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羁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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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界……你醒了，你终於醒了。”从十五年前就几乎日夜都没离开过无界的莫尘将小娃抱在怀里又亲又吻。
莫尘按照无界教养自己的方式，从小就没有瞒著他们彼此的关系。因为他记得无界说过，因为他前世的隐瞒，他们多受了很多无谓的苦难和离别。
但是，他总觉的，这世的无界，变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就像现在……
“无界，洗手吃饭了。”莫尘去书房叫无界吃饭。
“好。”无界从书桌後起身，却避开了莫尘伸来的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领著走。”
“你才多大？五、六岁的小毛孩。”莫尘觉得无界小大人的样子很可爱，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都弄乱了。”无界躲开，理理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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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尘讪讪地收回手，什麽也没说。
“无界在临石壁上的字吗？”莫尘一边给无界盛饭，一边问道。
“我为什麽要临上面的字？”无界挑眉。
“……”无界堵得莫尘一噎，他当初明明说过让他学上面的字的，“那……上面的字……你认得多少了？”莫尘只能换一个方式问，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无界对於他们前世的事，知道多少了？他在无界很小的时候，当睡前故事给他讲过一些他们前世的事，但是後来被无界一句“你怎麽讲来讲去总是这两个名字？”给窘得再也没好意思讲了。
“龙飞凤舞的很难认啊，就是认识的字，潦草成那样也很难认了吧？”无界接过饭碗，开始大口吃饭，以示自己没空开口了。
莫尘咬咬唇，也默默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当初四岁的无界一句话就说的莫尘再不敢在他吃饭的时候随便和他聊天。
有时莫尘都有些奇怪，到底谁才是长辈啊？怎麽小小的无界这一世看起来总是那麽盛气凌人呢？而莫尘又爱惨了他，常常无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莫尘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
到无界十二岁的时候，莫尘怎麽也不信无界还没认全石壁上的字。开玩笑，那武功秘籍上那麽艰涩难懂的字句无界都已经阅尽千书了，他才不信石壁上那些字能难倒无界。
“无界，你又练成了一本？”早上对打後，莫尘对於无界武学上的天赋实在是叹服，难怪初见无界时，他有鬼才之称。
无界挑唇一笑，“也不是多难的东西。”
莫尘轻咬著舌尖，话在嘴里兜了三遍，终於忍不住问了出口，“无界，那石壁上的字，你都看过没有？”
无界眉头一皱，看了莫尘半晌，终於还是点了头。
“太好了。”莫尘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我们，我们……”
“我才十二，你想怎麽样？”无界打断莫尘未竟的话。
“没……没想怎样，只是想你知道，我们是恋人的关系。”莫尘的雀跃和笑容，都僵了一僵。
无界点头，“没事我去练功了。”无界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六个时辰是用来练功的。
“没事……你……去吧……”後面的话莫尘几乎是说在嘴里给自己听的，因为能听他说话的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莫尘其实很想说的是，我们是恋人的关系，你亲亲我、抱抱我吧！可是他不敢，迎著无界冷淡的面容和略微不耐的眼神，莫尘能清楚的感觉到无界觉得他耽误他的时间了，所以他只能安静的退开。
用了两年的时间，莫尘终於鼓足勇气和无界摊牌，在他们生日的那天。
“无界，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有什麽特别的吗？”每年还不是和平时一样的过，不过在午餐的时候多碗寿面，晚餐的时候多一坛酒。
“我……我想我们……”莫尘下意识的去摆弄自己的襟口，他想说和无界有一些的亲密接触。事实上这些年，别说亲密接触，就是一般的接触，莫尘也几乎是碰不上无界的，除了一起吃饭和能看到他练功。无界早就搬出去自己单独睡一间房，理由是共睡一间没有私密他不喜欢，而练功的时候，无界也说拳脚无眼而拒绝和他对打，他们根本是各练各的。他已经很多年，别说手，就是头发都没碰到无界一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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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莫尘无意识的小动作，无界立即明白了莫尘想要说什麽，於是索性先下手为强，“等我成年了以後再说圆房的事，现在我还小，我可不希望自己长不高。”听说早行房事影响个头，无界以这个为借口堵回了莫尘未出口的话。
“我……我不是要求你现在和我圆房，”莫尘的脸“腾”的一下红成煮熟的虾子，“只是，只是抱一抱也不可以吗？”虽然困难，但莫尘还是说了出来。
“圆房和抱你有什麽区别？”无界的眼神像两柄尖刀刺了过去。
莫尘肩头一缩，低头躲开了无界的目光。“我……去煮面。”莫尘狼狈的仓皇而逃。他是不可能和才十四岁的无界解释行房和只是搂抱的区别的，但心里为什麽有一种颤抖似的疼呢？那不好的预感是什麽？
无界看著莫尘离开，然後起身去练自己的功了。
从那以後，莫尘似乎有些怕无界，虽然还不到躲他的地步，但也不敢主动缠著他了，不再像从前无界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了。而对於他的不纠缠，虽然无界不说，但他看的出来，无界是欣然接受的，好像巴不得他躲远点似的。以至於後来莫尘几乎都不敢主动找无界说话了，无界对他则更是没话，就这样，两个人常常是默默的一天就那麽过去。
转眼间眼看无界就要十六岁了，这天无界居然主动向莫尘开口，“我想十六岁办成人礼。”不是征求意见的口吻，只是知会一声给莫尘让他准备而已。
“……”莫尘张著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想了想，终於鼓起勇气问，“有什麽特别的吗？怎麽想到要提前办？”
“有什麽特别？前几世不是一直十六岁办吗？”无界不耐。
“好。”听到无界提前世的事，莫尘笑眯了眼。虽然无界面色不愉，但莫尘猜想那只是无界不好意思罢了，尤其他记起来，无界好像说过，要成年以後和他圆房，而现在无界说要十六岁办成人礼，那是不是说……莫尘的脸悄悄的红了。
无界看到莫尘脸上可疑的红晕，牙根紧咬，转身走了。
“呀，无界，你还没说你成人礼上想要什麽礼物。”看无界转身离开，莫尘赶紧出声轻喊。
“我什麽也不要。”无界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莫尘这下更认定无界是不好意思了。什麽也不要，莫不是要他来著？莫尘的心一下子飞得老高。多好，虽然这些年他好像和无界有些生分了，没有前世的如胶似漆，但马上……莫尘笑得更开心了。
大概是年少时被无界宠的，这一世的莫尘脾气有些娇懦，习惯什麽都听无界的，什麽都依赖著无界，加上根本就没出过山，更是一切以无界为天。所以才在无界转世醒来後，也一副一切以无界的主意为依归的模样，一点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现在无界说要提前行成人礼了，莫尘只有傻傻高兴的份，满心小鹿乱撞著，憧憬著两个人又可以你侬我侬的相依偎在一起，从没想过有别种的可能。所以当无界在成人礼上语出惊人的时候，莫尘彻底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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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莫尘高兴的前一夜几乎没睡，在一大早就顶著个黑眼圈忙这忙那。当无界姗姗来迟到喷泉池畔时，早就等在那里的莫尘竟然兴奋得有些颤抖。
“来了？”莫尘和无界说话，借以平复自己过於激动的心情。
“啊。”无界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心情如何。
“昨晚睡的好吗？”
无界只是看著莫尘，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
“那……那我们开始吧！”莫尘讪讪一笑，还是没能止住自己的慌乱。
无界脱靴，抬脚跨进池水中。由著莫尘急匆匆的跟过来，给他宽衣、擦洗。
洗礼大概进行了半个多时辰，当莫尘一脸遥想的不停在无界身上擦揉的时候，无界终於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了莫尘的手腕。“你还有完没完了？”说著，一把甩开莫尘的手，率先离开了喷水池。
“无界……”看著无界自行离开、擦身著衣，莫尘慌乱的叫。
“过来帮我束冠。”转瞬间，无界已经穿戴整齐。
“好。”莫尘拖著一身湿衣，只擦干了手给无界梳头。
“穿上衣服，我在书房等你。”梳好头，无界放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怎麽是书房不是寝间？“……好。”等莫尘反应过来，只能对著空空的走道喃喃得说著答应的话。
当莫尘急急忙忙打理好自己出现在书房的时候，却发现无界是背著个小小的行囊等在那里的。
“你……你这是？”他这是干吗？之前没听无界提过一句要出山的话啊！
“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出去见见世面。想来我的名字没变，字也不会和前世有何不同，那我走了。”无界交代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和你一起去。”莫尘挡在门口，脱口道。
“你和我一起去？”
“是。”莫尘急道。
“算什麽？”无界这句话出口，莫尘才知道，原来无界的话还没有说完。而无界後面的话，更是将莫尘噎得哑口无言，刺得遍体鳞伤。“师父？父亲？还是情人？”
“我……我……”莫尘想说是爱人，但发现这样的话却怎麽也出不了口，为著无界那冰寒厌烦的眼神和讽刺讥诮的口吻。
“莫尘，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你养我，教我，却时时刻刻想爬上我的床。你觉得我们这种关系正常吗？不觉得恶心吗？不论师徒还是父子，都是乱伦不是吗？而且我们还同为男子，根本不是用来做那种功用的地方却用来行著苟且之事，你真的不会想吐吗？”无界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听在莫尘耳朵里都像炸雷一般心惊胆寒。
“最关键的，”无界走到莫尘近前，气息都喷在莫尘脸上，“三生三世，你不腻吗？”说完，无界伸手推开莫尘，连头都没回的走了出去。
“……”莫尘呆若木鸡，被无界推得一个踉跄，整个人贴到墙上才能勉强稳住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
半晌过後，等莫尘终於反应过来，发了疯似的追了出去，“无界，无界……”声嘶力竭的吼，宛如受了伤的孤狼。但是哪里还有无界的影子？莫尘神识放出去附近三座山，都没有感受到无界的哪怕丁点气息。
“无界……无界……”莫尘浑身冰凉，双手抱肩，抖得几乎抓不住自己。“无界……”莫尘蹲在山洞口，好像除了这句话，已经不会说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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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全黑了下来，被吓傻了的莫尘才勉强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奔回洞里，直奔那间石室。他需要什麽让自己不至於疯掉，而那整片整片的字墙，是他唯一的凭依。
你不腻吗？你不腻吗？你不腻吗……
三天三夜，直到莫尘对著那满墙的字迹终於流出泪来，耳边的声音才终於弱了下去。
没关系，没关系！莫尘安慰自己。前世无界也是离开了十多年，才终於回来的。他只是贪玩，他只是好奇心重。他会回来的，他终会回来的。
莫尘一边告诉著自己无界一定会回来的，一边蜷缩在石床边，哭得泪满衣袖。
那无界回来了吗？
是的，他回来了！
十年後，莫尘正在山穴外的溪边洗衣服，突然听到一个极熟悉及思念的声音响起，“莫尘。”
“无界？”莫尘迅速回身，便看到了几米外浅笑著的无界。
莫尘瞠大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正在莫尘怔忪间，一个娇弱清脆的声音响起，“无界，他好奇怪哦！”说著，便轻笑了起来。
“别闹，怎麽说，他也是我的养父。”无界紧了紧手掌。
莫尘这才发现，无界的身侧还跟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定是我的幻觉，无界怎麽可能穿著奇装异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但剪了短发，还带著女孩子。一定是我的幻觉，对，幻觉！
莫尘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回过身，把水里的衣服捞起来，拧干，放在篮子里，回身，向洞穴走去。
“他怎麽了？怎麽好像突然就看不见我们了一样？”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莫尘……”无界皱皱眉，拉著女孩的手，跟在莫尘身後，向自家山洞走去。
“无界，他在干嘛？”。女孩在声音里除了惊异，已经稍带些惧意。“他，他要自杀？”
“你在说什麽？”无界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明白女朋友什麽意思。
“那……那是悬崖啊！呀！”说话间，已经没了莫尘的身影，女子惊声尖叫。
“……”无界皱眉，明明莫尘是走进了山洞里，他在这里还能看到莫尘提篮下行的半个背影，她到底在叫什麽？
“别玩了，快走吧！”无界当女朋友在耍宝，并没放在心上。
“我……我……”女子使劲全力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想要不著痕迹的停下来，无奈力气没有无界大，被无界拖著往前走去，一点没有被阻碍得稍慢或停顿。
“不！”转瞬间，已经来到洞口，无界一脚踏入，女子尖叫声又起。
“你是不相信我吗？”无界皱眉，已经开始不耐烦。
“……”女子噎在当场，因为他明明看著无界一脚悬在崖边，一脚却不见踪影。女子不敢置信的摇摇头，无界却当成她在回答他的问题。
看女朋友虽然一脸惧意，却仍然乖巧的相信自己，无界不耐厌烦的心去了大半，轻轻一笑道：“来吧！”脚上迈步，手上一扯，女友向他的方向跌来。
“啊～”伴随著女子的尖叫声，明明该跌进洞中落在他怀里的人却凭空消失了。
“……”无界看著空空的双手、空空的怀抱，傻在当场。怎麽回事？明明攥在自己手里的人，即使再快的速度或力量，以他的功力也不该无所察觉的。就是真的悬崖，真的跌出去，百十来斤的重量而已，他也应该很快就能捞回来的。而现在，是什麽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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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界回头，冲向转角处因听见尖叫声而停步回望的莫尘。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无界揪著莫尘的前襟吼，他相信只有这个人能解释这一切。
而莫尘也确实解释了，低低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这个空间……除了我，只有你能自由进出。”这麽解释，不知道他懂不懂？
“也就是说，是你把她弄不见的？”无界咬牙切齿。
“……”也可以这麽说。莫尘垂眼，不出声。
“她去哪儿了？”无界手劲更大。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一个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