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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刘备的日常-第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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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恨未灭,又添新仇。窃以为,前大将军何进之祸,当引以为鉴。”

    见与会众人纷纷点头。董卓起身言道:“传闻,太后欲立何苗为大将军。待蓟王就藩,便由其续掌天下权柄。”

    众人各自摇头。

    便有河内太守王匡,拍案而起:“此人素不于其兄一心。生性怯懦,碌碌无为。无用之辈,焉能窃居高位。”

    王匡本是大将军何进府掾。先前随大将军何进攻打南北二宫,恨何苗未曾出力。乃至功亏一篑。累何进丧命,更殃及池鱼。

    见众人乱声应和。袁绍亦起身言道:“关东不定,天下难安。今,关东大地,群盗蜂起,坞堡林立。更有宗室,趁乱夺权。欲兴前汉七国之乱。蓟国大汉一藩。为天下表率。百官所食汉禄,今已换为蓟钱。‘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故天下皆言,宗贼之害。却无人敢在蓟王当面,言宗王之祸。”

    环视堂内一干人等,袁绍并立二指,掷地有声:“此二宗,乃心腹大患也。”

    南阳太守袁术,趁机助拳:“宗王之祸,尤甚宗贼。”

    略作思量,曹操便会其意。二袁之言,乃为转移视听,行祸水东引。

    “徐豫七国,便如本初所言。”豫州牧孙坚言道。

    “冀州六国,亦如此例。”后将军董卓亦言道:“今勃海王(王美人贵子)虽年幼,待元服就藩,当与六国同气连枝,亦成七国之害。”

    “大河南北,各有七国。”山阳太守袁遗,起身言道:“若趁乱兴兵,代汉而立。再无我等家门老小,立锥之地。”言下之意,众皆心领神会。一旦诸侯并起,逐鹿中原。首当其中,便是攻破豪强大姓坞堡,尽取辎重粮草,并强征青壮入伍。如此以战养战,鲸吞蚕食。大汉十三州,遂被汉室宗王瓜分。

    只因“代汉者,乃宗王也”。

    不得不说。于吉解谶之语,看似奉承蓟王。实则亦将矛头,指向天下诸侯。

    亦如前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正因两汉持续削藩,国主困守王宫,吃喝玩乐,坐享太平之君,再无大志。稍有争权,便遭千夫所指。上至朝堂,下至地方。争相检举。更有黄门内宦,推波助澜。如前勃海王刘悝,满门遇害。

    故豪强大姓,才有生存之机。

    试想,若各诸侯国主,大肆兴兵,假讨逆为名,抄掠周遭豪强坞堡,尽取资用。如此滚雪球般,不断壮大。待兵精粮足,国国之间,合纵连横,大汉遂成东周战国矣!

    那时。洛阳少帝,便如周天子。不过是名义之君。朝廷亦成摆设,再无号令天下之权。

    故对猢狲而言。切不可令猛虎,饱食酣睡,养精蓄锐。否则葬身虎口,不过时间早晚。若坐视何、董二戚相争。朝政日非,自顾不暇。待关东宗王,趁机兴起,吞田并土,壮大己身。名门豪右,再无翻身之机。

    党人,多出名门。今黄门势弱,不足为患。只需扫清贵戚,令党人执掌大汉朝堂。如此自上而下,再续削藩国策。抑制诸侯,扶植名门。与会众人,方有一线生机。

    此,才是《衣带诏》,一呼百应之根结所在。一言蔽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无利不起早,富贵险中求。

    见时机已到,张俭遂起身言道:“关东纷乱不休。各方‘虎视耽耽,其欲逐逐’。我辈宜当力挽狂澜。焉能坐视大乱将兴,社稷无存。”

    “少府所言,字字珠玑。”董卓抱拳响应。

    “少府所言,字字珠玑。”众人齐声呼应。

    曹操亦起身附和。然心中如何着想,便不足为外人道哉。

    待众人落座,忽听有人出声:“蓟王临朝,如之奈何。”

    曹操暗中一笑,终有人提及正主。

    见众人表情各异,气势全无。张俭高深一笑:“我等为朝除患。蓟王必不会阻拦。”

    见张俭言之凿凿,曹操不禁皱眉。莫非……

    袁术猛然站起:“莫非,衣带诏,乃出蓟王之意!”

    张俭举重若轻,名士风流:“然也。”

    “哦——”众人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蓟王欲剪灭何董外戚,再除宗王之患。所求,无非大汉帝位!

    无怪党魁有恃无恐。无怪袁绍、曹操、袁术、孙坚等,与蓟王相交莫逆者,皆赫然在列。

    喂饱一头猛虎,与喂饱一群豺狼虎豹。

    利弊取舍,不言自明。

    蓟王好算计。

    众皆暗松一口气。

 1。137 万死不避

    “孟子曰:‘彼一时,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张俭环视众人:“今汉气数已尽,能三兴汉室者,必是蓟王无疑。焉能坐视关东大乱,宗王乘乱而起,荼毒天下。”

    与会众人,略作思量。整个《衣带诏》的来龙去脉,便十分清楚了。

    窦太皇早已绝嗣。谁人为帝,对其而言,并无不同,亦无不可。

    换言之,即便蓟王受禅,登临大位。窦太皇亦足可保一世富贵荣华,颐养天年。且铲除何董二戚,扶植党人入朝。于朝于己,皆有大利。故与蓟王,不谋而合。

    于是,窦太皇出《衣带诏》,命党魁张俭,并后将军董卓,联络群雄,共谋大事。

    蓟王则于背后,暗中支持。

    先灭何董二戚,待党人执掌朝堂,续两汉削藩国策。少则三五载,多则十余载。不出二十载,天下大定,四海升平。蓟王携开立四大都护府之威,待天时、地利、人和,皆成大势所趋。由三公上表,请少帝禅位于蓟王。改朝换代,三兴炎汉。

    即便,蓟王无意大位。文武百官,假以时日,必会废立新君。扶何后所生麒麟子,登基为帝。只因麟子阿斗,种出蓟王。那时,锦绣江山,依旧为蓟王(家)所有。

    至于何后,若明事理,知进退。与窦太皇安居深宫,一并颐养天年。若仍不知足,三尺白绫,一瓶鸩毒,送其上路。对外便说,忧惧而亡。仅此而已。

    若蓟王怜惜。告庙列祖列宗。葬入函园,亦成一段佳话。

    “嘶……”心念至此,曹操不由暗吸一口凉气。竟不由得冷汗淋漓。

    蓟王隐藏之深,始料未及也。

    有党魁作保。《衣带诏》必出窦太后并蓟王之手。如此,全无后顾之忧。舍内众人,只需依令行事。待事成,论功行赏,从此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果然,富贵险中求。

    “何时动手。”袁术已迫不及待。

    “袁府君无需心急。不出半月,自有分晓。”张俭言之凿凿。

    与会众人,焉能不信。

    临行前,张俭又叮嘱,定要严把口风,切莫走漏消息。众人纷纷应诺,各自散去不提。

    出平乐观,袁绍约曹操同车入金水汤馆小酌。

    “如何?”见曹操一路兴致寥寥,袁绍随口问道。

    “何事如何?”曹操反问。

    “孟德何其健忘。”袁绍反笑。

    曹操这便醒悟。遂言道:“实不相瞒,此事若出你我之谋,必不意外。然玄德磊落,如何能暗行权谋之术。隐藏之深,所求之大。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且不看党魁又如何?”袁绍一声轻笑:“万里江山之利大,谁人又能不动心。玄德自幼家贫,十里少年。能有今日之大富贵,背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哉。

    然,千里封国,看似广袤,富庶无边。虽,贵为王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推恩令下,却终归不稳。唯有稳坐万里江山,再无掣肘,方能将偌大家业,传于后世子子孙孙。”

    曹操一声长叹:“本初,言之有理。我若是蓟王,又岂能坐视千里国土,千万国民,死后被人肆意宰割,支离而破碎。”

    “此,亦是玄德,不得已而为之。”袁绍一语中的。

    曹操无言以对。道理都通,亦是人情。然曹操依旧,半信半疑。

    情理上,应深信。然,情义上,却又不肯全信。

    每每深思,便会心生一种道义崩塌的幻灭。他实难相信,恩怨分明,嫉恶如仇,忠义双全,威信天下,为人表率的蓟王,竟与我等,一丘之貉。

    一路寡言。下车时,袁术忽笑中含悲。

    “红尘浊世,无人幸免”。

    与其目光相碰。曹操忽起锥心之痛。重重顿足,挥袖而去。

    却被袁绍一把揽住:“孟德意欲何为。”

    “自去船宫,当面一问。”曹操答曰。

    “不可!”袁绍大惊。见左右无人近身,遂附耳道:“既为衣带密诏,自当暗中行事。岂能堂而皇之,当面质问。玄德见密诏外泄,知事不可为,必行杀人灭口!君王一怒,血流漂橹。我等三族亲眷,满门家小,俱亡矣!”

    “唉……”挣扎未脱,曹操悲从心起,仰面泪流。

    袁术却龇牙一笑:“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芸芸众生,生老病死,冷暖饥寒,又与我等何干?若能为玄德,荡平宇内,他日登基为帝,你我辅佐明君,从龙有功,名著青史,泽被后世子孙。何乐而不为!”

    “公路言之有理。”袁绍亦劝道:“我等与玄德,刎颈之交。问鼎天下既是他心中所愿,我等纵刀山火海,亦助他得偿所愿。虽万死,不避(注①)。”

    “万死不避!”袁术把臂上前。

    见好友如此,曹操这便收拢悲情,重重顿首:“万死不避!”

    “且去沐浴薰蒸,不醉不归。”袁术叫嚷道。

    三人遂把臂入内。

    西郭平乐馆。

    送走内(舍)外(堂)嘉宾。党魁张俭,独自步入后舍。

    便有心腹党人景顾,呈来密信:“太学连夜送来,乃出(林虑)山中旧友。”

    “好。”张俭这便接过。清水敷面,散尽酒气。查验封泥无误,遂取书观之。少顷,又递给景顾,笑道:“众皆多虑也。”

    景顾看罢亦笑:“山中消息闭塞,焉能尽知洛阳之事。”

    “正是如此。”张俭笑道:“老夫若非舍一世虚名,只身赴死。焉能得报血海深仇。今大势已定,只需衣带诏发,群雄响应。三兴炎汉,指日可待。”

    “学生实不料,此诏竟出蓟王之意。”景顾叹道:“若有一日,大白天下。想必,世人惊诧,亦如我这般。”

    张俭摇头道:“成大义不拘小节。为救天下黎庶,存续江山社稷,蓟王亦不得已而为之。”

    “学生受教。”景顾肃容下拜。蓟王赫赫威名,行事有礼有节,从未僭越。且蓟国欣欣向荣,海纳百川,包罗万种。和合开明之风,声名远播万里。若只为一己私欲,又岂能有今日大汉一藩。

    待景顾起身,张俭遂以隐秘相告:“时,‘三君’遇害,海内恸哭。幸得忠臣志士,舍生忘死。方为三君后人,觅得一线生机。窦大将军孤孙窦辅,改姓胡辅,与姑母窦氏,先后避入楼桑。拜在卢司空门下。今为蓟国少年长吏,得享千石俸。窦氏更婚配蓟王,且诞下一子。

    太傅陈蕃之子陈逸,改名陈奔,少年时亦远投楼桑,同为蓟王师弟。今为上计令,得享二千石高俸。时,蓟王不过一亭侯。便心存大义,仗义援手。于我等,有续命之恩。”

    略作停顿,张俭逐字逐句,掷地有声:“于国于党,于公于私。我等皆要助蓟王成就大业。纵百死不悔。”

 1。138 漏夺附党

    知三君还有后人,景顾不禁泪流满面。

    张俭慨叹:“俗谓‘三岁见老’。‘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仗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寄六尺之孤。’古来明主,莫过如此。”

    见景顾慨然拭泪,张俭又道:“日前,幕府中丞贾诩,询问令尊近况,欲授以武都令。”

    景顾父,景毅,字文坚,蜀郡梓潼人。先为太守丁羽察举孝廉,后为司徒举“治剧(谓善理繁棘政务)”,历任沇阳侯相,高陵令。立文学,以礼让化民。迁侍御史。吏民守阙请之,三年不绝。

    “时,侍御史蜀郡景毅子(景)顾为(李)膺门徒,而未有录牒(其子景顾未录入党人名册),故不及于谴(故其父景毅未受牵连)。(景)毅乃慨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漏夺’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归,时人义之。”——《后汉书李膺传》。

    自甘附党,又何止景毅一人。

    党锢祸起,天下士人牵连者众。皇甫规虽是名将,然才名不彰,顾得幸免。其自诩为西州豪杰,以未牵连党事为耻,于是上疏自表:“臣前荐故大司农张奂,是‘附党’也。又臣昔论输左校时,太学生张凤等上书讼臣,是为党人所附也。臣宜坐之。”朝廷知而不问,时人以为(皇甫)规贤。

    此二事足见一斑。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大汉,“家国天下”。党人忠义,可歌可泣。待后世“家天下”。党同伐异,党争误国。一前一后,不可同日而语。

    景顾乃李膺门徒。自是党人无疑。故往来党魁精舍,引为心腹。这便言道:“此必是蓟王授意。”

    张俭笑道:“必是如此。”

    “蓟王为人行事,令人叹服。”景顾心生慨叹。

    “知人善用,蓟王可谓明主乎。”张俭亦感慨良多:“我辈仅凭一腔碧血,不知明哲保身,惨遭屠戮,十不存一。然蓟王却屡屡,化险为夷。此乃应运而生,神鬼庇佑也。”

    “先生所言极是。”景顾拜服。

    蓟王陵,地宫耳室。

    记室掾例行通报:“董卓、袁绍等,趁休沐,赴党魁平乐会。与先前别无不同。唯一例外,便是豫州牧孙坚。”

    “孙坚亦赴会。”幕丞贾诩,若有所思。

    “正是。”记室掾又道:“党魁精舍,非党人不得入内。一般细作绝难混入。故未知详情。”

    “党人今非昔比。党魁只身上洛,负天下之众望。焉能有毫厘之失。”贾诩言道:“且名士自风流。闲杂人等,相形见绌,掩面遁走不提,又岂敢近身窥探。”

    “幕丞言之有理。”记室掾再问:“‘衣带诏’既已外泄,何、董二戚,必有所动。按理说,孙坚乃出董重幕府,素为其爪牙心腹。为何偏在此时,不避耳目,亲赴平乐会。”

    贾诩轻轻颔首:“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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