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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恨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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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皇帝只得劳碌命的,浮生偷来半日闲,能躺著我绝不坐著。
“陛下……”阿墨勉强灌下去一壶茶,眼睛圆睁著,“这事臣要是说出来,比著火可骇人多了。”
“哦?就你会卖关子……”我轻轻笑了一下。
阿墨深吸一口气,“那天同您告退後,臣未敢耽搁,直奔那户籍之处探访神雀儿原来主人的资料。谁知道……刚到路上我就碰见了一个人。”
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望著我,我不负厚望地回应了,“碰见谁了?”
“臣只觉见他眼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阿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显露出有些孩子气的惭愧来。
我只得忍住笑道:“那还说碰见人家了?闹半天连碰见谁都不知道?”
“陛下──总要听完才知道嘛,臣当时记不起来,不一定以後都记不起来。”阿墨扁扁嘴,又继续道,“话说回来,我去查户籍的时候,并没有找到这个原主人。”
我点头道:“那本也是常事,天下广阔,人口登记之事耗时历久,岂能人人都在册上?”顿了顿,又问,“这位神秘的原主人,叫什麽名字?”
“据献宝的宣州太守报呈的资料看,是叫於常。这小雀儿几经转手最後才到周太守手中,中间几个主人早就不可考了,关於原主人的资料记载的很少,只说了姓名。”
“那倒奇怪了,於常这名字如此普通,户籍处登记造册的於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怎会一个都找不到?”我开始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不由地坐起了身子。
未料刚起身就被按住了,阿墨轻车熟路地取了披肩盖住我,“天凉,太医说还是多暖和将养,对陛下的身子好些。”
自从征战归来,他跟喜官变得一样爱唠叨个没完了。
我又躺平了,眼睛眨了眨,还是记挂著方才的疑惑。阿墨知我心意,因而道:“臣当时也益发觉得事有蹊跷,但终究还止不住想,许是巧合,也许是户籍处的官员粗心看错了也未可知。第二天忍不住又去了那里一趟,这一次,还是碰见了那个人。”
“他和你一样也是去看户籍的?”我问。
阿墨摇头,顺手又喝下一杯茶水,说出来一句话险些没把我给呛死,“不,他只是路过。”
我不说话了,径自伸手戏耍阿绿,把小米搁在它引以为傲的翎毛上,看它扑扇翅膀上蹿下跳的可笑模样。
“这也是臣後来才知道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上前便与他搭话攀谈,如今想来,该是两个人都碰了一鼻子灰的境遇同病相怜吧。”阿墨浑然不觉地继续著他的故事,“或许臣不去找他闲聊,也就不会发现这麽惊悚骇人的怪事。”
“怪事?”我很快被吊起了胃口。大抵生而为人,都是对一些奇闻怪谈有著亘古不灭的兴趣的。
“聊著聊著,臣与他自报了家门,这才发现臣为什麽看他很眼熟了。原来臣果然见过他一次,就在宣州太守周鸣来京城献宝的时候。”
我掀了掀眼皮,“你该不会想说你碰见的人是周鸣吧,地方官员无事先通报,擅离职守,可是一项大罪。朕可不能装作耳朵聋了,得办他。”
“陛下误会了,当然不是周鸣,您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麽做。这位是周鸣身边较为信任的书记官温若谦,得过进士及第,文质彬彬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同他上司一样。那次和周鸣一起进京,臣对他存有印象。”
“周鸣还好好待在宣州主事,他的书记官没事跑来京城游历不成?一次撞见不够,还两次给你撞见?这是什麽荒唐的规矩……朕还是要办他。”我有些不太满意。
阿墨却笑弯了眼睛,“有谁惹陛下不高兴了吗?”t
我莫名其妙,“何出此言?”t
“陛下好像……火气很大呀。”阿墨轻声细语,嘴角掩不住的喜悦。
“奇怪,朕火气大倒霉的是你,你为什麽心情这麽好?”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23

“没什麽……”阿墨转脸看向别处,“就是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早些年,陛下不笑也不发怒,只是一味病著……现在很好,很好,陛下生气要罚我,也很好。”
傻话,真是傻话!可是听见这样的傻话,我心里为什麽会有止不住的暖意流动呢?
“好端端的朕罚你干什麽,快接著说。”我含混著糊弄过去了,然而一段心情却永远沈淀了下来。不管以後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哪怕是片刻的真心,也是值得珍而重之的。
“那温若谦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臣问他,为什麽不好好地在宣州做事,要上京城来折腾。他长叹一口气,甚是无奈。臣还道他犯了什麽事,给周鸣打将出来,寻不到差使做。那条道上连著六部中的几处官署,臣以为他两次都碰了个不愉快。他这个人诗书文采倒是不凡的,也算是个可堪大用的士人,刚想安慰安慰他,倒没想到他先臣一步开口了。”
“他说什麽了?”
阿墨把滑落的披肩重新给我盖得严实,才道:“陛下莫急,且听臣慢慢给您道来。”
後头他说出来的境遇确实诡异,当真叫人忍不住拍案惊觉。
那温若谦闻听此言连连跺脚,有些气愤有些无奈地说:“承蒙谢小将军关怀,下官正是给太守大人差遣到京师来的。可也不晓得触了哪个霉头了,这份差事真真儿地是份苦差。”
阿墨饶有兴趣地问:“是怎样的苦差?”
温若谦道:“下官是带著疑案的卷宗专程来求刑部提点的。结果,两次都吃了闭门羹。”说到这里,这位文质彬彬的书记官也按捺不住火气,“刑部的人上来看也不看,说我乃越级申报,就把我的卷宗给驳回去了。下官也晓得越级申报不妥,但是这案子实在是破不了,委实牵连太大,又不敢广而告之,而不去求刑部帮忙,还能怎样呢。这倒好,太守大人还眼巴巴地等著,我交不了差事,岂非气闷。”
阿墨这个人一听“疑案”顿时来了精神,“却不知是怎样的疑案,或许我有办法让刑部接下。”
岂料那温若谦一听竟感激得差点给他行大礼了,“素闻谢小将军侠名,若能让此疑案昭雪,下官代宣州城所有百姓,感激不尽!”
阿墨当时便觉得事情重大,於是就将他领到一处酒楼的包厢雅座中,叫他把疑案的详情细细道来。
温若谦刚刚坐下,茶水也来不及喝,直著嗓子便说起来,“此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宣州城里出了一桩怪事。”他的手忽而抖了抖,“一夜之间,全城人家的井口竟然都打不出水来了。就算勉强能汲水出来,也是呈现很骇人的红褐色,粘稠滑腻,还散发著一股怪味,一时之间,人们都不敢从井里打水。太守大人得知此事,派人去查看,下官亲眼见到打水的木桶里被从井里拉上来,里面盛满了痰液般的褐色东西。说来惭愧,下官差点给恶心得晕过去。後经仵作查验,那东西里面似乎混有人的血肉,但不晓得被用了什麽方法,全成了液体。这种事情,若非亲眼得见,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阿墨皱起眉头,他觉得这温若谦越说越像是只有志异怪谈小说里才有的诡异事,因而道:“那麽此事可有眉目?”
“根本来不及细细查看,过了几天,那恶心的东西突然就不见了,早上有人路过井口,不小心给绊了一跤,爬起来往里面一瞅,可不得了了!”温若谦不住地喘著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看来那可怖的景象著实把这书生文官吓得不轻。
“那个村民慌里慌张地跑到衙门口报案,说他在井里发现了人头。衙门支使捕快跟著他,这一看,只见那井口处漂浮著一个人头,宛然如生,嘴角带笑,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捕快把井里的人头捞上来,再一看,又傻眼了。”温若谦描述起来,好似自己身临其境一般,阿墨也不由自主地给他带进去了,此刻觉得自己恍惚就站在井口边一样。
“看见什麽了?”阿墨著急地问。
“井里面还有一个人头。”温若谦心有余悸地补充,“捕快只好又捞上来,结果,井里竟又浮著另一个人头,如此这般,第一次少说也捞上三五十个人头。”
“什麽?”阿墨的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这麽多人头?”
“县令不敢怠慢,连夜通报了太守大人,大人下令封锁消息,派出人手秘密查验辖境内的水井,结果……都是人头,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个库房还多,也有人骨头,仵作说,起码死了一年以上才能腐烂到这个地步,但那些人头偏偏一个个表情都很生动,远远看上去,摆满架子的人头还会对人微笑,把几个捕快的胆子都给吓破了,一个个趴在地上干呕,下官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温若谦惊魂未定,一脸战战兢兢。
“查清楚人头的身份了吗?既然没有腐烂,应该很好查才对。”阿墨保持了一贯的冷静,一针见血地问。
“贴出告示来让家属认尸,总共捞出五百多个人头,骨头更是堆积如山,有五十七个已经被认出来,但至今家属还不知道死法那样诡异,这件悬案至今为止还是保密的。但最恐怖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怎麽回事?”阿墨感觉到了案子的棘手,如果一切真如温若谦所言,这可能是一场规模浩大,惊天动地的屠杀。
“那五十七个死者虽然年龄各异,相貌不同,但是他们的名字竟都是一样的。”




、24

“陛下身体不适,张大人,你不能进去!”这是喜官的声音。我迷迷糊糊中这麽想,懒懒地翻了个身,又昏睡去了。
那边似是斟酌了许久,终於道,“老臣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陛下,事关国运,再迟就来不及了……”
咦?这不是钦天监张老头的声音吗?
“既然这样,容我回报陛下。张大人请在此稍候。”
“什麽事,这样急的?”这声音是……阿墨?真对不起他,我那样朝他大吼大叫地发脾气,其实我心里清楚,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我自己,一旦遇见沈约的事情,从来无法冷静。
“我也不知道,陛下还没醒吗?”有脚步声窸窸窣窣地由远及近。
“叫他进来……”我勉力支撑著起来,喜官挑开幔子,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陛下咳了一整夜,刚刚醒转就议事,似乎不妥。”
“咳咳,朕没事。”我半坐起来,刚想下床,阿墨阻拦道:“下来就不必了,臣看还是放一层帘子,让张大人说完就得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披上一件外衫靠在枕头上。
张衡挪步走进来,整整衣摆,在幔帘外跪拜。隔著一层若隐若现的垂帘,我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张大人年迈,又有急事,免了吧。”
“谢陛下。”张衡颤巍巍地起身,声音透过帘子传进来,“禀告陛下,昨夜天象突变,老臣与钦天监众位合力推算,终於找到破解这邪神临世的方法。”
“是什麽?”
“老臣要找的人已经有了眉目,陛下,请速速依老臣的线索将此人寻来,以挽救我天朝国运啊!”张衡字字恳切,看样子是昨夜太过激动的缘故。
难为这老人家为了国运操劳,虽然我只想敷衍他,可是还得装装样子。
“你有了什麽线索?”
“星轨之事,推算演绎太过复杂,简单告知陛下,就是命定之人出现的方位老臣已经得知,陛下只需按图索骥,可是一定要快,去迟了,很可能不再灵验。而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推算又不知道能是什麽时候。”张衡絮絮叨叨地解释,从袖口里摸出一卷发黄的羊皮纸,“臣的推算所得,全写在这上面了。”
阿墨赶紧掀开帘子,将那卷羊皮纸接过来,还未等我看上一眼那玩意,那头张老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我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心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只好暂且把羊皮纸放一边,出声探问道:“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衡伏地不起,我透过帘子只看得见他若隐若现的花白头发。
“老臣请辞钦天监掌管之位。”t
“为什麽?”我淡淡地问。t
“国有大变,老臣无能,光是占卜出命定之人的所在就已经耗尽心血,愿献出官位,留於命定之人,必能……驱除邪神,保我朝国运昌隆。”张衡始终未抬头,苍老的声音里全是忧虑与期盼。
可怜这两朝开济老臣心,我却再坐不住了,掀起被子,踩上鞋子,一把掀开帘子。张衡被我这一番举动给吓到,趴在地上抬眼看我,复而又低下头去。
“张爱卿,朕没有记错的话,在灵台观星可有五十年?”
灵台是钦天监掌管的居所,钦天监这活儿实际上比宫女还累,一入灵台,终生为卜,夜观星,日演算,皓首穷经。不像白头宫女,还有个什麽偶尔话玄宗的闲暇。虽是如此,钦天监掌管仍旧是一门肥差,想一想,谁能一句话定天下命数,要皇帝祭祀就祭祀,要皇帝大赦便大赦。因此,让出这门职位便显得更加可贵。
“回禀陛下,臣十六岁继承家学,早记不清在灵台消磨了多少时日……如今一算,竟有五十年了。”
我卷了卷袖子,“既是如此,待朕寻回那个人之後,你便隐退吧。”
“谢陛下。”张衡就著趴在地上的姿势连磕了三个头,“陛下,老臣还有一言相告。”
我笑了:“你还有什麽事?”
张衡直起上半身,目光幽微地闪动,花白胡子拖曳到地,他机警地向左右看了看,对我说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我饶有兴趣地又打量了他几下,继而道:“都下去。”
阿墨第一个躬身出去了,剩下的宫女太监也退了个干净。
“你起来吧,有什麽话就说,朕不会治你的罪。”我坐到了一边的软凳上,老实说,我对张衡要说的话不怎麽好奇,让我好奇的是他的眼神。
他要说的话我能猜到,无非是临别卦象,告诫我几句,但他的眼神却告诉了我并非这样简单。屏退左右,可谓意义深远。
张衡年迈,爬了半天才起得来,对我长揖到地,“陛下是明慧之主──”
这话我从当太子殿下开始就听他念叨,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然而,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陛下要毁,也就毁在这明慧二字上。”
他这话说出来,我立即就可以把他拉出去杀头了。可是我没有,谁让我明慧呢,於是我问,“此意何解?”
张衡却岔开了话头,“陛下可听闻,上古时期,在南国的千里密林之中,曾生长著一对连理枝……”
我倒吸一口凉气,“腾”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然而腿脚发软,差点站不住直接摔倒。
他怎麽会知道?他怎麽能知道?我心里电闪雷鸣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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