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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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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疑云

姜樰醒来时,刚过晌午。她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像是骨头都化了,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密林之中,有人拿蛇咬她,踩着她的头不让她起来。她记得自己在绝望中失去意识,恨不得变成厉鬼找魏恒与贺子芝索命。

而现在,除了没什么力气,身上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外,呼吸倒是顺畅的,也没有别的不舒服的感觉。

“我……在哪儿?”

青霜和白芍都坐在床边打瞌睡,乍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跟喝了鸡血似的,一个激灵差点儿跳起来。

“哎哟,我的娘娘呀,您总算醒了!”青霜这一嗓子嚎起来,要不是白芍赶紧捂住她的嘴,指不定已经把外头的魏恒吵醒了。

“娘娘您在宫里呢。”

在宫里?她竟然没有死?

“宫里?”

“是呢,娘娘被救回来,发了一个晚上的烧呢。”

醒了一会儿,感觉手脚终于能动。姜樰摸摸自己的额头,对于劫后余生,长长舒了口气,尚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怎么被救的?”

经这一问一答,白芍明白她这回是真醒了,赶紧趁着魏恒不在,把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娘娘什么也别问,听奴婢说完,陛下就在外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进来了。”白芍说罢,示意青霜去门口盯着,这才压低声音接着往下说。

“是陛下找到娘娘的。为了救娘娘,陛下发了雷霆大火,差点砍了几个太医的脑袋。娘娘昏迷期间有过梦靥,掐着陛下的脖子问陛下为什么杀您。后来,陛下喂您汤药的时候,您昏昏沉沉,又问陈嬷嬷验过药没有,奴婢说验过了您才喝的。奴婢觉得,这两件事陛下恐怕记进心里了,所以还是先告诉娘娘一声。”

白芍说得匆忙,省去了姜威闯宫以及雍王和贺子芝都来过的事,只捡重要的说了,就怕一会儿魏恒进来突然问起,姜樰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姜樰听得脑中一震,感觉脑仁儿都疼了。什么叫她掐着魏恒的脖子问他为何杀她?还有验药,怎么……她在昏睡中究竟还说了别的没有?!

还有一个让她想不明白的事——魏恒竟然会救她。

她死了,他不是应该乐见其成的么。

刚才白芍所说的那两件事,她该如何解释?

“快快!”青霜刚凑到珠帘边儿上便一路小碎步跑回来,咋咋呼呼的,压着嗓子说,“陛下醒了,好像听到动静过来了!”

魏恒在外头睡得很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睡着。他隐隐约约听到里头有说话声,想着自己已经躺了快约半个时辰,便索性掀开薄被往内室走去。

“皇后醒了?”

撩开珠帘,透过朦朦胧胧的屏风,他看见姜樰似乎是半坐在床上。

白芍这个时候倒是迎出来了,怯怯地说:“娘娘刚醒,奴婢一时高兴,便忘了告诉陛下……”

“知道了。”他也无意责怪她,在床沿坐下,握住姜樰的手,把额头贴上她的,“……嗯,看样子是真的醒了。”

“陛下……”姜樰将将醒来,又听了白芍叽里呱啦说一通,这会儿脑子还不太清醒,一时竟被他眼中柔光摄了魂儿似的,心顿时静下,再想不了别的。

“别说话,先把粥喝了。你睡了这么久,想必嗓子干着,先润润。”

粥是青霜一早就放在食盒里的,掺了热水在隔层,还是温的呢。这会儿听见要喝粥了,青霜赶紧端来,顺手给了魏恒。

魏恒已喂了她两三回,这次再喂她喝粥已经算得上娴熟,自己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才送到她嘴边。

“来,张嘴。”

清粥吃进口中下了肚,人渐渐有了力气,先前那股虚劲儿也逐渐退散了。姜樰看着魏恒,心中一个疑问越放越大——他究竟为什么救自己?

碍于父亲的权势?

如果是,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劲算计她。自己中的是蛇毒,只要再拖一时半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所以,他演的究竟是哪一出。

她看着他,见他眼中泛着细小的血丝,青黑色的胡渣隐隐冒出头,脸色并不好,看起来颇为憔悴。

但他的眼睛却煞是有神,认真地喂着自己吃粥。

“陛下……”

“嗯?”魏恒扶她坐着,轻轻握住她破了几处皮的手,“怎么哭了?痛吗?”

姜樰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她很难过,或许悲伤于自己朝不保夕,或许庆幸于自己死里逃生,又或许失落于前世今生都面对的是这样让她看不明白的魏恒。

他的柔情温存,真实得让人挑不出破绽,险些令她软了心肠。

“痛。”

她受了多少外伤,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记得两只臂膀伤得最厉害。她漂在河水中,冰冷的水像针似的扎进肌肤,痛到最后她渐渐麻木,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怕,以至险些在水里睡着。

魏恒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他娇滴滴的皇后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如同在他心上剜下一道口子。

他恨不得所有的伤都是自己来受。

昨夜为她上药,两个丫头看着那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布满大片红痕与裂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的一双手拉弓射箭从无虚发,握笔从容稳重不浮,可只是简单上个药,却忍不住颤抖。

他想要保护的人,徘徊在生死边缘,浑身伤痕累累,他怎能镇定如常。

“没有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熬过几天就好了。朕已经命太医调配新药,尽量不要刺激你的伤口,也不会留疤。有朕在,会没事的。”

他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避开她脸颊的划痕,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上浅浅一啄。

“疼……我的脸……”姜樰感觉到眼泪流过的地方一股刺痛。

“放心,只是小小的划痕,过几天就好了。我们阿樰天生丽质,就是真留下了也是极美的,朕觉得怎样都好看。”

他的温言安慰让初醒糊涂的她忽然间有了错觉。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良人,如果他的心是真的,如果他当真费尽全力救自己……那该多好。她盼了一辈子,没有盼到她想要的,却在这一世仿佛看到真心。

但,那也只是仿佛。

不管魏恒对她多好,她都不会忘记,他的帝王无情,以及,她上辈子究竟死在谁的手里。

他这么一安慰,姜樰反倒哭得更厉害了,拽着他的手埋头直哭,哭得他不知所措。她本就嗓子沙哑,哭声愈显凄凄,声声令人肝肠寸断。

两个丫头听她哭得如此难过,一时也心生悲伤,眼泪又流了一脸。自家主子从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种罪,她们连想都不敢想。

“朕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朕也耽惊受怕了一个晚上。阿樰,朕怕失去你,只怕一不留神你便弃朕而去,片刻也不愿离开你的身边。”

魏恒润了眼睛,姜樰醒来,劫后余生的那个仿佛是他。

“朕知道你冰雪聪明,懂得是有人要害你。你害怕是吗?朕已经把彻查凶手之事交给你父亲亲自去办,阿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让父亲彻查,就不怕被查出其中蹊跷么?姜樰心中疑云渐浓,难道不是他自己动的手吗?

再联想到他尽心救自己,一时又对是否是他害命于自己不能确定。不是他难道还能是贺子芝么。如果是贺子芝,那贺齐兴许也参与了,魏恒就不怕父亲查出来?

她渐渐止了哭泣,靠在魏恒怀中脑子里一团乱麻。

除了这个问题以外,在林子里拿蛇咬她的究竟又是谁。魏恒的人,还是贺家的人?

“饿了吗,只喝了一碗粥,还想不想吃些东西?”

他这么一说,姜樰还真觉得肚子空落落的,一碗粥根本填不饱,便点点头,说要吃红枣炖藕,还要一碟清甜可口的茶香小酥,别的暂时不想吃。

“好好好,知道你爱吃这些。”

魏恒这就传话下去,命人送饭菜过来。姜樰窝在他怀里等吃的,又是撒娇又是呼痛,魏恒照单全收。

先前白芍提醒她的那两件事,魏恒倒是没有问,不知是根本没往心里去,还是被她折腾得没机会问。

厨房的速度倒是快,没一会儿工夫就把红枣炖藕送来了,想必知道她的口味早已备下了。至于茶香小酥,厨子两手一摊,说从来没做过,只好用清香的莲子酥替代。

怪她一时忘了,那茶香小酥是上辈子她自己做的,因它好吃,久而久之宫里便都好这一口,不管是妃嫔还是御厨,都学了她的手艺去。

这会儿厨子哪里会做,她也就只好将就着吃了。

魏恒心中却是诧异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陪她吃了半碗藕才回味过来,那什么茶香小酥分明是上辈子后几年宫里才出现的,怎地这会儿听她说起。

默了一瞬,转而又想起那茶香酥本就出自她的手,兴许是早就会的手艺吧。

☆、第21章 斗心

姜樰在床上躺了两天。

说来也快,太医们配的药抹在外伤上,也就这点时日,竟催得伤痕都结了痂,只余下肩膀两处伤得深的还偶尔渗血。

这日午后的天儿看着不错,她实在闷得慌,趁着魏恒不在,偷偷跑出去透透气。

深秋了,南山的枫叶红了,如艳色的烈火一直蔓延到天边。姜樰脚踩着半黄半绿还算茂密的草地,呼吸着从深林湖泊吹来的清风,沐浴着温暖和煦的阳光……

她感受着的这一切,证明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魏恒今天没有陪她。她出了这样的事,秋猎算是毁了一半,官员们没一个敢拉弓狩猎,全都窝在房间里不敢作乐。

秋猎并不是简单猎几个禽兽而已,君与臣应当借此时机更贴近才是。

魏恒自然得有所行动,不可避免地一大早便领着他们进山狩猎去了。她落得清静,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主殿有前后两院,她选择去了后院。

院中花草萎靡,只有一颗两人合抱的树还残留着泰半黄叶。树下有一个石桌,配两把石凳子,如果是在夏天,这里树荫宽广会是不错的乘凉处。

她选了个能被阳光照到的石凳坐下,宫女随即放好果盘茶点,便都退下只留她和白芍两个人在这里清静。

“你也下去吧。”

“娘娘?”

“不用担心本宫,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若不放心,去回廊那里守着也行。”

白芍“哦”了一声,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去回廊等着了。姜樰一个人留在这里,坐在树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还有些许怅然。

这个地方,是上辈子魏恒遇刺,她挡剑的地方。魏恒就坐在她现在坐的位置上,与她说着想把她兄长姜平调往西北军,抵御齐北,给他机会建立军功,来日好重振姜家的事。

她还来不及细想他究竟是觉得对姜家的打击足够了,还是要斩草除根,要让她兄长不明不白地死在西北的时候,刺客那一剑突然刺来。

她想也没想就挡上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真是傻。

魏恒和贺子芝看到她的傻,不知有多高兴。

想到贺子芝,姜樰又回想起白芍今早递的话——父亲那边几乎可以确定是贺子芝在她的马身上动手脚,但苦于贺家父女没有留下罪证,目前也还没有到与贺家撕破脸的时候,只能先按下此事,只叫她莫再把贺子芝当姐妹,需得时刻提防。

姜樰没那么天真,父亲的话她只信了一半。眼下确实还没有到动贺家的时候,但胆小怕事藏着掖着并不是父亲一贯的风格,哪怕没有证据他也应该造出证据,想方设法不让贺家好过才对。

父亲连魏恒这个皇帝都敢威胁,哪里会怕什么“撕破脸”。

唯一的解释便是为了她。

父亲定是怕她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幸福之中,只想着和魏恒好,却忘了他们的大事,故而特意留下贺子芝这个祸害时刻提醒她。

姜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痕,兀自发笑。不管是上一世的夺命之仇,还是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她都记在心里,怎么会被虚假的幸福蒙蔽了双眼呢。

父亲还不知道,他的女儿早已不是从前的女儿。不需要他教,也不需要他提醒,她会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姜家的女儿,这一生要为姜家卖命。

更要为自己上辈子的惨死,讨一个说法。只是,这一次事件,魏恒怕是无辜被她怀疑了。

“娘娘。”

白芍却是去而复返,将她从回忆中猛然拉回现实。

“贺昭仪已经找来第四次了,她听说娘娘已经下床能走了,便不肯回去,非要见到娘娘才肯走。”

姜樰扶额,想好好的一个人静静,委实不想见她:“她人在何处?”

“就等在回廊处,奴婢劝了好些时候,她非要见娘娘。奴婢看她病着,憔悴不堪的样子,没办法……兴许她想解释什么吧。”

“你不必同情她,她惯来用这样的伎俩骗人。你不是不知道她这次差点害死本宫,怎的还向着她。”

“不,不,奴婢只是觉得兴许这里头有误会。奴婢毕竟跟着娘娘这么些年,见多了贺昭仪的为人,想来她也……”

要不是知道白芍从始至终都向着自己,连命也是为自己丢的,姜樰真想弃了这样一个心软得跟面团儿似的丫鬟。

再不点醒她,只怕她识不穿贺氏的真面目,以后跟着自己心里总不能踏实。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青霜那丫头都看清了,你比她聪明,还拎不清么。你若是还不明白,本宫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本宫与她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你可懂?”

白芍狠狠直点头,尽管不明白姜樰为何变得如此武断,为何要弃了近十年的姐妹情,但主子的决断总不会错。

也不知她是否听进心坎儿,姜樰叹了口气,只得退了一步:“罢了,你让她进来,也听听她想说什么。”

贺子芝从回廊走来,第一眼看到姜樰便心中微微发凉。她原以为从马背上摔下来,中了蛇毒,遭遇猛虎,怎样也该伤到体无完肤。

故而,看到姜樰的那一瞬,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除了脸颊上有轻微的伤痕外,看样子并没有太大的伤。

尤其是那气色,竟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样子。

她脚步微顿,脸上浮现出笑意,快步走到石桌旁,冲着姜樰福了福身。还未开口,却听姜樰先对她说了句话。

“本宫还好好的,没有死也没有残,想必让昭仪失望了。”

贺子芝尚还弯曲的膝盖,因这句话忽而僵硬起来。姜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姜樰是重情义的人,姜威即便把查到她的那件事透露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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