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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馥春-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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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家有两个家丁过来,戴诚原先在戴家算个红人。可是戴老爷子说了一句话,众人眼里便再无戴诚,将他“请”了出去。

    戴兴志咽了一口吐沫,觉得嘴里发干。

    他突然觉得心虚得很——推了戴诚出去。说了两句半,而对方只是傅阳出面,说了四句话。戴诚完败,被叉了出去。

    那张字条还在他兜里,现在有点沉甸甸的。那人吩咐的事情。到底做还是不做。想着那人许下的好处,戴兴志一时犹豫不决。

    官媒当下又催促戴老爷子,戴老爷子抬手。戴兴志一急,突然大声说:“且慢!”

    他这时候本就是在贺客人群之中,然而。他这么喝了一声,周围不少人“嗖”地一声,将座位挪了开去,马上腾出一大片地方来,将他一个空了出来。戴家这边的亲戚都晓得戴兴志的,算是戴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只是戴家竟然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还一个接着一个地出面阻碍这门亲事——早干嘛去了,连不少前来道贺的客人脸上便露出不虞之色。

    这件事情绝对算是戴家失礼。戴家如果觉得这件亲事有不妥,就不该将戴悦的年庚八字给傅家的。或者傅家即便接了庚帖,在正式下聘之前,也有多少时间,可以重新与傅家商量。什么事情非要耽搁到眼下这个场合。

    戴家的亲眷,又不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脸上十分地挂不住。

    女眷那边,便马上也发作了。

    女眷们被安置在花厅的最远端,中间隔着一排桌椅。那头是傅氏出面,远远地朝戴老爷子福了福身,开口道:“戴老爷子,我们都是您的晚辈,今日都是为了阳儿与令孙女的好事过来。可是眼下,戴家似乎对傅家总是有什么误解,从未分扯清楚过。”

    “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都不如搁在台面上说清楚的好,否则对两个娃娃也不负责任。不是么?”

    傅氏说着,对杨氏道:“弟妹,你是阳儿的娘,你的意思呢?”

    杨氏也站起来,低眉顺眼地道:“老爷子,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哥,虽然有些莽撞,”她口中的“莽撞”便等于“无礼”二字了,“但是他所说的,怕是有什么与我们傅家有关的,正好大家都在场,不若就此都澄清了。免得将事情带到以后,叫小两口为难才叫不好。”

    戴兴志听了这话心中大喜,这不就是他想做的么,将今事旧事都揭出来,只要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便有把握叫傅家出丑,黄了这门亲事。当下他虽然不说话,但却在连连点头,不防戴老爷子的眼光像两把小刀一样就掷了过来。

    然而厅上此时家声最显,地位最尊崇的纪家大爷此时发话了,道:“两家联姻,原是大事,不仅仅事涉这一对小儿女,更是涉及两家。因此,有些什么总归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这位爷一出声,附议的声音便多了起来。那位官媒见了这个架势,摸了摸头,心里叹着,从来没有见过两家结亲,下定之前先来清算一下两家之间的旧事的。

    坐在堂上,面色阴鸷的戴老爷子,他本想把戴诚挑头冒出来的这个“幺蛾子”压下去就算了,结果戴诚是压下去了,后面又起来个戴兴志,戴兴志背后居然是傅家过来的一帮贺客们,在起哄着这些事情。

    这时过来一个小厮,戴老爷子说了一句话。戴振昌听了,低声斥道:“胡闹,她来作甚?”

    岂知那小厮不听戴老爷子的吩咐,跟着就大声说:“我们奶奶有请老爷子,傅三爷夫妇、戴兴志少爷、傅阳少爷……”说着又报了几个名字,“到内院一叙。”

    一众贺客都沉默了。只有傅家请来的几位,纪家大爷、老曹、钱姑父,杨舅舅,坐在一桌,依旧坐在一处闲聊着,似乎有点处变不惊的样子。

    官媒急急地招呼:“千万不要误了吉时啊!”不知道是被谁往手里有塞了个红包,再张口的时候已经改成了:“两个时辰以内都是吉时,不晚过那时便行。”

    戴老爷子将一个堂侄唤过来,吩咐了几句,说是到了午时便赶紧安排席面请大家吃起午饭来,然后自己请了傅家的几人往后堂过去。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戴老爷子神思不属,还是过于劳累了,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这时正好傅阳在后面,伸出手来,在老爷子肋下一撑,扶着戴老爷子的左肘。

    戴老爷子年岁毕竟大了,这么一跌,老眼昏花之际,半日才认出是傅阳。当下朝他点点头,示意谢过,然后才往内堂过去。

    内堂里端坐着戴茜,见到众人进来,便起身相迎。她此时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头上明晃晃地插着好几只银质扁簪。她身旁站了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是别人,却是傅春儿,当下她与父兄母亲用眼神打了一圈招呼,却没有出声。

    众人坐定下来。

    戴茜居然便不出声了,只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慢地饮着。

    戴兴志突然觉得机不可失,应该先发制人。刚才戴诚还未真正张口便叫傅阳给堵了回去,还替傅家扬了名,这副功力他是亲见的。眼下则一定要抢先将话都说出来才行。

    “老爷子,傅家与戴家之间,毕竟是竞业之家,因此,这门亲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啊!”戴兴志十二分诚挚地对老爷子开了口。

    没有人搭腔,只戴兴志一个人说着,连个反驳的人都没有。

    戴老爷子抬起眼来,道:“兴志,这话你为何等到今时今日,都已经是吉时了,才说?”早几日你都干嘛去了?

    “这……这实是孙儿刚刚知道了一些两家铺子作坊之间的事情,这才觉得此事怕是……怕是值得商榷。”

    厅上的人都扬起眼看着戴兴志,令他突然觉得自己如同戏里的一个丑角一般,然而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戴兴志便细细地将他所知道的傅家“挖角”了戴家作坊的工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爷子,您想想,傅家生意新起的时候,正是那些伙计到了他家中作坊的时候。”戴兴志最后得出结论,“如此想来,实在是不能不叫人怀疑,傅家从戴家究竟得利多少。”他说着,故意看向傅家父子这头,道:“以如此手段对付我家,实在很难叫人相信此番为令公子上门求亲的诚意。”这番话是对傅家的家长,傅老实说的。

    傅老实担心起来,他即使是老实人,也忍不住不开口了。然而傅阳却使了个眼色给父亲,示意他不要轻易开口。

    果然,这回戴兴志挑出来的问题,是戴茜回应了。

    “你说的,傅家从戴家请过去的那些伙计,就是这些人么?”

    傅春儿转过去,朝后面点点头,姚十力等人一一都走出来,来到戴老爷子面前,几个人都是朝戴老爷子躬了躬身,便都往下退了,站着等问话。

 二百二十一章 往事并不如烟

    等姚十力等人出现,戴兴志便暗叫不好。要知道世间最怕之事乃是捕风捉影,大部分人都愿“宁可信其有”,所以事情才可以越传越真,越描越黑。如果当事人不愿站出来澄清,此时便会以假成真。

    当时姚十力等人从戴家的作坊出去,去为傅家做事,这事情本身很明白。人,是戴兴志自己起意辞的,与傅家半文钱关系都没有。除了姚十力以外,不少人还曾为了避嫌,而到乡下务农,等农忙过了之后,才重又上来傅家的作坊。

    这些事情,姚十力当着众人,都一一说了。

    戴兴志兀自嘴硬,道:“那阵子姚十力在作坊里处处与我……”他本想说与自己作对的,话到口边,机灵地又缩回去了,“处处与人不对付,又有不少错处。他或许是故意惹事,从戴家脱身,好求去傅家那头高就。”他晓得此时不能退,一旦不能取信戴老爷子,他在戴家便没有立足之地了。

    姚十力等人都退在傅阳等人的身后,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眼里都流露出几分蔑视来。

    “兴志,你——”戴老爷子想说,当初你小子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可是清楚地记得,戴兴志是找了那些由头,将姚十力等人从作坊里赶了出去,姚十力的亲眷老夏,还有一些平时在作坊里相厚的管事,都出面帮他说过话,最后还是让戴兴志给撵了出去。姚十力即是如此,余下那些年纪更轻没资历的就不用说了。

    戴茜点点头,说:“带上来吧!”

    这时候,两个戴家的家丁,就带了一个市井无赖打扮的人上来,往内堂的水磨石板地面上一扔。那人趴了在地上,捣葱似地叩头,道:“大爷奶奶们,请饶了小的,小的拿人钱财。替人做事,也是身不由己……”

    “你说,今年正月十八日,有人拿钱把你,要你夜间去将一个叫姚十力的人,捆了,送到瓦匠营门口,乱棍打一顿,将人留在那里,可有此事?”

    “是。是有此事——”那无赖似乎怕得很。赶紧承认了好脱身。“那把钱给我的人,我刚才进院的时候,刚巧看见了。他曾说他叫戴诚——”

    戴兴志已经不记得此事了,经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惊出一身的汗,他当日只是听说老夏带了姚十力曾接触过傅家,便想给傅家个下马威,叫他们不要接受姚十力,好堵了姚十力在广陵城中寻生计的路子。他当日一念走岔,将事情做绝,反而使姚十力死心塌地地帮傅家做事。

    只是眼下戴兴志已经顾不得念及这些旧事了,他一心只念道:幸亏当日不是自己找人去收拾的姚十力。

    只是戴诚去找的。与他戴兴志自己去找的,在戴老爷子心中,又有何区别。

    戴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中了这么个外边看着伶俐,内里一团浆糊的侄孙。

    戴兴志也看出了戴老爷子的心意。突然膝行两步,对戴老爷子说:“老爷子啊,孙儿可是一心为了咱们戴家的产业。”他声音带着几分激动,指着傅阳与傅老实那头,说:“他傅家生意好起来的那阵,就是姚十力等人去傅家作坊的时候。再者,我戴家经营了百年,他傅家刚刚开业,怎么就能做出能与戴家相媲美的妆品来?”

    此话说得诛心,傅阳完全不为所动,然而傅老实却脸色变了变,打了个寒噤。

    这一切戴兴志都看在眼里,略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立时便心道,有门儿了。

    谁知此刻傅阳朝妹妹点点头,傅春儿见了,便走到门口去,对外面的人说:“这位大叔,劳烦取进来吧!”

    门外的人也是戴家的仆下,听了傅春儿这么客气的相请,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轻了几斤,连忙道:“不劳烦,不劳烦。姑娘也请让让,我这便进来。”

    那仆从便抱了一只两尺余长的匣子进来。

    傅阳起身,接了那匣子,放在桌上,跟着打开了,请戴老爷子过来观看。

    “老爷子,我傅家所有出过的妆品,都有样品在这里。老爷子可以自行观看,相信您可以明白,所有这些妆品,都是我傅家自行研制出来的方子,绝不敢与’戴凤春’的品牌有任何雷同。”他说着,朝老爷子躬了躬身,道:“戴家制的香粉,我家自认不敢与之比肩。”

    戴老爷子听了这话,觉得心里极舒坦的,他看着傅家奉上来的妆品匣子,从“鸭蛋粉”,到头油,到香件,再到藏香,所有的产品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一只长长的匣子里。看匣子,应该也是特制的,所以傅家应是早有准备,特地为未来的亲家,同时也是竞业的对手,奉上这么一件,原是极光明磊落的。

    老爷子见了心里就舒坦。他开口道:“这与我上次在你铺子里见到的,一样么?”

    “回老爷子的话,不一样,”傅阳恭敬地回答道,“上次老爷子光临我家铺子的时候,黑芸香只有三种,眼下又新做了金顶与氤氲两种新的香型。此外,今年新下的金桂精油刚刚制好,因此鸭蛋粉当中也新制了一种金桂香型的。新出的这两种,都在这匣子里。”

    戴老爷子怔了怔,道:“这样快?”他自然指的是傅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推出三种新品,想了想,接着又道出了心头的一个大疑问,道:“为什么不用定粉?”

    傅阳一点都不藏私,将自家因为定粉(铅粉)有微毒,时间长了,对皮肤有害,因此才弃之不用的,将这些理由全部和盘托出。

    戴老爷子看着傅阳,终于实在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傅家得子如此,傅三爷,傅三奶奶,我——我实在忍不住要羡慕贤夫妇啊!”

    杨氏盈盈站起,对老爷子福了福身,道:“不敢,老爷子实在是谬赞了。”她扯了扯傅老实。傅老实早就随她一道立起,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眼神有些畏缩,似乎不太敢与戴振昌直视。

    戴兴志见堂上言笑晏晏,戴老爷子对傅阳赞赏有加,他突然膝行两步上来,抱着戴老爷子的腿,哭道:“爷爷,你要原谅孙儿啊,孙儿是一心为了戴家。孙儿是听说……听说。那傅家不止在眼前。早在二十年前。曾经就打过咱家方子的主意啊!”

    这话一出口,傅老实面色变得惨白,仿佛立足不稳。

    傅阳赶紧扶住了他,轻轻地道:“爹!没事的。”

    傅老实心中想着。儿子长大了,这双手,可真有力啊。只是他真知道了过去那些事情,还会愿意这样支持自己么?

    这时候戴兴志将最后一道救命的法宝给祭了出来,“……孙儿听得真真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说,那人是因为盗了戴家的方子,没有走脱。因此才被从戴家作坊里赶出来的啊!”

    “老爷子,那可是戴家贡粉的方子啊!”

    “您想想看,这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往我们戴家身边凑么?先是老子盗方,盗方不成了。就挖咱们的伙计,伙计不知道方子,就干脆叫儿子来求娶咱们戴家的姑娘——”戴兴志一边哭,一边说,声泪俱下。若叫人听了去,不免真得会以为这戴兴志是为了维护戴家的利益,在苦苦地求恳戴老爷子。

    而傅老实的身子,就一直像在寒风中抖动的秋叶一般,他的脊背似乎有些弯,仿佛担负着什么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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