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后宫佳丽心悦我 >

第75章

后宫佳丽心悦我-第75章

小说: 后宫佳丽心悦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她亦未曾入宫,打开闺阁的绮窗,悄悄看着他,他便在这时蓦然抬头,与她隔着千万人群,遥遥凝望。那千回百转,那柔情缱绻,都化入了这穿透流年的对望中。
  何容琛醒来时,时近四更,该是早朝了。她却突觉倦了,好似做了一场二十载的黄粱大梦,荣华富贵皆散如云烟,心中空荡荡的。
  天际破晓,宋逸修俯下身,悉心为她穿鞋,神态安静专注,仿佛做的是发自肺腑热衷的事情。何容琛歪着头看他认真眼神,不由开腔道:“……我做了一个梦。”
  宋逸修未抬头,手中仍是不停歇。她却知道他在认真听的。于是微笑道:“我梦见,几十年前宋家没有蒙难,就那样鼎盛至今。那个叫宋逸修的公子官居一品,帽插宫花红衣怒马,入庙堂指点江山,才名冠绝天下。然后……”
  宋逸修抬起头,等着她说下半句。她努力回想,却又苦笑了起来:“没有然后了。”
  宋逸修微笑道:“自古策名就列时,不正也是洞房花烛夜么。太后可曾梦到?”
  “哀家不记得。”何容琛笑了半晌才缓缓问道:“你呢,若让你做个好梦,像这般的美梦,你想梦见什么呢?”
  宋逸修扶着她来到妆镜台前,为她梳理散落的头发,久久才道:“臣会梦见,很多年前的黎明,臣在宫外迎接还是豆蔻的她,她没有入宫,然后……”
  宋逸修止了声。
  何容琛:“可即便不入宫,她迟早也寻个人嫁了。你这梦要怎么做下去呢?”
  宋逸修微笑摇头,何容琛也未再问了。无论时光怎样倒退假设,无缘,终归是无缘。
  时光像铜炉中的熏香一样氤氲袅袅,仿佛沉寂此刻。
  宋逸修手下一扯,何容琛惊叫一声,却见他手持一根白发,递到她面前。
  若是寻常宫人,未经询问便拔了太后的白发,一定会受罚。但宋逸修却做得极为自然,仿佛同何容琛是老夫老妻了般。何容琛果然未怒,只是看了那根白发,淡淡道:“宫外女人的梦想,大概不过是与心爱的人朝朝暮暮,他为她描眉,她为他梳发。这人间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如此罢?”
  盈盈数载,他描眉时,抚平她眼角的皱纹;她梳头时,拔掉他青丝的华发。
  她捻过那根白发细细打量着,轻喃道:“终我一生,却从未有过。”
  这样想来,忽然便觉沉抑太久了。
  遂在暮春时令,逢一日休沐,宋逸修忽然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何容琛真正高兴,也不顾一切地,跟着去了。
  他带她出了宫。
  暌违十八年,终于再次站在了宫墙之外,观苍穹之广袤,天地之自由。何容琛长长地舒了口气,左右张望,那似曾相识的一草一木,一砖一墙。说来怅惘,上一次走进来时,十四岁的她还和宋逸修走过内城,看过皮影戏,说过拜神之人都是懦夫。
  他们衣饰朴素,就如一对夫妻一样,穿过热闹的集市。偶尔手不小心碰在了一起,又惶惶收回,四下张望,市井依旧熙熙攘攘。于是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小心翼翼,手又碰在了一起。
  皮影戏依然在繁华一隅唱的咿咿呀呀,依旧是十八年前的陈年老戏,讲两个人倾心相爱,却一生未言说的故事,居然还没过时。
  她没有梳髻,几绺长发垂在身后,挤在人群中听了片刻,出来后似真似假地嗔怨:“这影戏也太不圆满了。人生在世,已经活得够苦,怎的戏中还要困顿一生呢。若要我编,我就叫他俩好好地活在一起。”
  旁的摊子上有卖皮影的,宋逸修牵了她的手,走过去翻拣:“既想要圆满,那我们就自己编个梦,便是了。”
  他回头冲她一笑,执着手中皮影,颜色鲜亮的小人挥着手摇了摇。他们的背后,热雾腾腾伴着丝竹嚣闹直入九天,人群各自沉浸在欢声中,却只从何容琛耳边掠过,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有相牵的手烫得没了知觉。
  不知何时,天际开始蒙起沥沥细雨。她跟着宋逸修,去了他在长安的宅邸,有小池,有竹丛,安静的烟火人间。
  坐在凉廊上,隐约可听见街巷那边,传来婉转的歌女声,在滴雨落石和乌篷船桨漾起的波纹中悠扬穿梭:“今夕复何夕呵,共此灯烛光。明日隔山岳呵,世事两茫茫……”
  那天外空灵的曲中,他们各自支着皮影,全神贯注地在幕布上舞动,将所有想象中的美好,不掩溢美之词地施加于它们,堆砌起圆满的一生。
  “于是,那两个相爱的神仙就下凡了。谁叫这天庭规矩太严,这世道欲壑难填,这苍天绝情无眼。”
  “来到人间后,他们化为书生和小娘子,一道隐居。”
  去哪里隐居了?
  “月照孤舟,荡去了锦绣山河,寻到一处村落。”
  那是个怎样的村庄?
  “那是延绵如十里江涛的青山,是蜿蜒如仙女飘带的溪水。”
  盖了怎样的房子?
  “房檐生了青苔,篱笆沾着细雨。房前种了大片大片的槿花,风一吹就轻轻低头。朝开暮落,一日风光。”
  “那个站在花丛里天风环带的人,一定是郎君了。”
  “那个坐在茶雾后打扇微笑的人,一定是娘子了。”
  菜园子里种了什么?
  “一株淘气着攀爬花架的葡萄,用它酿天下最美的酒,可以让甘醴流入心房,映出心爱的人的倒影。那酒很灼热,能看到乱花迷人。”
  还养了狗。
  屋子里挂着云绡的床帐。
  摆着自己亲手雕的木雕。
  夏天酿了酒。
  冬天腌了菜。
  “这样迷了很多年,临终了可以唱一句,梦中茶雾旧黄昏,终作十年心曲十年灯;蕉窗夜雨笙歌散,依稀半生烟雨半生人。”
  “若有人离去了呢?”
  “一直等着。”
  “一直?”
  “对,等着。”
  凉廊外,池中圆荷泻露,细雨流光。
  何容琛推开窗子,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屋檐滴落,在水洼中落下涟漪碎影。她托腮望向远处,如少女时那般笑了笑,眼中似乎也柔情了:
  “佛说人有来世。我年少时总是不信神明,现在却想,真有神佛肯听我心声就好了,我便拜一拜,诉心中所愿。”
  平和淡笑中,再不复当年胸臆傲然的少女。
  宋逸修站在她身后,远眺朦胧烟雨,漫声道:“会有来世的。上苍会听到,也会垂怜。”
  细雨渐停,窗棂隐现昏黄天光。
  终究在“人间”的一日,总归是要结束。下凡只是短暂,依旧要回宫里,要面对各方博弈,要面对权欲背后众生的嘴脸。
  马车在笃笃声中,缓慢且悠然地驶回了宫里。
  就像那一日“下凡”没发生过一样,宋逸修依旧每天去何容琛的宫殿,带着奏章议论政事,停留很久。
  入了夜还会掌上灯,亲自教韦无默念书,就像一个父亲待子女那般。何容琛有时看着,有时一旁阅她的公文。
  ****
  殿内偶尔灯花跳跃,韦无默便抬头,素手挑灯花。
  这光晕柔和宁静,太后在旁静阅奏章,宋逸修教她课业,让她恍然有了种一家三口平淡悠然的错觉。
  在她幼小、察言观色的识海中,谢令鸢一眼望过去,也被这温馨所动,跟随着韦无默。就这样一幕幕,一年年。
  韦无默迅速在宫中成长,跟着常姑姑,越发有了女官干练的模样。她在内书堂学习,聪明伶俐,读书进益也快。
  宋逸修来宫里时,教她学《新序》。大概存了希望太后身边之人能透彻世故的心情。
  韦无默天生逢人必辩,辩论必争输赢,她也喜欢《新序》一类的书。学到季子了,他就教她唱《徐人歌》:“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她跟着唱,只觉歌谣古朴动人,满腔赤诚。心思不由得飘远,想到宋大人也是很赤诚的人,当年救了她,待她宽容温和——是因为他幼时,也受过家族蒙难的苦楚,才愿意施人以善的吧?
  一曲唱完,宋逸修问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韦无默半是懵懂地点头,软软的声音说,人生于世,要不欺己心,要信守承诺。
  吴国延陵季子带着宝剑出使晋国,途经徐国,徐君看到他的宝剑,心下十分喜欢。季子因马上要去晋国出使,没有将宝剑献给徐君,心中却答应了他。待季子出使回来,徐君已经去世。他便将宝剑挂在徐君的坟墓前。有人不解,他说,今死而不进,是欺心。
  宋逸修便赞许地一笑,教导她说,诺由心生,从口出。人生于世,不欺人欺己。
  他经常为她讲先秦时有关信义的故事,他心中似乎还揣着那样的气节。韦无默也喜欢听,也点头:“我都记住了。”
  宋逸修教了她课业,有时连夜又去处理政务。
  那两年逢多事之秋,民间时常唱童谣,骂女人与宦官专政,何太后都会听到。夜里点烛批阅奏章时,静谧的大殿中偶有叹气。
  韦无默有时听他们议论政事,知道何家想笼络宋逸修,但宋逸修推辞不受。也知道朝堂上多方攻讦,他们俩顶受着。
  延祚二年的冬天很长,翌年春天来得晚。北方冻死了许多牛羊,南方大旱,似乎更是印证了民间童谣。女人与宦官乱政,上天也要示警惩罚。
  黑霾霾的乌云,笼罩在长安皇宫的上空,阴郁得能滴下水,像苍天落泪。

  第五十九章

  每逢大旱天灾,往往是边境生乱的伊始。
  北地严寒,收成锐减,胡人吃不上饭,便南下抢掠。
  边境战事紧张,晋国又国库空虚,却还是得耗损财力,增加徭役,以固边关。
  也是在这艰难的时刻,西魏忽然派了使节来,提出,想要在两国边境,开启互市贸易。
  ——如此提议,简直正中晋国下怀。
  自“正月之祸”后,何容琛一直在寻休养生息的机会,而“互市”提议,犹如瞌睡送来枕头,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召对大臣前来问策,又反复比订互市条款,如此权衡了多日。
  然而互市之策,却遭到了几个掌兵权的世家反对。
  开建了互市,眼看着要打的仗没了,要储备的粮草放缓了,无战不能富,还能搜刮到什么利益?能膨胀起什么势力?能建立起什么功勋?
  国事体大,何容琛不由这些蠹虫,她与宋逸修力排众议,同西魏签订了互市协定。
  但互市,恰恰也与何家利益相悖。
  。
  此时已九岁的韦无默,常跟在何容琛身边,整理奏章。
  她跪坐一旁,听到殿外吵吵嚷嚷,是何家人退朝之后,怒气冲冲入宫,来找何太后争论了。
  他们隔着一室帘幕,时而苦口婆心,时而动之以情,想叫何太后收回互市成命。
  何太后扶着案几,指节捏得发青,倔犟地一语不发。
  关键时刻,宋逸修挡在了她面前。
  他与何家人唇枪舌剑,疾言厉色,声音一度飞出殿外。末了冷冷回绝:“监国之印已盖,此事不容再议。”
  汝宁侯并非何容琛的父亲,而是她大伯。他被宋逸修骂得面上挂不住,气急败坏地指着宋逸修大喊:“阉臣!阉臣!此处何以有你说话之份!”
  韦无默旁听着,心中一怒,正想张嘴回骂,却看到宋逸修不屑地扯起唇角,笑了。
  他站在殿阶上,居高临下地,睥睨地看着汝宁侯。
  那一瞬间,韦无默几乎要以为,他是天神在看蝼蚁。她很少看到,平素温和的他,会露出那种冰刀之意的笑容。尽管,他对着朝臣,往往都是冷漠的。
  他不屑地挑眉,抬手唤韦无默。韦无默机灵,听话地跑到他手下,听了他几句吩咐,而后往殿侧跑去。
  片刻后她回来了,宋逸修正冷言冷语地对呛汝宁侯。见韦无默回来,手中抱着他要的紫檀木盒子,他指了指:“先帝玉玺在此。这宫廷之中,有我说话之份,却没有你说话之处!”
  随他话音甫落,韦无默打开了紫檀木盒子,取出那方玉玺,双手紧紧抱着。她感到沉重,仿佛捧着的,不是玉玺,而是一尊泰山。她为宋逸修这信任,感到手都在发抖。
  随后,她看到何家重臣,咬着牙,不忿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不可一世的汝宁侯,被迫跪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这样的羞辱,可想而知。
  汝宁侯没有再逼迫何容琛收回互市政令,跪完起身,脸色铁青地走了。
  因为宋逸修说了,宫里没有他们说话之处。
  汝宁侯的身影,颓然又不甘地消失在殿外。宋逸修这才转身,对极力压抑的何容琛,仿佛从寒冬蓦然到了暖春,柔声宽慰道:“这些得罪人的事,都由我来为你做。我做得,你做不得。毕竟你还需要何家。”
  何容琛不能与何家人撕破脸,毕竟总还要依靠何家去压制其他世家重臣的。总是要靠宋逸修出面,弹压各方。
  关于互市的争吵,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
  在何太后与宋逸修的主持之下,晋国、西魏两国言好,一时晋国北地战祸骤减,民间纷纷称道。
  那时候,边境还传着歌谣,纷纷唱着“夜不闭户”。
  。
  但韦无默常随太后身边,听着何太后召对议政,也就耳濡目染,渐渐听说了,西魏边境的互市,总出些莫名其妙的乱子。
  西魏胡人与边地汉民冲突不断,矛盾甚深。
  然而,边境遥远,上达天听毕竟有限,这摩擦一直未能寻到缘由。
  延祚三年冬,冬雪沸沸扬扬,北方广袤的草原,依旧淹没在冰雪之下,民不聊生。
  比这寒冷,更冷人肺腑的,是西魏忽然撕毁了互市条约,大举进攻晋国。
  边境再度掀起战乱。
  这次不宣而战,如同滴水落入沸油,朝中登时群情激愤。
  他们指着舆图上被攻占的城池,谴责宋逸修宦官乱政,轻信胡人,才导致了晋国被长驱直入,连失数座城池。
  他们面红耳赤,气愤不已。
  毕竟当初,在何容琛不便出面时,是宋逸修向那些重臣施压的。有时是靠言官,有时是文臣联名,有时是压着奏章不放,有时迟迟不下朱批……各种手段玩得娴熟,少不得有人对他怀恨在心。
  如今西魏大军来犯,战祸烧身,前仇旧恨一齐涌上。
  几大兵权世家联合奏议,要给天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