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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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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芝尚还弯曲的膝盖,因这句话忽而僵硬起来。姜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姜樰是重情义的人,姜威即便把查到她的那件事透露出来,没有证据的话,姜樰性情温和,该先质问于她才是。

所以,她才敢来,回答姜樰的所有疑问。

可是,对方却没有“问”。这姜家父女俩,怎地都变了套路?

“娘娘这样说,臣妾真是惶恐。臣妾看娘娘并无大碍,高兴还来不及呢。娘娘福泽深厚,臣妾知道娘娘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娘娘,似乎对臣妾有所误解。”

姜樰冲她微微一笑,指了指石凳让她坐,从果盘里挑了漂亮的橘子给白芍剥,这才转回脸看向她。

“误解么?昭仪好像说反了,应是从前有,而今没有才对。”

贺子芝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保住这份儿已经脆弱不堪的“姐妹情”,哪怕是保住那层窗户纸也行。可她话才刚起了个头,姜樰却已经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姜樰突然的态度,不,性子转变,让她措手不及。她以为这么多年相处,她足够了解面前这个女人,可现在她突然发现,竟一点也不懂了。

究竟是对方看透了自己,还是藏得太深。又或者是自己看得太片面,还是藏得太浅。

对方没有问起那件事,她不知其中深浅,便不敢轻易提起。姜樰含糊不清地说,她也就只好含糊不清地答。

软皮的橘子很好剥,白芍很快剥好了,一瓣一瓣分开,把它们摆好放进姜樰面前的小碟子上。姜樰拿起一瓣,没有吃,却是递到贺子芝面前。

“新鲜的贡橘,也就只有本宫这里有。尝尝,酸甜适宜,十分可口呢。”

贺子芝略有犹豫,但还是接了过来。太医说她不能吃生冷的,她想吃水果都得榨汁温热才行。她实在被自己这怪病折磨够了,担心一旦下肚,一瓣橘也能让她受了凉气。

“担心有毒?”姜樰吃了一瓣,看着她犹豫的样子,不觉好笑,“本宫已经吃了,你还在怕什么。”

贺子芝再也坐不住,这样既不友善又很陌生的姜樰她还是第一次招架,委实不敢轻易招惹,慌慌张张站起来:“臣妾不敢,只是……太医说臣妾不能吃凉的……臣妾、臣妾吃就是了。”

姜樰无心去纠结是不是太医说的,见她把橘子塞进嘴里,便淡淡然露出笑意,自顾自把剩下的慢慢吃进嘴里,擦着手,说:“本宫给你的,你只管接着就是。没有给你,你便是来抢,也抢不着。就如这橘子,本宫给了你,你哪怕不想吃,也得吃了它。若是本宫不给你,你就是渴得嗓子冒烟儿,也没有来和本宫抢的道理。”

“……娘娘说得是。”贺子芝原是来向她示好的,岂料碰了一鼻子灰,这心里头别提有多憋火。

“橘子本宫可以分给你,但,夫君不可以,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面前的贺子芝乖顺得像一只小羊羔,姜樰还算比较满意:“想必昭仪不止明白,还对此深有感触。昭仪不也想和夫君长相厮守么,若不然岂会算计着要取本宫的性命呢?”

此话一出,贺子芝砰然一跪地,哽咽着回话:“娘娘明鉴,虽姜贺两家恩怨日益加深,可臣妾对娘娘始终如一,岂敢生出歹意。日月山河皆可见证,我贺子芝从不曾做过愧对娘娘的事情。至于陛下……臣妾不敢争宠。”

日月山河皆可见证?怎么就没有一道天雷劈下,将这没有一句真话的贺子芝劈死呢。姜樰哭笑不得,不得不感叹她真是稳得住。

“你也知道,本宫说过后宫要雨露均沾。可陛下喜欢在本宫这里,本宫本就不愿与人分享夫君,哪里还撵陛下走的道理。你若不服,不如去太后面前告一状,总比你冒着风险算计本宫要方便得多。”

“臣妾,没有……”

“好了,不管你有没有。先回去吧,一直这么跪着,跪出毛病了,本宫岂不又要遭受非议。”

贺子芝这一趟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心中很是不甘,却也只得悻悻离去。短短的一番交谈,让她再一次觉得,做了皇后的姜樰就像变了个人。

冷漠,高傲,令人捉摸不透,甚至有时带着看尽人世幸酸的沧桑。

她好像不是对手了。

☆、第22章 你我

贺子芝走了。姜樰确定,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一世,先发制人,怕是会被贺子芝一两句话蒙骗过去。

“你可看到了,她并没你想的那么清白。”

白芍摇头,仍旧不懂。她全程都在,只觉得贺子芝一直在强调自己冤枉,而皇后娘娘却不肯给她解释的机会,怎么个冤枉法儿都没能听个明白。

“唉,你呀!”姜樰叹气,没好气地戳了戳下她的脑瓜子,“本宫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乱了阵脚。她若心里没鬼,怎会再三注意措辞,生怕惹急了本宫,本让宫再说点什么于她不利的话来。再者,她若还把本宫当姐妹,又怎会一心只想着如何替自己脱身呢。可见她来这一趟根本就不是像她告诉你的那样,是关心本宫。”

白芍仔细回味一番,回想起贺子芝确实只说过娘娘福泽深厚的话,却没有仔细询问过娘娘伤在哪儿了,好得怎样了。

再仔细想想她那低声下气的态度,始终被皇后牵着鼻子走窘态,应是破绽被抓,不敢多话,害怕谎话圆不回来吧。

那贺昭仪,根本就是想好了托词,冲着给自己脱身而来。而她求见的时候,却说的是放心不下娘娘,一定要见到娘娘才放心。没想到,被娘娘一句出其不意的开场话,吓得准备好的话也不敢说了。

感觉到自己被骗了,白芍对贺子芝仅存的一点好感也被消磨殆尽。

今日打发走贺子芝,姜樰心里明白,对方这一次之所以趋于下风,是因为性子使然,小心敬慎,故而放弃解释。但也是这样的性子,决定了贺子芝能忍能藏,一日不除,一日是个祸害。

可在太后和魏恒眼皮子底下对付贺子芝,于她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娘娘,出来这么长时间,咱们是不是该回了?”白芍眼瞅着天色不早了,担心她着凉,便催促起来。

姜樰却是不想走,她在屋里憋坏了,只想出来透透气。这满身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何必总是卧床静养。

“不了,本宫再一个人坐坐。”

白芍劝说不动,只得把随手拿的斗篷给她披上,自己则又站到回廊处,远远看着她,不作打扰。

自家主子这脾气,自打入宫就变得让人再也捉摸不透。

白芍看着她,叹了口气,却也高兴主子甩了那软性子,在宫里才能过得好。什么时候她也能,就好了。

————

此次秋猎收获颇为丰盛,马场已经搭起棚子,备好酒水柴火等,迎接归来的“猎手”们烤肉狂欢。

太阳刚刚落回山的那边,“猎手”们已经七七八八归来了。先各自回去休整,等到夜色降临,再出来围着篝火,细数他们的战利品。

魏恒是奔着白狐去了,撒网围堵跑了半座山,本不抱希望,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一只。同样是精准的一箭,直接命中那白狐脑门儿。

姜威却是没打算猎什么白狐,只一心盯着猛禽,箭无虚发,早早便猎了两头黑熊,一只老虎。随后便跟着贺齐不放,愣是把贺齐跟得倒了霉运,连射三箭,到最后连只兔子也没猎到。

父如此,姜平也学了个十成十,揪着贺家公子贺潇不放,对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素日里惯有君子之风的他,倒显出一丝痞气来。

这贺家父子心中自然有鬼,你若是当面质问,他父子倒是能凭三寸不烂之舌给你说出朵花来。偏生负责查案的姜家父子,只跟着却什么也不说,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么。

加之这贺家父子本身乃文官而非武将,骑射工夫自然相对差些,精神不能集中之下,便都一无所获。

等到归来,父子俩便径直回房歇息,也无猎物交到马场。此事传开,那贺家的脸面委实不好看。

姜家父子搅扰贺家父子狩猎这事儿,魏恒知道,细细一想便知道是因为姜樰遇刺。只是姜威这一次没有抓着不放,给贺家一记猛攻,倒是让他意外。

回到行宫主殿,已是红霞满天的时分。殿中不见姜樰的影子,一问才知,她在院子透气,午后便去了。

透透气是好事,但想到她的伤还没痊愈,出去这么久,若是一没小心受了寒便又不好了,于是匆匆忙忙赶到后院。

白芍坐在回廊处发呆,见他突然现身,慌忙起迎,却被他略一抬手止了动作。

这处回廊视野开阔,从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姜樰背对着他站在树下,身上披着的薄薄一层披风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随之摇曳的还有她未挽起的发,沐浴在金色霞光下,轻柔飘动。

她的整个人,笼罩在金光下,显得那么不真实。

魏恒看得愣神,只觉得这样的她看起来是遥远的。不知怎的,让他觉得仿佛这中间隔了一辈子,他甚至觉得此刻站在树下的不是姜樰,而是一缕魂魄。

是前世命丧此地的她,徘徊不肯离去的魂魄。也许下一缕风吹来,她便随之而散。

他在愣神,她却在此时徐徐转回身,明眸微动,对着他扬起一个暖心的笑:“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既不过来,也不说一声儿。”

听见她真实响起的声音,魏恒蓦地回神,脑中杂念一闪而过,快步走上前去,说话的语气不觉重了些:“为何站在风里?你可知道你眼下是不能病的。”

姜樰拢了拢斗篷,依旧是笑笑:“臣妾知道的,只是太闷了。”

魏恒揽住她的腰,领她往寝殿方向回去,把浓眉深皱:“听说你出来很久了,怎的自个儿的身子也不在乎。朕想着,你那两个丫鬟也太不懂事,该罚一罚长点记性才行。”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姜樰不懂他在恼什么,抬头看他,却并没从魏恒眼中看出半分虚假之情,他竟像是当真关心自己。

魏恒的虚情假意她见多了,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可这一次她却在怀疑自己看到以及感受到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不过只有那片刻迷茫,转念一想到上辈子自己的悲惨结局,她便赶紧把心一收,只把这当了假意。

“臣妾倒是觉得冯唐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故作深沉,看着就烦人,还想把他也罚一通呢。陛下可准?”

魏恒失笑,服了她的反唇相讥:“好好好,皇后的人朕一个都不动。”话说至此,想起她多番表里不如一,似乎对自己存有各种猜忌,便又加了一句,“你这里只亲近青霜白芍那两个丫头,想必对别的丫鬟不甚满意。你既不满意,自己调换就是了。”

对于他突然的放手不干涉,姜樰小小吃了一惊。魏恒这么交代,也就是说,她可以把东梧宫怀疑是耳目的宫人都调走?

皇后掌管后宫大权,想要调动哪个宫人,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但皇后宫是大婚前魏恒亲自安排的人手,她一时还挑不出错,不便立即换人。

既然魏恒这么说了,一句用不习惯,看不顺眼,八字不合,生肖相冲也就统统换掉了。但,究竟是什么让他肯放弃费心经营的耳目。

是父亲施压,还是他另有手段?

“陛下既然这么说,臣妾倒是想起来,应该先换了和风殿的宫女才是。”

“哦?此话怎讲。”

“昭仪身子不好,身边儿那几个不懂医理,想来伺候不周。臣妾觉得,不如挑几个懂医理的去伺候,昭仪的病情兴趣还能好转许多。”

魏恒听她说完,不禁回想起这些日子来的见闻,总觉得姜樰与贺子芝之见的姐妹情相比上一世,要淡出许多。她既然这么说,大约并不是纯粹关心。

兴许她已经觉出贺子芝的野心。

如此也好,她懂得保护自己,他好歹能多放心些许。

“皇后看着办吧,后宫的事朕就不过问了——这几日你闷得慌,正好在行宫,不讲那么多规矩,你若想见父亲兄长,朕把他们叫来就是。”

姜樰听罢,不觉顿住了脚步,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陛下说什么?”

“朕说,皇后若是想父兄了,朕明天就叫他们来。进宫快两个月了,不想家人么?”

“想!”

魏恒笑笑:“瞧你高兴的,明天就能见到他们了。”

“陛下对臣妾真好。”姜樰开心笑起来,抱住他的胳膊,腻歪起来不撒手。

终于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魏恒心中暖意融融。

“朕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不过你得答应朕,别折腾自个儿了,快些养好身子。五天后就该回去了,你要是受不了颠簸,便只能留在行宫养伤。朕又放心不下,你说留还是不留。”

姜樰拽着他的手,偏头看他:“那自然是要留的!臣妾才不许陛下一个人跑回去,没准儿被哪个狐媚子勾去了魂儿,臣妾上哪儿哭去。”

她这一通撒娇,把妲己妺喜做了榜样,不管别的,只管一个劲儿把魏恒往昏君的道上拉。

魏恒却只当她耍起了小性子,当即哭笑不得:“是是是,朕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作为回报,皇后是不是得快些养好身子,给朕生个孩子呢?”

“……”姜樰微有一滞,倏尔想起前世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咬着唇不说话。

☆、第23章 密谋

魏恒说到做到,翌日午后便召来姜威父子,于主殿之中与皇后叙说家常。至于贺子芝,因连日生病受累,处处惹人怜,便也见了父兄。只是,并不在内宫之中,而是在冯唐陪同下,出内宫于父兄住处相见。

行宫众人但凡听了消息的,不免于内心要细想一番,究竟哪一位得宠些。

这表面看虽是皇后受宠,可谁不知她背后有姜家撑腰,至于那贺昭仪,虽不能在内宫见父兄,但能得特许见家人,且由御前太监冯唐陪同前往,可见也是不一般的。

这姜家与贺家之间的较劲,可真是越发激烈了。

姜家父子来时先见了皇帝,君臣之间随口谈了些可大可小的政事。约莫半盏茶后,魏恒请了姜樰出来,自己则进内室看起闲书。

其实他原该陪在那里的,只是他始知姜樰处处防他,对他存有芥蒂,自己若还在旁边杵着,岂不让她不痛快。

总之,他对姜樰放心,也就不参合了。

姜樰呢,倒也乐得自在,退了左右宫女,连青霜白芍也不曾带出来。

从上一世算起,她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父亲和兄长了。自上一世姜家权势大减起,她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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