溪已平复如常,不由大喜,目露感激之色,乔五道:“邓汉恶贼人咧?”

“死了,被这位少侠除去。”柴青溪叹息一声道:“虽然邓汉被戮,但首恶仍未除,祸患犹存,恐燎原之势即生,一发不可收拾,此话一言难尽,老朽去去就来,你等好好款待少侠。”说着伸手探怀取出一把糠屑往空挥撒,纵身一跃,身上水面,如履平地,去势迅快如飞,转瞬踏上江岸,身影杳失无踪。

严晓星眼中露出一抹迷茫神色,诧道:“柴老丈为何临行之时,撒下一把糠屑?”

乔五笑道:“少侠请坐,待小的慢慢道来。”

木排上哪有桌椅,只有盘膝坐下。其馀两人取出一壶酒及两包卤菜来。乔五在严晓星面前斟满一碗酒,道:“方才祖师爷挥洒糠屑,乃排教障眼法,江岸两边行人无法看真我等藏身之处,我等却瞧得清清楚楚。”

“柴老丈既然身具如此妙法,应所向无敌才是,怎麽被人所害?”

乔五摇首苦笑道:“排教法术并非人人都会,会者亦不能挟术害人,否则必遭天谴,祖师爷慈悲心肠,面恶心软,此次竟被同门暗害,乃意料之外,非人力所可预防。”

严晓星道:“乔兄言中所指是否方才死者邓汉麽?”

乔五摇摇首道:“乃祖师爷二师弟厉炎。”

严晓星叹息一声道:“同门操戈,伦常败坏,柴老丈应察微知著,预为之谋,怎有此变。”

乔五喝了一口酒,道:“少侠有所不知,祖师爷在未接掌门户之前,厉炎邓汉就被逐出门墙之外,一直销声匿迹,暗中为恶,祖师爷无法除去他们俩人。五年前祖师爷退隐山林,他们两人亦未与本门为敌,直至半年前两人竟投在无极帮内,奉无极帮主之命闯入本门总坛,伤了高手多人,掌门人亦身罹轻伤,勒令本门寻出祖师爷潜隐之处,欲索取祖师爷持有之一册奇书。”

严晓星道:“什么奇书?”

乔五道:“排教大法。”

严晓星不由呆得一呆,道:“厉炎需此奇书何用?”

乔五道:“用以济恶,少侠有所不知,排教中人均擅教宗法术,然仅是防身之术而已,但这本奇书内无所不载,祖师爷尽毕生之年所得者不过十之四五,当年厉炎资质聪颖习得其中三成,如非其师当场立断,今日武林形势必有一番剧变。”

严晓星恍然大悟,已知无极帮主判断武林形势对他大大不利,才无所不用其极,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恕在下初出江湖,对此茫然无知。”

正说之间,柴青溪已踏波逐浪,疾如丸掷星跃登上木排,笑道:“有劳少侠久候。”

乔五忙取来一副杯筷,柴青溪盘膝坐下,敬了严晓星一杯酒後,道:“少侠知否老朽上岸料理何事?”

严晓星毫不思索答道:“查明厉炎是否率领党羽追踪而来,老前辈故布疑阵,引厉炎误入歧途。”

柴青溪一翘拇指,赞道:“少侠委实料事如神,一猜就中,厉炎恶贼偕同无极帮内高手果然追踪而来,老朽故布疑阵,使他等疑心老朽身罹重伤不治而亡,但仍瞒不住厉炎。”

严晓星道:“既然瞒不住厉炎,老前辈何以善其後?”

柴青溪微微一笑道:“老朽意欲借重少侠。”

严晓星闻言一愕,道:“在下微末技艺,不敢当此重任,风闻神木令重出江湖,老前辈何不寻找神木令主人解救贵门危难?”

柴青溪摇首叹息道:“神木令主人宛如天际神龙,难见首尾,纵然找到了他,未必他就能应允能救本门危难。”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羊皮书,递与严晓星,接着道:“这本书不但带来了本门危难,而且为整个武林带来一场血腥浩劫,老朽善於察人,只有少侠……”

严晓星不待柴青溪说完,已知柴青溪心意,双手连摇,道:“在下何德获此重赠……”

柴青溪面色一沉,正色道:“如让厉炎或无极帮所得去,则武林之内恐无噍类矣。”

严晓星道:“老前辈何不毁去此书?”

柴青溪大笑道:“毁去此书,就能获致武林太平麽?少侠不必推辞,尽三日之期少挟可潜心参悟,老朽在旁略加指点,当不难尽得其中玄奥。”严晓星察觉柴青溪神态似含重忧,知其言是实,忙接过进入棚内。

柴青溪向乔五三人道:“厉炎虽知老朽重伤,但坚不信老朽因伤致死,所以追踪不舍,你等须慎於应付。”说着详加嘱咐後即进入棚内。

木排复又逐流而行。天色渐渐灰暗了下来,河风狂劲,呼啸掠空,波涛汹涌,河岸远处隐约可见闪烁灯火。乔五忽高声道:“青阳镇到了,我等须上岸购买食物,速摆船停岸。”

突然,柴青溪披头散发,面色严肃,手执一把已燃着殷红火光线香,在棚上各处插实後,拟目注视了一阵,又走入棚内。乔五轻轻感喟了一声,道:“祖师爷为了本帮存亡绝续,不惜损耗本身真元,但愿天从人愿,免去武林一场杀劫。”说着又道:“你等速去速来,形迹务须隐蔽。”

两人应了一声,排身缓缓靠抵河岸,纵身一跃,穿空如飞,掠落岸上,身形渐杳。

河水呜咽,夜空如墨,岸上寂寥无人,一钩新月,慢慢升起,水面如烟,一片迷蒙。乔五蹲坐排上,抽出竹节烟管,装上烟後,火石敲出一星火焰,只见乔五口中不断地白色烟雾喷出,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蓦地——河岸上发出一声桀桀怪笑,宛如枭鸣,令人不寒而栗。乔五不禁一怔,面色疾变,佯装无动於衷神情,自顾自仍在吸着旱烟,却眼神暗暗凝向怪笑传来处。一株秃柳後冉冉现出一双人影,蓦然疾闪如电,落在木排上。

乔五矍然起立,沉声道:“请问两位来意?”说时已瞧出两人形貌,左侧一人,身穿丝织长袍,质地甚软,衣角随风摺摺飘扬,手执一把摺扇,年岁约莫三旬开外,短发稀薄,绿豆小眼,瘦削长睑,高颧耸鼻,掀唇露齿,眼神精芒闪烁,神态倨傲。

右立一人约莫五旬左右,三绺长须墨黑如漆,脸形略圆,五官端正无异常人,却身着一袭墨鳞甲片织成长衫,月色水光反映之下,不时泛出眩目闪闪光华。乔五猛地想起一人,不禁心神猛震。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不识老朽却也难怪,但久走江湖武林人物,却能从衣着辨识老朽……”语声略略一顿,又道:“你当知老朽来意,何必明知故问。”

乔五答道:“小的委实不知两位来历,来意更是不知。”

老者哈哈一笑道:“此话当真?”

“正是。”

老者眼中泛出一抹奇光,道:“你可是乔五?”

乔五心中顿时泛起一片奇寒,道:“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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